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17 AM
2
1
【限定交流 | with
❖ 群青
】
24歲與18歲
——一年前
晚間九點，一個說不上早的時間，正是夜生活族群狂歡的的時刻。
酒吧裡杯斛交錯，爵士樂蓋掉了細碎的交談，卻掩不住高亢的談論聲，使得環境更加吵雜。
瓷碗中啷噹聲漸歇，翻滾的骰子最終朝上的那面是大大的「十」字。
「真可惜呢。」黑髮的青年笑吟吟地對著眼前的人道，只是被他臉上的亂碼面具遮掩掉大半笑容，「不打折，歡迎下次光臨。」
聳了聳肩，同樣帶了個面具的男子聳了聳肩，倒也沒有很在意沒拗到優惠，爽快地將錢匯了過去。
確認收到了錢，丹便發送了一串數字碼與一個地址給對方，「讓你的人明天去那邊取貨吧。」
「沒問題。」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17 AM
結束了交易，丹的注意力回到安靜坐在吧台另一處的少年身上，於是他走了過去坐上對方身旁的位置，對著人笑道，「久等了。」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17 AM
別於週遭的嘈雜與歡喧，隻身坐在吧台末端座位的群青並沒有跟著融入屬於夜場的歡愉，只是靜靜待在位子上啜飲手中的碳酸飲料，不時朝另一邊的交易投去幾眼，沉靜的氛圍令他在這歡場中顯得格格不入。
但或許，格格不入的還有少年的年紀與外表。
見丹已結束工作，本就陪著人來的群青轉向來人，然後晃晃手中褐色的氣泡飲，像是在提醒對方別忘了他們的約定——兩個禮拜份的可樂。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17 AM
「我記得。」忍不住輕笑，丹自然沒忘記把人拐來的交換條件是什麼。
「一杯龍舌蘭，謝謝。」手指夾著骰子往上一拋後接住，他揮手招來酒保點了杯調酒後視線又落到群青手上的杯子，眼底浮現一抹玩味，「既然都來了，試試看調酒如何？這裡也有用可樂當基底的酒。」
在這裡還只喝一般的無酒精飲料感覺很可惜——他只差沒直接說出這句話而已。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18 AM
悠揚的樂聲靜靜流淌，似乎也消融掉場內眾人乖順拘謹的表象，催化著心中的狂放與自由，引導人們走向解放。
解決掉手上僅剩的可樂，冰塊與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響落在兩人之間，群青張了唇本想申明自己還不到法定能飲酒的年齡，但這話似乎由使用非正當的流法者軟體、甚至還曾消滅過他人角色資料的他來說，也未免太過諷刺。
更何況，在海涯社群中似乎並不受法律約束。
「……沒興趣。」對酒精飲料興趣不大的群青並非是假裝乖順，沒有被說出的話是，他僅是不擅長喝那種苦澀的東西。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18 AM
沒漏掉群青那個短暫的停頓，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儘管不確定對方只是單純怕苦澀、不擅長飲酒，抑或其他理由，這都勾起了他想試試看讓人喝酒的興致。
至於群青是否擔心未成年的問題他倒是沒想過，畢竟在海涯裡的外貌年紀並非實際年齡，而且他也不覺得對方會是如此乖巧的類型。
「別拒絕的那麼快嘛，怕苦的話，自由古巴不會哦。」不過他本身也不是會強迫他人的類型，因此僅是繼續試著遊說對方，「我請客。」
說著話的同時，屬於他的那杯飲料也被放到了他面前，玻璃杯的邊緣沾了一圈鹽，稍微撥掉一些鹽粒，丹才拿起杯子靠近唇邊抿了一口。
第一口總是比較鹹的，不過他不討厭。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18 AM
不知道丹是從哪裡猜出自己較不擅長應對苦澀感的，群青放下手上空了的玻璃杯，一對冷色中難得混入了幾分猶豫。
若要說，在他至今十八年來的人生裡確實從未嘗試過酒精飲品，既然有這番難得的機會，不試試似乎也稍嫌可惜。
他在面前的電子酒單上找到了自由古巴這項調酒，這才發現這是一種用可樂和蘭姆酒調製的經典酒款，似乎挺適合初心者嘗試。
群青面無表情看著丹飲下那杯淡色的液體，眼底的掙扎與猶豫交加，最後他終究是屈服於某種不想落敗的好勝心與自尊心，向酒保點了杯自由古巴。
或許，令他妥協的還有這調酒的名字吧。
「……你很常喝酒？」等待飲品製作的空檔，群青隨口拋出一個問句給身旁的人。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18 AM
「唔……算是吧？」成功說動人使得丹的心情更愉悅了些，輕晃著酒杯，他偏頭思索，「一部分是工作關係，躲不開。」
從小時起，他就注意到大人間談事情時很愛小酌一杯，在大了些後原先只是旁聽的他也開始會被勸酒，而更大到足以接手家族部份企業後就更是躲不過這一環。
再加上他自己經營的產業之一就是賭場，裡頭就有附設的調酒區，有時無聊也會自己主動去喝一點，不知不覺間飲酒就成了他的日常習慣之一了。
不算酒精依賴，但他的確喜歡烈酒滑入喉中時帶來的灼熱嗆辣感，這與賭博帶給他的刺激感不同，卻都讓人沉迷。
