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切丸
【劇情/主線】
究竟是第幾日了?
一日、二日、三日、四日、五日、六日、七日、八日……分秒指針因圈圈繞轉而反覆綻開、再重逢交疊,一日復一日,相合又相離的枯燥循環將會朝向何方推演?殘留至此的僅有無盡空虛?或者是冷酷蕩漾的麻痺餘波?
石切丸
吶,那個理應為諸事灌注的清靜祝禱呢?
吶,那個理應為本丸傾注的聖潔祈禱呢?
石切丸
潛藏心底不再填實的寬泛空洞無法自主修補,缺失平衡調節的犀利偏頗抹滅辨明分界,絨黑與純白、鮮紅與絳紅,儘管佇立在過於熟知的實存地域,以雙瞳注視、以雙手觸摸、以雙足踩踏、以軀體感受,早已無從判別是灑落柔暖恩惠的光明白晝?還是沒入清冷掌控的黯淡夜闌?
石切丸
『石切丸,今天的點心你想要哪個?』
『別這麼嚴肅嘛,親愛的御神刀大人。』
『怎又待在這裡了?真拿你沒辦法……今天的任務臨時有做更動哦?』
石切丸
石切丸
  石切丸
    石切丸……
石切丸
不。
別……、……別、別再那樣呼喚、『我』、我……、
石切丸
「唔、」解開遺失枷鎖的真實記憶如同波濤急遽沖激,大幅為溫和生理增強排斥反抗,倏然湧現的壅塞不快逼使自己以寬掌撐抵高聳粗木,緊接彎腰傾身對向未受日照的昏暗土面,聲聲乾嘔形成壓抑極限的唯一破口。壓迫、推擠、絞緊,不否認彷彿要將皮囊之下的活生臟器吐出,即便暫且獲得平復的窄狹空暇,依附全身上下的「重量」依舊渲染濃厚不適——動手從袖口拿取素面罐物旋開蓋口,咕嚕、咕嚕,剔透涼水多數由喉管貫注滋潤,少許則是從嘴角匆促滑落。
石切丸
回憶雕塑的日常形象好似幻影於四處周遊,一邊深深地刺激人性良知,一邊讓親手製造的「錯誤」苛責心靈,不只於現時所在的這片容身地帶,連同深眠編織的間歇迷夢也暗自變質。原先抱持的堅實目的被脆化腐蝕,自身彷若一具欠缺「色彩」的中空軀殼,不斷地踏出無謂一步、邁開多餘一步,持續地在偏遠山區與自然生物擦身而過。
石切丸
轟、轟隆。
伴隨青紫色澤拉牽的耀眼瞬光,深遠穹窿如同被垂直墜落的一柄利刃斬切,而延遲數秒來訪的低沉聲勢大肆震撼身心,似是一道不得變動的嚴酷預言、似是一道不得忽視的嚴苛預兆。抬頭仰望覆蓋光明的陰鬱灰雲,任憑源源不絕的柔滑雨露強勁拍打,根根栗髮承受過多濕潤增生細密水珠,整體衣裝吸附過重水氣增添難耐沉悶,此刻急驟降下的晶瑩甘霖是種旁觀者的無語哀嘆?或是說服前進的主觀催化劑?
石切丸
「嗯?」一絲不明動靜隱沒於繁複雨音之中,不同於錯視描繪的鬆散空洞,相異於誤判交織的作祟錯覺,一股淡淡氣息若有似無地精湛藏匿,欲藉助觀察一舉一動尋覓適當時機、嗎?那本日記在今日頁面記載不祥的「大凶」,字句之間貫串下一步的行動玄機,反向違背與正向遵循在於一念交錯,眼下是一個必須延續的絕望突破口、一個銜接終焉的止停盡頭,如何抉擇全數歸屬於自我。「喔呀,與其繼續以沉默相伴,不如出聲一同談談如何?」
山姥切国広
濕漉身影從一旁的黑暗之中現身,淋著雨水,身上披布因飽吸水分而緊貼身軀,更顯得陰沉、更顯得陰森。
「……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我在這裡的?」
聲線早就失去曾經的元氣與自信,仿佛就連「國廣的傑作」的榮耀都已經丟棄。
山姥切国広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呢?
