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27 AM
Sun, Mar 7, 2021 3:47 AM
7
1
【W2 牽羊與鬥牛】
with
卡西米爾
離了肉身多出的長夜是如此漫漫，望不見星星的夜色有如無光的深洋，見不著盡頭的往後是否注定如此，只是在靜悄的古築街巷中獨自感受虛幻的涼風；然而世上還有與自己相同的存在，也不是所有還擁有肉身的人類都會在夜中乖順沉眠。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28 AM
脫腦身分並非廣為人知的合法存在，而各國的青少年紛紛湧入社群，因此白日在人潮聚集的街道，她會開啟那讓誰也認不得自己真實樣貌的程式，避去那些隨時可能出現、以前的同儕們，反而深夜才能讓人感覺自由的氣息；雖然生前也害怕過多的人群，但現下的寂寞也是貨真價實。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28 AM
在稻草鋪成的屋頂上，連接的是鹿野鎮郊外的低矮穀倉。海涯中大概也不太需要糧食種植，建築貼圖有設計者刻意為之的老舊痕跡，只是無主的裝飾品罷了，說不定某天會有人買下這裡。畢竟，在沒有光跡斑斕的地區才能觀著眾星，她以為這股空曠寂靜就是無事，卻沒意識到也是猛獸伺機而動的好地方。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28 AM
那自遠處鄉道奔馳而來的黝黑身影，在夜中非常難視，是晃動的白髮，與溢出的數據光點才讓她發現。男子的金屬箱叩在地面傳出聲響，身上的箭矢與風中悽慘的呻吟令她顫抖，但越是這種時刻越不該從屋頂下去吧……
他會癱瘓嗎？他會因海涯社群而死嗎？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28 AM
還是站起了身，但不代表涉世不夠深的少女有所計畫。對流法者而言，所有的人型似乎都能是獵物，而慘白的月光讓兩人白去的髮絲更加顯眼，她甚至不知道過程是如何發生的，等意識過來時已經滾落穀倉在堅硬的沙土上，後頸傳來陣陣灼熱的鈍痛，殘破的光點在眼前微弱閃爍。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29 AM
「等……」
即使也是流法者，但生前也只是個虛弱的少女，哪知道在法外之事中要如何保護自己並脫身，一個閃神肢體就半癱了。
「解放他……」
身旁的青年喃喃有詞，她用意念喚出泛著藍光的通透護盾籠罩自己和青年，只是這壁壘薄的可憐。自己可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以為同有流法者功能就足以在深夜出門，在想起家人的自責中感受銳利疼痛；眼前的長刀反射著月光，準備猛力切碎一切，她的眼睫只能一閉，一道淚水很快地便滑下了面頰——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7:30 AM
薄刃揮下之際，原本在少女面前的惡徒忽地消失——若不是那來者不善的流法者原先站著的路面上，僅剩條小金魚在路上啪噠啪噠的彈跳，或許會讓人誤以為他人間蒸發了。
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黑紅相間的流法者緩步靠近、蹲下——卡西米爾沒想到，自己只是出來晃晃，竟碰上流法者的襲擊場面。
儘管他不清楚挑起事端的是誰，不過當他瞧見一名少女可能將要因為流法者殞命時，男人還是下意識的啟動流法者軟體，限制了那名暴徒的行動。
「……能動嗎？」面具下的視線未從小金魚上移開，忍著聽見自己的聲音帶來的噁心感，卡西米爾淡淡的道，「這裡不適合久留。」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30 AM
應該在一瞬內發生的事卻沒有任何感覺，怎麼了，難道真的被世界抹除了嗎？但後頸破開的痛楚可沒消除，耳朵也聽得見聲響。
趕緊睜開還能動的眼皮，軟體早被無力的解除，而現在眼前的......濃夜中流竄紅光的人影，如高大的鬼魅，也很難讓人能安心下來；她只是愣住了，也許驚嚇過度，也許效能不夠會減緩思考的速度。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30 AM
那一聲微啞的詢問後幾秒她才反應過來，襲擊她的……金魚，已不成威脅，還有那可疑的箱子。雙手撐上粗糙的地面，但效能不足以讓人起身，這一移動也讓傷處痛得令人咬牙。
「抱歉，先、先生？我……我不行。」
一道淚痕仍在，她困窘的抬頭，雖然他長得真的很像電影中會出現的反派，可是、可是剛才幫了自己一把……話說回來也沒有其他選擇了啊！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7:37 AM
聽見少女的答覆，卡西米爾點了點頭，他先是拎起還在掙扎的小金魚，大步走向另一處，暫時隱沒於夜色中；沒多久，隨著「碰」的一聲巨響響起，男人也獨自一人回來了。