「不過酒還是適量就好，喝多了會很有趣的。」喝醉的人出現任何反應都不奇怪，哭的笑的鬧的都有，被趁機詐財的也看過不少，因此情況允許時他也不會讓自己喝太多。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18 AM
「話說回來，你有特別喜歡哪種可樂嗎？」又抿了口酒，丹禮尚往來地也拋出個問句。
發現對方很喜歡這類碳酸飲料也是長時間觀察下來的結果，尤其在某次成功用請飲料來讓群青點頭了原本拒絕的事情時。
這讓他動起了乾脆以後找個時間去囤個一兩箱，方便隨時用來拐人的打算。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18 AM
並不算熟知對方的工作，只知道交易確實是丹日常生活的一環，再加上對方時常流連於賭場一類的場所，會因此有些飲酒的習慣、甚至對酒精的能耐度更高也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
聽見丹的提醒，群青倒也不以為意，儘管不曾接觸過酒飲，但他也不是會過於放縱自己的類型，因酒醉而做出脫序行為這種事必定是落不到自己身上的。
「可口可樂。」迎著青年回拋過來的問句，群青的語調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認真——儘管就他人耳裡聽來似乎並沒有顯著的差異——他隱於面具底下的雙眸蘊著對飲品的堅持，「香草味遠比柑橘味好多了。」
碳酸飲料或許可說是這世間難得能有勾動他心緒的事物，群青對其濃厚的喜愛甚至已能喝出心得來，但他可沒打算費勁逐條分析給他人。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19 AM
語句方落，自由古巴也適時地被送了上來，群青執起高球杯仔細端詳了那與可樂無異的淡褐色，透著光的飲品中飄著一角檸檬，更添微淡清香。
既然已被送到面前，那自然也沒有退縮與反悔的理由，群青不帶猶豫地試飲一口，屬於汽水的刺激感與甜味旋即包覆住舌尖，待兩者退去，萊姆酒的淡香這才成為餘韻。
或許是這調酒出乎意料地容易入口，群青雖沒做出評語卻默默地多喝兩口。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19 AM
笑應了聲原來如此，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可樂中有那兩種味道，看來群青對碳酸飲料的熱衷可能比他認為的更深。
將這事記住，看著少年似乎對飲料還算滿意的反應，金色的眼底漾著絲絲笑意。
「想續杯的話也可以喔。」說著，他再次飲下手上的酒。
儘管以他的喜好來看的話會更想推薦對方試試同樣是碳酸飲作為基底的長島冰茶，不過那個並不適合少喝酒的人，口感也比自由古巴稍烈了些。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19 AM
沒有想像中的苦澀，萊姆酒的淡香巧妙地與可樂相融相合，若不仔細品嚐，就與普通的碳酸飲料無異。這讓群青幾乎要忘了手中的液體本質仍是酒飲，不知不覺在與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談中續了幾杯。
「……」不知為何，在喝下幾杯自由古巴後，儘管群青勉力地想看清手中的杯中物，卻感覺有種深層的睡意不斷自腦海深處湧上，他眨了眨眼想保持清醒並跟上丹的話題，但昏沉沉的腦袋似乎也變得遲鈍了起來。
——頭好重……為什麼……？
他盯著眼前的調酒出神，沉甸甸的腦中亂成一團，彷彿已經失去認真思考的能力。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不知道，好想睡……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19 AM
閒聊過程中手上一開始的龍舌蘭也早已飲盡，丹現在喝的是橘紅色系的古典雞尾酒，帶點甜味的嗆辣感融合得恰到好處。
「對了，你喜歡烏天狗這種妖怪嗎？」輕晃著酒杯，丹的視線掃過對方身後的翅膀與臉上的面具，隨口問道。
儘管他對日本的妖怪不甚熟悉，但這種比較經典造型的妖怪還是知道的，因此多少有些好奇。
「群青？」然而拋出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回應，眼前的少年似乎看著酒杯發呆，於是他伸出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叫了聲對方名字。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19 AM
意識恍惚間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群青在殘存的思考空間中找回了方才落入耳中的問句，但被酒精影響的腦袋也沒有隱藏真意的餘裕了，他在朦朧間便毫不保留地將內心所想答出：「不喜歡……那只是我成為不了的人。」
感覺自己一閉上眼就會沉沉睡去，群青努力地維持清醒和思考，然而事實上他卻連自己說了什麼也幾乎要記不得。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19 AM