山姥切国広
第一次,親手刺穿了陸奧守吉行的身體。
第二次,親手將鶴丸國永的頭顱砍了下來。
第三次,親手打碎了本科的刀刃。
山姥切国広
一次又一次,親手將曾經的同伴手刃。
一次又一次,身上濺滿親近之人的鮮血。
即使曾為物品、曾為奪人性命的武器,可如今成為附喪神後擁有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感情,知曉何為快樂、何為沮喪。
同時,亦知曉了傷痛。
山姥切国広
——因此,那份痛楚應該由身為初期刀的自己承擔。
山姥切国広
「不用擔心,石切丸。」握緊手上刀刃,擺好架勢。「之後只會有我一個被大家當成嗜殺同伴的罪人。」
石切丸
「與其以『未有敵意並不會隱匿聲息』言之,不如說、是那樣物品提前知會我了,只是……沒料到竟然會是你。」毫不施加半點混淆瞞騙、毫無萌生半分訝異驚愕,藉由少許縮減間距、急遽乍現的清冽電光釐清潛伏者全貌;根根垂下的濕漉金髮、斷續滲水的極化裝束,無不符合對於「山姥切國廣」的基礎認知,應對口吻、碧綠眼神卻有意抹滅既有光彩,好似將疲乏不堪的破碎精神強行粉飾,進一步使用薄薄披布阻隔與本心相通的所有接口。
石切丸
彷彿……、
親眼注視另一個「不得不」親手斬殺同伴的自己,為了失去而滿心痛苦、為了空洞而滿懷哀嘆、為了不甘而滿溢嘶吼。
石切丸
不……不對,為何對方不主動出手呢?
未曾間歇的參差雨露深深地攪擾感知,周遭所處環境也利於偷襲策略,若是看準先前戒備水平較為脆弱那一刻,瞬間精確出招早已百分百贏得利己局面,甚至不需耗費氣力分神應對可能促發的諸多變數。仔細思考正面阻塞去路的各種答案,究竟是尚未完全麻痺的感性殘片在牽制行動?又或者打算經由交戰證明……那個被自嘲折磨的卑劣決斷?
石切丸
「罪人?你思索清楚才這麼開口的嗎?山姥切君。」獨自承擔一切、獨自承載所有;剝除話語外殼唯一殘留的直白意圖,不含溫度起伏的扭曲冷漠、拋棄日常相繫的熟稔距離,僅僅為得遵從殘忍終末而迎合的沉重了結——拋棄、嗎?真的能夠輕易做到?真的能夠……簡單達成?
石切丸
是啊,沒錯。
那抹黏滑絳紅……不是讓美妙現實徹底瓦解?
那具殘破肉軀……不是令平和時日全數崩潰?
石切丸
理智無從贊同單方交織的自私結論,腦海逐一顯現從生動輪框逝去的青江形影、以及鶴丸國永直率投來的批判語彙,自身在缺失記憶期間毫無疑問地偏向「刃器」,回歸正確定位卻又平白移向「人性」,極端二側的相斥矛盾如同針擺晃蕩,持續地、不斷地、反反覆覆地來回穿梭中介點。
石切丸
面對那副無法以言語遊說的對峙架勢,單單除卻退路考量的略開雙足微屈,一手握緊生冷白澤刀鞘、一手移向意念載體一部分的直柄上頭。「真希望這是昔日在訓練場上的精進切磋,如今完成極化修行的你……手裡那把利刃到底是為何而揮動?」
山姥切国広
手上的利刃,是為何而揮動?
聽到這句話語,下意識就瞄了一眼手上的打刀。
山姥切国広
我是那傢伙的刀,是這個本丸的審神者——北川慶介的刀。
「我的刀,是為了主子而存在的刀。」本該如此,可是該如何適用於現今情況呢?
只要過了期限,本丸裡面的刀劍男士都會失去神格——那相等於附喪神的死亡。失去刀劍男士、失去武器的他,在會策劃如此荒唐的試驗的政府裡面,到底還能夠如何立足呢?
山姥切国広
「……」
山姥切国広
可若取勝之後,他又會如何看待勝出那把刀刃呢?
會把他當成殺戮同伴的怪物,還是會把他當成危險分子而進行刀解呢?
