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maid路那
疫情開始前不久,我剛好一場小車禍跌斷了腿,致使行動不便。要出門,得彼氏替我推輪椅才行。因此,常有連續幾天只能關在小房間裡。因為行動不便,可以活動的範圍又狹小,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脾氣明顯差了好幾級。而只要彼氏沒有在說好的時間出現,又或預定出門的日子天候不佳,那對我的情緒更無疑是火上加油。
而我原本是可以數天不出門的人呢。
那時我才發現,啊,原來動彈不得是這麼令人抓狂的事。原來陽光與風真的能調節情緒。原來「在室外自由活動」的重要性超乎我的想像。
也因此,看到之前武漢封城,居民在陽台的大吼大叫,那種抓狂的心情是很能理解。看到歐美封城時,很多人在陽台上一起唱歌彼此鼓勵,對那樣苦中作樂的正向抒發也異常印象深刻。
更多的時刻,是想著是否會有許多人和我一樣,在這次的疫情中,意外地體會到「監禁」對人所能造成的傷害。
Mermaid路那
台灣三級警戒開始後,我基本上便不太出門了。就算出門,頂多也是附近巷弄走走。又或者在挑選過的幾個高度不一的樓梯上上下下,權作復健。
神秘的是,在有基本行動能力後,這幾個禮拜的深居簡出,卻未曾帶給我像先前一樣嚴重的心理壓力。倒是家中兩老,每每得抑止想外出的衝動,忍的非常辛苦。也曾爆發過幾次關於外出與否的小衝突。
我想不是我比較能忍,而是我曾一度跡近喪失行動能力,至今還在恢復期。都說三個月就能養成一個習慣,那麼我或許也已經養成了害怕走的太遠導致傷腳不支的習慣。另一方面,目前的身體狀態已能自己外出(儘管也不敢走太久太遠),不用仰仗他人,在時間與空間上無疑都自由許多。林林總總加起來,或許我對三級的反應也因而比起普通人要遲鈍許多。
Mermaid路那
如今看到這條新聞,周庭將十個月形容為「痛苦的半年零20天」,想到之前動彈不得的時刻,便覺得那「痛苦」二字,實是無比沉重的濃縮。
Mermaid路那
監獄內,新鮮的空氣和陽光想必更加稀少了。同時丟失的除了自由,還有隱私。那沉重的壓力或許也會倍數的增加吧。
Mermaid路那
我想到了陳菊。在美麗島事件中以政治犯身分服刑六年兩個月的她,同樣經歷了那樣的壓力。不怕權力之眼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願意為自己的理念坐牢的人,是不是都會一樣堅韌難折?我不知道。只能希望如此。然而同時間,卻也覺得這樣的希望,或許是不該過份地加諸於她(們)身上的。
靜小熊
我覺得身體沒有障礙,只是自己用意志控制外出的慾望宅在家裡,跟不管有沒有被限制出入,生理上就是沒辦法自由活動的這兩種隔離生活在心境上絕對是差別很大的。
Mermaid路那
是啊,所以我想這也大概是許多人最能體會囚禁對人身心傷害有多嚴重的時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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