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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イナナ 而你如此溫柔23 IDOLiSH7 諾斯米亞兄弟 同人板 i7

  那是比彩虹更美、比月亮更神秘、比太陽更耀眼的光芒。
  以光織成的薄紗在星夜裡鋪展開來,它並不像彩虹那樣會在造訪前給予提示;也不像月亮有固定的規律;更不像天天大張旗鼓宣揚自我、生怕無人不知的驕陽與落日。光幕輕晃搖擺,鋪天蓋地的同時卻又什麼也無法遮蔽,它與銀河共存,與冰原共生,是天寒地凍裡不帶溫度的唯一溫暖。
  當東方的地平線逐漸亮起,極光隨之溶解,布帘帶著笑意化作縷縷細絲,融進無處不在的光中。
  日出以後,雪地上的兩排腳印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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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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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
賽特錯愕地重述索巴爾特提及的名詞,索巴爾特點頭,確認他所言的確實是指諾斯米亞語的偶像、英語的idol、日語的アイドル沒有錯。
凪被日本某間演藝公司相中,成為偶像歌手?這究竟是誰編出來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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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哈爾特殿下所屬的團體,是小鳥遊經紀公司旗下的IDOLiSH7……」
「夠了,這種細節不必向我報告。」賽特聲音一凜,冰色雙目瞪著站在桌前的索巴爾特、又似是穿透對方的身影看向無窮遠處,「總之,凪還不打算回來,是嗎?」
「是的,巴爾哈爾特殿下似乎下定決心長居日本。」
王太子往後靠到辦公椅上,後續的報告,他幾乎無心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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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和演藝圈不熟,從未追星也不大了解箇中生態,但偶像這個詞的意義,他還是明白的。站在華麗的舞台上、把自己當作商品販賣、吸引眾人目光、使追隨者心甘情願地為其奉獻……那種事,那孩子在諾斯米亞不就幾乎做盡了嗎?所有國民都著迷於二王子,但凪卻遠赴另一個島國、到他處尋求追隨者,簡直像在宣告,自己已經不需要這個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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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法律規定,王室成員只要從事公職以外的行業,就得交還所有王室相關的權利與頭銜。但賽特才不會任事情演變至此,就算實際上,當凪與小鳥遊公司簽下工作契約的那一刻、弟弟就再也不能算是王室的一份子,可是只要消息封鎖得當,凪仍能在諾斯米亞保留王子的名號。
除了像ZERO那種風靡全球的偶像,諾斯米亞本來就不太容易收到日本演藝界的資訊,再加上凪赴日時使用的是母姓六彌、而非本名,要防止風聲走漏並不難。王室對外宣稱二王子出國留學,人民欣然接受了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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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縱使凪遠渡重洋、從此音訊全無,也像死後仍在人間徘徊的鬼魂一般,影響著活在諾斯米亞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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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ing your heart!Shaking your beat!」「時代を駆けてく,」「Jump!Jump!褪せないGENERATIONを君と──」
在強烈的舞台燈照射下,戶外音樂堂被劃為黑白分明的兩個世界。螢光棒在台下揮動的零星光點,所創造的並非燦爛銀河,而是與星光隱蔽的都市夜空如出一轍的景象。黑暗裡的光芒雖少,但卻如此閃耀,如此堅定。
以紅髮主唱為中心,台上七人的歌聲響徹全場,牽動每一顆為他們跳躍的星星。

(撼動你的心,撼動你的節奏,飛越時代,跳吧!跳吧!與你共創的時代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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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對IDOLiSH7有興趣啊?巳波。」
名喚棗巳波的青年扯下耳機,回首望向不知何時站到他後方的櫻春樹。
年長的鋼琴家笑了一下,他手裡捧著水杯,繞過這位音樂學院留學生所坐的單人沙發,來到對面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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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春樹的租屋處雖不至於家徒四壁,但絕對能以簡陋形容,以他們目前身處的客廳來說,除了兩張沙發椅就什麼都沒有,房子裡的傢俱統統是房東提供的,連鋼琴也不例外。在這個地方,完全屬於櫻春樹的唯有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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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巳波微微蹙眉,為自己竟專注得忽略周遭環境感到不快,緊握的手機裡,沒按下暫停鍵的影片逕自播放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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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著小馬尾的男子喝了口水,米色短髮的青年冷淡地說:「我只是想知道他們會如何演唱您的歌罷了。」
「那還真是謝謝巳波你這麼喜歡我的曲子呢。」
「畢竟作曲是您唯一的優點。」
「口是心非不是什麼好事喔。」聽櫻春樹這麼說,棗巳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前者指向後者的手機,續道:「不聽了嗎?那些孩子雖然還沒正式出道,但唱過的歌不止一首。」
「不了,我對現場演奏比較感興趣。」棗巳波按熄手機螢幕,「您的身體好點了嗎?」
「謝謝關心,今天也一如往常,看見死神在向我招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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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生瞪了音樂家一眼,他今早本是想向櫻春樹學琴的,結果上午彈到一半,櫻春樹又突然發病。棗巳波不知第幾次想強押屢勸不聽的患者到醫院去,不知第幾次勉強自己把人從琴房弄到臥室,不知第幾次守在客廳等候,忍受煎熬後進行如此時一般若無其事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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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顧慮那位帶著櫻先生的琴譜赴日成為偶像的二王子,櫻先生就能上醫院治病吧?如果不是懷抱與失蹤舊友重逢的奢想,櫻先生就能回日本安養晚年吧?如果自己對櫻先生來說比他們更重要,就有辦法說服這個人不要躲在家裡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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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多的如果終究是如果。棗巳波恨透了如果,櫻春樹一清二楚卻又視若無睹,在他的瞪視下喝光熱水。明明生病的不是他,為病所苦的竟似僅只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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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春樹把杯子放到木頭扶手上,提議道:「假如巳波你還不打算回家,我們就從早上中斷的地方繼續,如何?」