不,那傢伙的話……
山姥切国広
「我是他的刀。」
山姥切国広
這是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
這亦是身為初期刀的責任。
山姥切国広
「因此,我才要在這場荒謬的鬧劇中取勝。」
山姥切国広
箭步上前,舉刀落下。
石切丸
吭、
毫無遲疑的抽拔行動讓光裸刃體離開護鞘,互相衝撞的硬實感觸下一秒直直地侵蝕知覺,迎面激發的細碎火花不單構築一道堅韌底線,那抹瞳色流瀉劃破昏黑的濃密犀利,那股重量相較前刻減除繁雜迷惘,那面冽銀形同澄鏡倒映唯一心緒;不否認由自己提點的質詢話語,串聯而來的篤定應答稍稍地填補空洞碎口,纏縛身心的深重枷鎖彷彿一口氣瓦解,進而拉提沉陷泥濘的黯淡意識。
石切丸
同樣注視一眼代表「自我」的清冷刀器,烙印視野與轟雷相仿的秘紫色調多了點嚴謹、少了點柔和,掌控握姿的有力五指緊執這份「戰鬥」意義。「就因為是『他的』刀刃,更不應該草率地加封罪者名號,你與我、以及其他人等……僅僅選擇眼下能做的事罷了。」
石切丸
是的。
起初浮泛的「對錯」已無必要思索,並非一昧地捨棄載沉載浮的崎嶇罪惡,無意喪失初衷也好、有意尋回目標也罷,以人鑄器物立場行於定理殊途之上,滴滴血紅不過是到達終點前夕的存在蹤跡吧?
石切丸
主動挑開僵持不下的窄狹交界,利用短暫間隙出手由上至下奮力劈斬,鋒銳刀口不但劃開因迴避殘留的涼冷空氣與披布邊沿,順勢擊打地面令積存空窪的諸多液體大幅向上噴濺,四散水花與剔透雨露交互混雜——好似投下一記極端挑釁、似是接收一個迎合抉擇,沒有進一步積極揮舞同名刃具,僅只佇立原地一邊承受密麻珠滴洗禮,一邊舉刀再次對上未退讓半分的強韌意念。「同為主上奮鬥的戰友,就讓我見識一下經歷修行琢磨的鋒利吧。」
山姥切国広
「……」
山姥切国広
「山姥切國廣,參戰!」沉默良久之後,就如要回應男人的話語一般,以話語重新宣戰。
濕透的服裝帶著重量,對於動作有所阻礙,所幸條件大家都一樣。
一手摸過大腿上的槍袋,將裡面那把槍支拔出——雖說需要節省靈力的如今,這把槍支已經失去了遠距離攻擊的能力,可仍不減它作為鈍器的威力。
山姥切国広
再次上前落下砍擊,可攻擊卻被厚重的大太刀輕易擋下,轉而使用另一側的槍支敲落——可依舊沒有敲中的觸感。
打刀對上大太刀,唯一的優勢便是敏捷與速度,可就算速度比對方快,不能造成實際傷害便沒有意義。
山姥切国広
轟!
一聲巨響,腳邊大地亦為之震撼,開始搖晃。
「怎麼……?!」
石切丸
刀與刃之間互不鬆動的相對間距,各自倒映毫不粉飾的殘酷本質,明明抱持共同目標卻必須面向不應存在的殊異隔閡——無法容許半點情理、無法接納半分言詞,犀利風壓朝右割裂空氣表層,再者迴向左方斬斷狂躁雨片,一刀、一刀、再一刀,上與下、橫與豎,對側既精湛又俐落的進攻手法一舉搶占優勢,甚至銜接一記殲滅從容的驚險刺擊,點綴儀態的素布一角沉默綻開,同時令薄膚承擔觸動脈絡的微幅刺痛,那道銀白軌跡猶似一痕痕蹂躪黑暗的迅捷殘影,配合似曾相識的槍械不斷地緊逼而來。
石切丸
槍?「那位」的、嗎?
與經歷鍛鑄的刃體不甚相同,一種內部使用精密零件組製的西洋器物,看似微小的金屬硬彈擁有優越殺傷力……吭、吭吭、吭,由敲擊、斬砍交互串聯的繁複節拍,未含刺耳亦刺鼻的精算射擊;為什麼?那麼、何嘗又不是個機會?腦海掠過記載物語的「日記」其一頁面,哽於頸喉的極端詞彙卻未化作卑鄙戰略,一把不嗜戰事的利器為何需要左右為難?
