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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々》 【拾壹】
鬼子(基本上是古日本對o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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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日柱大人他失蹤了？」
「嗯……前日的任務之後就——」

整個鬼殺隊白日的訓練期間，隊士間私下的耳語就沒間斷過，並不是死亡，而是失蹤，但確切來說是什麼狀況，誰也說不準，只能說上頭凝重的氣氛，就算再遲鈍的對士也都能讀出空氣中瀰漫的嚴肅。

＊＊＊

「今日的柱合會議，將由我產屋敷天音代為招開，因為當家耀哉的身體惡化，以後將不便與諸位見面，關於這點我們產屋敷一族深感抱歉。」
這一席話，讓本來就已經是因為事態嚴重才招開的柱合會議更是讓人感到巨大的壓力，所有在場的柱都即刻繃緊了身子，一邊擔憂著崇敬的主公，一面思考著各自內心的看法以及計策。

「本日朝開會議部分諸位應該都相當明白，除了關於『斑紋』的開啟終於在爾等這代劍士有所突破外……日柱炭治郎他在本次戰役中失去音訊這點，主公大人也是相當擔憂。」

話說至此，全體又再次沉默了下來。尤其是同樣投身於這場戰鬥中的霞柱時透無一郎以及戀柱甘露寺蜜縭兩人神情更是凝重。
原本是讓炭治郎前往休息並重新調整刀刃，而長年刻意隱藏起來的鑄刀村，理論上應該是更為安全的所在，怎料無慘恐怕早已掌握情報，刻意趁著炭治郎前往時發動了攻擊——
小小的刀村一下子出現了上弦之肆及上弦之伍，在鄰近區域管轄的戀柱自然飛快地趕往支援，上弦的實力非同小可，用以往的戰鬥資料分析，單是一兩個柱都未必能應付得過，在這樣艱困的戰鬥下，因為炭治郎幾乎做到了守住了所有人的性命，兩個上弦在緊要關頭被滅，可最後卻失去了蹤影，僅殘餘下了發生過戰鬥的痕跡跟他自父親那所繼承下的日輪刀——

煉獄杏壽郎正坐著，整個握緊的拳頭上面青筋浮現，發散出的重壓，若是一般的對士，怕是早就被壓迫得難以端坐餘原地，坐在一側的甘露寺蜜縭，跟炭治郎一同師出煉獄杏壽郎，粉色的眸子默默地抬起，看著師傅的背影既是難過也同樣擔憂著炭治郎，畢竟在這樣險惡又紛亂的環境中還能維持著那樣無私溫柔的人實在太過珍貴。
蛇柱伊黑小芭內則是將目光投向甘露寺，異色瞳的冷漠眼底是看不出情緒，倒是纏繞在他脖子上的白蛇滴丸顯得不大有朝氣，他們到底乃是自幼便照過面的人，也是有著昏暗、沉痛過去之人，為人在為冷漠心仍是肉，想著想著一股怒氣在胸膛，恨不得現下就去執行任務，斬個鬼發洩個怒意。

在場的柱也好，甚至在母親身後跪坐著的輝利哉以及彼方，多少都有各自與炭治郎的回憶或是各自的理由，憤怒也懷抱著強烈的不安。

「我有在那邊發現……『冰』的痕跡。」
蟲柱胡蝶忍抖著身子輕聲說道，那是基於極大的憤怒跟憎恨才產生的抖動，她緊握著拳頭強裝的笑靨不再，仔細地報告自己趕往現場救助及考察的結果。曾經遇過使用過冰，並且能夠壓制柱的鬼只有一個——上弦之貳。那也是曾經奪去親姊性命的可恨惡鬼。

「就怕是最糟糕的結果。」
風柱不死川時彌所言乃是大家甚懼之事，卻也是共同擔憂的事實。在過去便有高強的劍士被無慘所攏絡，最後投身敵營化作惡鬼，並且直搗產屋敷一族所在，險些將鬼殺隊的根基滅盡——假若當今開啟了斑紋並且為起始之呼吸的使用者走上這條路，那確實可說是整個鬼殺隊的末日也不為過。
但炭治郎對於周遭的人以及這是間的事物，總有著不同於常人的同理之心，就算是說著這番恐怖言論的實彌，也難以直言出炭治郎會走上這條糟糕的道路，按照自已腦袋的臆測，真走到這一步，也鐵定是被要脅所致。

