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一街

　◆ 每周一、三、四、六，面向大路口有垃圾車停駐點。
　　三個班次，早上8點30分、下午2點30分、晚上7點30分。

　◆ 單邊沿路種植了成排的欒樹。

原本在家正在追番追的正開心的芷依在聽到外頭傳來熟悉的音樂後猛然跳起。

「糟糕我忘了今天是到垃圾的日子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收拾家裡的各處的垃圾桶，將其全部塞成一袋後便衝出門。

眼看垃圾車正要從自己眼前離去，她想都沒想的放聲大喊。
「等一下啊－－」
一邊喊著一邊雙手提著笨重的垃圾追上前去。

散亂的頭髮、醜醜皺皺的居家服飾加夾腳拖，加上一張素顏......
要是平常的她絕對－－不會這麼狼狽的呢！哼。

林莫莫已經準備好了。

為了雪恥昨天記錯垃圾車時間的事，今天一放學她便騎著機車在路上買了晚餐，接著回家邊享用邊等待那標誌性的音樂。

為此，她確認了好幾次時間，這次不會再錯過了！

「嘿呀！」女孩提著兩袋垃圾來到一樓，裡頭裝著這幾天整理新租屋處所產生的垃圾。

「謝謝。」看到垃圾車開到了定點，她小跑步跟上去，將手中的東西交給清潔人員。

今天上課時就惦記著堆在家裡的垃圾，現在總算是解決了，林莫莫鬆了口氣，心情愉悅的甩著手中的鑰匙，緩緩走上公寓的樓梯，待會還得去超市一趟呢。

15：20

在大街上散步，翠綠的欒樹遮擋陽光，瓦洛伊聽著樹葉拍打聲和屋子裡的生活環境聲。

寧靜、和平。
她像個流浪者四處遊蕩。

今天是個安靜的雨夜。

透明無色的傘花再次於雨幕中盛放，雨夜的街道絲毫不見人影，空蕩而寂靜。

傘花的主人漫步在街上，跨過一道道積水的矮漥，無聲的腳步如同夜遊的野貓──或者虛幻的幽靈。

今天又是個失眠的夜晚。

卻不是個可以讓靈感迸發的深夜。

冰冷、空洞、僵硬，夢境將人帶回過去，重溫枷鎖，讓人再次身歷其境。

夢中的過去熟悉得讓人恐懼。

倘若有認識的人看到，或許會嚇一跳吧？那柄透明傘布的主人，臉色比平常更加僵硬冰冷，彷彿為了逃避什麼繃緊了全部的神經。

　　從金雨游泳池離開後－－張益並沒有馬上回去，假如不是游泳池閉館的時間，他想他會花在水底更多的時間。

　　他想起了待在露營場的事情，那時候的天氣也曾經遇到過不間斷的下雨，他可以待在帳篷前的露臺小空間很久、很久，只是看著雨水淅瀝淅瀝的落下，品聞著雨天特有的氣味與潮濕的空氣。

　　他會點燃香菸，靜靜地抽著，靜靜地聽著雨聲，看著雨滴，聞著雨味，花上大把大把的時間－－不過那時候他只要回頭就可以回到帳篷裡，在這裡他還要花上一段時間走路回去。

　　張益選擇了穿越過社區而不是沿著外圍回去－－他想穿行過欒樹的街道。

　　路燈亮在雨夜之中依舊朦朧，或許腳步聲會在雨聲裡被淹沒，張益漫步走著，卻不料到在深夜時分還有人撐著傘走在路上，張益的嘴上還叼著菸，瞇眼望向了前方的女性身影。

🏡張氏⁴🐱³🐶 :

雨聲是安靜的。換言之，在雨聲之中，除了雨之外所以聲音都會降到近乎寂靜。

──除非彼此已經到了足夠接近的距離，或者在那之前，就先看見雨中的身影。

路燈的彼端隱約描摹出一位高大的男性身影，彷彿在什麼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際遇。

於是，透明傘布的主人停下了腳步，抬起那雙沒有神采的眸光，渙散的視線逐步聚焦，將來人的模樣盡收眼底──她想起來了，是那位有著鐵紺色色彩的男性。

少女並未出聲招呼，卻也並未抬起腳步，只是靜靜地看著，觀察這不知為何會在雨夜出現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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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撐著傘的人停下了腳步，彷彿在等自己靠近似的。

　　是有些似曾相似的人影，在靠近到足夠讓張益看清助那張沒有神采的面容時，他想起了也是某個深夜的回憶，那時他們有過相當短暫但有些意思的對話，張益停下了腳步。

　　他將嘴上叼著的香菸夾在兩指尖，沙啞低沉的嗓音穿過夜裡潮濕的雨水響起：「晚安。」他說著，嗓音平緩甚至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溫度。

