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6:55 AM
Sun, Jul 4, 2021 3:32 AM
13
三無堂
詳細店面
6/23～7/4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6:56 AM
六月二十三日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7:01 AM
今日天氣正好，陽光足，沿著石窗落入室內，照亮香爐上冉冉的煙，與滾燙的水霧，飄逸茶香。
店長這日如映夏季，一身佛手黃旗袍，繡紋纏枝荷塘，在衣襬邊緣綻開荷花瓣，白皙掌心仔細擦拭著小巧紫砂壺，另一邊茶櫃還一字排開好幾個待整理。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7:02 AM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8:59 AM
單肩揹著外出常攜帶的小背包，在一棟古色古香的宅子前停下腳步。儘管自己的店面就開在附近，經過這條巷弄還是第一次，三層式的建築隱隱約約有些日式的氣息，但又不完全是如此，令人好奇。
觀望一陣，些許猶豫後慢慢走近，將木門打開，茶香撲鼻。
「下午好。」溫聲道著，表情有些緊張。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9:29 AM
孟逐
:
門扉推開的聲，打斷夏日蟬鳴，店主收起紫砂壺，抬眼就見，淺海珊瑚似的色彩，襯著夏季的陽光，踏入店中。
「歡迎來到三無堂，」店主仰首朝人笑了笑，「今日是尋了何種『緣』？」
她還記得，上次曾有一面之緣。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9:41 AM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定神細看，腦中想起在河堤旁岸上所見，像薄暮餘暉的身影。紅髮的女子今日穿的是明黃色澤的旗袍，氣質十分相配。
「原來這裡是您經營的店。」緩慢溫和的聲調輕輕漂浮著，對上人的笑脫口道，才想到也許女子對自己並無印象。
「您說的『緣』是？」淡色的眸裡還有些疑惑，但不由得為自己的行為解釋：「經過時，覺得會是個特別的地方，就走進來了。」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9:53 AM
孟逐
:
與那明亮、明快顏色相反，聲調、語調都緩的溫和低調，倒像是浪波上的淺陽了。
店主緩緩接口道：「上次與您有過一面，看來是為了今日再續。」末了，還不忘取了茶杯給人推一杯茶。
上好椪風茶，香味足，入口不澀，店主悠悠解釋：「眼『緣』，此處售的是些老東西，端看緣之造化。」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10:06 AM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這樣的話，真是……榮幸。」相互重疊的記憶片段，聽見『再續』，微偏著頭思考一陣，想到了貼合想法的用詞，淺笑著道。
「謝謝。」輕輕頷首，走上前去，用雙手捧起茶杯，嗅聞著溫和的香氣與熱煙，淺啜一口，成熟甘甜的滋味潤喉，便驚喜的眨眨雙眼微笑，「很少有機會喝茶，是很棒的風味。」
悉心將人一字一句的解釋聽入耳裡，視線在周遭晃悠了一圈，「那麼，可以到處走走看看嗎？」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10:24 AM
孟逐
:
「自然可以。」店主微笑答道。
並簡單說了一下店內陳設，便自由人走動，畢竟這而瞧的是眼緣，若不去看，怎能有緣呢？
後腳又踏入的身影@How_2021: ，店主略略挑了眉，一連兩人，這緣，還真是續了。
「歡迎來到三無堂，您也來續『緣』與尋『緣』了？」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10:36 AM
「謝謝，我會小心，不碰壞東西。」
獲得肯定的答案，向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露出微笑，說的認真。飲去杯底的清香後，略作思考。假使可以，想試著找找看會否有合適的小古董，能擺在店內與花藝品偕伴，古書也挺讓人感興趣的。
看見走入店裡的男子，也是那日在河堤見過的。突然想到，會否那位養貓的先生也會出現呢？向
How_2021
: 點頭。
「下午好。上次的餅乾很好吃，謝謝您。」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10:41 AM
回以淺笑，他走往面向大門左方的空間，站在書架前細細瀏覽著。連腳步都踏的輕緩，似乎深怕給店內一切事物添增困擾。
……不曉得這些書的內容自己看不看得懂。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11:20 AM
How_2021
:
「是，我還記得。」多了一個名字，多了一份緣，雖然那日匆匆離去，只為免去太多糾葛，「您想尋哪個孩子回去嗎？」
孟逐
:
看著人踏入昨方書庫區，她重新將茶又添入杯中。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11:40 AM
How_2021
:
「自然可以，但——這兒的『緣』，該用相應的代價去換。」黑髮青年一眼挑中的畫，說特別，也是特別，然特別的不是那畫的風格。
店主微微一笑，自椅凳落地，身姿特別嬌小，右手上的鐲子跟著晃了晃，她仰著首：「您得述說足夠代價的『緣』來與這孩子交朋友。」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11:48 AM
Wed, Jun 23, 2021 11:49 AM
架上的書似是都以透明袋裹著，避免積灰，也利於保存，試著從上方拿下來看書名，意外找到一線裝的舊書冊，關於俳句、短歌，諸如此類的文化，突然間好奇起來，忘記原來想找的小古董。
兀自想著，聽見從另一側傳來，店主與徇皓的對話，這才有些回神。述說足夠的緣、結交朋友，真是不可思議的說法。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11:56 AM
How_2021
:
「是與誰的回憶？」店主順著話，詢問，「或者說，為何捕捉了這段回憶呢？」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12:14 PM
暫且先將一眼看中，那本封面褪色的書冊，輕放於旁邊的小桌案上，打算等會兒再向人詢問。一來是這裡的書藏豐富，如果想大致看過也需要一些時間；二來是總覺得現在過去隔壁，會打擾到兩人的對話，以及關於那份「緣」的討論，因此默默的繼續在書庫區徘徊流連。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n 23, 2021 12:15 PM
今天到是有營業，
看來這闖禍的小渾蛋
今天是躲不掉了。
張益看著透出燈光－－閩式混日式風格建成的古宅，不由這麼想著，張益打開了木製的門扉，他不是今日唯一的訪客，坐落在椅上的紅髮堂主一襲佛手黃的旗袍纏枝荷塘與盛放的荷花，帶著夏日午後暖陽般的風景，與那裊裊瀰漫的茶香，帶著幾分愜億。
張益懷抱著可憐兮兮窩在他臂彎裡的三花貓，視線略過了拿著幅畫的黑髮青年看向了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張益對他輕輕頷首，今日來訪他沒抽菸，就不似以往以菸代替招呼了。
看來他正忙碌著呢，畢竟有客人來訪－－張益考慮要不先到另邊的隔間去等候，以免打擾。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12:27 PM
Wed, Jun 23, 2021 12:27 PM
How_2021
:
「恩——這是與母親的回憶？那麼，是為了母親所以選中這幅畫？」青年話語的前後斷的遠，店主還是拾回了起始與緣由，她微微笑了一下，並非嘲笑青年的話語，微昂了語尾：「說說唄，這幅畫，為什麼與您的母親連上了『緣』呢？」
話還未畢，門外又入一人
🏡張氏⁴🐱³🐶²
: ，這日撇了日常孤家寡人，倒是攜家帶眷上門，她盈盈一笑且做招呼，比劃了一下讓人尋個凳子坐著就是了。
倒是另一端房間
孟逐
: 的聲響少了些，不曉得是尋得了眼緣的孩子，還是無功而返了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n 23, 2021 12:36 PM
看見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露出了笑，比劃著讓自己落坐，好吧－－今日的堂主不只是堂主，還是被害人，而他這個凶手的家屬就依指示落坐吧。
張益抱著三花（這貓一直把他的腦袋塞在他的胳窩，就露出個毛屁股和大尾巴）落坐到了方小雪身旁不遠的凳子，銳利的眼睛微瞇著，巡看著周圍，這三無堂的物件到是比上一次他來時多了些。
張益隱約聽見圓拱門另一邊的房間有些許的聲響，卻不知是那位來此處尋他的緣呢？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12:43 PM
又看了一段時間，最後小心翼翼拿著第一眼看到的線裝書冊，折返與店門相接的房間，動作依然輕巧，盡量不發出影響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和
How_2021
: 對話的聲音，只是想也許能再來這處瞧瞧。
店裡多了一位客人，他楞了愣，這下真的與河堤那日的情形重疊了。向
🏡張氏⁴🐱³🐶²