當然屏除掉了這樣糟糕的結果——煉獄杏壽郎腦子裡閃過無數從家族先祖的手記跟師傅留下的資料，就怕是貪婪追求永生與強大的鬼舞辻無慘是打算吸收掉炭治郎，來達成自己的目地。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對目前的鬼殺隊來說都不是能輕易接納的結論，必須要有所對策才行——可千百年來隱身於世間的鬼舞辻無慘又豈是能輕易找尋蹤跡的呢？

整個柱合會議陷入了相當的沉默，在這方面暫無對策下，針對看上來已經一觸即發的戰役，也只能暫時朝斑紋的玄機探索下去。

＊＊＊

「嗯…‥」
炭治郎睜開雙眼，渾身無力並且疼痛著，模糊的視線好不容易才得以聚焦，這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奇異的空間，整個空間內的方間與門窗錯落著，沒有既定的天與地，紛亂、詭異無比，周身強烈的鬼氣，還有那令他作噁又難以忘卻的氣味——鬼舞辻無慘
『可惡，動不了！』
正打算挪動身子，炭治郎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手腳四肢都被一團團噁心的肉泥包夾住，完全動彈不得。尤其周身瀰漫著的噁心氣味令他相當不適，整個人的氣力正以某種形式緩慢地流失著。
仔細回想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經過了一夜激戰，在自己這頭最終算是順利了結了上弦之肆，正當在迴頭到林子裡，找尋名為小鐵的男孩時，竟又出現上弦之貳，在過分幽暗的林子中，初升的陽光還到不了此地。

「阿啦——都這麼個狼狽的模樣了，你是不用想要打敗我的呀。」
輕浮的聲線說著討人厭的話語，眼前的鬼揮動著手中的鐵扇，直接發動了血鬼術，還來不及反應的炭治郎不甚吸入了帶了毒性的冰屑，經歷一整夜激戰的身子，已經無法再負擔更多的戰鬥，再幾回攻勢後便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就已經深陷於此地。

「你這是清醒過來了嗎？煩人的東西。」
那名數年前曾經在淺草的街上看過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

——鬼舞辻無慘。

「就是你！」
憤怒使得炭治郎重新有了力氣掙扎著，但被死死牽制住行動的他，此舉當然是徒勞。

「為什麼就不肯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呢，非得要這麼掙扎著，反正人死之事本是生命的無常。」
「死去的人無法復生，發生的事情也無法改變，就是你們如此渺小又怯弱的生物才會拘泥在這種瑣碎的事情上。」

如此的一番話，讓炭治郎的腦海空白了一陣，那是太過憤怒所產生的空白，緊接著——當時母親與弟妹慘遭殺害的景象，清晰地從記憶的深處浮出……那些因為鬼而失去親人、夥伴的無辜民眾以及隊士們的臉一一浮現。

「不可原諒……」
青筋在炭治郎的額際上浮現，他咬牙怒視著。光想著那些在無數的戰鬥中失去的夥伴，珠世小姐也好、緣壹先生也罷……讓所有人背負一生的痛苦、悲傷，竟然被這樣藐視的言論輕描淡寫的帶過。

那怕是過去在戰鬥中所遇到的鬼，炭治郎仍會在最後投以同情與溫柔，因為在死前多半帶著極度悲傷的氣息，幾乎可想而知那曾經身為人類的他們，恐怕也是在極度脆弱的時候才被無慘趁虛而入，就如珠世小姐所言，當時她就僅想活著，守著丈夫與孩子罷了，想著這樣的心情，便自己不也是如此。

他們的願望都很平凡、簡單，就是期望朝夕能與家人同在，在床榻上咫尺間的距離躺臥時，能看見摯愛之人的臉，能觸手可及孩子的手並看著他們平安長大、與伴侶攜手到白髮蒼蒼、榮華退卻之時，仍能笑著坐在緣廊上談天。

「不可原諒……」
前所未有對於眼前可憎生物的冷漠佔據了炭治郎的內心，沒有任何人想拘泥在這些事情上，自已的貪婪與自私還有殘忍造就出無數人的苦痛，卻絲毫沒有反省還將罪責推卸得一乾二淨。