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讓丹不禁一愣，視線瞥向對方身後的黑色羽翼，對那句話有了些猜測。
是想要活得自由嗎？所以才會裝上羽翼，即便其實飛不起來。
「那你想成為怎樣的人？」盯著那張被面具掩去大半的臉，他又問道。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0 AM
杯中的淡褐色在擾人光線下顯得刺目，在昏沉的他看來簡直如同一片混濁的泥，於是伸手推開玻璃杯，並順手解除了流法者軟體。
「……不知道。」茫然的雙目沒有聚焦在青年的面上，只是盯著那杯被酒吧的燈光染上各種色澤的液體，「空有翅膀卻不能飛，就算有理想也只是自我安慰。」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0 AM
解除面具的舉動，以及那帶了些紅暈、看起來茫然的神情，丹立即就看出眼前的人不僅醉了，還醉得不輕的事實。
有些困惑地瞥了群青眼前的酒一眼，他記得自由古巴的酒精濃度不高，效果應該沒那麼強才對。
下意識地用自己當基準點的他完全忘了自身的酒量算是很不錯的這回事了。
想了想，他僅僅簡單應了聲，沒有繼續順著對方的話追問，畢竟每個人都有些難言之隱，探究太多並不好，即使等群青酒醒後可能不會記得這些也是。
這是他認為該給對方的一個尊重。
「說起來，我們合作也快一年了，你覺得如何？」看起來群青應是屬於喝醉後藏不住話的那一類型，因此丹問起了另一件他有些好奇的事。
他原本還以為對方能撐到半年可能就不錯了，沒想能夠持續到現在。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0 AM
「……嗯，還不錯。」他闔上了眼數秒這才睜開，像是從極深的水底撈起記憶一般，頓了一會這才慢悠悠地開口：「相性不錯，個性尚可，行動俐落。」
在酒精的催化下，連原本冷淡寡言的性格似乎也被消融殆盡，群青微微偏首，又補上了對丹本人的評語：「……凡事都要擲骰有點不乾不脆的，但不會拖延反悔，是能信任的類型。」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0 AM
「……真意外，聽起來挺不錯的呢。」微微挑了下眉，丹對這評語有些微意外，不過他更意外的是群青難得的多話。
他突然覺得有些可惜沒有預先開好錄音功能，這樣想著，他手指夾著枚骰子向上拋了下。
「擲骰這點習慣了，暫時改不了，不過你可以不給我選擇的機會。」看著朝上的點數，他對著群青笑了笑，順手開啟了錄音功能，「看起來你好像挺喜歡這種酒的？下次再來喝？」
總之能錄多少就錄多少吧，畢竟機會難得。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0 AM
「不給選擇……下次會記得……」一波波的睏意襲上殘存的意識，他在聽見丹的回答時模糊地應了幾句話，但現在的精神態況實在不足以令他維持太多思考，能不能真如實記得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丹的問句在腦中迴盪，彷彿形成了多種回音互相交雜撕扯，慢了數個換氣的時間這才反應過來，群青以單手支著額，在一片醉意茫然中微抬唇角，露出了稍縱即逝的一絲笑意：「……滿甜的，挺喜歡，很期待下次再來──」
彷彿回應完這個問題便耗盡了氣力，昏沉的腦袋已無法再支撐他的思考，再也抵擋不住睡意的群青直接碰地一聲伏在吧台上睡去。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0 AM
等著回應時丹啜飲著手上的調酒，因此在見到群青那破天荒般的淺淺笑意時禁不住愣了愣，不小心嚥下一大口酒而嗆得咳了好幾下。
「……早知道應該把錄影選項放進來才對的。」喃喃自語著，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看著昏睡過去的少年，勾起了笑，「喝酒真的會誤事呢。」
明明笑起來挺好看的，平時不笑真是浪費了那張臉。
要是這傢伙醒來時還記得自己講過什麼話的話應該會很精彩吧，這樣想著，丹伸手輕捏了下群青的臉頰，「你還沒告訴我你家地址呢。」
人都睡了想來也沒辦法下線，看來若不是陪在這等人自己醒，大概也只能把人拎回自己家了。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1 AM
半夢半醒間隱約感覺有人碰了自己，碰了自己就算了，對方碰的還是臉頰；碰了臉頰也罷了，但對方竟然是用捏的。
層層疊疊的逾界舉動令群青在睡夢中感到些微的不快，他蹙起眉，側過臉欲閃躲那隻手騷擾的同時也抬手一揮，試圖驅逐那擾人安眠的傢伙。
「不要碰我……」含糊不清的語句彷彿囈語自醉倒的群青嘴裡吐出，抬起的手還未真正驅離丹的便又像失力一樣放下，似乎又繼續沉入酒精造成的強烈睡意中。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1 AM
微弱的反抗讓丹不禁莞爾，蠢蠢欲動想再多捏對方幾下，內心幾番天人交戰後最後還是罷了手。