: 和懷裡的……貓咪？輕輕頷首打招呼。看來這就是三隻貓的其中之一了，毛蓬蓬的尾頗有活力的擺晃著。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n 23, 2021 12:50 PM
孟逐
:
張益的視線和那花店老闆對上了眼，就在他抓住因為闖禍不安而在他胳膊上胡亂掃著他發癢的大尾巴時－－對上了眼。
沒料到隔壁的客人會是自己認識，張益看著他手中拿著的書冊（看來這老闆也找到他的緣了），在將視線拉回到孟逐的面上，張益不出聲，只是輕輕頷首與之打招呼。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1:05 PM
How_2021
:
「那自然是，」得到答案，店主微微一笑，「足了，那幅畫您可以帶走了。」這個原因就足夠。
不是因為孝心，而是對方瞧來也是各種想法，只不過說的淺薄了些，店主這才收了視線，落到另一邊踏入正廳的人，
孟逐
: 「那是、您的『緣』嗎？」
看這場上的三人視線交會，還真像極了那日河堤上的再續。
只不過這次她可得聽聽再續的原因了。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1:15 PM
沒想到會在
🏡張氏⁴🐱³🐶²
: 抓住蓬鬆的時機與人對上眼，一時忍俊不禁，儘管壓下溢出的輕笑聲，微彎的眼和上揚的唇角仍無法隱瞞，覺得這幅景象溫馨可愛；應是相處融洽，才能這樣抓貓咪的尾巴吧？
不曉得
How_2021
: 是否為什麼所苦惱，從其所說的話只能大概推測會想要那幅畫應是與母親有關，便在一旁靜候，直到聽見店主的詢問，這才將目光從貓和店內陳設拉回來。
「嗯？啊、我想，是的，如果他不嫌棄的話。」
斷斷續續，怕惹手裡的書不高興似，想了想，他朝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走近，遞出了線裝的老書冊，褪色封面書名應是草寫的日文字：「好像是跟俳句跟短歌有關的選集。」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n 23, 2021 1:15 PM
How_2021
:
張益在進入堂中之後，因為人就身在此處，就算他沒打算聽也聽了一些－－對方與方小雪的對話回的有些不知所云，不明白前後問答之間的關聯，不由順勢瞄了一眼，倒是看見那青年對自己笑，張益沒開口只是微微頷首。
一手逮著懷裡那亂動的貓尾巴，張益不牽涉其中，畢竟這也不是他可以插話或是表示些什麼的場面－－更何況自己只不過在河堤遠遠的看見過對方一面，基本上就是陌生人，他就更不該干涉。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n 23, 2021 1:35 PM
Wed, Jun 23, 2021 1:37 PM
孟逐
:
張益收回視線之後目光投向了方才揚起輕笑的孟逐，聽那人的語氣還挺緊張的，彷彿擔心手中的老書冊不得他的緣似的，小心翼翼地對待，不由很淺的勾了勾嘴角，為了不讓人因為自己一個外人（還有貓）在場而更緊張，張益將他的視線投向了後方的茶櫃。
讓孟逐可以不受干擾，好好跟這堂主說起他該如何與這書結緣，張益品聞著空氣中的茶香，還有一說不出的，屬於骨董店氣息－－這緣啊，該如何牽起呢？
背對著眾人的張益注視著茶櫃一字排開的小巧茶壺，他想起的是那有品味的老裁縫，嫻熟於泡茶的老裁縫啊也有著好些精養的茶壺，當自己來訪時，他總會與之伴著茶香，聽著老裁縫嫌棄他兒子牛飲好茶。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n 23, 2021 1:36 PM
Wed, Jun 23, 2021 1:46 PM
How_2021
:
落入了自己記憶之中的張益，只是仔細地端看著茶壺，沒有對後方的問話反應，畢竟當時自己人可是遠在樹下，沒有參與過話談，更非當時共處在河畔步道上的三人，因此壓根沒想到自己會被納入情況之中。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23, 2021 2:43 PM
Wed, Jun 23, 2021 2:43 PM
「很有活力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徇皓與店主關於緣的討論告了一段落，這才敢輕聲開口說出對貓的想法；不曉得是否與抱著貓咪有關，感覺
🏡張氏⁴🐱³🐶²
: 的表情有了些微的柔和，也沒有對自己失笑的突兀多說。
「確實，很巧。那天在河堤也見過各位。」
與浮現腦海的事如出一轍，輕點頭應道，連結店主最開始所說的『續緣』；不過
How_2021
: 恰好拿出手機看，抱貓的先生也沒有特別說什麼——突然發現，沒有問過對方的名字——故而點到為止。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Wed, Jun 23, 2021 3:43 PM
Wed, Jun 23, 2021 4:57 PM
How_2021
:
店主僅僅瞥了幾眼，自然是零頭都不足，但店主似乎不太在意放了多少：「只需支付您覺得相等的價值便可。」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待人走了後，店主重新燒了水又沏壺茶，才多添了杯茶給邊上坐著的
🏡張氏⁴🐱³🐶²
: ，抱著一隻貓前來，想必不是給這貓尋緣，而是有要事要說，才這時上門。
她接過
孟逐
: 看中的書冊，陳舊的封底磨壞了出版的年份，邊緣泛著水漬與黃斑，但依稀記得裡頭內容無損，帶著古早印刷的特殊韻味，紀載著松尾芭蕉等大師名著。
「他嫌不嫌棄，得由你來說服他呀。」店主笑了笑，「你願意付出如何的代價來換得他？」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n 23, 2021 4:21 PM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謝謝。」
正看著茶具，便聞到了更濃的茶香，張益轉過頭去對著為自己添上一杯茶水的堂主道了聲謝，接著便端起那杯茶，繼續將目光放在眼前的茶壺上，讓方小雪可以與那花店老闆交談。
畢竟自己嚴格來說不是客，而是兇手家屬啊－－他就不給忙著待客續緣的堂主添招待的麻煩，耐心等候便是。
孟逐
@meng0343
Thu, Jun 24, 2021 12:53 AM
Thu, Jun 24, 2021 12:53 AM
「說服他？」看著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面上的笑意，愣愣地複誦一遍。茶香讓人心神平靜，但他微蹙起眉，看向書冊，又看向另一位客人支付的，「是指，能用多少錢來交易嗎？或是……」
「您願意，提點我一下？我實在不確定該怎麼做。」踏入古董店是第一次，表情認真的道出自己的無知。古冊必然有其貴重價值，卻不想唐突地開出價格，好像對這個空間、這本書，以及開張此處的人不太好意思。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hu, Jun 24, 2021 4:53 AM
Thu, Jun 24, 2021 4:54 AM
張益端著那杯熱茶，淺啜著，宜人的茶香蒸騰霧氣而薰陶著，堂主的笑意與那一貫尋緣的支付與故事，與古物結緣－－前些日子因為椿屋的緣故，張益多少都有在調查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他想起了那關於九十九付喪神的傳說。
古老的物件會寄存情感，成為不可思議之物，在經歷椿屋之後張益也同樣認同此事。
他聽著花店老闆那語調溫醇與慎重，不由得也想著那本書或許也正在聆聽著此事、此交談，在這裡金錢都是俗套，結緣與否原本就非黃白之物可以輕易了結的。
張益更加放輕的動作，不過懷裡那貓阿－－也許是看著許久未有動靜而安下心來，把腦袋從張益的胳窩伸出，腦袋擱在張益的肩膀上，抖動著那一耳，眨動著那一眼淡綠，好奇的揪看著在場的有著溫暖髮色的陌生人類。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Thu, Jun 24, 2021 7:59 AM
孟逐
:
見出人的茫然，店主偏過頭，又像是嫌仰首有些疲倦，重新坐回椅凳上，並將香爐的香木翻弄了一下，悠然解釋道：「『緣』有果，必有因，緣結是過往因果帶來的必然，」語畢，才將視線投落在青年身上，「倘若用金錢論之，怕是承擔不起，不妨用為何、因何，來告訴這孩子吧。」
孟逐
@meng0343
Thu, Jun 24, 2021 10:41 AM
答案尚未組織成合適的話語，先看到男子懷裡那隻貓，一隻耳朵和一泓綠泉，想起布里斯照顧的貓咪耶洛。也許這孩子曾經歷令人不捨的故事；沉思半晌，看向被翻動的香爐、邊緣磨損的書冊，最終落回女子。
「……我一直，記得一首俳句。」緩緩開口，就連說著『地獄』的字眼，語氣和目光都同樣溫柔，字句慎重：「世の中 は地獄の上の 花見哉、這一世，就像走在地獄之上，凝視著花。」
「隨時會死去，隨時能活著，是同件事。我想盡量多看一點，那本書是其中一朵花，第一眼看到的，也正好是他。」不好意思的淺笑，似乎覺得言不及義，卻是取下書的因果。「除此之外，要支付的，倘若您能替書轉告給我，我會盡我所能。」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Thu, Jun 24, 2021 6:29 PM
Thu, Jun 24, 2021 6:39 PM
若浪花輕柔撫過沙灘，就連捲來了魚蝦的屍骸也一如此輕柔，輕唸塵世曇花一現的絢麗，「小林一茶、嗎。」店主跟著誦念了一次詩句。
便放下茶杯，微微直起身，黑眸收起了慵懶凝視對方
孟逐
：「你說、這本書是一朵花？可是為了讓你遺忘所走的地獄，還是為了記住所處的地獄？」
——世の中は 地獄の上の 花見かな
意義是兩層；一是艱苦塵緣中，須臾間的欣悅，如地獄所見花宴，終歸萬千苦難中的虛幻之夢；二是處於地獄之底，仍可見花開絢麗，苦難並非末路，凝視深淵所見是希望。