沒再多作詢問及解釋，當卡西米爾逕直抱起不能動彈的少女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一時衝動多事了。
在既放不下遭遇危機的少女，也不想和任何人有過多牽扯的矛盾交雜在一起，反而讓本應冷漠無情的前特務在不自覺的行動後，深深感覺到數位化的精神正面臨激烈的拉扯——但最終，卡西米爾還是選擇只救還有意識的少女，丟下看起來是少女同伴的人。
一想起女兒們，他就無法對這年紀明顯要比她們來得長的陌生女孩視而不見。
「我能力只夠救妳一個。」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40 AM
Thu, Feb 18, 2021 7:41 AM
趴地的少女又愣愣望著鬼魅走離，再見他步回跟前，本以為要扶她一把之類的，沒料到是讓自己懸空，反射性的顫了一下。鬼……男人的動作是如此穩健，而隨著肢體的接觸，她可以感覺他人的效能正緩緩流入自己已有破口的軀殼，著實能令人鬆懈心神，雖然望著他的全罩面具仍然讓人超級不安。拿走人家的效能，心裡十分不好意思，但他一定早就料到才幫忙的吧……
「我、我不認識他們……」
趕快澄清自己和這些拿刀拿箱的流法者沒有任何關係，不過，唉，這下恐怕勉強算有關係了吧……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40 AM
「哇啊！！」
光束忽然轉變成淹沒此地視野的程度，刺眼的令少女忍不住微弱尖叫一聲，而在一瞬中似乎能瞧見光壁的盡頭，不知是什麼的模糊輪廓，好像還能聽見遠處傳來了一些男人的慘叫……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7:44 AM
還沒來得及回應少女的話語，一道光束便從金屬箱中衝向天際——這讓卡西米爾一度以為自己因為感情用事上了當——儘管沒有多加留意周遭、沒能足夠熟悉海涯的世界及保持警戒也夠有違他這行應有的專業態度了。
「我相信妳。」但很快的，卡西米爾在反應過來後，先對少女先前的話語表達信任。
至於光線中的輪廓，很可惜，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無論實情為何，他都不認為和懷中的少女繼續待在原地是什麼好事——儘管在那道沖天光束後，他有些懷疑起少女與事件的關聯；在刺眼的光芒消失後，卡西米爾立刻掉頭，加緊腳步就要離開那天殺的鬼地方，離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和牛鬼蛇神遠點。
「我送妳到比較安全的地方。」趁他將要因為反胃吐成智障前。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46 AM
被大掌扶住的臂膀緊繃著，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究竟是今天運氣太差，還是這就是世界的真實樣貌呢……由下望著男人包的密不透風的臉部，不禁想著這模樣與簡短的話語究竟是否出自人類，還是機器人……不過，自己跟機器人也是差不多的存在吧。可那一句沉穩的「相信」，著實令她安心了些，不管他是活人還是機械意志都好。
「真的……很抱歉……這麼、麻煩先生……」細聲壓低，有時一直道歉大概也會被討厭，可惜自己除了愧疚的話之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46 AM
Thu, Feb 18, 2021 7:46 AM
男人的腳程很快，至少已聽不見其他人聲或腳步聲了，星光之下只有程式設定好的郊外蟲鳴。然而剛才爆出光芒而消失的怪異箱子，現在竟以開啟的姿態，出現在他們視野可及之處。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7:50 AM
卡西米爾沒有再答話，即使是在少女愧疚的道歉時，他也只是低頭看了會，才擺頭表示不會麻煩。
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變得多愁善感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來不及懷疑自己，剛才消失的箱子竟然出現在他們視線可及之處，這讓面具下的卡西米爾不禁皺起眉頭。
真是絕了，這是什麼花招？還是什麼彩蛋？
如果是彩蛋的話還真可惜，作為死人，他沒興趣蒐集這種東西。
但如果是前者的話——罷了，暫且以完事為優先，只能先當作是真有鬼我應該早出事了。
只想趕快結束臨時的護送行動，趕快走人的卡西米爾沒有理會箱子的意思，邁開步伐就是要繞過去。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51 AM
她當然也明白，不管那裡面有什麼好東西，只要碰了應該就會變成讓人陷入麻煩的糟糕東西。只不過，從那裡頭竄出來動來動去的，是一隻……小羊？戴著……呃？
「咦……好、好可愛…？」
女孩吸了一口氣後不禁出聲，雖然不知是不是錯覺，毛絨絨的小羊是很可愛，但那對羊眼睛卻給人一種不屑的感覺……而且牠還正踏步想要衝撲男人的腳邊，十分大膽。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7:56 AM