算了，好歹人喝醉自己也有部份責任，還是別繼續玩了。
再次拋起骰子，而後訂下了帶人回自己住處的決定，他也不再拖沓，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後付了錢，彎下身將昏睡中的群青拉到身上背起。
「真是……睡前把翅膀收一下也好啊，很重欸。」即便知道對方大概聽不到，他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下。
明明看起來身形也挺纖細的，加上翅膀的重量後卻是壓得他一時之間站不穩，總算調整好後才往酒吧外邁步出去，同時解除了流法者軟體。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1 AM
身上多了個重量使得丹這一趟路程花的時間比平時多了些，幸好他本身體力還算不錯，雖然背著人走這麼一大段路有些吃力，但也沒把人摔下來，不過等回到在海涯的住處時雙手還是有些脫力地微微顫抖。
用腳蹬開門進入臥室，讓少年側躺上床，順手將對方蓋到臉上的髮絲捋到耳後，丹這才反應過來般地盯著自己的手發愣。
……這個動作也很久沒做了呢，原來自己還懂得該如何照顧人嗎？
唇畔溢出一抹苦笑，強行將升湧而出的思緒按捺回去，想著既然都做一半了，丹就順便替人拉上被子，這才走出臥室。
反正自己也不急著下線，於是他便打算去沙發躺一下度過這晚。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1 AM
自朦朧中甦醒時，群青第一時間是先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忘記把機械翅膀收起，令他的一夜安眠因礙事的裝置而受到干擾，這才恍恍惚惚地坐起身。
然而，待雙目習慣黑暗，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自己熟悉的臥房，過於整潔的陌生房間立刻喚回了他的意識，原先昏沉的腦袋似乎也因酒勁退去而清晰了起來。
他最後的記憶停在和丹在酒吧點了杯調酒之時，後續的記憶像是被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覆蓋般模糊不清，一旦想試著回憶便引來擾人的頭痛。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2 AM
──原來在海涯也會宿醉嗎……
收起自己無邊無際的思考，群青心中也隨之升起了警戒，他沒有立即啟動流法者軟體，而是自資料庫中取出了武器，令刀刃抽出刀鞘的聲響畫破夜晚的寂靜安寧。
無論最後在酒吧究竟發生了何事，如今身處於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中自然是無法繼續安心睡下，群青提著戒心環視週遭，但沒有過多雜物的乾淨臥房並未透露太多主人的資訊，他只得下了床、輕步離開臥室範疇，這才在客廳處看見一個模糊的黑影。
這回他不會再讓人有機會得逞的，群青一個箭步上前就要將刀尖刺入對方身後的沙發中作為嚇阻，但行動前餘光卻先掃至了桌上瓷碗中的幾枚骰子，過於熟悉的物品令群青的動作一僵，僅留下了略顯愕然的語句：「……丹？」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2 AM
他的睡眠一向偏淺，即便在有酒精助眠的夜晚也是。
也因此在那聲刀鋒出鞘的摩擦聲響起時，躺在沙發上的青年便睜開雙眼。
未同時清醒的意識使得那雙燦金色的眸中還帶著幾分睏倦茫然，丹揉了揉額角坐起身，看向窗外的渾沌夜色，過了幾秒才想起自己還留在海涯裡沒有下線，以及方才的動靜應是自己所帶回來的某人搞回來。
說人人到，剛想到這點，提著刀的群青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原先殺氣騰騰的氣勢在認出人後瞬間轉成驚愕。
如此的反差感讓丹莫名感到幾分好笑，意識也因此清醒了幾分。
「不繼續睡了嗎？」手掩著嘴打了個哈欠，他問道。
他還以為對方會一路睡到早上才醒，這未免醒得也太早了點，感覺也才到家沒多久。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2 AM
儘管認出了人，群青腦中的驚愕與混亂非但沒有減少，反倒還愈加增多了。
──為什麼丹會在這裡？所以這是丹的住處？剛才不是還在酒吧嗎？
陷入混亂的群青試圖從眼前的狀況，推斷在他沉沉睡去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最後他愣愣地盯著眼前人猶帶睏意、睡眼惺忪的面龐半晌，這才慢慢收起武器，百般不願地向丹確認自己的推測：「……我喝醉了，然後被扛回你家？」
不知怎麼的，這時的他突然無比希望丹可以否定這個猜測。
不光是因為發覺自己的酒量比預想中的小，還有因為無法得知自己酒醉後究竟做出了何等脫序的失態行為。
……現在下線是行得通的嗎？群青自暴自棄地想著。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2 AM