這與代價似乎隔了遠，來自方小雪、而非店主的探究意圖。
孟逐
@meng0343
Fri, Jun 25, 2021 11:23 AM
Fri, Jun 25, 2021 11:23 AM
「是的……！」回應輕緩，目光則充滿對於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也知曉此俳句及作者的驚喜。凝神細聽對方重複一遍的詠詩，也許不可思議之處正在於不同人的唸誦與解釋，都會賦予另一形式的意義。
為了回應那雙黑眸裡轉替的情緒與提問，陷入沉吟，垂眸。易逝的美好如夢似幻，或許所經的苦難折磨，都只為一瞬燦爛；而謹記於此、凝望深處，也可能絢爛斑斕，都與長久的苦難同在。
「……可能，與他有些不同，」所指的他是誰，書或人？他伸手輕推額上的髮帶，予以回望，神情專注，「我必須，記住所走過的地獄，才能夠在身處地獄的時候，記得去看，盛開的花。」
「我沒有辦法選擇遺忘，也沒有辦法，只去記憶。」柔聲說完，微低下頭，模樣與犯錯而自責的孩子有些相似。
🏡張氏⁴🐱³🐶²
@cptcat16
Fri, Jun 25, 2021 11:41 AM
這顯然的，有些太過了。
對於張益而言－－但是他現在無法隨意地起身避開，甚至於發出一點兒聲響都向是會打擾般－－他能夠選擇的只有放輕的吐襲，保持緘默，在那話語之間他聽見的已然太過窺探他人的生命與靈魂。
繁花盛開那花宴，璀璨的綻放在苦難之中的豔花。
連綿著，就像是極樂與地獄並存，一線之隔，但是哪邊是極樂？哪邊是地獄？隨人所見之不同，苦與喜，歡與泣，拋之不去的，掙扎著的－－他太過於深入地去窺探到了。
柔和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他需要保持緘默，靜默地不出一點聲響，他不願打破這言談，卻也是少有的後悔了些－－他在方才是應該要先迴避到另一間別屋去才是，但在這樣的氛圍之下，男人少有的困守其間。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Sat, Jun 26, 2021 12:42 PM
……風鈴，與蟬鳴，重新回到耳邊，她闔目又睜開，輕嘆，收起探究的心，跨過代價已是踰矩，「真好呢。」來自方小雪的嘆息，「真好呢。」
地獄之上，既是踏在地獄之道，亦是說冥土之上的人間，記著地獄，凝視繁花，仍選擇向前，走到這兒。
「最後一個問題。」
方小雪向著
孟逐
說，「你喜歡這個地獄嗎？」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Sat, Jun 26, 2021 12:51 PM
她自然還記得旁邊的人
🏡張氏⁴🐱³🐶²
，在怎麼安靜還是留下呼吸聲，更何況攜家帶眷，只不過家眷確實安靜。
這些談話讓人旁聽，自然稍後她有其他打算。
孟逐
@meng0343
Sun, Jun 27, 2021 3:39 AM
「『真好』是指……？」
嘆息包含太多，可能也包括未道於字面的慨歎。不會明瞭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所指為何，只能求道者般的好奇。能當即洞悉俳句的意涵，以此作問，女子走過（抑或正處）的地獄，勢必更深沉。
「我——」最後一個問題，一顆心臟輕輕懸起，可以明確感受到自己的緊張。深吸一口氣，「我感謝著這個地獄。」
感謝是否也涵蓋著喜歡？或許是的，只是選擇使用了更能表達自己情緒的詞語。因為活著、因為存在，所以感謝。
孟逐
@meng0343
Sun, Jun 27, 2021 3:47 AM
「……那個、」注意到
🏡張氏⁴🐱³🐶²
: 從某個時間開始，便不在說話，而是已幾乎消失的沉默存在於空間中，和貓咪一起。這份安靜格外令人感謝，特別是當自己言不及義的時候，也無須憂慮。
「是否太打擾您們了？」但在回答完後，也擔心佔據了太多時間思考、釐清答覆，而耽誤似是認識的二人交談。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Sun, Jun 27, 2021 5:03 AM
孟逐
:
方小雪笑了出來，久違、徹底地有些不顧形象似地，笑了出聲，指尖抵著唇都遮不著笑靨，好半會才止了笑，抹開眼角泛出的水氣，仍勾著笑望向了他：「抱歉唷，這可不是嘲笑，你呀、可真可愛。」
能直視地獄卻說出感謝，那並不是、簡單就能選擇的答案。
至少是她無法選擇的答案。
她轉頭望了一眼
🏡張氏⁴🐱³🐶²
: ，又對青年說：「無妨，我想張先生來此可不是為了尋緣，只不過、聽到了多少代價，可也得用同等的故事來交換才行。」
茶重新添入杯，茶香再度飄逸空氣中，沖去方才的沉悶，「方小雪，你呢？年輕人。」 或許是明亮的橘紅，她主動提了名字。
🏡張氏⁴🐱³🐶²
@cptcat16
Sun, Jun 27, 2021 6:08 AM
孟逐
: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張益靜靜地聽著，接著在那方小雪頭一次彷彿如此放縱笑聲之後，一植被對著他兩人的男人這才緩地轉過了身，隨著張益轉身的動作，本來將下巴擱在他肩上的三花也掉了頭，趴窩在張益的胳臂灣裡，眨動著淡綠的貓眼，依舊好奇的瞧看在場的陌生人。
「嗯，我今天確實並非尋緣而來，是有一些原因才拜訪的。」
張益緩地說道：「關於代價－－這自是自然的，是貿然闖入的我確實應 該支付的。」張益說著，而空氣中又重新瀰漫起了沁人茶香，但他並沒有馬上就說起那代價，而是端起了那杯新添的茶水淺啜一口。
「想來，我好像還不知你的名字。」
在方小雪的詢問之下，張益也將視線投向了那能夠說出感謝地獄的青年－－淺淡一笑，染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溫度，他道：「張益，我的名字。」
孟逐
@meng0343
Sun, Jun 27, 2021 6:31 AM
「……謝謝？」素來輕輕淡淡的人笑出聲來，委實讓他感到驚訝，不確定自己是說錯（或者說到）了什麼。因此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耳根，紅澤一路從耳垂蔓延至頸脖，無處安放的右手輕摸在頸側。
笑起來很好看。哪怕是嘲笑，也能令人欣然接受吧。遑論從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的笑聲中，沒有聽出絲毫惡意。
「孟逐，孟子的孟、追逐的逐。」以一如既往的方式，向兩人道起姓名。或許是因為兩位都有一種特殊、難以說明的氣質，下意識用了敬稱：「小雪小姐、張益先生，請多指教。」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
🏡張氏⁴🐱³🐶²
: 也應支付，比較認為自己是誤闖的那方，但既然兩人達成共識，便該像剛才得到的空間，安靜聆聽。而且，也對張益先生會說什麼感到好奇。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Sun, Jun 27, 2021 4:12 PM
Mon, Jun 28, 2021 2:01 PM
孟逐
:
「叫姐姐，」方小雪很自然的睜眼讓人喊姐姐，絲毫忽略自己年紀也大的該讓人喊阿姨了，「你的代價已付清，那麼剩下的、這本書，這孩子就與你同在了。」
「至於，」 方小雪眼眸一滾，落在身上、貓上，
🏡張氏⁴🐱³🐶²
: 「輪你了，故事不可白聽，你願支付如何的代價來換今日這場呢？」說畢，笑了有些打趣意味，靜待人說話。
🏡張氏⁴🐱³🐶²
@cptcat16
Sun, Jun 27, 2021 4:26 PM
孟逐
: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孟逐是個相當有禮貌的青年，對於他的敬稱－－張益只是輕輕聳肩，算是坦然接受，雖然就算他叫自己大叔，他其實也不介意。
這會兒，視線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了，三花啪啪的輕甩著大尾巴打在張益的身上，張益認由他拍打著，只是伸出手輕輕撓了撓貓兒的下頷，他聽著方小雪的打趣，孟逐眼底的好奇，過會兒他才開口。
「給我個方向，你好奇哪方面的事？你可以提出。」
張益最後將視線放在了孟逐身上，畢竟－－他剛剛聽見的事這青年所支付的代價，所以方向理應他決定， 「這隻貓的事不算。」想了下，張益又補充了一句，畢竟是他要支付的，並不是懷裡這闖禍的貓。
孟逐
@meng0343
Mon, Jun 28, 2021 12:27 PM
「好的。」對於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的話，相當乖巧的點頭應聲，手輕放下，背在身後，動作與表情皆認真謹慎。能夠順利得到翻閱那本書冊的機會，眼底微微透著愉快的笑意明亮：「很謝謝您。」
「……誒？」沒有想過
🏡張氏⁴🐱³🐶²
: 會將提問一事交予自己，無意識發出了小聲的疑問詞，接連緩慢的眨動眼睛；貓甩擺的尾巴恍如鐘擺，象徵著時間流逝，不知所措的定格了數秒。
「那麼，如果是您，會怎麼回答……小雪姐姐，剛才提的那些問題呢？」不曉得該問些什麼，如果這是源於剛才聽到了他的答覆，那所能想到的，就是對同樣的問題作答。
其中還包括了讓人有些不好意思喊出口的稱呼。於是在本就斷斷續續的字句中，更留了一處停頓。
🏡張氏⁴🐱³🐶²
@cptcat16
Mon, Jun 28, 2021 12:55 PM
孟逐
: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你說、這本書是一朵花？可是為了讓你遺忘所走的地獄，還是為了記住所處的地獄？」
「你喜歡這個地獄嗎？」
這是方小雪方才問過的問題，張益輕輕搖動著手中的茶杯，看著裏頭溫熱的茶水盪起了波光，莫了－－他忽然一聲低沉的輕笑，道：「這可真是一個犀利的問話。」他笑著，微微的瞇起了銳利狹長的眼。
