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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イナナ 而你如此溫柔28 IDOLiSH7 諾斯米亞 同人板 i7

  準備由春轉夏的太陽曬得遊戲室暖烘烘的,僕人們躡手躡腳地收拾散落在地毯上的玩具,唯恐吵醒剛入睡的小王子。賽特避開豔陽直射的範圍,坐在陰影處的軟墊一角,盯著快滿兩歲的弟弟,凪的睡臉被窗框的影子分割成數塊,手裡還攥著一匹白馬娃娃。王后與他們同坐在軟墊上,女子細瘦的手撫過兒子的瀏海,那隻手擺動的模樣有一種奇妙的吸引力,賽特近乎忘我地凝視著,直到傭僕掀開玩具箱的咔噠聲響起、王后的動作停止,男孩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間看得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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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長大以後想做什麼呢?」王后收回手,嗓音輕得僅有他倆能聽見。
賽特蹙眉,這個話題應是延伸自不久前王后為兒子所講的故事、關於尋找心之所向的童話,但對他而言,這根本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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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諾斯米亞的王子。」他說。彷彿這句話就足以代表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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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微微一笑,清風鑽過半開的窗戶溜進房裡,女子的回覆散在風中,「嗯,我知道。」
可是你想做什麼呢?當時,王后好像問了,又好像沒問。賽特想不起來,更不可能找已死之人確認,但是那又有什麼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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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把弟弟帶回國、換凪接手巴爾希諾亞慶典以後,整場活動的風格從莊嚴肅穆變得平易近人,文宣不再歌頌雪國的輝煌歷史,改為主打音樂如何不分國界溫暖人心。賽特聽從凪的建議,在鏡頭前撤回弟弟所謂「過於敏感的政治言論」;凪則廣發邀請函,公開招募演出者並放寬錄取標準。
國立音樂祭在二王子的手下起死回生,報名表如雪片般飛來,王太子卻不想多看一眼。表單一張一張壓住賽特的心口,層層疊疊,每一份都又沉又重,每一份都把他的心臟從體內再往下壓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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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坐在辦公桌前,盯著筆記型電腦螢幕,報名網頁後台,等待審核的數字在他瀏覽的當下也持續增加。有了凪的領導,音樂祭肯定能辦得有聲有色,但賽特已然失去興趣。
這場慶典……不可能會是他所期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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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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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巴爾特殿下,」執事的嗓音強迫賽特回歸現實,他將目光移向發話者。「有一事稟告……」
話聲與夕陽同時落下,循著日光消逝的節奏,面向中庭的窗簾彩度愈來愈低,不消片刻便不再有光試圖穿窗而過。緊閉的布簾隔絕太陽殘留的痕跡,也隔絕悄然到來的黑暗。
據執事所言,有好幾個王權派組織都對巴爾希諾亞慶典的風格突變感到不滿,其中一組要求臨時會面。
「……請問該如何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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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在他先前陷入困境時完全派不上用場,現在又只會添亂,賽特頓覺嫌惡。從執事的話聽來,巴望著二王子一回國不只能拯救岌岌可危的祭典、更能藉此提升王權的青年們,終於察覺凪不可能照著他們以為的行動,紛紛埋怨這種「變質」的活動即使舉辦也毫無意義。然後,他們要求嵐巴爾特殿下一起想想辦法。
他能想什麼辦法?