有了些緩衝時間，丹這才真正清醒過來，並在看到群青收刀時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差點被誤砍了一事。
稍微反省一下自己在家裡時警戒心常太低的壞習慣實在是需要改進，不過這事在看到眼前的人一臉呆愣的神情時又被他拋到了腦後。
酒果然能造成很多有趣事呢，感覺今天看到了好幾回群青與平時不同的反應，只可惜沒辦法錄影起來，也只錄音到一小部分。
「對啊，你倒得太果斷了來不及問你住哪。」稍微模糊了點資訊，丹半開玩笑地假意抱怨了下，「你剛剛是想滅口嗎？」
總覺得要是讓群青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的話，感覺可能還真的要被滅口了，至少他現在還不想死，即使海涯中不是真死也是。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3 AM
「……你想嗎？」儘管從丹的回覆來看，他似乎是酒醉後直接昏睡死的類型，似乎並沒有做出什麼預想外的脫序行為，但群青仍是沉著臉看著眼前少了單邊眼鏡、甚至脫下了平時外搭的外套的人好一會，這才緩慢地找回自己的聲音。
解除了戒備，隨之漫進心底的卻是另一種困窘，他可從沒想過因為醉倒被拎回來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甭去思考自己是怎麼被丹帶回來的了。
嘆了一口意味深長的氣，儘管有些難堪，但他至少心底還是挺感謝對方的，畢竟依丹的個性直接把人仍在酒吧撒手不管也不是不無可能，會被帶回來還真是超乎群青意料之外。
收斂起情緒，他最終仍是吐出了句細小得彷彿不留神，便會被夜色沖入喧囂的城市一角，卻飽含真意的細語：「……謝了。」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3 AM
「不想。」丹噙著笑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腦袋裡卻是在思考之後該如何再拐人去酒吧玩一次……或者自己偷調酒來灌人似乎也不錯？
「不客氣。」雖然微弱，但他仍舊聽到了那句道謝，對於群青的道謝多少有些訝異，還以為對方會想直接下線逃避現實，這樣想著的同時他順口調侃了句，「我不介意你繼續睡哦。」
他當然不覺得群青會照做，別的不說，只要腦子還正常的人都會知道直接下線逃避宿醉才是最實際的處理方式。
說著話的同時他點開操作介面，將自己住處的出入權發給對方。
反正也帶人進來過了，目前也不知道還會持續合作多久，給個權限讓群青萬一以後有需要的話可以直接進來也方便，儘管這應該不太可能。
至於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危害丹倒是不擔心，他知道對方不是那種人。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3 AM
「我，介意。」最後兩個字還特地加重了語氣，不光是因為方才的失態全被丹看見了，要在他人住處睡著實在是太無防備的行為了。
另一方面，醒來時身處陌生的環境並不是一件多愉快的事。
一面想著，他便收到丹住處的出入權限，也算明白對方這種信任夥伴的個性，因此群青並未多說什麼，他想了會，也同樣發送了自家公寓的地址，連同出入權限給對方。
「下次有需要，直接送回我家。」但他實在是不想要有這種機會了，所以絕對是沒有下次，只是一種禮尚往來罷了。
或許是宿醉還未完全消去，感覺身體仍沉得很，群青也不再繼續打擾丹，伸手便叫出了介面準備下線。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3 AM
毫不意外地是拒絕的話語，因此對於群青毫不客氣的回應，丹僅是笑著聳聳肩，沒再繼續鬧人。
對於群青也給出了自家地址與出入權限的舉動他是有些訝異的，不過在聽到那一句話倒也不再覺得意外。
的確知道住處後會比較方便，不僅限這次的情況。
所以那句話可以當成以後還有機會拐人喝酒嗎——這句話在腦中一閃而逝，他笑著應了聲表示知道了，揮了揮手目送群青下線，而後也跟著登出了社群。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3 AM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0, 2021 8:24 AM
坑……總算……減一……
(好好說話好嗎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0, 2021 8:25 AM
減……一……
（新的坑：嗨
京都神社寺院眾
@jinjaandtera
Sat, Feb 27, 2021 11:01 AM
老天喜歡的部分太多了只能大聲嚷嚷(嚷嚷!!
看到丹說要囤可樂拐人的時候笑呵呵，看到群青說出空有翅膀那句話也笑呵呵，還喝到對丹爽快評論也太可愛了吧話多的群青是小可愛(爆)我也不知道為甚麼看到丹說下次不要給選擇也笑呵呵(笑呵呵!
而且原來雙方公寓出入權是這樣來的嗎太可愛，我快樂追連載(追很慢
《丹》
@duanmu_zhou
Sat, Feb 27, 2021 12:14 PM
京都神社寺院眾
: 哇啊啊謝謝您的喜歡QQ群青就小可愛
好想多灌醉他幾次
（危