「這我應該先定義一下－－你所謂的地獄是人或事......不過這大概也很難區隔開來吧，畢竟人與事是相連貫的。」
男人沉沉的笑著，也些自問自答，帶著某種強烈的，隱藏著的，呼之欲出的某種情緒，「且愛.....且受著吧，我的地獄。」
儘管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慢慢走上了軌道，但只有張益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走在地獄的邊緣，不曾離開過，他恐怕也離不開。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Mon, Jun 28, 2021 2:10 PM
果真，
孟逐
順從的喚了聲姐姐，方小雪壓下想笑出來的衝動，避免干擾了這個提問。香爐內的炭火似乎此時才燃起，細碎劈啪的聲響，溢滿空氣中的香氣，合著
🏡張氏⁴🐱³🐶²
: 所言的愛之與受之，香、沉澱入呼吸間，更顯得韻味無窮。
「呵呵，」方小雪輕笑出聲，卻並非輕挑，而是帶些柔和，以及不失禮的探究：「還有一個問題。」
「你看見的是剎那花宴，還是深淵的救贖？」
又或者說，向前至今的是希望、還是絕望。
孟逐
@meng0343
Mon, Jun 28, 2021 2:34 PM
🏡張氏⁴🐱³🐶²
: 微瞇起的眼帶著鋒芒，像是劃開了問題的核心，用比自己更加深刻的方式、經歷，在回覆著同樣的問題。人與事，地獄與人間，確實息息相關、相互牽連著，無法輕易做出回答。
且愛，且受著……？字句雖短，深沉的情緒卻陡然升起，這之間，是有因與果的嗎？微抿著唇，注視，而說不出隻字片語。只是聽見了細碎的聲響與香氣，不斷的，擴散開來，連綿不息。
而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接下來的提問，更是令他無法立即反應過來，短暫、長久、虛幻、解脫。試圖在腦海中拼湊，想要詢問的、想要探究的那一份真實，所訴說的是什麼。
🏡張氏⁴🐱³🐶²
@cptcat16
Mon, Jun 28, 2021 2:51 PM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孟逐
:
張益輕輕地放下了空了的小巧茶杯，指尖無意識的輕輕撫摸著無名指上的那兩環銀色－－他現在只是等待著、等待著那非人事可以掌控著的彼岸到來，誰也無法保證在這個中元節他能否再像去年那樣－－
他卻一直在等待著，既是希望又是絕望的等待，他做好準備不會再相見，而內心卻依然等待，他依然愛著那死去在彼岸的人，他記得那冰冷與溫暖，更也記得當初他為他親手縫補屍首的手感，現實與非現實，這岸與那岸。
他是站立在絲線上，前進就會堅韌，後退就會碎裂，但前方卻是沒有盡頭的。
🏡張氏⁴🐱³🐶²
@cptcat16
Mon, Jun 28, 2021 2:51 PM
「大概.....我身在無間，心亦在無間。」
男人淡然一笑，銳利的眸中卻有著燃燒的彼岸花，平緩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笑意，他道：「那花宴就開在深淵裡，時時綻放，時時凋零，大概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
他的希望與絕望是並存的，他無法抗拒亦無法不去追尋，所以他才會且愛－－且受著，或許現在就已經形成了平衡，手握棘刺的繩，即便滿手鮮血亦不會放開。
「或許等到結束的那一天，就是我身在彼岸的那一天吧。」
男人笑著，坦然的，冷靜但熾烈的，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藍色火焰，看似冰冷卻燃燒。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Mon, Jun 28, 2021 4:03 PM
店裡的燈還亮著，自然漸地著一晃而逝的銀，在話語中模糊彼岸與此岸，花宴盛開在心中，重複來回，確實是身在無間、看著反覆不斷凋零的願望。
方小雪沒有再其他問題，僅僅斂眉，
🏡張氏⁴🐱³🐶²
: ：「代價到此就該止，足了。」
指尖重新撥弄香爐，任由沉香再次換了部位，燃出不一樣的風，替換盛宴的花香與腐去的殘枝。
孟逐
@meng0343
Tue, Jun 29, 2021 2:03 AM
🏡張氏⁴🐱³🐶²
: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直到張益先生輕撫指上戒環的動作才留意到，無名指處多了兩只銀色，至少在對方第一次來花店時，是沒見過的。戴在那處，莫約是婚姻的承諾，兩枚戒指的緣由，與對方所說的無間……？
花開花落、香燃香燼，就像不停歇的循環，薰風冉冉，當沉香翻動，縈繞的又是截然不同；所開的花，可能亦是如此。
「謝謝。」感覺變成自己知道的過了，頷首致意那些回答的重量，聲音放的很輕很緩，「這是，很深刻的覺悟。」
一陣沉默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似乎惦記著自己會否太過叨擾：「……兩位再來要談的，跟貓有關嗎？」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Jun 29, 2021 2:52 AM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孟逐
:
「該說是覺悟嗎？也就只是受著吧。」
張益聳肩，清淺一笑，收起了那些深沉的情緒，男人臉上的表情又很快地恢復往日那般波瀾不驚的平穩，不過他懷裡的貓倒是有有些不安份了，伸出一隻爪子將剛剛張益放在桌上的茶杯拍倒。
「嗯，確實這小犯罪者有關。」
男人伸手將被拍倒的杯子擺正，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被咬爛一半的黑底名片，淺的一嘆，「一個不注意，這傢伙把我之前從方－－」忽然想到自己甚少稱呼過方小雪，於是張益用了他最常帶入的稱呼，唐老闆、喬醫生這般職業上的稱呼。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Jun 29, 2021 2:52 AM
「方堂主那邊拿到的名片給咬爛了一半。」
指尖撓了一下三花的腦袋瓜，因為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因此張益倒也不用一定要孟逐迴避（況且他好像對三花還有點興趣），說著張益看向了方小雪，他道：「我恐怕是跟他無緣吧。」
淡然一笑，是有些無奈－－「想來還是讓你瞧瞧這闖禍的傢伙，雖然他看起來還是不知悔改就是了。」張益伸手將杯子拿得遠一點，一直被禁錮在懷裡的貓不安分，想亂動沒法離開只好打杯子玩了。
「怎麼說我都是負責他的人，也只好過來請罪了？」
兇手家屬的連帶責任阿，況且這傢伙也還沒長大，未成年只好家長出面了。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Tue, Jun 29, 2021 11:38 AM
🏡張氏⁴🐱³🐶²
:
貓兒自然不受影響，不安分的撥弄茶杯，方小雪接過消失一半的名片，正好將電話、名字，全都模糊掉，一段緣，一段荒唐，就如此斷了，彷彿注定無緣。
方小雪捻起殘破名片，笑了笑，「也是緣份到，該走了。」摸出打火機一燃而盡，才將灰拋入爐中，染上沉香。
「至於這孩子，」方小雪這才將視線轉回未成年犯罪者與其監護人，環胸笑了起來：「你會負連帶責任是吧？」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Jun 29, 2021 12:53 PM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卻不知那緣分指的是自己和那刺青師，亦或是方小雪與他的故友？張益看著那燃燒成灰的名片，終究是沒多說些什麼，他只是看著方小雪的笑與視線，坦然地道著：「這自是自然了。」
「若非有意如此，我何必拎著他過來呢？」
三花逮住了張益的一隻手，張嘴啃咬著掌腹，一副嘴癢的樣子，而張益就任他啃咬著。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Tue, Jun 29, 2021 1:45 PM
🏡張氏⁴🐱³🐶²
:
「一段緣，換一段緣，說吧，這兒販的是緣，自然得由緣結尾。」
方小雪比劃了那隻貓兒，伸了手似乎想摸，後來還是放棄，「這個可愛的客人，頑皮、充滿活力，想必也有故事？」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30, 2021 7:26 AM
一旁看著貓與張益先生的互動，又是將杯子撥倒、又是張口咬人的手，個性相當活潑，活力充沛，一刻也停不下來，和人沉著洗鍊的氣質截然不同，反差令人感到有趣，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扔入爐裡的名片也成為香的一部分，在空間續著緣，旁觀著，感覺可惜，然而小雪姐姐似乎不這麼作想？難以揣測。
……儘管調皮，還真是可愛的貓，尤其是毛澎澎的大尾巴。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n 30, 2021 8:16 AM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孟逐
:
張益瞧見了方小雪伸手似是想摸但又收回，而孟逐則是掩不去心底的喜歡，還盯著那毛蓬蓬的大尾巴看著－－而這時候三花終於放棄了啃咬張益的手，也掙脫了懷抱，跳上了桌面長長的伸展起了身子，而就這麼一看－－這貓的體格硬是比一般貓還要大上一些。
「去年的五月，我在市場－－或許應該不是說我，我家裡還有另外一隻賓士貓，在一處乾的水溝裡把這隻貓叼出來的。」
