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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
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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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沒有月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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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綠豐鎮某間民宿的閣樓房內,凇倚在小小的木窗臺前,毫無睡意地眺望天際。

相較於吉瑟菲拉,綠豐的植披繁茂過了頭,從青年所在的角度看去,星空又更顯拘束,少了他所嚮往的廣袤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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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映入眼簾的寥寥數星,對他而言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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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過去的他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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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不是變得更貪心了呢?

他無聲一歎,沒注意到腳邊有顆小毛球逐漸接近,直到那棕色團子的爪扒上褲管,才驀地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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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朧?妳又睡不著嗎?」

也許是自己真恍了神才會這麼大反應。

眼前,名為朧的小伊布一向是個夜貓子,近幾日更是會在三更夜半出球蹓躂,亦或是——純粹為了陪伴失眠的訓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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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歪歪腦袋低吟幾聲,彷彿是在回問:「你不也一樣嗎?」,隨後拉了拉筋骨輕躍上空出的窗臺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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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寶,靜寂無聲地賞著星河,一如過去共渡的許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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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朧,對不起……」

須臾,青年輕聲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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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記得嗎? 做巧克力的時候,我不該擺出那副表情……應該說,不該那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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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抖了抖長耳,回過頭,看著她的訓練家,理所當然帶著困惑。

青年趴伏在窗臺面,頭側枕於臂彎,眉間微縮,向寶可夢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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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會克制不住……明知道那個人沒有錯。」

說這話時,嘴角被襲來的苦澀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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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似乎從語中嗅到了什麼,眨了眨棕眸,伸出前肢,撫上青年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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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我在聽。

——她彷彿是在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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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腳掌的溫度在仍有一絲寒意的初春夜裡格外清晰,細小的溫暖延著肌膚緩緩擴散……

青年的神情因攀上暖意放柔,躊躇了一會兒,再度開口:

「也許,是我太貪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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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地……渴望別人所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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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知道,所有問題皆源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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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曾建議過,不如專注於自己早已擁有的事物上。但在思量後,他卻赫然驚覺,那些事物,在重要的人眼中可能微不足道,更甚者,是種缺陷

即便知曉那並非狹義上的「缺陷」,偏偏他就是無法逃脫評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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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是,來自重要之人的評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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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繭自縛——不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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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至此,他將整張臉深埋如曲捲的臂膀內,不想讓一旁的傾聽者撞見他自侮的嘲諷嘴臉。

伊布,依然沒有將按上的小掌移開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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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澱了好一陣,他才有勇氣抬頭,迎向寶可夢的目光——棕瞳底摻著一絲微細的好奇與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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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會試著改進,不胡思亂想……」他努力揚起嘴角,「人類,是很矛盾的生物呢……」

呢喃迴蕩於幽晦的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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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似懂非懂點點頭,收起前肢,向前以額蹭了蹭訓練家的手臂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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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肯聽我說這些。」

反手搔搔寶可夢的側頸,他淡淡地笑了,真實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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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這份執著終於有了解,僅僅是因爲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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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奢求理解。

他知道,理清這份扭曲的祈望後,只會引來責備和失望。自己便是如此,老搭擋歐帕爾也是如此,雖說她是怒其不爭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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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偶爾,他只希望有對象可以訴說,不接收任何建議與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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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地,認真地,聆聽他的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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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逃避一下……一下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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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開始蒙上睡意的雙眼,他向小小的傾訴對象道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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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我好多了。」

即使好夢依舊不會降臨,至少能沉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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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蜷伏在床頭,感受訓練家入睡後細而徐的呼吸聲。

儘管仔仔細細咀嚼了青年方才的每字每句,她仍是不理解。

人類,很奇怪呢——她如此定論,尤其是自個兒的訓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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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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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家不希望她擔心,似乎也不期盼她理解,所以她便努力拋開想搞懂青年心思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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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可夢在蛋中就會選擇訓練家喔!

——似乎有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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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曾耳聞什麼強而有力的證據,她對此,不知為何,深信不疑。

因此,她願意相信,在自己衝動破殼而出時,第一眼望進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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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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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個模糊的哈欠,一頭鑽入被窩中。

不管怎樣,我都會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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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漸沉,她與訓練家分享著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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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努力,即使在最深最冷最黑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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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於即將入夢的身姿綻放、一閃而過,如劃過天際的流星。

蛻變的身軀懷著祈禱,以嶄新的姿態迎向又一個無月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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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休假簡單補完小朧進化的經過~
是沒有經歷什麼大風大浪,平平淡淡的進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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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暉 ☀
陪伴失眠之人總覺得很浪漫

感覺比起熱辣的太陽,寧靜的星月更適合照亮凇漆黑的心底

雖然朔夜看不到月亮,但不代表月亮不存在;或許比起哥哥,凇不是那麼突出,但凇的存在、凇的努力是不會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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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暉 ☀ :
謝謝日和中的感想!
學生時期熬夜讀書失眠的時候都會抓貓貓(貓:…)來說說話呢~
對於舒緩壓力很有效!(貓:?)

也謝謝看到凇(不一定是正確方向)的努力,這些經歷都會化作成長的一部份的!儘管是黯淡的光也是會有人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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