可惜群青完全忘了喝醉時的事了
不然應該會很精彩
❖ 群青
@SSSC_gunjou
Sat, Feb 27, 2021 2:12 PM
京都神社寺院眾
: 呀謝謝若虛無中喜歡！能娛樂到您真是太好了
喝醉的群青小朋友宛如真心話製造機，還謝謝您不嫌棄
載入新的回覆
24歲與18歲
——一年前
晚間九點，一個說不上早的時間，正是夜生活族群狂歡的的時刻。
酒吧裡杯斛交錯，爵士樂蓋掉了細碎的交談，卻掩不住高亢的談論聲，使得環境更加吵雜。
瓷碗中啷噹聲漸歇，翻滾的骰子最終朝上的那面是大大的「十」字。
「真可惜呢。」黑髮的青年笑吟吟地對著眼前的人道，只是被他臉上的亂碼面具遮掩掉大半笑容，「不打折，歡迎下次光臨。」
聳了聳肩，同樣帶了個面具的男子聳了聳肩，倒也沒有很在意沒拗到優惠，爽快地將錢匯了過去。
確認收到了錢，丹便發送了一串數字碼與一個地址給對方，「讓你的人明天去那邊取貨吧。」
「沒問題。」
但或許，格格不入的還有少年的年紀與外表。
見丹已結束工作，本就陪著人來的群青轉向來人，然後晃晃手中褐色的氣泡飲，像是在提醒對方別忘了他們的約定——兩個禮拜份的可樂。
「一杯龍舌蘭，謝謝。」手指夾著骰子往上一拋後接住，他揮手招來酒保點了杯調酒後視線又落到群青手上的杯子，眼底浮現一抹玩味，「既然都來了，試試看調酒如何？這裡也有用可樂當基底的酒。」
在這裡還只喝一般的無酒精飲料感覺很可惜——他只差沒直接說出這句話而已。
解決掉手上僅剩的可樂，冰塊與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響落在兩人之間，群青張了唇本想申明自己還不到法定能飲酒的年齡，但這話似乎由使用非正當的流法者軟體、甚至還曾消滅過他人角色資料的他來說，也未免太過諷刺。
更何況，在海涯社群中似乎並不受法律約束。
「……沒興趣。」對酒精飲料興趣不大的群青並非是假裝乖順，沒有被說出的話是，他僅是不擅長喝那種苦澀的東西。
儘管不確定對方只是單純怕苦澀、不擅長飲酒，抑或其他理由，這都勾起了他想試試看讓人喝酒的興致。
至於群青是否擔心未成年的問題他倒是沒想過，畢竟在海涯裡的外貌年紀並非實際年齡，而且他也不覺得對方會是如此乖巧的類型。
「別拒絕的那麼快嘛，怕苦的話，自由古巴不會哦。」不過他本身也不是會強迫他人的類型，因此僅是繼續試著遊說對方，「我請客。」
說著話的同時，屬於他的那杯飲料也被放到了他面前，玻璃杯的邊緣沾了一圈鹽，稍微撥掉一些鹽粒，丹才拿起杯子靠近唇邊抿了一口。
第一口總是比較鹹的，不過他不討厭。
若要說，在他至今十八年來的人生裡確實從未嘗試過酒精飲品，既然有這番難得的機會，不試試似乎也稍嫌可惜。
他在面前的電子酒單上找到了自由古巴這項調酒，這才發現這是一種用可樂和蘭姆酒調製的經典酒款，似乎挺適合初心者嘗試。
群青面無表情看著丹飲下那杯淡色的液體，眼底的掙扎與猶豫交加，最後他終究是屈服於某種不想落敗的好勝心與自尊心，向酒保點了杯自由古巴。
或許，令他妥協的還有這調酒的名字吧。
「……你很常喝酒？」等待飲品製作的空檔，群青隨口拋出一個問句給身旁的人。
從小時起，他就注意到大人間談事情時很愛小酌一杯，在大了些後原先只是旁聽的他也開始會被勸酒，而更大到足以接手家族部份企業後就更是躲不過這一環。
再加上他自己經營的產業之一就是賭場，裡頭就有附設的調酒區，有時無聊也會自己主動去喝一點，不知不覺間飲酒就成了他的日常習慣之一了。
不算酒精依賴，但他的確喜歡烈酒滑入喉中時帶來的灼熱嗆辣感，這與賭博帶給他的刺激感不同，卻都讓人沉迷。
「不過酒還是適量就好，喝多了會很有趣的。」喝醉的人出現任何反應都不奇怪，哭的笑的鬧的都有，被趁機詐財的也看過不少，因此情況允許時他也不會讓自己喝太多。
發現對方很喜歡這類碳酸飲料也是長時間觀察下來的結果，尤其在某次成功用請飲料來讓群青點頭了原本拒絕的事情時。
這讓他動起了乾脆以後找個時間去囤個一兩箱，方便隨時用來拐人的打算。
聽見丹的提醒，群青倒也不以為意，儘管不曾接觸過酒飲，但他也不是會過於放縱自己的類型，因酒醉而做出脫序行為這種事必定是落不到自己身上的。
「可口可樂。」迎著青年回拋過來的問句，群青的語調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認真——儘管就他人耳裡聽來似乎並沒有顯著的差異——他隱於面具底下的雙眸蘊著對飲品的堅持，「香草味遠比柑橘味好多了。」
碳酸飲料或許可說是這世間難得能有勾動他心緒的事物，群青對其濃厚的喜愛甚至已能喝出心得來，但他可沒打算費勁逐條分析給他人。
既然已被送到面前，那自然也沒有退縮與反悔的理由，群青不帶猶豫地試飲一口，屬於汽水的刺激感與甜味旋即包覆住舌尖，待兩者退去，萊姆酒的淡香這才成為餘韻。
或許是這調酒出乎意料地容易入口，群青雖沒做出評語卻默默地多喝兩口。
將這事記住，看著少年似乎對飲料還算滿意的反應，金色的眼底漾著絲絲笑意。
「想續杯的話也可以喔。」說著，他再次飲下手上的酒。
儘管以他的喜好來看的話會更想推薦對方試試同樣是碳酸飲作為基底的長島冰茶，不過那個並不適合少喝酒的人，口感也比自由古巴稍烈了些。
「……」不知為何，在喝下幾杯自由古巴後，儘管群青勉力地想看清手中的杯中物，卻感覺有種深層的睡意不斷自腦海深處湧上，他眨了眨眼想保持清醒並跟上丹的話題，但昏沉沉的腦袋似乎也變得遲鈍了起來。