張益開始徐徐的說起這隻貓的故事：「那時他大概三個月大左右，發現他時右耳跟右眼已經受傷了，經過治療後醫生判斷需要切除，因此便做了手術切除右耳也摘除了右眼球，其實他的尾巴根部也有潰爛的狀況，因此他根部的毛就顯得短些.....大概是人為因素導致，所以其實他一開始還挺怕人的，現在的話也還不讓外人摸他。」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n 30, 2021 8:16 AM
「而這貓是混種緬因貓的，因為他的耳毛和叫聲有緬因貓的特徵，現在隨他長得越大，面向也越來愈有大型科動物的特徵，而且醫生也表示這貓還在成長期。」
張益拍了拍貓屁股，讓三花發出了像是小鳥顫音一般的貓叫聲，「我倒還不知道他完全成長完畢後體格會有多大，一般來說，緬因貓要成長大約三至四年。」
孟逐
@meng0343
Wed, Jun 30, 2021 11:47 AM
跳起來了……！
目光緊緊跟著貓移動，當其躍上桌面、舒展身體時，即使面上表情不顯，仍是平平淡淡，雙眼卻很誠實的綻放光采，肩膀也因之力度與美好而微顫一下，像是無聲地訴說著喜愛之情。
眼底明亮，隨著張益先生娓娓道來，逐漸加深不捨與憐惜。在此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嚴重到失去一隻耳朵和眼睛？這段往事，不讓外人觸碰的緣由，當即想起被布里斯帶回家的耶洛。
「勇敢的孩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不由得開口。除了祝福，更是在貓身上看見的堅強，「那個，可以請問他叫什麼嗎……？」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Thu, Jul 1, 2021 1:13 PM
🏡張氏⁴🐱³🐶²
:
「照顧挺費神吧，不過，看起來、真的很活潑。」自在又不畏生，即便在陌生領域也敢於離開主人懷抱，身上缺損，仍舊看起來相當精神，無論伸展的姿態都透出自信。
她沒有再伸手，不如說，她並不是很喜歡生物，特別是這種喜惡都能表現分明的生物。
倒是另一邊的孟逐看來對這貓兒興趣甚深，她替空的茶杯添上茶水，悠然看著青年眼底明顯的憐惜，詢問著貓的名諱，無端想起，上次遇上、炸毛似的貓兒，以及懸掛在外頭的成了枯枝的花兒。
跟緬因貓的大小到像極了，只不過是短毛。
她悠悠呷一口茶，再提另一要求：「還有一個代價。」
「替我將門外上的浦艾撤掉，換一束花吧。」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hu, Jul 1, 2021 1:36 PM
Thu, Jul 1, 2021 1:36 PM
孟逐
: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照顧起來也還行，他會自個去找事做，無非就是餵飯和清理吧。」
張益輕輕聳肩，看著三花在伸完懶腰之後輕盈地跳下了桌子，好奇地去四處嗅聞探索去了，「他的名子叫三花。」簡直是一個過分直白的名字，而那名叫三花的三花貓搖晃著大毛尾巴在地上走來走去，雖然他是還不給外人碰，不過要說活潑跟好奇心的話是很足夠的。
要說勇敢也許是吧？至少不會因為不喜歡人類碰他而歸縮在家裡哪裡都不去，反而常常在外頭玩得一身髒兮兮地回來。
「花？」
聽見了另一個代價，張益看向了方小雪－－他在進門時道是有看到那一樹枯萎的浦艾，距離端午也過的挺久的，雖然有些疑問為何還不取下，但張益也沒追問為什麼。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hu, Jul 1, 2021 1:36 PM
Thu, Jul 1, 2021 1:36 PM
「雖然有些難度，大概要花點時間，不過行吧。」
張益淺淺的勾了一下嘴角，說出了些常人大概會覺得奇怪的發言，換上一束花－－那難度究竟在哪裡呢？若是常人大概就會直接問要求人想要什麼樣的花束了吧。
但張益不這麼想，他也不打算詢問方小雪想要什麼花，倒不如說－－換一束花這個要求，就是最為重要的吧？
究竟自己會給他換上什麼樣的花束呢？張益想這才是這個代價的重點。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Thu, Jul 1, 2021 3:49 PM
🏡張氏⁴🐱³🐶²
:
「若能換一束，可以讓死人閉嘴的花就好了。」
人並未問要求，倒是方小雪悠悠嘆道，說的話前文不接，後語也對不著，也稱不上要求，不如說、不管哪束花都會惹意見，這話，只不過是感歎。
「那麼就有勞了。」方小雪勾起笑容，向張益微微頷首，視線倒又落回三花貓兒身上，「確實還孩子氣，難怪會咬了名片。」好奇都藏不住，這而又新奇的東西多。
「畢竟、那人運氣素來不好。」
孟逐
@meng0343
Fri, Jul 2, 2021 8:37 AM
「……三花。」點頭向告知貓咪名諱的張益先生道謝，是個直接了當也相當好記的名字。當三花貓從桌面跳下，四處走動時，也跟著蹲下身子，直盯著在店內穿梭自如的貓，還有那搖曳的尾巴。
很喜歡的模樣。不過聽完剛剛的故事，也不會伸手去碰觸。
花束、名片。不清楚兩人談論的話題，但牽涉到『死人』又好像滿嚴重的……？介入詢問很是奇怪，佇於這叨擾也不太好，於是歛起停留於三花身上許久的目光，小心且放輕動作地，將剛入店時，小雪姊姊新斟的那杯茶喝完，並把書冊放進隨身攜帶的背包。
「今天謝謝，小雪姊姊，也謝謝張益先生。我差不多先告辭了，祝你們聊的愉快。」找了一個談話的空檔，一樣是不習慣的停頓。向兩人點點頭，小幅度的跟三花揮手打招呼後，先行踏出店門離開。
🏡張氏⁴🐱³🐶²
@cptcat16
Fri, Jul 2, 2021 9:06 AM
Fri, Jul 2, 2021 9:07 AM
孟逐
:
「晚安，孟逐。」
張益沒有馬上就回答方小雪的話，而是看著原本蹲在地上看著三花四處嗅聞的孟逐起身飲茶，接著就是小心翼翼地與他結緣的書冊收入背包後，開口與知道別，沙啞低沉的嗓音溫緩的道了晚安，目送那青年離開後他才將視線收回到方小雪的身上。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讓死人閉嘴的花束？」
張益輕輕地刮了刮下巴，歛眸，「我知道了。」張益最終沒有對此追問太多，只是微微頷首，將這句感嘆收入心中記著，接著他端起了熱忽的茶水，淺啜一口，「我倒是還記得那上面的電話，有需要嗎？」
作為多年認識的故友，那名片也陳舊，也許方小雪早就將那電話嫻熟記憶－－這或許是張益變相的詢問對方，不再聯絡了嗎？儘管這個提問或許問得太多了。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Fri, Jul 2, 2021 12:42 PM
孟逐
:
「歡迎、再來喝茶，孟逐。」方小雪微笑揮別，就連調子都咬的親切，勾著那抹橘，著實讓人親切，溫和的性子也是……都是回憶了。
🏡張氏⁴🐱³🐶²
:
隨後聽到張益接話，方小雪搖搖頭，記著，也確實記著，只不過已不需要，那記著也是無用罷了。
末了，輕笑出聲：「沒人到此年紀還聯繫荒唐吧？」想必聽者會懂。
「我這兒打理得不勤，你家貓兒怕會沾了身灰——」
🏡張氏⁴🐱³🐶²
@cptcat16
Fri, Jul 2, 2021 1:48 PM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聽著方小雪的輕笑和發炎，張益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更不會去追問什麼，畢竟他剛剛那個提問已經有些問得太多了。
「沾了灰，清清就好了。」
張益端起了茶杯將剩餘的茶水飲盡，一點都不在意那隻花貓變的灰貓，「他平時出門回來還會弄得更髒呢。」殘香裊裊，張益看著石窗外的夜色，今夜或許差不多該落幕了。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Sat, Jul 3, 2021 11:46 AM
🏡張氏⁴🐱³🐶²
:
「唔，但、有些孩子可能怕極了破壞力十足的小貓兒。」
方小雪眨眨眼，言語中自然是說三花穿梭在陶器、瓷器間，雖然有些早損壞，但突然有生物竄來竄去，到底還是怕著了。
眼見茶杯盡，方小雪隨口又問：「還要添茶，或是、您要回去思索代價了？」
🏡張氏⁴🐱³🐶²
@cptcat16
Sat, Jul 3, 2021 1:47 PM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啊，那倒是，在讓他溜彎下去我可賠不完了。」
看著芳小雪眨眼與暗示，張益了然一笑，瞧向了那三花貓，揚聲：「過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那隻貓停下了動作後看向了張益，咪嗚幾聲後道是乖乖地走了過來，跳到了張益的大腿上呼嚕。
「茶已經喝夠了。」
張益一把將大腿上貓兒抱起在胳臂裡，偏頭看向方小雪，「我先回去了，關於你的代價我會好好想想的。」男人抿了一抹很淺的，幾乎看不見的笑痕，接著抱著那隻貓，離開了三無堂。
關於那代價的花束，他是腦海中有了一些雛形，不過上還缺點什麼需要等待。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kabuki_mono
Sun, Jul 4, 2021 3:36 AM
Sun, Jul 4, 2021 11:40 AM
待人都走畢，方小雪僅是起身將門扉拴上，這日的緣已盡，剩下的、也成灰了。
遙遠的視線與記憶浮出的時候，她點燃星火，讓菸模糊那些投來的情緒。
「這樣你滿意了？」
聲音沒有回應，只留下回響。
此日，緣畢。
載入新的回覆
店長這日如映夏季，一身佛手黃旗袍，繡紋纏枝荷塘，在衣襬邊緣綻開荷花瓣，白皙掌心仔細擦拭著小巧紫砂壺，另一邊茶櫃還一字排開好幾個待整理。
觀望一陣，些許猶豫後慢慢走近，將木門打開，茶香撲鼻。
「下午好。」溫聲道著，表情有些緊張。
門扉推開的聲，打斷夏日蟬鳴，店主收起紫砂壺，抬眼就見，淺海珊瑚似的色彩，襯著夏季的陽光，踏入店中。
