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4:07 PM
Sat, Mar 27, 2021 4:08 PM
28
5
限交
林上宸
：「張一耀今天有來嗎？」
「姓名學號。」孫方軍叫住了從操場上經過的一位男同學，他一頭黑髮遮著眼睛，制服襯衫只扣了一半，吊兒啷噹的模樣。
孫糾察心情不好——看得出來，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糾察隊，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眼睛跟紅外線一樣，看不爽就抓。
：「張一耀今天有來嗎？」
@chou0224
Sat, Mar 27, 2021 4:15 PM
不認識的糾察。
或者說，「沒有被他記起的糾察」可能更恰當一點。
「張一耀。」
「學號沒在記。」
雙手放在口袋裡，腳步也沒站好，語出的話更是聽不出尊重。張一耀整個的樣子完全不必多言，一看就是徹底的問題學生。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4:20 PM
Sat, Mar 27, 2021 4:20 PM
「093034，都三年了，至少要記得學號吧。」
站在孫方軍身側瞄了對方一眼，林上宸注意到了，向來並不那麼嚴肅的孫方軍，今天的氛圍特別不尋常，但他並沒有選擇過問。
看見第n次被糾察隊攔住的同班同學，上宸無奈的替對方補充學號。
：「張一耀今天有來嗎？」
@chou0224
Sat, Mar 27, 2021 4:24 PM
「反正你們
（糾察隊）
會記得啊。」像現在不就是了？根本用不著他自己記。
「記完了那我要走了。」說完，他就打算離開，甚至沒有看一眼孫方軍。
──目中無人。
他的舉止總歸是用這四個字概括。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4:25 PM
Sat, Mar 27, 2021 4:27 PM
「沒在記？」孫方軍看著他，臉上少了平時總掛著的笑意，隨後回應林上宸的話。「上宸，你是他媽嗎？為什麼你要幫他記學號？」
「你等一下。」孫方軍叫住他，連語氣都少了溫度，一對上眼，就看到張一耀一臉我他媽不屌你的模樣，他皺著眉用板子角點了點那排字體。
「印在這裡，自己都記不住嗎？我再問你一次，學號。」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4:33 PM
詫異的看了孫方軍一眼，他看過太多次孫方軍裝兇的模樣，卻還是第一次被對方用這種口氣回話。
還沒來及回應，便看見對方稱不上是有禮貌的舉動「方軍。」抬手擋了下對方舉起的登記版。
「沒必要這樣吧？」
：「張一耀今天有來嗎？」
@chou0224
Sat, Mar 27, 2021 4:34 PM
「……」他默不吭聲，僅僅只是撇了兩個糾察一眼。
「──有意義嗎？」
「反正你記也記到了。」
「浪費時間。」
不明白對方攔住自己的意義為何，張一耀用著最糟糕的方式溝通。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4:44 PM
Sat, Mar 27, 2021 4:51 PM
孫方軍聽到他的話，頭也沒回，他今天太奇怪了。
「不然我應該要怎樣？」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問上宸，孫方軍看他一眼，還是沒有放過張一耀。
「張同學，你現在才在浪費我的時間。」他盯著他，兩人站在豔陽下對峙，尷尬的氣氛逐漸漫延。「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國語聽不懂，那我講台語。」
「名姓、蛤齁。」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4:49 PM
Sat, Mar 27, 2021 7:43 PM
「你……」疑惑從林上宸眼底浮現，孫方軍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視線從對方的側臉移到張一耀被瀏海遮蓋大半的臉上，他只希望對方別再說什麼太過刺激方軍的話。
：「張一耀今天有來嗎？」
@chou0224
Sat, Mar 27, 2021 4:59 PM
他仍然沒有多回話。台語他聽得懂，卻不打算搭理。
張一耀看多了。
被情感支配、意氣用事。儘管孫方軍的確是在執行糾察勤務，但後續的這些對話確實大可不必。
這回，衝動的人可不是他。
「──張一耀，093034。」
「滿意了沒？」
懶得再進行毫無意義的對話，張一耀只想草草了事。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5:03 PM
Sat, Mar 27, 2021 5:04 PM
「......093034。」
孫方軍移開了視線，邊重複邊寫在了登記板上，不過平凡的一天，卻好像變了味，他筆墨停在3的尾巴上，突然有點洩氣，他搞不清楚自己在幹嘛。
「你可以走了。」他最後說。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5:10 PM
任誰都看得出此時此刻的孫方軍和平常不一樣，儘管並不想探究對方的隱私，林上宸卻還是有些忍不住。
「……一耀，你先走吧。」
：「張一耀今天有來嗎？」
@chou0224
Sat, Mar 27, 2021 5:12 PM
他連應聲都沒有。