面對炭治郎的反應，鬼舞辻無慘並沒有產生太大的情緒波瀾，他的生命歷程太過長久，對他而言，此時在眼前的就只是自己創造出來並獵捕到的實驗道具，絲毫不足以對根本對其動怒，比起處裡這種麻煩生物的情緒，他比較想即刻弄清楚眼前這個也許是自己克服陽光契機的存在，還有……即刻除掉這日之呼吸的餘火！

「你碰過『青色彼岸花』吧？」
這麼樣突如其來的問句，讓炭治郎愣了愣，一段在幼年的經歷不經意地浮現。

『父親您快看呀，是青色的花呢！』
『阿——這可真是奇特。』
『我一定要帶回去給母親看一看。』
身著市松紋樣和服的男孩，邊說著邊將那朵奇異的青色彼岸花放入了懷裡——
只是那朵顏色特異的花，還沒過上一個時辰便在懷中枯萎了，而且枯萎的速度極快，完全看不出原本奇異美麗的色彩，為此炭治郎當時還覺得有些可惜，沒能給母親看見的失落感令他對此事留下了印象……

「哈、哈……居然是這樣嗎？居然是這樣嗎？太意外了這種形式——」
似乎是藉由纏繞在炭治郎身上的肉塊組織，讀取到了炭治郎的心思，眼前身著華麗西裝的男人就這麼樣仰天大笑起來，面色張狂，要人心底發寒。
「太有趣、太有趣，帶著青色彼岸花使用日之呼吸的鬼子——讓我想想該如何處裡你。」
話才這麼說著，炭治郎隨即感受到原本僅僅是牽制住自己的噁心肉塊開始產生異樣，刺痛感開始蔓延開來，那些腥紅的組織似乎穿透了皮膚，侵犯到體內的血管上頭……

「不……給我住手！」
查覺到眼前的鬼似乎是想吸收掉自己，按照對方的話語看來，自己身上恐怕有著無慘長年以來想要取得的關鍵因素，真的讓他將自己吸食掉的話，恐怕後果是不堪設想。那些肉泥蠕動著，並且更進一步地自炭治郎的四肢像軀體侵蝕而去，強烈的劇痛侵蝕著五臟六腑，讓炭治郎幾乎要喘不過氣，意識也在這樣的侵略下再次模糊起來。

「奇怪……」
還正想藉由吸收掉對方，將炭治郎身上所帶有的關鍵因子一併吸收的方式，達成自己得以克服陽光大願的鬼舞辻無慘，想在更進一步將自己的組織融合進此時正虛弱的軀體時，卻彷彿碰到了什麼無形的屏障，就這麼樣子地被擋在表層外。
突然一道影像晃過了無慘的腦海，一個身著是松紋樣的成年男性的身影，就這麼樣浮現在這交錯的精神世界中，手持日輪刀怒視著他的神色，竟與百年前那個將自己成無數肉塊的日之呼吸使用者重疊在一塊，這一幕讓鬼舞辻無慘飛快地退回了正在侵蝕的動作。

「可惡、可惡呀那個男人——」
無慘面目猙獰地說著。
「既然這樣，還是有別的方法。」
一根尖銳的觸手自無慘身後飛快地刺向了炭治郎那曾經被傷及的右眼。

「啊！啊！不、不要——」
感受到對方的血液正往自己體內灌注而入的炭治郎馬上明白了對方的意圖，無慘正打算藉由讓自己鬼化後削弱自己的意志，進一步侵蝕掉自己，達到原本的目的。
那些血液在自己的體內竄動著，渾身的劇痛還有灼熱感讓炭治郎幾乎快要無法支撐下去。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在這裡被打敗。』
眼前的視線正在逐漸模糊，炭治郎苦撐著，盡可能地讓自己保有意識，若在這一刻退卻下去，讓對方成功侵略，那就真的會陷入無法挽回的境地——

『已經沒事了。』
記憶中令自己沉溺的嗓音、那個人的氣味與笑容浮現，向是在一片深邃黑暗中的光芒，就像是淒冷中熊熊燃燒的火炎，只要想著那樣帶有堅強強意志的人，那就不必再害怕。
『……我相信你。』

＊＊＊

深夜的產屋敷本邸，一切看似平靜，唯有院落中的女孩兒正玩著手球，在這並不是適合玩樂的時間上，顯得有些突兀。

啪擦——
身著衣席華麗西裝的男人，踏入了這處清幽雅致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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