石切丸
嘴邊不禁漾起嘲諷的淺淺弧度,並非分分秒秒將謙遜當作藉口拉提,即便激發身為「武具」的危機意志,依靠時日出征積存的各種經驗仍舊無從與專門媲美,刀種類別、體型架勢僅是護衛框架的薄弱鎧甲,自己深知時時刻刻在矛盾地帶重覆往返,注定無法追平眼前經歷成長洗練的遙遙差距,但……、
石切丸
「再來!初期刀的決心……僅只於此嗎?」揮別頑強迷惘不代表不被人性受限,不論那句被鎮靜包裝的挑唆是否奏效,在視同鈍器敲打的一擊迎來之際側身抓握那隻臂膀,依順力量牽引將人反摔至地面,一刀、二刀、三刀、四刀,加諸脅迫的緊湊追擊被翻滾一一迴避,強制讓刀口在堅土留下割裂水漪的斬跡。那副敏捷身手未有過多停頓,面對匆促起身略喘並拭去面頰水漬的金髮男子,僅僅重新以靜制動的回歸應戰架勢,在不利捉摸的下一波攻防之中輾轉找尋破綻,一遍遍捨棄短短數秒獲得撲空收穫 、一次次運用體勢瓦解僵局,而每一回主動揮刀則是爭取行動空間的強勁威嚇。
石切丸
「……、」未料倏然攀附環境的劇烈震盪毀壞決勝氛圍,自身伴隨參差渲染的未知驚愕拉開彼此間距,略顯艱困地判別周遭變化——連日未曾停歇的降雨也許讓土地基底大幅鬆動,諸多泥沙混和水流滑向低處渾渾滾動,似是自然宣洩憤怒般烙下懲戒實證。瞬時反射行動將重心拉回正常水平,順帶瞥了一眼保持立姿的山姥切國廣,驚擾知覺與思考的刺激餘韻並未消失,如同切口滲出的濃稠腥紅持續擴寬範圍;不否認形若一道儘快推進結局的催促指令,那將是落得兩敗俱傷的狼狽預告?還是、導向獨留一方的終末倒數?「看來、你與我並沒有太多時間。」
山姥切国広
一下,又一下。大太刀的攻擊雖說遲鈍,可每一下的刀刃都猶如狼牙棒一樣重擊,要是被擊中的話確實會立刻出局。
遭到狠摔地面,隨後一次一次的躲避與翻滾都使得身上服裝沾滿泥水,比起方才只有水分時要更有分量,使得躲避的動作越發遲鈍。好礙事——毫不猶豫就伸手往襟前解開身上披布,捨棄了累贅。
山姥切国広
丟下重量的瞬間身體輕盈了不少,迅速就從不利體勢掙脫,重新找回站姿。
『初期刀的決心謹只於此嗎?』男人的話語在腦袋中迴響,明顯的挑釁,明顯的話術,可疲累的腦袋此刻並沒有餘力去思考太多。
初期刀的決心、初期刀的義務、要結束這一切、要結束這場鬧劇、要親手、要親自、要盡快、要不擇手段、要……
要背負這一切。
山姥切国広
繞了一個圈,疲憊的思考始終回歸原點。
山姥切国広
趁著石切丸的注意力被土石流吸引過去,撈起被拋在一旁的披布用力一甩,飽吸泥水的布料打到男人臉上,然後看準時機一個箭步上前,用力往男人身上踢過去。
石切丸
「唔、」從平實薄膚滲透的強勁刺激令知覺微幅扭曲,進犯與無機器物不盡相等的柔軟血肉,尚未平復代表「生」獨有的疼痛餘韻,接引而來的迅捷蹴擊讓自己犧牲反攻空間,粗略招架逼迫腳步退移的頑強衝力。
石切丸
唦——大幅摩擦濕土的緩衝頻率不久中斷,貼擠整片背脊的廣泛空闊摻雜颯颯嗚鳴,一絲迥異顫慄反射化作危局警示,紫眸瞥視間距僅差數分的斷崖切線,零星碎石脫離基底控制垂直滾下,沒入那條接通貪婪入口的洶湧泥川,滾滾濁濤似是永無止境的深淵陣仗,分分秒秒展露無窮飢餓、無時無刻誘引有形獵物。
石切丸
無心為卑劣行徑積極怒斥、無意為悚然驚險冠上鬆散僥倖,殺、被殺;消失、被消失,在終結前夕毫無半點規章可探、毫無半分詞彙可論,不得不承認一次次應對填塞負擔上限,以多日累壓的破碎精神、與無力之心能夠撐至何時?吭、吭吭,重振架勢的清冽利銀在攻防之間堵塞破綻,倒映瞳孔的究竟是第幾道相悖利芒,嘴邊流瀉的到底是第幾回餘存吐息,手掌承載的又是第幾波交叉矛盾,未有一方放棄僵持的流瀉苦澀疲乏,未有一側拋離本分的消減意志光輝,二具身軀僅僅留存難分上下的相似狼狽。
石切丸
不清楚、不明白。
潛藏一切之中的「真意」為何?這……真的是政府極想見得的結局、嗎?