——頭好重……為什麼……？
他盯著眼前的調酒出神，沉甸甸的腦中亂成一團，彷彿已經失去認真思考的能力。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不知道，好想睡……
「對了，你喜歡烏天狗這種妖怪嗎？」輕晃著酒杯，丹的視線掃過對方身後的翅膀與臉上的面具，隨口問道。
儘管他對日本的妖怪不甚熟悉，但這種比較經典造型的妖怪還是知道的，因此多少有些好奇。
「群青？」然而拋出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回應，眼前的少年似乎看著酒杯發呆，於是他伸出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叫了聲對方名字。
感覺自己一閉上眼就會沉沉睡去，群青努力地維持清醒和思考，然而事實上他卻連自己說了什麼也幾乎要記不得。
是想要活得自由嗎？所以才會裝上羽翼，即便其實飛不起來。
「那你想成為怎樣的人？」盯著那張被面具掩去大半的臉，他又問道。
「……不知道。」茫然的雙目沒有聚焦在青年的面上，只是盯著那杯被酒吧的燈光染上各種色澤的液體，「空有翅膀卻不能飛，就算有理想也只是自我安慰。」
有些困惑地瞥了群青眼前的酒一眼，他記得自由古巴的酒精濃度不高，效果應該沒那麼強才對。
下意識地用自己當基準點的他完全忘了自身的酒量算是很不錯的這回事了。
想了想，他僅僅簡單應了聲，沒有繼續順著對方的話追問，畢竟每個人都有些難言之隱，探究太多並不好，即使等群青酒醒後可能不會記得這些也是。
這是他認為該給對方的一個尊重。
「說起來，我們合作也快一年了，你覺得如何？」看起來群青應是屬於喝醉後藏不住話的那一類型，因此丹問起了另一件他有些好奇的事。
他原本還以為對方能撐到半年可能就不錯了，沒想能夠持續到現在。
在酒精的催化下，連原本冷淡寡言的性格似乎也被消融殆盡，群青微微偏首，又補上了對丹本人的評語：「……凡事都要擲骰有點不乾不脆的，但不會拖延反悔，是能信任的類型。」
他突然覺得有些可惜沒有預先開好錄音功能，這樣想著，他手指夾著枚骰子向上拋了下。
「擲骰這點習慣了，暫時改不了，不過你可以不給我選擇的機會。」看著朝上的點數，他對著群青笑了笑，順手開啟了錄音功能，「看起來你好像挺喜歡這種酒的？下次再來喝？」
總之能錄多少就錄多少吧，畢竟機會難得。
丹的問句在腦中迴盪，彷彿形成了多種回音互相交雜撕扯，慢了數個換氣的時間這才反應過來，群青以單手支著額，在一片醉意茫然中微抬唇角，露出了稍縱即逝的一絲笑意：「……滿甜的，挺喜歡，很期待下次再來──」
彷彿回應完這個問題便耗盡了氣力，昏沉的腦袋已無法再支撐他的思考，再也抵擋不住睡意的群青直接碰地一聲伏在吧台上睡去。
「……早知道應該把錄影選項放進來才對的。」喃喃自語著，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看著昏睡過去的少年，勾起了笑，「喝酒真的會誤事呢。」
明明笑起來挺好看的，平時不笑真是浪費了那張臉。
要是這傢伙醒來時還記得自己講過什麼話的話應該會很精彩吧，這樣想著，丹伸手輕捏了下群青的臉頰，「你還沒告訴我你家地址呢。」
人都睡了想來也沒辦法下線，看來若不是陪在這等人自己醒，大概也只能把人拎回自己家了。
層層疊疊的逾界舉動令群青在睡夢中感到些微的不快，他蹙起眉，側過臉欲閃躲那隻手騷擾的同時也抬手一揮，試圖驅逐那擾人安眠的傢伙。
「不要碰我……」含糊不清的語句彷彿囈語自醉倒的群青嘴裡吐出，抬起的手還未真正驅離丹的便又像失力一樣放下，似乎又繼續沉入酒精造成的強烈睡意中。
算了，好歹人喝醉自己也有部份責任，還是別繼續玩了。
再次拋起骰子，而後訂下了帶人回自己住處的決定，他也不再拖沓，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後付了錢，彎下身將昏睡中的群青拉到身上背起。
「真是……睡前把翅膀收一下也好啊，很重欸。」即便知道對方大概聽不到，他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下。
明明看起來身形也挺纖細的，加上翅膀的重量後卻是壓得他一時之間站不穩，總算調整好後才往酒吧外邁步出去，同時解除了流法者軟體。
用腳蹬開門進入臥室，讓少年側躺上床，順手將對方蓋到臉上的髮絲捋到耳後，丹這才反應過來般地盯著自己的手發愣。
……這個動作也很久沒做了呢，原來自己還懂得該如何照顧人嗎？
唇畔溢出一抹苦笑，強行將升湧而出的思緒按捺回去，想著既然都做一半了，丹就順便替人拉上被子，這才走出臥室。
反正自己也不急著下線，於是他便打算去沙發躺一下度過這晚。
然而，待雙目習慣黑暗，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自己熟悉的臥房，過於整潔的陌生房間立刻喚回了他的意識，原先昏沉的腦袋似乎也因酒勁退去而清晰了起來。
他最後的記憶停在和丹在酒吧點了杯調酒之時，後續的記憶像是被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覆蓋般模糊不清，一旦想試著回憶便引來擾人的頭痛。