　　在這樣的雨夜裡，帶著這樣的神情如此遊蕩著，是為了什麼呢？

🏡張氏⁴🐱³🐶 :

菸。和早前那次偶遇的冬夜一樣，點燃的菸。

低調而沉穩的煙嗓劃破雨夜，是極輕極緩卻並不冰冷的招呼。是了，遇見人的招呼是人之常情，無論幾時觀察，人們總是會這樣做，無論是否熟稔。

於是她說，學舌般地說：「……晚上好？」語尾微揚，像是種對暗號般的確認。

但是，今天的少女似乎並未有著過多的好奇，所以也並未多問什麼。只是那無聲地往男人腳邊挪移的目光，如同一種隱晦的提問。

──今天，是個沒有貓的夜晚？無聲之中，似乎可以聽見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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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張益應了一聲，就像第一次碰到時一樣的寡言－－

　　雨夜也朦朧了男人銳利的視線，在雨聲和雨幕之中一切都顯得曖昧不清，不過因為感覺到對方的古怪，讓張益多留了一份心眼觀察，如果是一般的市民可能會疏漏對方的目光挪移，但張益總是在惡劣的環境下出過任務的，因此沒有漏看掉他的視線。

　　組合著第一次相遇的情境－－現在的他身邊少了一隻貓。

　　「下著雨，那隻貓沒跟出來。」

　　像是確信他目光的轉移，張益回答了他。

🏡張氏⁴🐱³🐶 :

未曾言明的心思被人點破予以答覆，少女聞言，微微握緊了傘柄。

──這是個會讀心術的人嗎？抬眸的她在腦海一隅浮現了這般疑問，卻又被另一個更理智的聲音否認。

不，那樣的人是不存在的。自問自答的聲音說。有的話，也只是言行舉止露出了端倪，而予以答覆的人習於觀察罷了。

「這樣……」她發出了夢囈般的細聲，在對話中逐步找回了與人交流時應該要有的狀態，「那麼……不早點回去，貓會久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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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貓也需要有自己的時間。」

　　男人緩地說著，夾住香菸的手送到了嘴邊，他抽了一口菸，青緩的吐出，淡白的菸飄出傘底，融化在雨滴之間。

　　狀態挺不尋常的。

　　張益是這麼想著，不過他也就只是懶洋洋的站著，沒有趕時間，但也沒有表現出深究，就像他只是－－待在雨中，如此罷了。

🏡張氏⁴🐱³🐶 :

這次，少女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似是理解似是沉吟──又或者，只是想表達自己確實有聽在耳中。

她靜立了片刻，看著眼前的人就像山巒般沉默又亙久地佇立，隔著透明的傘布，不用過多傾斜也能將這份無聲的等待盡收眼底。

這種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少女空茫地思索著從以前至今的觀察，卻沒能從中找到任何相同的經驗足以應對。

上次相遇的時候，她說了些什麼？無法過多思考的大腦陷入了停滯，濃重的陰霾裹住了思緒，使得少女再次無意識地握住傘柄。

「……我該……走了。」少女說，放遠的視線穿透了眼前的人，直直望向街頭的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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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那就走吧。」

　　張益輕輕的頷首，沙啞低沉的嗓音同樣輕緩，只見張益側過身，退了一步，像是將路讓給他－－讓他在這雨中邁開步伐。

　　似乎應該要說些什麼，但似乎無論說些什麼都不是太過適合。

　　夜遊在雨中的人啊，或許是他的所需，毫無目的的徬徨遊走著，他也曾經如此，讓自己籠罩在大雨中－－就像今夜的自己，將自己投身在藍色之中浮沉，讓清冷的藍淹沒自己，注視著雨滴，聽著雨聲，聞著雨味，那樣的感覺有時很好，有時他僅僅只是需要。

　　「在下著雨的夜晚，玻璃的帷幕下，將自己投入水中。」

　　張益忽然緩道：「雨夜的金雨游泳池沒有什麼人，沉入水中湧起的氣泡，也許你會看到藍色的蝴蝶。」有些不明不白，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話語晚緩的在雨中響起，張益輕輕吐出了一口菸，看著白菸消在雨中。

🏡張氏⁴🐱³🐶 :

