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傳聞為始 - 他與她的約定

——有聽說過魔女的盛大集會嗎？

——噢、不是那種隨時都有的聚會，我問的可是300年才會舉辦一次，由傳說中的大魔女召開的稀有聚會

——唉呀，等等啊，我不是在開玩笑，既然妳都搭理我了，就聽聽卑微的我的請求吧？

溫和的嗓音帶著難過和委屈，即使如此話語中仍不帶著任何強迫的意思，似乎就算她現在轉身就走也沒有關係，綠沼澤望向黑影壟罩的巷子，聲音是從那之中傳來的。

自離開酒館便一路附著於身上的視線，直到她走進彎曲複雜的巷弄之中，像是擔心跟不上般，聲音才從某個不遠處傳來，但出現的僅是聲音沒有形體，即便巷子再怎麼陰暗，但今夜仍有光，可她怎麼看都沒有看到對方的模樣。

是魔法、還是邪術、或是者是異界生物？自離開封閉的故鄉後，綠沼澤遇見許多過去從沒想過的生物並從中知曉未知的知識，她站在路口燈下，兀自猜測對方的意圖，而巷中的生物也靜靜等待她的回覆。

「出來再說，我不想對著空氣說話」
後退幾步，意示對方向前，或是撤去遮掩。
　
「……希望妳不會受到太大驚嚇」
聲音沉默半响，然後放棄地低聲說道。



「——！」
濃重黑暗緩緩散去，看清其中身影的綠沼澤瞪大雙眼，而對方則是垂下視線往巷底微微弓起。

　沉默蔓延，一人注視對方，一人緊盯地面。

「說些什麼吧，不然我就繼續說囉？」
許久，溫和聲音的主人似乎是受不了這讓人窒息的寧靜，悶悶地開口。
　
「恩、你說我在聽，…對了、如何稱呼？」
回過神後視線便沒有離開眼前生物，毫不掩飾直勾勾地打量著，綠沼澤冷靜回答對方，又在對方打算繼續說的同時，打斷提問。
　
「…陶德，叫我陶德(Tod)就可以了，妳是魔女沒有錯吧？」
被問題打斷的生物沒有生氣，語氣緩和，先是回答問題，然後帶上些許忐忑的提問。

「我是，那你呢？你是什麼？」
依照她現在身處的大陸上，她是屬於魔女的範疇，專注觀察眼前奇特物種綠沼澤想也沒想的提出下一個問題。
　
「我…怪物，…我是怪物，以前不是，但我被詛咒了，所以現在我只是個怪物」
一直承受綠沼澤觀察目光的陶德不安的動了動，龐大身軀委屈地縮往角落幾乎緊貼牆面，即便如此他仍比面前的女性還要龐大。
　
「恩、這不是你原來的模樣，別人弄的，維持多久了？…還有你打算讓我聽的是什麼？」
冷漠地替對方下結論，綠沼澤為了滿足自身好奇又拋出另一個問題，然後又在陶德頭頂上那張嘴開啟時加上一句，她對他的生命型態很有興趣，也好奇對方口中的盛大集會，所以需要交換。

「五、六年？我度過了好幾個冬天，我、希望妳帶我去參加集會」
有些不確定的語氣，自從變成這副模樣後，陶德就沒有去注意時間的流逝，節日沒有意義，只能渾渾噩噩的掙扎活下，直到希望飄蕩至耳中，喚起逐漸崩散的回憶，他才終於開始探聽和嘗試，在遇到她之前他已經嚇走好多好多人了。

「請讓我當妳的…僕人，我想解除詛咒」
不管先前想得有多多，在終於有個願意駐留與此的魔女面前，不斷失敗的陶德只能不計任何後果得失的請求對方。
　
「我可以幫妳做任何事，我會魔法，可以守夜和護衛，就算要去殺—」

一但起頭說出來後，便停不下來，陶德語無倫次、一股腦地把想到的、能夠做的事通通說出來，就算不願意他也可以去做，任何底線都沒有意義，就在他甚至要出口承諾他可以傷害他人來成就自己請求的同時，女性抬起手打斷他的話語。

「STOP」
面前支撐軀體的肢幹外翻屈起，只見那顆顯眼碩大的眼球越壓越低，綠沼澤踏入巷中，抬手制止對方的話語，她抬頭，然後意外的發現他的另一顆眼球。
　
「你說的那些都不重要，我不需要。」
如果她想，她會自己想辦法解決，用不著別人替她做。
　
「告訴我陶德，解除後你想怎樣？」
直視眼球，綠沼澤提問，她只想知曉自己想知道的，其餘不重要，現在她想了解他。

「我想、去見一個人——」
　
「然後？」
　
「我不知道」

不是非常滿意的答案，綠沼澤瞇起腥紅色的右眼想了下，
開口提出條件——

「我帶你去參加集會，但這期間我要研究你。還有，如果我協助你解決詛咒，我要跟著你去見那個人，我要知道那個不知道的答案是什麼。」
　
「我答應妳」
　
「很好，我是綠沼澤，接下來暫時好好相處吧，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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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會什麼時候開始？」
　　「我不知道」
　
　　「帶我去集會地」
　　「妳不知道？」

　　「我外地來的，你不知道？」
　　「恩，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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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傳聞為始 - 他與她的約定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