「歡迎來到三無堂，」店主仰首朝人笑了笑，「今日是尋了何種『緣』？」
她還記得，上次曾有一面之緣。
定神細看，腦中想起在河堤旁岸上所見，像薄暮餘暉的身影。紅髮的女子今日穿的是明黃色澤的旗袍，氣質十分相配。
「原來這裡是您經營的店。」緩慢溫和的聲調輕輕漂浮著，對上人的笑脫口道，才想到也許女子對自己並無印象。
「您說的『緣』是？」淡色的眸裡還有些疑惑，但不由得為自己的行為解釋：「經過時，覺得會是個特別的地方，就走進來了。」
與那明亮、明快顏色相反，聲調、語調都緩的溫和低調，倒像是浪波上的淺陽了。
店主緩緩接口道：「上次與您有過一面，看來是為了今日再續。」末了，還不忘取了茶杯給人推一杯茶。
上好椪風茶，香味足，入口不澀，店主悠悠解釋：「眼『緣』，此處售的是些老東西，端看緣之造化。」
「這樣的話，真是……榮幸。」相互重疊的記憶片段，聽見『再續』，微偏著頭思考一陣，想到了貼合想法的用詞，淺笑著道。
「謝謝。」輕輕頷首，走上前去，用雙手捧起茶杯，嗅聞著溫和的香氣與熱煙，淺啜一口，成熟甘甜的滋味潤喉，便驚喜的眨眨雙眼微笑，「很少有機會喝茶，是很棒的風味。」
悉心將人一字一句的解釋聽入耳裡，視線在周遭晃悠了一圈，「那麼，可以到處走走看看嗎？」
「自然可以。」店主微笑答道。
並簡單說了一下店內陳設，便自由人走動，畢竟這而瞧的是眼緣，若不去看，怎能有緣呢？
後腳又踏入的身影@How_2021: ，店主略略挑了眉，一連兩人，這緣，還真是續了。
「歡迎來到三無堂，您也來續『緣』與尋『緣』了？」
獲得肯定的答案，向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露出微笑，說的認真。飲去杯底的清香後，略作思考。假使可以，想試著找找看會否有合適的小古董，能擺在店內與花藝品偕伴，古書也挺讓人感興趣的。
看見走入店裡的男子，也是那日在河堤見過的。突然想到，會否那位養貓的先生也會出現呢？向 How_2021: 點頭。
「下午好。上次的餅乾很好吃，謝謝您。」
……不曉得這些書的內容自己看不看得懂。
「是，我還記得。」多了一個名字，多了一份緣，雖然那日匆匆離去，只為免去太多糾葛，「您想尋哪個孩子回去嗎？」
孟逐 :
看著人踏入昨方書庫區，她重新將茶又添入杯中。
「自然可以，但——這兒的『緣』，該用相應的代價去換。」黑髮青年一眼挑中的畫，說特別，也是特別，然特別的不是那畫的風格。
店主微微一笑，自椅凳落地，身姿特別嬌小，右手上的鐲子跟著晃了晃，她仰著首：「您得述說足夠代價的『緣』來與這孩子交朋友。」
兀自想著，聽見從另一側傳來，店主與徇皓的對話，這才有些回神。述說足夠的緣、結交朋友，真是不可思議的說法。
「是與誰的回憶？」店主順著話，詢問，「或者說，為何捕捉了這段回憶呢？」
今天到是有營業，看來這闖禍的小渾蛋今天是躲不掉了。
張益看著透出燈光－－閩式混日式風格建成的古宅，不由這麼想著，張益打開了木製的門扉，他不是今日唯一的訪客，坐落在椅上的紅髮堂主一襲佛手黃的旗袍纏枝荷塘與盛放的荷花，帶著夏日午後暖陽般的風景，與那裊裊瀰漫的茶香，帶著幾分愜億。
張益懷抱著可憐兮兮窩在他臂彎裡的三花貓，視線略過了拿著幅畫的黑髮青年看向了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張益對他輕輕頷首，今日來訪他沒抽菸，就不似以往以菸代替招呼了。
看來他正忙碌著呢，畢竟有客人來訪－－張益考慮要不先到另邊的隔間去等候，以免打擾。
「恩——這是與母親的回憶？那麼，是為了母親所以選中這幅畫？」青年話語的前後斷的遠，店主還是拾回了起始與緣由，她微微笑了一下，並非嘲笑青年的話語，微昂了語尾：「說說唄，這幅畫，為什麼與您的母親連上了『緣』呢？」
話還未畢，門外又入一人 🏡張氏⁴🐱³🐶² : ，這日撇了日常孤家寡人，倒是攜家帶眷上門，她盈盈一笑且做招呼，比劃了一下讓人尋個凳子坐著就是了。
倒是另一端房間 孟逐 : 的聲響少了些，不曉得是尋得了眼緣的孩子，還是無功而返了
看見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露出了笑，比劃著讓自己落坐，好吧－－今日的堂主不只是堂主，還是被害人，而他這個凶手的家屬就依指示落坐吧。
張益抱著三花（這貓一直把他的腦袋塞在他的胳窩，就露出個毛屁股和大尾巴）落坐到了方小雪身旁不遠的凳子，銳利的眼睛微瞇著，巡看著周圍，這三無堂的物件到是比上一次他來時多了些。
張益隱約聽見圓拱門另一邊的房間有些許的聲響，卻不知是那位來此處尋他的緣呢？
店裡多了一位客人，他楞了愣，這下真的與河堤那日的情形重疊了。向 🏡張氏⁴🐱³🐶² : 和懷裡的……貓咪？輕輕頷首打招呼。看來這就是三隻貓的其中之一了，毛蓬蓬的尾頗有活力的擺晃著。
張益的視線和那花店老闆對上了眼，就在他抓住因為闖禍不安而在他胳膊上胡亂掃著他發癢的大尾巴時－－對上了眼。
沒料到隔壁的客人會是自己認識，張益看著他手中拿著的書冊（看來這老闆也找到他的緣了），在將視線拉回到孟逐的面上，張益不出聲，只是輕輕頷首與之打招呼。
「那自然是，」得到答案，店主微微一笑，「足了，那幅畫您可以帶走了。」這個原因就足夠。
不是因為孝心，而是對方瞧來也是各種想法，只不過說的淺薄了些，店主這才收了視線，落到另一邊踏入正廳的人， 孟逐 : 「那是、您的『緣』嗎？」
看這場上的三人視線交會，還真像極了那日河堤上的再續。
只不過這次她可得聽聽再續的原因了。
不曉得 How_2021: 是否為什麼所苦惱，從其所說的話只能大概推測會想要那幅畫應是與母親有關，便在一旁靜候，直到聽見店主的詢問，這才將目光從貓和店內陳設拉回來。
「嗯？啊、我想，是的，如果他不嫌棄的話。」
斷斷續續，怕惹手裡的書不高興似，想了想，他朝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走近，遞出了線裝的老書冊，褪色封面書名應是草寫的日文字：「好像是跟俳句跟短歌有關的選集。」
張益在進入堂中之後，因為人就身在此處，就算他沒打算聽也聽了一些－－對方與方小雪的對話回的有些不知所云，不明白前後問答之間的關聯，不由順勢瞄了一眼，倒是看見那青年對自己笑，張益沒開口只是微微頷首。
一手逮著懷裡那亂動的貓尾巴，張益不牽涉其中，畢竟這也不是他可以插話或是表示些什麼的場面－－更何況自己只不過在河堤遠遠的看見過對方一面，基本上就是陌生人，他就更不該干涉。
張益收回視線之後目光投向了方才揚起輕笑的孟逐，聽那人的語氣還挺緊張的，彷彿擔心手中的老書冊不得他的緣似的，小心翼翼地對待，不由很淺的勾了勾嘴角，為了不讓人因為自己一個外人（還有貓）在場而更緊張，張益將他的視線投向了後方的茶櫃。
讓孟逐可以不受干擾，好好跟這堂主說起他該如何與這書結緣，張益品聞著空氣中的茶香，還有一說不出的，屬於骨董店氣息－－這緣啊，該如何牽起呢？
背對著眾人的張益注視著茶櫃一字排開的小巧茶壺，他想起的是那有品味的老裁縫，嫻熟於泡茶的老裁縫啊也有著好些精養的茶壺，當自己來訪時，他總會與之伴著茶香，聽著老裁縫嫌棄他兒子牛飲好茶。
落入了自己記憶之中的張益，只是仔細地端看著茶壺，沒有對後方的問話反應，畢竟當時自己人可是遠在樹下，沒有參與過話談，更非當時共處在河畔步道上的三人，因此壓根沒想到自己會被納入情況之中。
可能是因為徇皓與店主關於緣的討論告了一段落，這才敢輕聲開口說出對貓的想法；不曉得是否與抱著貓咪有關，感覺 🏡張氏⁴🐱³🐶² : 的表情有了些微的柔和，也沒有對自己失笑的突兀多說。
「確實，很巧。那天在河堤也見過各位。」
與浮現腦海的事如出一轍，輕點頭應道，連結店主最開始所說的『續緣』；不過 How_2021: 恰好拿出手機看，抱貓的先生也沒有特別說什麼——突然發現，沒有問過對方的名字——故而點到為止。
店主僅僅瞥了幾眼，自然是零頭都不足，但店主似乎不太在意放了多少：「只需支付您覺得相等的價值便可。」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待人走了後，店主重新燒了水又沏壺茶，才多添了杯茶給邊上坐著的 🏡張氏⁴🐱³🐶² : ，抱著一隻貓前來，想必不是給這貓尋緣，而是有要事要說，才這時上門。
她接過 孟逐 : 看中的書冊，陳舊的封底磨壞了出版的年份，邊緣泛著水漬與黃斑，但依稀記得裡頭內容無損，帶著古早印刷的特殊韻味，紀載著松尾芭蕉等大師名著。
「他嫌不嫌棄，得由你來說服他呀。」店主笑了笑，「你願意付出如何的代價來換得他？」
「謝謝。」
正看著茶具，便聞到了更濃的茶香，張益轉過頭去對著為自己添上一杯茶水的堂主道了聲謝，接著便端起那杯茶，繼續將目光放在眼前的茶壺上，讓方小雪可以與那花店老闆交談。
畢竟自己嚴格來說不是客，而是兇手家屬啊－－他就不給忙著待客續緣的堂主添招待的麻煩，耐心等候便是。
「您願意，提點我一下？我實在不確定該怎麼做。」踏入古董店是第一次，表情認真的道出自己的無知。古冊必然有其貴重價值，卻不想唐突地開出價格，好像對這個空間、這本書，以及開張此處的人不太好意思。
張益端著那杯熱茶，淺啜著，宜人的茶香蒸騰霧氣而薰陶著，堂主的笑意與那一貫尋緣的支付與故事，與古物結緣－－前些日子因為椿屋的緣故，張益多少都有在調查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他想起了那關於九十九付喪神的傳說。
古老的物件會寄存情感，成為不可思議之物，在經歷椿屋之後張益也同樣認同此事。
他聽著花店老闆那語調溫醇與慎重，不由得也想著那本書或許也正在聆聽著此事、此交談，在這裡金錢都是俗套，結緣與否原本就非黃白之物可以輕易了結的。
張益更加放輕的動作，不過懷裡那貓阿－－也許是看著許久未有動靜而安下心來，把腦袋從張益的胳窩伸出，腦袋擱在張益的肩膀上，抖動著那一耳，眨動著那一眼淡綠，好奇的揪看著在場的有著溫暖髮色的陌生人類。
見出人的茫然，店主偏過頭，又像是嫌仰首有些疲倦，重新坐回椅凳上，並將香爐的香木翻弄了一下，悠然解釋道：「『緣』有果，必有因，緣結是過往因果帶來的必然，」語畢，才將視線投落在青年身上，「倘若用金錢論之，怕是承擔不起，不妨用為何、因何，來告訴這孩子吧。」