王權派開口閉口「嵐巴爾特殿下萬歲」,卻只介懷企劃主旨是否合乎他們的理念,根本就不在意──賽特往後靠到椅背上,無論哪個部份,從幕後到幕前,這場音樂祭已經沒有半點合他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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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會面的是哪個組織?」賽特問,執事報上名稱,是去年才成立的新團體。「撤資吧。」
「嵐巴爾特殿下?」
「我對這個團體已經沒興趣了,中止對他們的支援,拒絕臨時會議,原定的聚會也全部取消。」
執事一臉愕然,小心翼翼地說:「微臣斗膽進言……這組團體行事激進,若貿然中斷資助,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在這個時間點撤資,也可能使反對慶典的情緒更加高漲。」
「那又如何。」賽特漫不在乎地回應,「反正害他們失望的是凪,不是我,他們不至於搞錯憎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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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室的大門被打開,蜜色光芒灌入房中,王后牽起睡眼惺忪的小王子,在走往門外以前,她對大王子伸出了手。
年幼的賽特頓在原地,視線不自在地撇向一旁,不予回應。面帶笑容的女子並無多言,僅是體貼地收回手。
賽特望著他們先行走向光明,默默地握住雙拳。好像他真握著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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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曲最重要的是什麼?真是個好問題。」櫻春樹抿了口咖啡,向對面的棗巳波揚起淺笑,「不先告訴我你的答案嗎?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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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棗巳波剛與櫻春樹相識不久,兩人同坐於咖啡廳一樓的露天座,聊起前者今日在學校的課堂討論。幾盆紅紫色的吊鐘花倒掛於窗台邊,給店家白淨的牆襯得分外醒目;陽光燦爛卻不帶溫度,僅有入口的熱飲能驅散北國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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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巳波將鬢角撩至耳後,笑道:「我目前的回答只足以應付上課作業吧,我想知道櫻先生的看法。」
「這樣啊。」櫻春樹頷首,倒也沒有追問,僅是又喝下一口咖啡歐蕾。「我個人認為……最重要的是傾聽自己的心吧。」
年長的鋼琴家放下仍冒著熱氣的白瓷杯,「喜悅、悲傷、憤怒、盼望……甚至是迷惘,只要是你的心所感受到的,那麼就注入音樂之中吧。畢竟,『作曲』的意思就是把心裡的所思所想化作歌曲。
「就算你的想法再不堪、就算連你自己都搞不懂為何會產生這樣的念頭,也沒關係,因為那是只屬於你的靈魂所發出的吶喊啊。
「將心聲化為旋律,如此一來,就能產生美妙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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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生望著面帶笑容的男人,微風輕輕搖晃盆栽裡的花兒,吹散杯緣熱霧,也逐一吹落周遭環境的色彩,色塊剝落的世界近乎純白,櫻春樹的身影在這陣風下卻愈發清晰,然後,專屬於ŹOOĻ的作曲家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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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巳波在飛機上醒來,航空公司的廣播取代回憶中櫻春樹的言詞,他立起早先調整成水平的座椅,蓋在身上的毯子隨之落到膝上。面前的液晶螢幕顯示著起飛至今的航線及預計抵達時間,還有幾天後的大雪預報。這架班機中,頭等艙的乘客只有男子偶像團體ŹOOĻ的成員,每人的座位各自獨立,狗丸透真在他左邊睡得東倒西歪、連毛毯也沒蓋好;左前方的亥清悠正戴著耳機玩手機;他看不見正前方的御堂虎於,可是能微微瞥見御堂座位的電視螢幕在播放英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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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要前往諾斯米亞了,和這三個不知能否稱為朋友的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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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巳波至今仍不曉得這個決定是否正確,在單方面的與對方絕交以後,他真的還有辦法面對櫻先生嗎?自己遲來的關心,對那個人而言說不定是多餘的。
可是身旁的團員給了他行動的藉口,他們仰望月亮,和他一起唱出他所寫的歌,陪他重返那片傷透人心又沁人心脾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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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作曲家右手邊,窗戶的遮陽板緊閉著,卻仍透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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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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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見巴爾哈爾特殿下的眼淚,索巴爾特不禁自問,自己協助嵐巴爾特殿下所做的一切是否錯得離譜?
轎車在風雪中以最高速限行駛,坐在副駕駛座的索巴爾特瞄向後視鏡,IDOLiSH7的主唱七瀨陸即使氣喘發作、仍撐起笑臉試著安慰巴爾哈爾特殿下。他完全沒料到IDOLiSH7會千里迢迢地跑來諾斯米亞,更沒料到會發生現在這種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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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陸,如果、不是為了來找我的話……」
「咳咳、咳、凪,我沒事,呼,終於見到、你、咳、呼……咳……別哭……」
後座的兩人使用的語言完全不同,索巴爾特確信七瀨陸聽不懂諾斯米亞語、卻還是在巴爾哈爾特殿下拒絕以日語對話的情況下,拼命表達自己對於重逢的喜悅。
「春樹也好,你們也好,要是沒有與我相遇,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不會受到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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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哈爾特殿下語帶哽咽,沒有任何諾斯米亞人在聽見小王子的哭聲後能夠無動於衷。索巴爾特幾乎不敢直視淚流滿面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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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近宮殿時,二王子斂起情緒,冷靜地吩咐下屬,千萬別讓王太子察覺他偷帶主唱進宮的事。等到抵達王室御用的地下停車場,他臉上已不見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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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哈爾特殿下,請問該如何向嵐巴爾特殿下說明,取消場地勘查一事?」索巴爾特問。
「就說天候惡劣吧。」巴爾哈爾特殿下攙扶七瀨陸下車,「既然哥哥已經在早上聽說有人在慶典會場徘徊,這件事就不必多加隱瞞,別把細節跟大家的身份告訴他就好。」
命令部下去找醫生、交代完注意事項以後,巴爾哈爾特殿下便打算將七瀨陸帶回寢宮。分別前,索巴爾特忍不住又叫住了對方。
「巴爾哈爾特殿下……」
「還有什麼事?」
