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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イナナ 而你如此溫柔29 IDOLiSH7 諾斯米亞兄弟 同人板 i7

  七邊形的雪花離開稀薄的雲層,從無星無月的夜穹飄落,越過高樓大廈的天台,經過數十扇或明或暗的窗,在冷風吹送下由靜謐無聲的天際來到車水馬龍的市區,交通號誌轉綠時,它降至通往飯店大門的石階,與階梯的積雪融為一體。

  凪站在御堂飯店頂樓的電梯口,等待電梯門敞開之際,他望向右手邊的玻璃帷幕。這個高度幾乎能將整座城一覽無遺,萬家燈火縮小得與聖誕樹的燈飾別無二致,巴爾希諾亞城身為燈泡裝飾的主體,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簡直就像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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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OLiSH7的團員們與他的兄長交涉,讓王太子點頭同意:若是巴爾希諾亞慶典在他們幫助下圓滿成功、凪就能回到日本繼續偶像事業。不只如此,哥哥也答應親自主導這場音樂祭。
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終於又見到了春樹。
凪微微瞟向不遠處通往總統套房的走廊,形容憔悴的櫻春樹就在房裡沉睡著。如果不是倚靠他的朋友們,說不定他這輩子都沒法和春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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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型電梯升至頂樓,凪邁入其中,隨著機械運轉在透明通道裡慢慢下降,曾經遙不可及的城市光點逐漸近在咫尺。
不久,離開飯店的小王子成了美麗夜景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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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巴爾特殿下那麼說嗎?」
「是的,殿下請你立刻復職,詳細的工作合約可以到宮裡詳談。」
王太子的執事前往索巴爾特府上拜訪,傳遞大王子的訊息。此時,兩人正坐在客廳中,索巴爾特聽了對方的話後呆愣無語,執事不免擔心起來:
「你不願意嗎……?」
「不,我只是太驚訝了。」索巴爾特露出笑容,「我從來沒看過嵐巴爾特殿下聘回被他開除的官員。」
「畢竟嵐巴爾特殿下的事有泰半都是你在打理,殿下沒有你不行啊……喔,這句話是我說的,你千萬別告訴殿下。」執事咳了兩聲,「但為了使國立音樂祭完美無缺,你對殿下而言的確不可或缺。不久前我們也有送信給肯尼斯先生,應該很快就能收到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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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巴爾特聞言更為詫異,人人皆知肯尼斯是這方面的專家,可是嵐巴爾特殿下向來記仇,肯尼斯當初一針見血的評論肯定使其心懷芥蒂,能讓嵐巴爾特殿下做出這種程度的妥協──甚至是,能讓嵐巴爾特殿下盡釋前嫌──可見殿下真的非常在乎巴爾希諾亞慶典。
或許,為了這場慶典,殿下是有點改變了吧。儘管距離他最後一次看到殿下也才過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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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下如何,索巴爾特?」
「能輔佐嵐巴爾特殿下是我的榮幸,我十分樂意回到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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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譁眾取寵的東西根本無法宣揚諾斯米亞的國威!」某王權派組織的領導者在總部會議室裡振振有詞,他背後的投影布映著慶典官方網站,講台前的椅子座無虛席。「巴爾希諾亞慶典已經失去了原本舉辦的意義,現在的國立音樂祭與古老的傳統天差地遠,根本沒有資格使用這個神聖的名字!」
台下的人群議論紛紛,領導者高舉拳頭,對群眾熱情喊話:
「一定是受到其他政治家牽制,嵐巴爾特殿下才不得不扭曲慶典的本質。我們必須發聲,讓嵐巴爾特殿下聽見我們的聲援!讓全國上下知道,王權復辟勢不可擋!嵐巴爾特殿下萬歲!」
「嵐巴爾特殿下萬歲!」
「嵐巴爾特殿下萬歲!」
「嵐巴爾特殿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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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將近半數的人熱血激昂,但不是每個身在此處的人都能毫不遲疑地同意演說內容。其中,某位坐在後排的組織成員悄聲詢問身旁的人:「王太子殿下是不是很久沒到我們這裡來了?」
「是啊,我也忘了有多久,起碼超過半個月吧。」這番話引來側目,沒被前排氣氛感染的部份人豎耳聆聽。
「我說如果啊……」最初的發話者把音量壓得更低,「如果,改變慶典形式其實是殿下的意思,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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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權派團體裡,除了舊時代的狂熱者,更少不了大王子的擁戴者,雖說他們都冀望嵐巴爾特殿下早日上位,可兩者的信仰有微妙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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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面面相覷,在一片「嵐巴爾特殿下萬歲」的吼聲中,不知是誰答道:「你說呢?」
他們加入這個組織,難道不是為了嵐巴爾特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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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哈爾特殿下,有可疑的人群開始往中央廣場聚集了,目前還不確定他們的身份,但極可能是王權派的激進份子。」
「要是發生抗議行動,就照我們之前討論過的方式應對吧。」這種情形是凪早已料到的,他沉著地回應索巴爾特,要部下派人到現場待命後,逕行走往王太子的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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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開幕式只剩不到兩小時。巴爾希諾亞城上空,蔚藍的蒼穹不見雲霧,家家戶戶的屋頂都堆著昨夜剛落的新雪,皎白明亮。剷雪車來來回回,把積雪推往街角堆成小山。中央廣場的電視牆持續放送五花八門的廣告,其中也包含即將舉行的音樂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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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人聚眾示威,哥哥會不會如以往般棄絕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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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裡,凪經過園丁們賣力工作的中庭花園,暗忖之際,積雪正巧自轉角的屋簷滑下。他瞄了一眼,想起昨天與團員們前往飯店時、晚到的他跟大和會合後,也有灘雪從行道樹的枝頭崩落。
倏然間,二階堂大和的話又一次在他腦海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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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凪,從你哥哥答應主辦活動到現在,你都還沒跟他聊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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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不確定自己聽見這話後是什麼表情,但肯定是露了餡,才會讓大和以近似開導的口吻續道:
「嘛,雖然由我來說這些話是有點諷刺……不,正因為是我,所以才更有立場對你這麼說吧。」二階堂大和推了下眼鏡,「要和冷戰好幾年的家人重修舊好,有多麼困難,這一點哥很清楚。」
當時,他倆剛進入電梯,其他團員在十分鐘前已先抵達頂樓。
