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研藤四郎
【劇情 | 主線 | 07】──上篇

啪嚓啪嚓。

柴薪燃燒的聲音。
藥研藤四郎
生息薄弱。
耗費許久,才在一片黑暗混沌中發現,那輕淺無力的破敗吸吐聲,是由自己發出來的。
又是不知經過多久時間,朦朧意識漸漸清晰,這副身軀終於蓄積足夠氣力張開眼睛。

木頭屋頂倒映火光的顏色,影子隨火焰搖擺。
藥研藤四郎
又看見這個顏色了。
宛如燃燒夕陽的橘紅。

對外況一無所知,有火代表附近有人,必須採取行動才行——這麼想著卻無法順利驅動四肢,甫一動便因痛覺發出不成字句的喉音。

「唔!」
鶴丸国永
「呦、你醒啦。」

對著地上顯然半死不活的人抬手,相當輕鬆似的打著招呼,「本來想說你要是再沒醒來的話,就要把你丟在這裡了呢。」
鶴丸国永
有些尷尬的沉默。倒沒打算等對方開口,便自顧自地喋喋不休了起來,「走著走著就看見有人倒在地上,可真是嚇到我了啊——我知道你是日記持有者。之前在本丸看過你打的可兇殘的啊,看你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身體卻沒有消失,那麼就代表你還活著吧。所以就先把你送到這裡來了啦,畢竟我們還是同伴嘛。」
鶴丸国永
「那麼接下來要怎麼做呢,藥研藤四郎。」隻手以膝作為支點撐起了臉頰,雖然臉上笑著,語氣卻異常平淡,「你想把我殺了嗎?就像是你殺了其他人一樣?」
藥研藤四郎
冷金色的眼與面上笑顏不同,裡頭可無多少笑意。

鶴丸國永——
在本丸中並無特別親暱,卻也是熟悉的一位。

大概是時常喊著嚇一跳呀、驚喜什麼的,幾位粟田口兄弟對他的印象是頑童般的玩伴。
然而在自己看來,那雙犀利的眼眸看得可謂通透。
藥研藤四郎
就如現在。
幾句言詞便能得知對方掌握了自身狀態和本丸大致情況,這是藥研藤四郎在這段時間沒做到的。

「嗬……」喉音顫動,將湧上的血液吞入腹內,勉強能清晰吐字。嘴邊似乎有凝固的血痂,牽動唇角時傳來拉扯刺痛感。

「你的目標是什麼呢?鶴丸。」
鶴丸国永
目標?

站起了身,對著狼狽在地的藥研藤四郎稍稍偏了偏頭,「到了後面還能有什麼目標呢?都背負著這麼多的性命了,目標當然是贏得這場遊戲的勝利了。……不然死在我手上的人又算什麼呢。」
鶴丸国永
冷冽的目光僅僅是流洩了一瞬,便又是垂下眸子,「行了吧。難不成現在的你還想跟我打嗎?」
藥研藤四郎
聞言倒是笑了起來。
恣意爽朗,儘管很快便因口中溢出的血沫變成聽來有些可笑的咕嚕聲。

這與粟田口的信念,有不謀而合之處。
不愧是鶴丸國永。或者該說,不愧是身為那位大將麾下的刀們。
大家都抱持同樣的目標,認真又溫柔的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吧。
藥研藤四郎
方才趁機檢視了傷勢,先不論四肢,單就最嚴重的胸腔,現在的藥研藤四郎已經無法戰鬥,甚至連逃跑也做不到。

數根肋骨嚴重骨折,斷骨外露亦或直插入體,胸腔呈現異常且駭人的起伏。
應是從瀑布上摔下來後,直接墜落在岩石上所致。之後大概又是被水流帶至岸邊,才能僥倖遇上鶴丸國永。
藥研藤四郎
「有件事……想拜託你。」

一直在忍耐的劇痛已然麻木,反倒只剩對身體反應遲緩、不聽使喚感到困擾。
耗盡力氣才從地上撐起,大致判斷方向後,面朝本丸方位跪地而坐。

一室橘紅火光,是昨日剛經歷的場面。
藥研藤四郎
「你知道嗎,鶴丸。」
額前觸地,朝本丸彎身致意。

「我的大將們,都是些很棒的傢伙呀。」
抬頭朝人一笑,爾後自腰際抽出短刀。

被賦予身軀、情感,成為似人的存在,如今,身為刀劍的付喪神,也將步上與歷代大將相同的道路。
藥研藤四郎
「這麼任性真是抱歉了。」

成為背負粟田口的最後一人,也算是實踐承諾了吧。

「請你,替我介錯吧。」
鶴丸国永
「……啊啊。」
應了聲,屋內昏暗僅有火光的色澤吞沒了兩人。靜靜地把刀身抽開並且正對著對方的頸脖,以雙眼見證著這一幕——見證著第二個同伴親手葬送在自己手下的這一幕。
鶴丸国永
「那麼、晚安了,藥研。」
藥研藤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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