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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幾天,手還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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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說不能傷慣用手,也不能傷腳妨礙行動,軀幹部分容易傷及內臟不考慮,剩下的選擇只有右手而已。

要用這東西釘入身體心理壓迫太大了,我自己下不去手,還是Jack幫忙才完成指令的。雖然當下就讓麻可可包紮了,但被插進三根鐵釘的右手臂還是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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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有辦法製造讓Jack殺人的契機嗎?這是他協助我完成指令向我要求的報酬,但是……可惡。都痛到沒辦法思考了哪還有精神想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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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前幾天在走廊掛畫後藏著的電擊棒,我試圖轉移注意力。Jack鎖定了一個住樓下的東方人,身材單薄、沒跟其他玩家成群結隊,是個相對好制服的對象。按他的計劃,我要先去搭話,製造契機把那傢伙引去人少的地方,再讓Jack動手取得時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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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旁人的死,我無所謂,這兩週也曾目睹其他人的屍體,聽過陌生女孩遇害前的尖叫,這讓我神經緊繃,卻沒有常人應該要有的同情和憐憫。

或許我也有什麼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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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輾轉難眠的凌晨,被釘子戳刺的傷處傳來熱燙感,該不會發炎了吧?太糟糕了。房裡快沒有飲用水了,我該去食堂拿幾瓶礦泉水回來,傷口……傷口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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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樓前往食堂,食堂總是有人,但他們不怎麼在乎來拿取物資的人。也許這裡存在著某種不成文的默契,會在公共場合動手的人少之又少。

因為沒辦法使用雙手,最後只能靠左手拎著兩瓶水,踏出食堂大門沒多久,身後有個人喊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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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深夜裡,這個空間是安靜的,但在我後面的人一點腳步聲都沒有——才剛這麼想,那人往前走了兩步,這時我確實能聽見一般人移動中的音量了。

我回頭一看,來人竟然是那個東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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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不舒服,我姑且算是個醫生,需要幫忙嗎?」

他的臉有混血兒般的輪廓,髮色比一般亞洲人還淡些,身材在人群中也不突出,一副老實誠懇的模樣。

這是個好機會,我應該趁機取得這個人的情報,我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問道:「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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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時霖,覺得難唸念的話可以叫我Rain。」他朝我走近,打量了一下後直接用手背碰了下我的額頭,「你進來的時候步伐就不太穩當了,不怕回去碰上想撿現成時數的人嗎?」

我乾笑著應付:「是啊,你也是值得提防的傢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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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想就不會停下來了。」Rain順手拿下了我拎著的兩瓶水,「我房間在旁邊,要不要過來休息一下?」

我內心警鈴大作。

發現我的表情變化,Rain笑了笑:「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你,也不必去殺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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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只要我打開房門讓你看一眼,就知道我沒有襲擊你的理由了。」

被他的話語所吸引,我確實產生了好奇心,電擊棒就在我的褲子口袋裡,而Rain雙手已經各拿了一瓶水,想要有什麼襲擊舉動也不會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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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著Rain走到一扇門外,Rain打開鎖推開門,自己跨過某個東西走了進去。

等到Rain移開腿,我才發現他剛跨過的東西是個倒在地上的女人。女人很年輕,看上去還只是個學生,睜大雙眼的她脖子上有明顯的瘀痕,不知道是被掐死還是勒死的。

一切似乎是不久前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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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了吧。」Rain掀起自己的上衣,上面一樣有包紮的痕跡,沒有血跡,應該是前幾天執行指令留下的,「我已經沒必要繼續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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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我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不管Jack,我自己想辦法殺了Rain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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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產生的時候我很冷靜,甚至已經在考慮該如何動手,以及成功的話怎麼應付Jack,被監禁在此的短短兩週,在壓抑的求生氣氛壟罩下,我彷彿開始覺得殺人不是一件錯誤的事,只是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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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我已經踏入Rain的房間,關上了門。
Rain也殺了人,就算被誰殺了也只是這個扭曲生態鏈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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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三根釘子都釘入手臂了嗎?」Rain沒關心我的腦內風暴,抬起我的右臂輕輕捏了幾下,「自己弄的?狀況不太好,傷到前臂肌群還發炎了……沒有長期休養很難恢復如初。」

這句話如冷水般潑在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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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擠出一句:「別人幫我釘的。」

Rain說:「那個跟你一起行動的光頭先生騙了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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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成為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我覺得我這輩子大概無法再信任任何人了,我甩開Rain的手,結果一陣天旋地轉,我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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