「這次請您別再倒下了,否則我一定會叫救護車。」
「哈哈,你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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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者之中,有多少人能看出這是將死之人的笑容?棗巳波怏怏不樂,跟著櫻春樹站起身來。
兩人走入琴房,不消幾分鐘,樂聲便在空蕩的建築物內撞擊,每一個音符都被鎖在屋裡,即便僥倖逃了出去,也傳不進誰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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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el to the life!Feel to the live!」「高鳴りハジけて,」「Join,join,巻き起こした,光は止まらないから。」
出道巡迴演唱會的舞台上,IDOLiSH7沐浴在人造的星光之中,從前寥寥數枚的星子已變為數之不盡的星海,手握螢光棒的觀眾們激情吶喊,聚集在會場的七色星芒令天上的銀河也為之失色。

(感受生命,感受生活,激昂的心即將爆發,加入吧!參與吧!因心聲喚醒的光永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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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巴爾特殿下,」執事報上某個王權派團體的名稱,而後道:「該協會向您發出在三天後會面的臨時請求,請問該如何答覆?」
「拒絕。」
「他們還送來一封信……」
「放著吧,我晚點再看。」
日正當中,太陽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溫度射向小島,蒼穹中一絲雲霧也無,整座巴爾希諾亞城都曝曬在強烈的陽光下。剛被執事放到辦公桌的信封材質特殊,因日照反射著珠光色澤。賽特看著醒目的寄件者署名,眉頭微蹙,向執事確認了沒有其他臨時動議的排程後,他離開起居室,帶著隨扈前往某機構舉辦的慈善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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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駛上快速道路時,坐在副駕駛座的部下收到訊息,又連忙通知主子:「稟告嵐巴爾特殿下,據信指出,理事會──」
「又是養恤金的事嗎?等我回宮再說。」
後座的賽特不耐煩地打斷部下的話,在對方道歉時閉起眼,仰頭靠向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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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不在以後,諾斯米亞的政局再度走往賽特難以掌控的方向,此時尚且算是平靜的水面稍微起了點波瀾,賽特寧可相信微小的漣漪散去後就不再有更大的波濤。
而凪的離去所影響的,也不只理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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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似的雙瞳睜開一條縫,瞄向車窗簾沒有閉合的空隙,曖昧難辨的色塊滑過隙縫朝後飛逝。王太子想起兩週前,某組王權派份子的提議:
「自從巴爾哈爾特殿下出國留學後,國內就不再有王族主辦的大型活動,縱然還是有掛名協辦,可是沒有王室成員公開露面就難以在人民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再這樣下去,我們擔心民眾會忘了王室是多麼值得尊敬的存在……」當時,發話者的語氣是如此理所當然,像是完全沒有考慮過王太子回絕的可能,「若是像巴爾哈爾特殿下從前所做的那樣,由王族主導社會改革,當然最為理想,諾斯米亞想必也還有變得更好的空間。可是修改法律漫長且耗時,我們認為,若要在短期內抓回人民的向心力,您出面舉辦活動是最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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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凪、凪、凪、凪……無論那孩子去了哪裡,人們總是對他念念不忘,縱使二王子本人對祖國不聞不問,卻還是對這座被他遺棄的島嶼具有相當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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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思及此便感到鬱悶,那群人的提議更教他坐立難安。
他這輩子從未主動策劃過任何活動,倒是在毫無選擇餘地之下做過不少類似的事,但那些事全都在判定苗頭不對時收手了。賽特自認為這是因為他必須對諾斯米亞負責,身為諾斯米亞的繼承人,他必須迴避所有會使這個姓氏蒙羞的風險。
賽特並不討厭那個王權派組織,至少現在還不討厭,可是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排斥吹鼓冒險的行為。
……同時,他很清楚,在那群人眼中,這根本算不上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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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期待他能做到,而是打從一開始就認定王太子的能力理當如此,在那群人相信的世界裡,不存在他失敗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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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煩、焦慮、不安……種種思緒似是一鍋既稠且苦的湯水,以心臟打造的大釜熬煮,悶燒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賽特卻沒法打開蓋子擺脫它。煙霧不停自鍋蓋的氣孔竄出,明明湯裡的東西只該教他噁心,可他從中感受到的,似乎又不僅如此。
黑頭車抵達音樂廳,下了車,王太子又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任誰都無法察知他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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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辦者乃曾受大王子金援的育幼院院長,賽特一到場,院長便熱情地上前寒暄,親自帶他們前往樓上的包廂座。這間音樂廳的包廂座不像其他舊式劇院以彰顯社會地位為第一優先、把功能性視為次要,相反地,這裡的位置絕佳,能讓人盡情享受聽覺與視覺的雙重盛宴。