石切丸
主動轉換目標的捕抓對方那條披布,猶如較量氣力般一點一點地拉扯至手,再者作為策略主軸的用來覆蓋男子頭顱,利用缺失視野剎那間以肉軀衝撞崩解架式,並將人撲壓於地讓那把清刃失去掌控。表面並非就此偏袒有利預想,不服現況的劇烈掙動造就二人翻滾纏鬥;一回、二回、三回、四回、五回,其中不泛追加別於刀器切斬的實感肉搏,一拳迎向單側面頰、一腳曲膝重擊肚腹、一手竭力推移下顎、一手奮力推壓胸膛、甚至出其不意地以額部直撞額頭,誰也沒有顧慮一來一往的突兀滑稽,僅有闡述心緒色彩的聲聲吶喊此起彼落。
石切丸
「怎麼、了?……就要、這樣……結束嗎?」不在意落地被雨珠垂憐的孤獨烏帽、根根亂翹栗髮、與印於皮層的滲血細痕,儘管因體態優勢占據便於施加拘束的上側,也未輕易奪得顛覆局勢的致勝關鍵,彼此使刀之手已然互相緊扣頸脖,未曾懈怠半分的使力掐壓皮內細管,那股牽連身心的生理折磨……不得不為瀕臨窘困的呼吸循環倒抽一口氣。
石切丸
轟、轟隆。
是、更加接近審判尾端一分?還是、更加靠攏終焉末路一步呢?道道繁複遠雷越加低垂靠近,紫青線條大肆劈斬濕潤樹叢,落地枝木一一化成悲嘆綴飾品,不僅只於此……直擊地面的一閃電光鬆動地基平衡,搖晃程度早已壓縮逃脫自由,與其以「來不及」的判斷說服自我,正確而言許是踩上命運編撰完成的即興片段。
石切丸
停止眼前已無「意義」的荒誕搏鬥,無視那張面孔流露的神情變化,即刻動手將山姥切國廣連人帶布扛起,朝向目測安全的唯一方位奮力拋擲,自己則是獨自佇立原地仰頭遙望穹頂。
石切丸
一開始是基於何種「原因」在此?
一開始是基於何種「理由」在此?
石切丸
轟——。
早已偏移的歪曲重心隨同周遭急遽崩落,一塊、一塊、又一塊,直至喪失唯一立足點為止,不單是這副軀殼、連同身心也被無形力量垂直拉攏——沒有種種難耐不甘、沒有分分爆震慍怒,自己深知唇角默默地微幅上揚,就像……青江總是掛在嘴邊那句言語,那抹保留少許神秘、卻又洩漏心思一角的淺淺微笑。「御神刀終究還是不適合斬殺吧。這份『厄』就由我替你承受了,但願你的信念能貫徹到最後,山姥切君。」
山姥切国広
「!!」被扛起來那個瞬間彷彿看到了這場鬧劇的終點。要被丟下懸崖了——這麼想著,可石切丸卻是將自己丟到另一個方向。
再次重重地往地面敲擊下去,劇烈的疼痛讓身體暫時動彈不得。
山姥切国広
「石切……丸……」奮力往男人方向伸出手,無奈無法爬起來的身體,根本無法往前移動。
轟隆轟隆,幾聲巨響,男人腳邊的岩石與泥土開始碎裂、落下。
「——!」帶著微笑,大太刀的身影便隨著落石一同掉落,埋沒在轟轟作響的泥石流之中。
山姥切国広
「唔……」過了好一會,痛楚開始緩過來。撐起身體,抓住旁邊的樹幹勉強站起來。經過連翻戰鬥的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加上不停打到身體上的雨水,體力與體溫逐漸隨著雨水一起流失。
山姥切国広
得回到本丸才行。
山姥切国広
可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山姥切国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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