「……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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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先是一愣,而後又因紅髮主唱劇烈咳嗽起來無暇他顧,未給予回應便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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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巴爾特跟在他們身後,望著兩人的背影,兀自腹誹,自己或許是真的做錯了,才會害殿下露出那種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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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深愛著諾斯米亞的巴爾哈爾特殿下,不該因為身在諾斯米亞這件事,感到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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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賽特才對凪冷嘲熱諷,傍晚就因為聽說「二王子遇到可疑人士故取消勘查、有醫師進入二王子寢宮」而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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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目送凪離開王宮、前往慶典會場之時,賽特確實對弟弟心懷不滿。音樂祭無法成為他心目中的模樣,無疑是接管的凪不好,不然還會是誰的錯?當時的賽特甚至想著,儘管王權派也教他不喜,但若是同樣怨懟凪的那些傢伙能令小王子吃點苦頭、倒也不壞。可是一聽聞凪出了事,賽特又擔心起來,唯恐激進份子真對他重要的弟弟出手。
凪毫髮無傷,在被他關心時還露出了兒時常見的笑顏,賽特總算鬆一口氣。然而,甫離開小王子的寢宮,微妙的情緒又自他心底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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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子走在王宮的長廊中,幾名隨扈隨侍在側。晝時呼嘯的暴風雪在夜間已減弱為綿綿細雪,遭雪覆蓋的玻璃窗由室內看去是近似烏雲的灰,而非純潔的白。因著窗櫺雕花形色各異,雪堆疊的方式不同,不是每扇窗都披上了灰紗,一行人在窗上的倒影忽隱忽現,有好多時候,世界看起來只剩白金髮青年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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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無聲飄零,跫音被厚實的冬季地毯吸收,但賽特仍能聽見細微的聲響,而音源並非來自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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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安然無恙,也難以再離開他身邊;王權派沒有動作,他們及其他人民今後或許都不會再對他提出要求;巴爾希諾亞慶典已不是他的責任,或成或敗都與他無涉……所有的事情都順利進行,他理應感到開心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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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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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總算聽到你的真心話了!」
七瀨陸雀躍地握住六彌凪的手,兩人坐在後者的床上,同一副耳機聯繫著他們與他們中間的CD播放器,尚未對外公佈的新曲demo檔循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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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
「不要否認、不要壓抑你真正的心聲,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再和我們一起唱歌吧,凪。」七瀨陸在六彌凪喃喃著想抽回手時握得更緊,「明天跟大家會合時,我也會把你的心情轉告給其他人。」紅瞳與藍眼對上視線,被那般堅定的目光緊鎖,無論是誰的眼神都無法再游離。「我們絕對不會放棄,一定會帶你回日本……你哥哥既然還會關心你,我想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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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巴爾特每說一個字,賽特的臉色就青了一分。
縱然是王太子先行詢問,部下才照實答覆,但這種回應──這種回應──居然連索巴爾特也背叛他,簡直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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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厲聲截斷索巴爾特的話,當場解雇這名陪伴他許久的忠臣,直到對方在他的瞪視下退出迴廊,他才怒氣沖沖地走往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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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他不該再害凪痛苦下去?責怪他過於注重名譽?一派胡言!這個人都跟了他這麼多年,難道不曉得守護名譽對王族而言有多重要嗎!什麼只有親自動手做事才能對自己感到光榮,他發出的疑問、怎麼可能會得到這種答案……賽特的腳步加快起來,白金色的倒影接連閃過面向庭園的數扇玻璃窗。
被燈柱染黃的雪結晶持續妝點戶外的世界,在離大王子僅有一窗之隔的距離翩然降落,從外朝內望,沾附於玻璃的點點雪花似是人影的一部份,但它們終究是碰不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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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關上起居室的門,忖著索巴爾特的發言有多麼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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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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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把不入耳的說法統統拒之於外,他的問題也沒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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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房裡,靜得連心跳聲也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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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的賽特獨自坐在藏書室中,翻閱歷史老師交代的讀物,深藍色精裝書四邊鑲銀,斗大的歌德字體寫著《諾斯米亞的榮耀與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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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左側的大窗傾落,檀木桌上半部因而呈現溫潤的色澤,整間書房都亮晃晃的。王太子的座位靠著木桌下緣,攤開的書本被光線斜切對半。
這本書是諾斯米亞歷屆國王女王的傳記,賽特剛讀到前言,橫跨好幾頁的表格列出先王們的生卒年月,每位王者的一生都被濃縮成條例式的重點綱要,塞在小小的方格裡。從後人對這些事蹟的評價,不難判斷誰是榮耀、誰是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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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的格子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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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亮水晶燈的宴會廳金碧輝煌,侍者穿梭於人群之間,酒杯空了又滿,賓客們的歡聲笑語成為與此地最相襯的背景音。賽特置身於久違的慈善晚會之中,腳剛踩上繡花精美的地毯,昨夜的不愉快便被漸漸沖淡,早上與凪發生的齟齬也成了無須介懷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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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一如往昔般舒適,值得資助的對象也在剛開場不久便找上門來。賽特帶著想當歌手的日籍少年及少年的引薦人、口譯、經紀人回到起居室,這孩子的歌喉教人驚豔,無疑是顆被埋沒的明星,就像他過往所幫助的才華洋溢的弱小者們。