院長叨叨絮絮,說是今天這場募款音樂會邀請了王子殿下資助過的口琴樂團,他們都十分感念殿下當年的大恩大德,而後該團體的經紀人跟著現身問候,講的也是類似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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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謝意改變了空氣的溫度,某股氣團裹住王太子,在他身周形成泡泡,使他立足的空間與現實區隔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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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長的社交時間過後,包廂裡剩下賽特與他帶來的人馬,音樂會正式開始。
嘹亮琴聲環繞全場,賽特俯瞰三人樂團,這場演出的水準極高,可是聽著那彷彿以靈魂鑄成的音樂,看著他們在燈光下的身影,他竟有種氣溫再次扭曲的感受。音符刺得包裹他的氣泡裂了條縫,無以名狀之物鑽了進來,尾隨樂聲溜進他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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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是因為獲得他的幫助,才能登上夢想中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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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嵐巴爾特殿下能親自主導一場活動、一場盛會,肯定能讓更多人感受到您的魅力,加入和我們一起擁戴您的行列。」
王權派曾對賽特這麼說過。可是,只要看看那些在台上發光發熱的被援助者,不就能曉得他是多麼優秀的王子了嗎?無數人惦記著他,取得的榮耀也全歸功於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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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賽特的注目下,演出者的身體隨節拍自然搖擺,專注吹奏的模樣好似他們正身處與周遭賓客截然不同的世界;炯炯有神的目光時閉時瞇,令人不禁懷疑他們是否望見了什麼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東西。可是,在那裡,除了麥克風之外還能看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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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有人的視野比他坐的位子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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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琴三重奏一曲接過一曲,待最後一首曲目終了,音樂家向四面八方行禮,又朝王太子的方位鞠了最恭敬的躬,便退至幕後。
在賽特離開音樂廳以前,樂團經紀人帶領旗下的音樂家們前來再次致謝。那些人一下台,賽特便看不出他們的眼神與常人有何不同,可是當他們以貧脊的詞彙提及音樂,卻又似回到聚光燈下那樣容光煥發,好像……好像他們渴求的寶物所散發的光芒,也照亮了他們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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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嵐巴爾特殿下,多虧有您,我們才能無後顧之憂地追求夢想……」
「您的恩情,我們只能以音樂回報了。」
「今天的壓軸曲目是表達感謝與支持的歌,我們想謝謝參與募款的所有人,也想告訴大家,要是你們需要我們,我們也一定會全力支持的。」
「是嗎?」賽特回以禮貌性的微笑,「真是教人感動的理念,若是你們的心意能感染更多人,諾斯米亞必定能成為更加幸福的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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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話以後,雙方互相道別。賽特沒有目送他們,可是他曉得,那些人正在背後望著他。
這樂團頗識時務,只要人人都像他們一樣懂得知恩圖報的重要性,那他便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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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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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s go this way,all right now……」
聽眾們本是為了參加道格拉斯.路特凡的演唱會而來,IDOLiSH7不過是正式開幕前負責暖場的團體,他們完全沒料到,這七名大男孩竟能帶給他們不輸道格拉斯的感動。不少人情不自禁地跟著哼唱起來、擺動肢體。
「Diving to dream,」「Diving to sky,」四葉環和逢坂壯五接連趨近觀眾席。
「誰より先まで!」和泉三月搭上和泉一織的肩膀,兄弟異口同聲。
「Step,step,進んでゆく,」六彌凪與二階堂大和放聲合唱。
「未来はこの手の中に。」七瀨陸向台下群眾伸出手。

(現在我們一起走吧……搶在所有人之前邁向夢想,邁向天空,一步!一步!向前邁進,未來就掌握在這雙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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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與現實僅有一線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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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站在懸崖邊緣,狂亂的海風吹起他的衣襬,靛色披肩迎風飄揚,宛若展開的翅膀。
他朝天海交界處伸出手,成群白鴿從白手套包覆的掌心飛離,前往充滿未知的蒼穹,成為一片蔚藍中漸行漸遠的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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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不停拍打著下方的峭壁,以波濤道出大海的寂寞,說是傾訴嗎,那音量又更像哀號,像是不斷蠶食岩壁的海,渴望從始終沉默的陸地身上得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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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隻鳥兒在王子的幫助下高飛,經歷冒險後噙著或金或銀的橄欖枝歸來,交到他手裡。賽特任由樹枝從指間滑開、碎在草地上,裂成千萬片形似獎牌的金屑。
鴿群繞著他飛行,碎片在腳邊愈疊愈高,王太子眺望遠方,萬里無雲的藍天彷彿有股魔力,讓他移不開目光。然而飛翔的念頭是多麼可笑,他很清楚,只要跨出一步,必將葬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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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可能碰到天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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