雨夜、泳池、氣泡、蝴蝶。一望無際的、如夢似幻的、閃耀著光輝的，連綿不絕的藍色。

少女恍惚的視線再度聚焦，帶著顯而易見的茫然，落在眼前那鐵紺色的身影上，隻言片語與信紙上那嘆息般的感慨相互重疊。

朦朧的雨幕之中，混沌與鉛灰所鑄枷鎖被深藍淹沒侵蝕，發出碎裂的細響──尚未斷裂卻鬆動的細響。

於是，她張了張嘴，像是遲來地恍然大悟，像是終於不再是個過路的旁觀者那樣，找回了部分應有的自我。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的。」思索著、思索著，不是用觀察而來的經驗，而是出於自我本心發出的聲音，「……像信裡說的那樣，我會去的。」

未曾言明，但已了然，有關彼此的身分。名為溫玟茹的少女沒有選擇提問，也沒有選擇停留，在話聲的尾音消失在空氣中之時，邁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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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這就是緣份的話，那就是如此吧。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像是明朗的案情一切都袒露出來，他偶爾碰見過的女孩原來是他花上了幾個月交流的筆友。

　　或許在這連綿的欒樹行道之中，連上了一份細密的緣分，張益輕輕的吐出了一口白菸－－他看著那女孩撐著傘邁開步伐從他的面前走過，他沒特別想過要和筆友見面，但見了面也代表了些什麼吧。

　　「……晚安。」

　　在他的影子也離開了自己面前的空間後，張益才緩緩地道了一聲晚安，他不知道與之見了面之後，他們之間的信件會出現什麼變化，或許不會改變，或許他會提起今夜，但一切都要等到他再一次收到回信了吧。

　　張益看著那身影朦朧的消失在夜色、消失在雨中之后，他才邁開步伐，離去。

帶著隨身物品、披著外套，下了樓就站在街邊等候朋友的到來。

下過雨的夜晚濕濕涼涼的，與平時炎熱的天氣比起來宜人很多。

How_2021:

「沒事，明天放假了喔！今天晚睡也不要緊。 」口罩上的雙眼微微瞇成兩道弧線來回應揮動的手，雖然看不清神情但應該是在笑。

林莫莫身穿輕便的素色上衣及短褲，怕自己著涼還額外穿著外套。

How_2021:

「哇！這是什麼啊？ 」接下淺棕提袋，林莫莫墊了墊重量，比想象中的沉。

「我可以打開看看嗎？」隨著這麼詢問阿皓，可是好奇心旺盛的她還沒等到對方的應答，便稍微拉開提繩，悄悄望了眼裡頭。

How_2021:

她將禮物從袋子內拿出來，是一只小巧可愛的小瓷杯，上頭的圖案是獨角仙及鍬形蟲，感覺得出送禮者的用心。

「好可愛！是甲蟲耶 」少女捧著瓷杯，從語氣聽得出來她的愉悅，「這真的可以送我嗎？」

「總感覺一直接受阿皓的好意，怪不好意思的 」小心翼翼的將瓷器放回提袋中，她垂著眼簾，手指搔了搔自己的後頸。

How_2021:
「謝謝阿皓，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啦！」聽見他的聲音，將提袋抱得緊緊的，很是珍惜。她已經想好該放在房間的哪個角落了，一個不容易被粗手粗腳的她打翻、又同時能讓阿仙看到的茶几上。

在思緒飄遠的同時，感覺到有重量落在頭上，林莫莫下意識的往上一看，正好對上徇皓的雙眼。

「不、沒事喔。」搖了搖頭，一點也沒覺得對方失禮。她只是想起了好久沒被爸爸媽媽摸頭了。

How_2021:
「嗯嗯。」順著他的話，女孩點點頭，雖然還想多聊一點，但今天她還是得早點上床休息。

「阿皓假日有空的話，我們再約出來聊吧 」指了指手機，示意著隨時可以聯絡。

「那我先上樓了，你也早點回家休息！」懷中是男人送的禮物，以及拿在手中的鑰匙與手機，空不出手的女孩以眯起的眼睛來道別。

自東隆路 而來

漫長的步行後，如同那日雨夜的投影，溫玟茹再次踏上了回返西壬一街的路。

她知道，在距離街道盡頭的不遠處，就是得以暫時安歇，也可能復萌夢魘的居所。

然而今次，疲憊的精神與沉重的雙腿竟成了支撐自己前進的動力。

不知不覺之中，她已經不再害怕夢魘──黑夜很長，但是黎明總會來的。

路燈拉長了影子。

無人的街道偶有貓叫蟲鳴。

長髮的少女行至歸處，拉開門扉。

帶著滿身的疲憊與無懼夢魘的勇氣，隔開了惡夢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