收起自己無邊無際的思考，群青心中也隨之升起了警戒，他沒有立即啟動流法者軟體，而是自資料庫中取出了武器，令刀刃抽出刀鞘的聲響畫破夜晚的寂靜安寧。
無論最後在酒吧究竟發生了何事，如今身處於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中自然是無法繼續安心睡下，群青提著戒心環視週遭，但沒有過多雜物的乾淨臥房並未透露太多主人的資訊，他只得下了床、輕步離開臥室範疇，這才在客廳處看見一個模糊的黑影。
這回他不會再讓人有機會得逞的，群青一個箭步上前就要將刀尖刺入對方身後的沙發中作為嚇阻，但行動前餘光卻先掃至了桌上瓷碗中的幾枚骰子，過於熟悉的物品令群青的動作一僵，僅留下了略顯愕然的語句：「……丹？」
也因此在那聲刀鋒出鞘的摩擦聲響起時，躺在沙發上的青年便睜開雙眼。
未同時清醒的意識使得那雙燦金色的眸中還帶著幾分睏倦茫然，丹揉了揉額角坐起身，看向窗外的渾沌夜色，過了幾秒才想起自己還留在海涯裡沒有下線，以及方才的動靜應是自己所帶回來的某人搞回來。
說人人到，剛想到這點，提著刀的群青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原先殺氣騰騰的氣勢在認出人後瞬間轉成驚愕。
如此的反差感讓丹莫名感到幾分好笑，意識也因此清醒了幾分。
「不繼續睡了嗎？」手掩著嘴打了個哈欠，他問道。
他還以為對方會一路睡到早上才醒，這未免醒得也太早了點，感覺也才到家沒多久。
──為什麼丹會在這裡？所以這是丹的住處？剛才不是還在酒吧嗎？
陷入混亂的群青試圖從眼前的狀況，推斷在他沉沉睡去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最後他愣愣地盯著眼前人猶帶睏意、睡眼惺忪的面龐半晌，這才慢慢收起武器，百般不願地向丹確認自己的推測：「……我喝醉了，然後被扛回你家？」
不知怎麼的，這時的他突然無比希望丹可以否定這個猜測。
不光是因為發覺自己的酒量比預想中的小，還有因為無法得知自己酒醉後究竟做出了何等脫序的失態行為。
……現在下線是行得通的嗎？群青自暴自棄地想著。
稍微反省一下自己在家裡時警戒心常太低的壞習慣實在是需要改進，不過這事在看到眼前的人一臉呆愣的神情時又被他拋到了腦後。
酒果然能造成很多有趣事呢，感覺今天看到了好幾回群青與平時不同的反應，只可惜沒辦法錄影起來，也只錄音到一小部分。
「對啊，你倒得太果斷了來不及問你住哪。」稍微模糊了點資訊，丹半開玩笑地假意抱怨了下，「你剛剛是想滅口嗎？」
總覺得要是讓群青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的話，感覺可能還真的要被滅口了，至少他現在還不想死，即使海涯中不是真死也是。
解除了戒備，隨之漫進心底的卻是另一種困窘，他可從沒想過因為醉倒被拎回來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甭去思考自己是怎麼被丹帶回來的了。
嘆了一口意味深長的氣，儘管有些難堪，但他至少心底還是挺感謝對方的，畢竟依丹的個性直接把人仍在酒吧撒手不管也不是不無可能，會被帶回來還真是超乎群青意料之外。
收斂起情緒，他最終仍是吐出了句細小得彷彿不留神，便會被夜色沖入喧囂的城市一角，卻飽含真意的細語：「……謝了。」
「不客氣。」雖然微弱，但他仍舊聽到了那句道謝，對於群青的道謝多少有些訝異，還以為對方會想直接下線逃避現實，這樣想著的同時他順口調侃了句，「我不介意你繼續睡哦。」
他當然不覺得群青會照做，別的不說，只要腦子還正常的人都會知道直接下線逃避宿醉才是最實際的處理方式。
說著話的同時他點開操作介面，將自己住處的出入權發給對方。
反正也帶人進來過了，目前也不知道還會持續合作多久，給個權限讓群青萬一以後有需要的話可以直接進來也方便，儘管這應該不太可能。
至於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危害丹倒是不擔心，他知道對方不是那種人。
另一方面，醒來時身處陌生的環境並不是一件多愉快的事。
一面想著，他便收到丹住處的出入權限，也算明白對方這種信任夥伴的個性，因此群青並未多說什麼，他想了會，也同樣發送了自家公寓的地址，連同出入權限給對方。
「下次有需要，直接送回我家。」但他實在是不想要有這種機會了，所以絕對是沒有下次，只是一種禮尚往來罷了。
或許是宿醉還未完全消去，感覺身體仍沉得很，群青也不再繼續打擾丹，伸手便叫出了介面準備下線。
對於群青也給出了自家地址與出入權限的舉動他是有些訝異的，不過在聽到那一句話倒也不再覺得意外。
的確知道住處後會比較方便，不僅限這次的情況。
所以那句話可以當成以後還有機會拐人喝酒嗎——這句話在腦中一閃而逝，他笑著應了聲表示知道了，揮了揮手目送群青下線，而後也跟著登出了社群。
看到丹說要囤可樂拐人的時候笑呵呵，看到群青說出空有翅膀那句話也笑呵呵，還喝到對丹爽快評論也太可愛了吧話多的群青是小可愛(爆)我也不知道為甚麼看到丹說下次不要給選擇也笑呵呵(笑呵呵!
而且原來雙方公寓出入權是這樣來的嗎太可愛，我快樂追連載(追很慢
好想多灌醉他幾次（危可惜群青完全忘了喝醉時的事了
不然應該會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