「……我一直，記得一首俳句。」緩緩開口，就連說著『地獄』的字眼，語氣和目光都同樣溫柔，字句慎重：「世の中 は地獄の上の 花見哉、這一世，就像走在地獄之上，凝視著花。」
「隨時會死去，隨時能活著，是同件事。我想盡量多看一點，那本書是其中一朵花，第一眼看到的，也正好是他。」不好意思的淺笑，似乎覺得言不及義，卻是取下書的因果。「除此之外，要支付的，倘若您能替書轉告給我，我會盡我所能。」
便放下茶杯，微微直起身，黑眸收起了慵懶凝視對方 孟逐 ：「你說、這本書是一朵花？可是為了讓你遺忘所走的地獄，還是為了記住所處的地獄？」
——世の中は 地獄の上の 花見かな
意義是兩層；一是艱苦塵緣中，須臾間的欣悅，如地獄所見花宴，終歸萬千苦難中的虛幻之夢；二是處於地獄之底，仍可見花開絢麗，苦難並非末路，凝視深淵所見是希望。
這與代價似乎隔了遠，來自方小雪、而非店主的探究意圖。
為了回應那雙黑眸裡轉替的情緒與提問，陷入沉吟，垂眸。易逝的美好如夢似幻，或許所經的苦難折磨，都只為一瞬燦爛；而謹記於此、凝望深處，也可能絢爛斑斕，都與長久的苦難同在。
「……可能，與他有些不同，」所指的他是誰，書或人？他伸手輕推額上的髮帶，予以回望，神情專注，「我必須，記住所走過的地獄，才能夠在身處地獄的時候，記得去看，盛開的花。」
「我沒有辦法選擇遺忘，也沒有辦法，只去記憶。」柔聲說完，微低下頭，模樣與犯錯而自責的孩子有些相似。
這顯然的，有些太過了。
對於張益而言－－但是他現在無法隨意地起身避開，甚至於發出一點兒聲響都向是會打擾般－－他能夠選擇的只有放輕的吐襲，保持緘默，在那話語之間他聽見的已然太過窺探他人的生命與靈魂。
繁花盛開那花宴，璀璨的綻放在苦難之中的豔花。
連綿著，就像是極樂與地獄並存，一線之隔，但是哪邊是極樂？哪邊是地獄？隨人所見之不同，苦與喜，歡與泣，拋之不去的，掙扎著的－－他太過於深入地去窺探到了。
柔和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他需要保持緘默，靜默地不出一點聲響，他不願打破這言談，卻也是少有的後悔了些－－他在方才是應該要先迴避到另一間別屋去才是，但在這樣的氛圍之下，男人少有的困守其間。
地獄之上，既是踏在地獄之道，亦是說冥土之上的人間，記著地獄，凝視繁花，仍選擇向前，走到這兒。
「最後一個問題。」
方小雪向著 孟逐 說，「你喜歡這個地獄嗎？」
這些談話讓人旁聽，自然稍後她有其他打算。
嘆息包含太多，可能也包括未道於字面的慨歎。不會明瞭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所指為何，只能求道者般的好奇。能當即洞悉俳句的意涵，以此作問，女子走過（抑或正處）的地獄，勢必更深沉。
「我——」最後一個問題，一顆心臟輕輕懸起，可以明確感受到自己的緊張。深吸一口氣，「我感謝著這個地獄。」
感謝是否也涵蓋著喜歡？或許是的，只是選擇使用了更能表達自己情緒的詞語。因為活著、因為存在，所以感謝。
「是否太打擾您們了？」但在回答完後，也擔心佔據了太多時間思考、釐清答覆，而耽誤似是認識的二人交談。
方小雪笑了出來，久違、徹底地有些不顧形象似地，笑了出聲，指尖抵著唇都遮不著笑靨，好半會才止了笑，抹開眼角泛出的水氣，仍勾著笑望向了他：「抱歉唷，這可不是嘲笑，你呀、可真可愛。」
能直視地獄卻說出感謝，那並不是、簡單就能選擇的答案。
至少是她無法選擇的答案。
她轉頭望了一眼 🏡張氏⁴🐱³🐶² : ，又對青年說：「無妨，我想張先生來此可不是為了尋緣，只不過、聽到了多少代價，可也得用同等的故事來交換才行。」
茶重新添入杯，茶香再度飄逸空氣中，沖去方才的沉悶，「方小雪，你呢？年輕人。」 或許是明亮的橘紅，她主動提了名字。
張益靜靜地聽著，接著在那方小雪頭一次彷彿如此放縱笑聲之後，一植被對著他兩人的男人這才緩地轉過了身，隨著張益轉身的動作，本來將下巴擱在他肩上的三花也掉了頭，趴窩在張益的胳臂灣裡，眨動著淡綠的貓眼，依舊好奇的瞧看在場的陌生人。
「嗯，我今天確實並非尋緣而來，是有一些原因才拜訪的。」
張益緩地說道：「關於代價－－這自是自然的，是貿然闖入的我確實應 該支付的。」張益說著，而空氣中又重新瀰漫起了沁人茶香，但他並沒有馬上就說起那代價，而是端起了那杯新添的茶水淺啜一口。
「想來，我好像還不知你的名字。」
在方小雪的詢問之下，張益也將視線投向了那能夠說出感謝地獄的青年－－淺淡一笑，染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溫度，他道：「張益，我的名字。」
笑起來很好看。哪怕是嘲笑，也能令人欣然接受吧。遑論從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的笑聲中，沒有聽出絲毫惡意。
「孟逐，孟子的孟、追逐的逐。」以一如既往的方式，向兩人道起姓名。或許是因為兩位都有一種特殊、難以說明的氣質，下意識用了敬稱：「小雪小姐、張益先生，請多指教。」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 🏡張氏⁴🐱³🐶² : 也應支付，比較認為自己是誤闖的那方，但既然兩人達成共識，便該像剛才得到的空間，安靜聆聽。而且，也對張益先生會說什麼感到好奇。
「叫姐姐，」方小雪很自然的睜眼讓人喊姐姐，絲毫忽略自己年紀也大的該讓人喊阿姨了，「你的代價已付清，那麼剩下的、這本書，這孩子就與你同在了。」
「至於，」 方小雪眼眸一滾，落在身上、貓上， 🏡張氏⁴🐱³🐶² : 「輪你了，故事不可白聽，你願支付如何的代價來換今日這場呢？」說畢，笑了有些打趣意味，靜待人說話。
孟逐是個相當有禮貌的青年，對於他的敬稱－－張益只是輕輕聳肩，算是坦然接受，雖然就算他叫自己大叔，他其實也不介意。
這會兒，視線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了，三花啪啪的輕甩著大尾巴打在張益的身上，張益認由他拍打著，只是伸出手輕輕撓了撓貓兒的下頷，他聽著方小雪的打趣，孟逐眼底的好奇，過會兒他才開口。
「給我個方向，你好奇哪方面的事？你可以提出。」
張益最後將視線放在了孟逐身上，畢竟－－他剛剛聽見的事這青年所支付的代價，所以方向理應他決定， 「這隻貓的事不算。」想了下，張益又補充了一句，畢竟是他要支付的，並不是懷裡這闖禍的貓。
「……誒？」沒有想過 🏡張氏⁴🐱³🐶² : 會將提問一事交予自己，無意識發出了小聲的疑問詞，接連緩慢的眨動眼睛；貓甩擺的尾巴恍如鐘擺，象徵著時間流逝，不知所措的定格了數秒。
「那麼，如果是您，會怎麼回答……小雪姐姐，剛才提的那些問題呢？」不曉得該問些什麼，如果這是源於剛才聽到了他的答覆，那所能想到的，就是對同樣的問題作答。
其中還包括了讓人有些不好意思喊出口的稱呼。於是在本就斷斷續續的字句中，更留了一處停頓。
「你說、這本書是一朵花？可是為了讓你遺忘所走的地獄，還是為了記住所處的地獄？」
「你喜歡這個地獄嗎？」
這是方小雪方才問過的問題，張益輕輕搖動著手中的茶杯，看著裏頭溫熱的茶水盪起了波光，莫了－－他忽然一聲低沉的輕笑，道：「這可真是一個犀利的問話。」他笑著，微微的瞇起了銳利狹長的眼。
「這我應該先定義一下－－你所謂的地獄是人或事......不過這大概也很難區隔開來吧，畢竟人與事是相連貫的。」
男人沉沉的笑著，也些自問自答，帶著某種強烈的，隱藏著的，呼之欲出的某種情緒，「且愛.....且受著吧，我的地獄。」
儘管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慢慢走上了軌道，但只有張益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走在地獄的邊緣，不曾離開過，他恐怕也離不開。
「呵呵，」方小雪輕笑出聲，卻並非輕挑，而是帶些柔和，以及不失禮的探究：「還有一個問題。」
「你看見的是剎那花宴，還是深淵的救贖？」
又或者說，向前至今的是希望、還是絕望。
且愛，且受著……？字句雖短，深沉的情緒卻陡然升起，這之間，是有因與果的嗎？微抿著唇，注視，而說不出隻字片語。只是聽見了細碎的聲響與香氣，不斷的，擴散開來，連綿不息。
而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接下來的提問，更是令他無法立即反應過來，短暫、長久、虛幻、解脫。試圖在腦海中拼湊，想要詢問的、想要探究的那一份真實，所訴說的是什麼。
張益輕輕地放下了空了的小巧茶杯，指尖無意識的輕輕撫摸著無名指上的那兩環銀色－－他現在只是等待著、等待著那非人事可以掌控著的彼岸到來，誰也無法保證在這個中元節他能否再像去年那樣－－
他卻一直在等待著，既是希望又是絕望的等待，他做好準備不會再相見，而內心卻依然等待，他依然愛著那死去在彼岸的人，他記得那冰冷與溫暖，更也記得當初他為他親手縫補屍首的手感，現實與非現實，這岸與那岸。
他是站立在絲線上，前進就會堅韌，後退就會碎裂，但前方卻是沒有盡頭的。
「大概.....我身在無間，心亦在無間。」
男人淡然一笑，銳利的眸中卻有著燃燒的彼岸花，平緩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笑意，他道：「那花宴就開在深淵裡，時時綻放，時時凋零，大概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
他的希望與絕望是並存的，他無法抗拒亦無法不去追尋，所以他才會且愛－－且受著，或許現在就已經形成了平衡，手握棘刺的繩，即便滿手鮮血亦不會放開。
「或許等到結束的那一天，就是我身在彼岸的那一天吧。」
男人笑著，坦然的，冷靜但熾烈的，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藍色火焰，看似冰冷卻燃燒。
方小雪沒有再其他問題，僅僅斂眉， 🏡張氏⁴🐱³🐶² : ：「代價到此就該止，足了。」
指尖重新撥弄香爐，任由沉香再次換了部位，燃出不一樣的風，替換盛宴的花香與腐去的殘枝。