「想到要呼喚對方就感到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也無法再以從前的心態面對傷害過你的那傢伙……光是聽我談論這些事,就讓你反胃。」大和道出二人不同卻又相似的經歷,停頓片刻。「可是,就算怕得不得了,你心底還是希望能再一次和那個人好好說話,還是想……恢復以前的關係。就像我跟我老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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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二階堂大和不好意思地看向他處,在六彌凪吐出「大和」二字時,眼光又重新對上後者的藍眸。
「當初逼我打電話的人,可別在自己的事上退縮啊!」大和佯裝不悅,在標示樓層的燈號亮到倒數第二時又道:「慶典之後我們就要帶你回日本了,下一次不曉得還要多久才會見到他。不管怎麼樣,別讓自己留下遺憾,我想說的就是這些,阿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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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這些日子以來,凪並沒有與兄長私下交談,見了面都只處理公事。他認為這是因為宮殿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但這或許是藉口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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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的步伐沒有因思考減慢,不一會兒,他便抵達大王子的所在處。門口的守衛正要替他通報,凪便以手勢制止,而後,那隻手抬了起來,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敲響了哥哥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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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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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的凪敲了敲門,下一刻,門板向內敞開,十歲的賽特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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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願意與我共進晚餐嗎?哥哥。」
凪維持舉起手的姿勢說道。雖說門旁站著侍者供人使喚,但他就是想自己敲門,就像繪本裡的普通小孩一樣。
賽特應好,領著隨扈與弟弟一同走出滑雪場的住宿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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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滑雪場位在遠離首都的山丘上,由國王的某位朋友開辦,附設的旅店設備雖高級,但只有一樓,可供住宿的房間極少,就連小孩子也不可能迷路。所以,凪才能在王后的首肯下,獨自前往哥哥的寢室。
餐廳與旅館分別是不同的兩棟建築,王后想必認定兄弟見面後、賽特一定會安全地把凪帶到目的地,才沒有留在旅店,而是放心地在餐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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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她所想,在隨從的包圍下,哥哥牽著弟弟跨出旅店的門檻,暖氣被自動門隔絕在他倆後方,寒風在枯白的樹林中颯颯作響,凪把賽特的手握得更緊了。幾棟低矮的房舍是大自然中唯一的人造物,城市遠在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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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餐廳的路積著雪,短短的路程走到一半,四歲男孩忽然停了下來,賽特困惑地呼喚:「凪?」
「哥哥,請看上面。」
凪有些興奮地說,賽特依言望去,星斗鋪天蓋地覆滿視野,極目所及無一處不閃爍,幾乎讓人產生要被群星壓倒的錯覺。他花了幾秒,才明瞭凪要他看的不是星星,而是銀河中一縷朦朧的白霧。當賽特發現它的存在,霧絲便像是感知到他的注目般瞬間轉綠、直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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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站在雪中,仰望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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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大門敞開,剪票口的人潮絡繹不絕,觀眾陸續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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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OLiSH7開啟直播,向歌迷正式公開六彌凪的王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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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威群眾的首領被帶走,須臾,廣場前的電視牆中斷廣告,即時播映巴爾希諾亞慶典的場內實況。躁動的人群看出王太子即將上台,紛紛靜立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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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斯米亞國立歌劇院的展演廳結構為傳統的馬蹄形設計,內部共有五層樓高,此時,無論台下的座椅或環牆而建的包廂都擠滿了人,諸神在天花板的壁畫裡、圍繞著華美的水晶燈載歌載舞,觀眾們直盯著寬廣的舞台,絳紅布幕飾以金穗,文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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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與觀眾席面對面的左側,演講桌就立在那裡。賽特站在講桌斜後方的幕後,窺視萬人齊聚卻鴉雀無聲的會場。這就是屬於他的舞台。他曾經放棄,逃避多時以後又再次回到原點,由他親手打造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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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子距離燈火照明處僅有幾步之遙,他瞪著光與暗的分界,滯留原地的理由成千上萬,想邁步的原因卻只有一個,那麼微不足道,那麼難以理解,那麼教人羞於承認。可是他已經來到了這裡。
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後退,唯有心臟要求他前進。賽特暗自吸了口氣,強迫自己跨出顫抖的步伐,走到強得能將人灼傷的光芒之中,站到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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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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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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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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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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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今天來參加巴爾希諾亞慶典。在跟各位說明,我為何要重啟諾斯米亞的這個傳統儀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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