張一耀直接邁步離開，沒有多在這裡逗留任何一秒。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5:17 PM
孫方軍停在那裡， 一陣沈默，他將臂章摘下，連同板夾一起遞給了林上宸。
「上宸，可以幫我拿回去嗎？拜託你了。」他終於肯看向身旁的人，嘴角掛著笑意，卻像勉強笑出來似的，他演得很差，孫方軍自己也知道。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5:19 PM
Sat, Mar 27, 2021 5:20 PM
「方軍。」接下對方遞過來的物品，林上宸再怎麼不懂得覺察人心，也看得出孫方軍現在並不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眉間的皺褶能看出他的擔憂。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5:24 PM
Sat, Mar 27, 2021 5:25 PM
「沒什麼事，我的問題。」孫方軍不擅長面對林上宸的關心，應該說，現在任何人的關心都讓他很難受。
我跟爸媽吵架了，結果不是很好。
他失去了目標。
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時候他真的害怕了。
沒有一句話說得出口。
「別擔心。」孫方軍看著他，試圖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正常人，隨意開玩笑道：「大概是大姨媽快來了？」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5:32 PM
Sat, Mar 27, 2021 7:44 PM
「噗哼、你哪來的大姨媽？」因為對方的玩笑話笑了出來，林上宸伸出手，輕捶了下孫方軍的肩膀「有什麼事情還是可以說一下，雖然我不太會安慰人。」
頓了頓「找其他人說說也行，憋著不好。」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5:38 PM
Sat, Mar 27, 2021 5:41 PM
看他笑出來，孫方軍也彎起了嘴角，正午的日陽一如往常，每一秒鐘卻意義不同，他一直相信的事情實際上只是個白日夢。
就像一場美夢。
醒來還是得過日子。
「知道了。」他回應，朝他彎起眼睛，酒窩掛在臉上，又是既往的孫方軍。「上宸，真的沒人說你很像老媽子嗎？」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5:49 PM
原本還笑著的面孔馬上垮了下來，只剩嘴角勉強扯著一個弧度「……前陣子還蠻常被這麼叫的。」不管是同班同學還是室友，現在連糾察隊的兄弟都這麼叫他。
但至少，對方看起來似乎好了些。
「好啦。」舉起手上的點名板和臂章揮了兩下，上宸退了兩步「我先把東西拿回去。」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5:52 PM
Sat, Mar 27, 2021 5:53 PM
孫方軍笑了笑，看著他往回走的身影，一股衝動下，他忍不住朝他喊道。
「上宸，你有夢想嗎？」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6:07 PM
原本朝著背光的方向離去，聽見孫方軍的問題，林上宸轉過身，正午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和他的笑容一樣炫目。
「有啊。」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6:12 PM
Sat, Mar 27, 2021 6:12 PM
那張笑臉那過明亮，孫方軍望著他，這瞬間彷彿靜止，世界僅是他們的理想所構成的，那樣單純、無質。
「當人民褓母？」孫方軍笑問，他記得林上宸提過一次。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6:18 PM
「我有講過喔？」已經不記得自己在哪裡提到過，實際上關於未來、關於夢想，他鮮少和他人提起「對啊，警察。」
拿起登記版遮住過於刺眼的陽光，林上宸反問「你呢？」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6:24 PM
孫方軍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只有幾步的距離，但兩人卻像在不同宇宙裡交流。
他認真的看著林上宸，陰影掩蓋那雙黑色的虹膜，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放棄這個夢想，你會怎麼做？」
林上宸
@LSC_
Sat, Mar 27, 2021 6:41 PM
Sat, Mar 27, 2021 6:42 PM
「我不會放棄。」
幾乎是問句落下的瞬間便回應，登記板下的臉雖然笑著，卻能看出其中的認真。
放棄？林上宸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實現夢想的路不只一條，要是有一條不能走了，就找其他條走。」
林上宸知道自己或許太過理想，但要是連自己都不相信理想能成真，又還有誰會來相信他能做到？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6:51 PM
他沈默著，像在消化那幾個字，簡單的堅持卻不是觸手可及。