直到張益先生輕撫指上戒環的動作才留意到，無名指處多了兩只銀色，至少在對方第一次來花店時，是沒見過的。戴在那處，莫約是婚姻的承諾，兩枚戒指的緣由，與對方所說的無間……？
花開花落、香燃香燼，就像不停歇的循環，薰風冉冉，當沉香翻動，縈繞的又是截然不同；所開的花，可能亦是如此。
「謝謝。」感覺變成自己知道的過了，頷首致意那些回答的重量，聲音放的很輕很緩，「這是，很深刻的覺悟。」
一陣沉默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似乎惦記著自己會否太過叨擾：「……兩位再來要談的，跟貓有關嗎？」
「該說是覺悟嗎？也就只是受著吧。」
張益聳肩，清淺一笑，收起了那些深沉的情緒，男人臉上的表情又很快地恢復往日那般波瀾不驚的平穩，不過他懷裡的貓倒是有有些不安份了，伸出一隻爪子將剛剛張益放在桌上的茶杯拍倒。
「嗯，確實這小犯罪者有關。」
男人伸手將被拍倒的杯子擺正，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被咬爛一半的黑底名片，淺的一嘆，「一個不注意，這傢伙把我之前從方－－」忽然想到自己甚少稱呼過方小雪，於是張益用了他最常帶入的稱呼，唐老闆、喬醫生這般職業上的稱呼。
「方堂主那邊拿到的名片給咬爛了一半。」
指尖撓了一下三花的腦袋瓜，因為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因此張益倒也不用一定要孟逐迴避（況且他好像對三花還有點興趣），說著張益看向了方小雪，他道：「我恐怕是跟他無緣吧。」
淡然一笑，是有些無奈－－「想來還是讓你瞧瞧這闖禍的傢伙，雖然他看起來還是不知悔改就是了。」張益伸手將杯子拿得遠一點，一直被禁錮在懷裡的貓不安分，想亂動沒法離開只好打杯子玩了。
「怎麼說我都是負責他的人，也只好過來請罪了？」
兇手家屬的連帶責任阿，況且這傢伙也還沒長大，未成年只好家長出面了。
貓兒自然不受影響，不安分的撥弄茶杯，方小雪接過消失一半的名片，正好將電話、名字，全都模糊掉，一段緣，一段荒唐，就如此斷了，彷彿注定無緣。
方小雪捻起殘破名片，笑了笑，「也是緣份到，該走了。」摸出打火機一燃而盡，才將灰拋入爐中，染上沉香。
「至於這孩子，」方小雪這才將視線轉回未成年犯罪者與其監護人，環胸笑了起來：「你會負連帶責任是吧？」
卻不知那緣分指的是自己和那刺青師，亦或是方小雪與他的故友？張益看著那燃燒成灰的名片，終究是沒多說些什麼，他只是看著方小雪的笑與視線，坦然地道著：「這自是自然了。」
「若非有意如此，我何必拎著他過來呢？」
三花逮住了張益的一隻手，張嘴啃咬著掌腹，一副嘴癢的樣子，而張益就任他啃咬著。
「一段緣，換一段緣，說吧，這兒販的是緣，自然得由緣結尾。」
方小雪比劃了那隻貓兒，伸了手似乎想摸，後來還是放棄，「這個可愛的客人，頑皮、充滿活力，想必也有故事？」
扔入爐裡的名片也成為香的一部分，在空間續著緣，旁觀著，感覺可惜，然而小雪姐姐似乎不這麼作想？難以揣測。
……儘管調皮，還真是可愛的貓，尤其是毛澎澎的大尾巴。
張益瞧見了方小雪伸手似是想摸但又收回，而孟逐則是掩不去心底的喜歡，還盯著那毛蓬蓬的大尾巴看著－－而這時候三花終於放棄了啃咬張益的手，也掙脫了懷抱，跳上了桌面長長的伸展起了身子，而就這麼一看－－這貓的體格硬是比一般貓還要大上一些。
「去年的五月，我在市場－－或許應該不是說我，我家裡還有另外一隻賓士貓，在一處乾的水溝裡把這隻貓叼出來的。」
張益開始徐徐的說起這隻貓的故事：「那時他大概三個月大左右，發現他時右耳跟右眼已經受傷了，經過治療後醫生判斷需要切除，因此便做了手術切除右耳也摘除了右眼球，其實他的尾巴根部也有潰爛的狀況，因此他根部的毛就顯得短些.....大概是人為因素導致，所以其實他一開始還挺怕人的，現在的話也還不讓外人摸他。」
張益拍了拍貓屁股，讓三花發出了像是小鳥顫音一般的貓叫聲，「我倒還不知道他完全成長完畢後體格會有多大，一般來說，緬因貓要成長大約三至四年。」
目光緊緊跟著貓移動，當其躍上桌面、舒展身體時，即使面上表情不顯，仍是平平淡淡，雙眼卻很誠實的綻放光采，肩膀也因之力度與美好而微顫一下，像是無聲地訴說著喜愛之情。
眼底明亮，隨著張益先生娓娓道來，逐漸加深不捨與憐惜。在此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嚴重到失去一隻耳朵和眼睛？這段往事，不讓外人觸碰的緣由，當即想起被布里斯帶回家的耶洛。
「勇敢的孩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不由得開口。除了祝福，更是在貓身上看見的堅強，「那個，可以請問他叫什麼嗎……？」
「照顧挺費神吧，不過，看起來、真的很活潑。」自在又不畏生，即便在陌生領域也敢於離開主人懷抱，身上缺損，仍舊看起來相當精神，無論伸展的姿態都透出自信。
她沒有再伸手，不如說，她並不是很喜歡生物，特別是這種喜惡都能表現分明的生物。
倒是另一邊的孟逐看來對這貓兒興趣甚深，她替空的茶杯添上茶水，悠然看著青年眼底明顯的憐惜，詢問著貓的名諱，無端想起，上次遇上、炸毛似的貓兒，以及懸掛在外頭的成了枯枝的花兒。
跟緬因貓的大小到像極了，只不過是短毛。
她悠悠呷一口茶，再提另一要求：「還有一個代價。」
「替我將門外上的浦艾撤掉，換一束花吧。」
「照顧起來也還行，他會自個去找事做，無非就是餵飯和清理吧。」
張益輕輕聳肩，看著三花在伸完懶腰之後輕盈地跳下了桌子，好奇地去四處嗅聞探索去了，「他的名子叫三花。」簡直是一個過分直白的名字，而那名叫三花的三花貓搖晃著大毛尾巴在地上走來走去，雖然他是還不給外人碰，不過要說活潑跟好奇心的話是很足夠的。
要說勇敢也許是吧？至少不會因為不喜歡人類碰他而歸縮在家裡哪裡都不去，反而常常在外頭玩得一身髒兮兮地回來。
「花？」
聽見了另一個代價，張益看向了方小雪－－他在進門時道是有看到那一樹枯萎的浦艾，距離端午也過的挺久的，雖然有些疑問為何還不取下，但張益也沒追問為什麼。
「雖然有些難度，大概要花點時間，不過行吧。」
張益淺淺的勾了一下嘴角，說出了些常人大概會覺得奇怪的發言，換上一束花－－那難度究竟在哪裡呢？若是常人大概就會直接問要求人想要什麼樣的花束了吧。
但張益不這麼想，他也不打算詢問方小雪想要什麼花，倒不如說－－換一束花這個要求，就是最為重要的吧？
究竟自己會給他換上什麼樣的花束呢？張益想這才是這個代價的重點。
「若能換一束，可以讓死人閉嘴的花就好了。」
人並未問要求，倒是方小雪悠悠嘆道，說的話前文不接，後語也對不著，也稱不上要求，不如說、不管哪束花都會惹意見，這話，只不過是感歎。
「那麼就有勞了。」方小雪勾起笑容，向張益微微頷首，視線倒又落回三花貓兒身上，「確實還孩子氣，難怪會咬了名片。」好奇都藏不住，這而又新奇的東西多。
「畢竟、那人運氣素來不好。」
很喜歡的模樣。不過聽完剛剛的故事，也不會伸手去碰觸。
花束、名片。不清楚兩人談論的話題，但牽涉到『死人』又好像滿嚴重的……？介入詢問很是奇怪，佇於這叨擾也不太好，於是歛起停留於三花身上許久的目光，小心且放輕動作地，將剛入店時，小雪姊姊新斟的那杯茶喝完，並把書冊放進隨身攜帶的背包。
「今天謝謝，小雪姊姊，也謝謝張益先生。我差不多先告辭了，祝你們聊的愉快。」找了一個談話的空檔，一樣是不習慣的停頓。向兩人點點頭，小幅度的跟三花揮手打招呼後，先行踏出店門離開。
「晚安，孟逐。」
張益沒有馬上就回答方小雪的話，而是看著原本蹲在地上看著三花四處嗅聞的孟逐起身飲茶，接著就是小心翼翼地與他結緣的書冊收入背包後，開口與知道別，沙啞低沉的嗓音溫緩的道了晚安，目送那青年離開後他才將視線收回到方小雪的身上。
三無堂X→請洽隔壁神雞妙蒜 :
「讓死人閉嘴的花束？」
張益輕輕地刮了刮下巴，歛眸，「我知道了。」張益最終沒有對此追問太多，只是微微頷首，將這句感嘆收入心中記著，接著他端起了熱忽的茶水，淺啜一口，「我倒是還記得那上面的電話，有需要嗎？」
作為多年認識的故友，那名片也陳舊，也許方小雪早就將那電話嫻熟記憶－－這或許是張益變相的詢問對方，不再聯絡了嗎？儘管這個提問或許問得太多了。
「歡迎、再來喝茶，孟逐。」方小雪微笑揮別，就連調子都咬的親切，勾著那抹橘，著實讓人親切，溫和的性子也是……都是回憶了。
🏡張氏⁴🐱³🐶² :
隨後聽到張益接話，方小雪搖搖頭，記著，也確實記著，只不過已不需要，那記著也是無用罷了。
末了，輕笑出聲：「沒人到此年紀還聯繫荒唐吧？」想必聽者會懂。
「我這兒打理得不勤，你家貓兒怕會沾了身灰——」
聽著方小雪的輕笑和發炎，張益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更不會去追問什麼，畢竟他剛剛那個提問已經有些問得太多了。
「沾了灰，清清就好了。」
張益端起了茶杯將剩餘的茶水飲盡，一點都不在意那隻花貓變的灰貓，「他平時出門回來還會弄得更髒呢。」殘香裊裊，張益看著石窗外的夜色，今夜或許差不多該落幕了。
「唔，但、有些孩子可能怕極了破壞力十足的小貓兒。」
方小雪眨眨眼，言語中自然是說三花穿梭在陶器、瓷器間，雖然有些早損壞，但突然有生物竄來竄去，到底還是怕著了。
眼見茶杯盡，方小雪隨口又問：「還要添茶，或是、您要回去思索代價了？」
「啊，那倒是，在讓他溜彎下去我可賠不完了。」
看著芳小雪眨眼與暗示，張益了然一笑，瞧向了那三花貓，揚聲：「過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那隻貓停下了動作後看向了張益，咪嗚幾聲後道是乖乖地走了過來，跳到了張益的大腿上呼嚕。
「茶已經喝夠了。」
張益一把將大腿上貓兒抱起在胳臂裡，偏頭看向方小雪，「我先回去了，關於你的代價我會好好想想的。」男人抿了一抹很淺的，幾乎看不見的笑痕，接著抱著那隻貓，離開了三無堂。
關於那代價的花束，他是腦海中有了一些雛形，不過上還缺點什麼需要等待。
遙遠的視線與記憶浮出的時候，她點燃星火，讓菸模糊那些投來的情緒。
「這樣你滿意了？」
聲音沒有回應，只留下回響。
此日，緣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