反覆確知他人有求於己的事實、傾聽他們不得志的過去、探詢那些尚未實現的夢想……賽特在熟悉的氛圍中找回安心感,就像每一次與被援助者交流的情形一般,然而,對方的無心之言卻意外擾亂了這股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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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如果能靠自己的力量完成某件事,就能喜歡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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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色短髮的口譯如此說道。無形的薄膜啵地破裂,似曾相識的台詞就像支鉤子,把王太子的心勾回昨晚與前護衛隊長的對談。當時,聽了他對自我存在價值的懷疑,索巴爾特給的也是類似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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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的情況與他沒有可比性,他不必放在心上。賽特強迫自己無視自心底升起的異樣感,無奈他的思緒卻不受控,猶如遇見燭光的飛蛾般不停繞著同一點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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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向這名少年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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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殿下,」口譯再次發言,賽特回神應聲,而後聽見預料之外的人名:「關於音樂家櫻春樹先生……」
「春樹?」
繞火飛行的蛾在這個名字出現時立即死去,賽特從對方的反應察覺情況有異,這些人自稱御堂企業的相關人士,卻向他打探櫻春樹的下落?那個可惡的鋼琴家不就被他關在御堂飯店裡嗎?而且,這個口譯一直讓他覺得很眼熟──賽特想起來了,這傢伙是曾在諾斯米亞留學的日本男星棗巳波,根本不是什麼翻譯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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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飛蛾盤繞,火焰兀自燎亂,認知到四人在欺騙自己,賽特怒不可遏,當發覺他們是想替凪拖延時間、好讓IDOLiSH7拍攝新曲MV,大王子心中翻倒的蠟燭火苗更是直接轉為熊熊怒火。
他現在就要去中庭,對那些人發佈遣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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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手把書翻過一頁又一頁,白金髮男孩讀完王者簡介的列表,食指停在格線與〈注譯〉之間。恰巧是光與影的交界處。
很久很久以後,賽特.嵐巴爾特.馮.諾斯米亞的名字會被記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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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全都是胡說八道,這群日本人怎麼會以為他們有辦法說服他?他可是王太子,雙方的處境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他們憑什麼擺出一副自以為理解他的樣子,不負責任地說出看似鼓勵的話?
區區幾個藝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才會想跟一國王子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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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站在連接中庭與禮拜堂的拱廊上,在他身後,神像兩旁的擬真燭台散發柔和的黃光,更遠些則是燈火通明的宴會廳。IDOLiSH7就在他對面,凪與朋友們站在廊柱邊,穿著他從未見過的表演服。攝影器材尚未收妥,幾盞補光燈打在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出兩方人馬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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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如他們所言,他仍然愛著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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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如他們所言,他仍舊在乎巴爾希諾亞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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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如他們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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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的理智完全不相信努力就會有所收穫的鬼話,他是舉國聞名的援助者,支援過無數追求夢想的人,當然也看遍無數失敗者,那些人在圓夢以前就燃燒殆盡、失去光芒,從晶光閃閃的寶鑽變為醜陋的焦炭。他們或許還可以在逐夢失利以後轉變跑道、頂著汙點再接再厲,但賽特是王太子,他只有一條路可走,沒有任何容錯空間。冒險乃極端不智之舉,可是,在他體內,理智無法掌控的區塊,他又不得不承認這話術著實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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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失敗了當然會成為他人口中的笑柄。」方才跟著賽特趕往中庭的棗巳波替和泉三月翻譯道,「我也曾為此哭泣、不停陷入自我厭惡中,羨慕其他人,但是……」
內心焚燒一切的火焰並未隨著IDOLiSH7的言論平息,而是重新聚合成燭焰,又一隻蛾從烈火肆虐的滿目瘡痍中飛出。撲向火光的蛾被高溫熔解,卻沒有死去,反倒與火一起變為心臟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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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他想重回巴爾希諾亞慶典主辦人的位子,現在是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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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音樂祭之於他的意義,不同於以往被迫擔起的責任,即使有因此喪失名譽的風險、即使舉行方式被改得面目全非,他也無法坦然放下──事到如今,賽特才明瞭、或者說是,承認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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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想主動做點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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