孫方軍眼裡是無奈，也是認同，但更多的是悲傷。
如果追不上夢想，他會死的，孫方軍總是這麼認為。
但實際上，在很多事情面前，奮不顧身顯得可笑極了。
「傻子。」他低聲說，帶著笑意，至少此刻他們還擁有全世界。
「我很期待那天，林警官。」
方軍哥哥
@foreverpositive
Sat, Mar 27, 2021 6: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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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學號。」孫方軍叫住了從操場上經過的一位男同學，他一頭黑髮遮著眼睛，制服襯衫只扣了一半，吊兒啷噹的模樣。
孫糾察心情不好——看得出來，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糾察隊，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眼睛跟紅外線一樣，看不爽就抓。
或者說，「沒有被他記起的糾察」可能更恰當一點。
「張一耀。」
「學號沒在記。」
雙手放在口袋裡，腳步也沒站好，語出的話更是聽不出尊重。張一耀整個的樣子完全不必多言，一看就是徹底的問題學生。
站在孫方軍身側瞄了對方一眼，林上宸注意到了，向來並不那麼嚴肅的孫方軍，今天的氛圍特別不尋常，但他並沒有選擇過問。
看見第n次被糾察隊攔住的同班同學，上宸無奈的替對方補充學號。
「記完了那我要走了。」說完，他就打算離開，甚至沒有看一眼孫方軍。
──目中無人。
他的舉止總歸是用這四個字概括。
「你等一下。」孫方軍叫住他，連語氣都少了溫度，一對上眼，就看到張一耀一臉我他媽不屌你的模樣，他皺著眉用板子角點了點那排字體。
「印在這裡，自己都記不住嗎？我再問你一次，學號。」
還沒來及回應，便看見對方稱不上是有禮貌的舉動「方軍。」抬手擋了下對方舉起的登記版。
「沒必要這樣吧？」
「──有意義嗎？」
「反正你記也記到了。」
「浪費時間。」
不明白對方攔住自己的意義為何，張一耀用著最糟糕的方式溝通。
「不然我應該要怎樣？」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問上宸，孫方軍看他一眼，還是沒有放過張一耀。
「張同學，你現在才在浪費我的時間。」他盯著他，兩人站在豔陽下對峙，尷尬的氣氛逐漸漫延。「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國語聽不懂，那我講台語。」
「名姓、蛤齁。」
視線從對方的側臉移到張一耀被瀏海遮蓋大半的臉上，他只希望對方別再說什麼太過刺激方軍的話。
張一耀看多了。
被情感支配、意氣用事。儘管孫方軍的確是在執行糾察勤務，但後續的這些對話確實大可不必。
這回，衝動的人可不是他。
「──張一耀，093034。」
「滿意了沒？」
懶得再進行毫無意義的對話，張一耀只想草草了事。
孫方軍移開了視線，邊重複邊寫在了登記板上，不過平凡的一天，卻好像變了味，他筆墨停在3的尾巴上，突然有點洩氣，他搞不清楚自己在幹嘛。
「你可以走了。」他最後說。
「……一耀，你先走吧。」
張一耀直接邁步離開，沒有多在這裡逗留任何一秒。
「上宸，可以幫我拿回去嗎？拜託你了。」他終於肯看向身旁的人，嘴角掛著笑意，卻像勉強笑出來似的，他演得很差，孫方軍自己也知道。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眉間的皺褶能看出他的擔憂。
我跟爸媽吵架了，結果不是很好。
他失去了目標。
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時候他真的害怕了。
沒有一句話說得出口。
「別擔心。」孫方軍看著他，試圖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正常人，隨意開玩笑道：「大概是大姨媽快來了？」
頓了頓「找其他人說說也行，憋著不好。」
就像一場美夢。
醒來還是得過日子。
「知道了。」他回應，朝他彎起眼睛，酒窩掛在臉上，又是既往的孫方軍。「上宸，真的沒人說你很像老媽子嗎？」
但至少，對方看起來似乎好了些。
「好啦。」舉起手上的點名板和臂章揮了兩下，上宸退了兩步「我先把東西拿回去。」
「上宸，你有夢想嗎？」
「有啊。」
「當人民褓母？」孫方軍笑問，他記得林上宸提過一次。
拿起登記版遮住過於刺眼的陽光，林上宸反問「你呢？」
他認真的看著林上宸，陰影掩蓋那雙黑色的虹膜，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放棄這個夢想，你會怎麼做？」
幾乎是問句落下的瞬間便回應，登記板下的臉雖然笑著，卻能看出其中的認真。
放棄？林上宸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實現夢想的路不只一條，要是有一條不能走了，就找其他條走。」
林上宸知道自己或許太過理想，但要是連自己都不相信理想能成真，又還有誰會來相信他能做到？
孫方軍眼裡是無奈，也是認同，但更多的是悲傷。
如果追不上夢想，他會死的，孫方軍總是這麼認為。
但實際上，在很多事情面前，奮不顧身顯得可笑極了。
「傻子。」他低聲說，帶著笑意，至少此刻他們還擁有全世界。
「我很期待那天，林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