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アイナナ 而你如此溫柔21 IDOLiSH7 同人板 i7

  吵架,看似和好,實則是下一場爭執的開端,周而復始無限循環。

  櫻春樹這個心靈支柱離開後,凪再度孑然一身,而日子還是得過下去。他對諾斯米亞應負的責任一點也沒有減少,今年將滿十九歲的小王子傾盡全力去愛這個國家,人民的反饋令他相信自己做得沒錯,只是偶爾,只有偶爾,他會想起兒時努力的初衷,想起他曾堅信自身的成長能換來哥哥的笑容,可那卻成了一廂情願的癡心妄想。
風:
公開場合裡,他們貌似親密,但凪很清楚兄長對他的憎恨有增無減,在人前裝模作樣不過是基於家族成員維護王室形象的共同義務。起碼他的理智如此認定。
風:
「凪確實是幫了大忙,要是少了他,諾斯米亞肯定不會有現在的榮景。」當外賓誇獎二王子年輕有為,王太子如此回應。

「是啊,凪從小就是有天分的孩子,若是專注在音樂上必定大有可為吧。」當客人稱讚在晚宴裡表演彈琴的二王子,王太子如此回應。

「不只小時候,凪現在也是我最愛的弟弟。別把你們跟他相提並論。」當堂兄弟調侃二王子是否已因年紀漸長而失寵,王太子如此回應。
風:
身為外交官員,凪洞察人心的能力自是不在話下,然而,他發現在內心深處,自己似乎永遠也無法分辨哥哥的笑到底是真心誠意、亦或笑裡藏刀。
風:
倘若是虛情假意,為什麼有許多瞬間那張臉能跟回憶裡的身影重疊?
倘若是真情流露,為什麼他們一離開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坐上轎車,在狹小的密閉空間裡面對彼此時,只剩下惡言相向或相對無言?
風:
母親死後,哥哥曾是他最愛的人,如今卻成了光是共處一室便教人倍感煎熬的存在。
風:
賽特不可能是到摩爾克宮事件才一夕之間變了個人,可是,當凪回溯十三歲以前的童年,試圖找出兄弟關係扭曲的蛛絲馬跡,看見的盡是愛。究竟是他太過盲目,還是哥哥的演技太好,或者,愛與恨皆是真實,而他們在無可挽回前錯過了所有能補救的機會?
就像是襯衫上扣錯的鈕釦,只要扣錯一枚,後續步步皆錯。而當鈕釦超過上百個,要如何才能尋得錯誤的開端?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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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從小到大,哥哥一直是我仰望的對象,我衷心希望能成為令他驕傲的弟弟。」
當凪在餐會裡如此回應長輩的關心,他明白這番話不僅是社交辭令,可他卻不曉得,自己在哥哥眼裡是否撒謊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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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在漫天烏雲裡若隱若現,隨著雲層漸散,星座一一點亮夜空,像是取下遮蓋珠寶盒的黑紗,露出擺放在天鵝絨襯墊上的珍鑽。
星幕絢爛之時,凪在喬治的陪伴下回到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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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以來,他為了諾斯米亞與丹麥首次聯合舉辦的電影節忙碌不已,不停奔波於兩國之間,這個禮拜更是幾乎都以諾斯米亞代表的身份住在丹麥。今天,凪總算返回祖國,原定昨日晚間十一點降落的飛機誤點,再加上舟車勞頓,抵達王宮時已是深夜。
不久前下了場雨,以致花園裡的夜鶯與蟋蟀都沉默不語,無月的夜裡萬籟俱寂,燈柱的亮度在這個時間點也被調至最低,美輪美奐的建築有大半都被黑夜覆蓋。古老的宮殿中,二王子與執事彷彿成了唯一清醒的生物,世界只剩下他們、以及他們腳下的影子和隨之迴響的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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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寢宮後,王子讓老邁的執事退下休息,自己則打算先把文件分門別類。大多數的行李都會在明天才由傭人送回,但真正重要的東西,全在凪隨身攜帶的公事包中,包含以丹麥語寫成的契約書,以及藏在內袋的可可娜造型御守。
坐在書桌前的凪恭敬地取出有女神之力加持的護身符,確認女神完好無缺,準備拿出文件夾時,某樣東西驀地闖入了他的視線中──不對,不是闖入,應該說是他現在才注意到這東西的存在。
一枚銅幣被壓在公事包下方,只露出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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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拿開公事包,拾起那枚硬幣,他呆滯幾秒,而後霍地站起身,拉開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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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沒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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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音樂盒就像是被投入錢幣的遊樂器材,慢慢地運轉起來。恍恍惚惚間,他想起幽靈城奈維塔的傳說,那座只有向鬼怪支付銅幣才能保命的城市。凪記得,在他四歲?還是三歲的時候?第一次聽見那則鬼故事,當時,賽特坐在他身旁,一臉不屑地看著口若懸河的保母。
那一晚,哥哥把外套的銅釦給了害怕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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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有一次,某個全家拜訪親王府的春夜,他因為得睡在陌生的環境倍感不安。哥哥見他的模樣,看了窗戶一眼以後,好像誤會了什麼,把一枚銅錢按進他掌心裡。年幼的凪這才曉得那晚正是新月,他沒有澄清誤會,僅是謝謝哥哥,並因錢幣殘留的溫度安下心來。
在那之後,賽特似乎認定弟弟害怕朔月夜,若是他剛好發現今夜無月,就會給凪一塊錢。他們並不熱衷賞月,賽特不是每次都記得這件事,就連凪也不怎麼在乎月相變化,這對二人而言並非固定的儀式,只是生活裡偶爾的插曲……凪憶起他收過的每一枚硬幣,有好多好多都是分不清幾歲時發生的事了,盡是些早該遺忘的朦朧回憶,他連最後一次從兄長手裡收到銅幣是八歲還是九歲都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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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收攏五指,攥緊錢幣,無法克制腦中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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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王子的想像裡,哥哥因為某些事來到他房門前,從僕人口中得知班機誤點的消息後,他的兄長本欲轉身,卻在無意間注意到走廊窗外的黑夜,於是哥哥走了進來,出於某種他想都不敢想的理由,留下這枚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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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幣因自己的體溫不再冰冷,金髮青年動也不動地佇在窗前。
風:
……明明他早就不敢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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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老是在這種微不足道的地方讓他激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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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緩緩閉起眼,全身上下的溫度似乎都被錢幣吸收殆盡,夜晚的寒氣穿透玻璃傳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退開窗邊,走回書桌,小心翼翼地把銅錢跟粉色的御守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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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之間只有純粹的愛或純粹的恨,一切想必都會簡單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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