卡西米爾瞥了從箱子中竄出的女僕小羊一眼，如果是娃娃的話，應該挺適合送給小女生當作禮物。
同時，他也從少女的反應確定了她著實與方才的一切毫無瓜葛，是被無端捲入的受害者。
他繼續走，並沒有要搭理衝來的小羊的意思。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56 AM
男人的無視反而讓她有點鬆口氣，那一瞬間她以為他可能會將小羊踢飛……雖然就算這麼做，這畢竟是電子寵物，也不是的真正虐待動物吧。好吧，也許也不能麼想，因為自己也是個被攻擊的電子人類，說不定某些電子寵物也是脫腦的意識呢。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56 AM
而小羊雖有三步一停的奇怪動作，也不知在堅持什麼的硬是跟了上來；接著牠竟然開始嘔吐，在他們面前吐出一堆早被嚼碎的濕紙，伴隨著一些破碎的浮游介面數據，其中較能引人視線的是一張有著鮮紅國旗的小小圖示，正在閃爍著。還有一些……什麼「逢迪亞」的字樣……其他的她就看不清也讀不懂了。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7:56 AM
她大概知道那面國旗的事，不該說的課本也不會教，但在社群中的資訊可是如大海般淹沒眾人，比如脫腦智慧的集中營試驗傳聞。反芻後的小羊看起來倒是沒事也不想理人了，該不會只是剛才身體不適想引起注意一下吧。於是少女別開了視線，只是又懦懦的指著某處而細聲開口。
「那個……我家在，那附近。那…先生呢？」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06 AM
——家嗎？
卡西米爾沒有答話，只是往少女指的方向又前進一小段路，才小心的放下少女。
他還有「家」可言嗎？那種東西，從自己死了以後，就毫無瓜葛了。
就像那頭小羊如果突然暴斃、碎紙屏幕顯示的新突厥斯坦的國旗和逢迪亞之間有什麼關聯與否也是——那些都不是屬於他這樣的死人，或者說，工具，應該在乎的事了。
但，眼下還是先陪這個落單少女回去吧。
他不禁為自己的感情用事在內心嘆口氣。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08 AM
不知道剛才的黝黑男子會怎麼樣，但沒有心情與必要去思考那些了。
腳踏上地面時效能確實恢復足夠行走了，疼痛也緩了大半。本以為就如此結束，畢竟他中途就沒有再答話了，卻似乎沒要離去的模樣，似乎是還想陪自己走一段……她至少想對人露出感激的笑容表達最基本的禮貌，可是望著那不像活人的面罩真的挺難放鬆……總之先邁步，一邊緊張的思考自己能說什麼，危機解除了好像反而更尷尬啊啊啊啊。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08 AM
「先生……不是AI……對吧？」很想確認還是只敢小聲開口，雖然人家也不一定會回應。聽說社群裡有逼真的人工智慧，但沒有真正接觸過——也可能接觸過了卻完全不知道就是了……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11 AM
卡西米爾沒有回答。
網路的世界是該隱藏自己的身份，況且自己的身份要是讓他人知道了，只怕會變成一頭肥羊——儘管他無所謂，但上頭的人可不會這麼想，他們不會喜歡自己犯下什麼搞死自己的錯，他們派來監視他的機器狗也不會。
再者，他曾經擁有過的「身份」也多得他數不清。
所以他沒有回答少女的問題。
「妳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為了避免讓少女感覺太過尷尬難堪，即使噁心感將要衝上喉頭，卡西米爾還是簡短的回了句。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11 AM
兩手在身前交握，她垂首走著，男人那無所謂的話好像默認似的，但並非只有脫腦智慧有無法明言的身份，人工智慧跟一般活人也一樣，這不也是流法者的功用所在嗎？
「難道…在你心中……那都是一樣的嗎？」
面對一個完全的陌生人，大概才會忍不住脫口而問，平常只能跟一樣的人相處，很多話也說不了的……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19 AM
聽見女孩的疑問，他搖了搖頭。
「不一樣。」
不一樣——
然而，此話一出，卡西米爾的硬撐似乎也到了極限，難以再壓抑奔騰著就要衝出的噁心感——儘管這次他算是勉強忍下來的以咳幾聲代替乾嘔，假裝沒事的繼續邁步向前。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20 AM
「怎、怎麼了？他們有傷、傷到你嗎？！」
聽到咳聲立即緊張的轉頭，各個流法者的功能肯定比自身所知還複雜許多，說不定有慢性中毒或會內傷擴大之類的攻擊……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24 AM
「沒……嘔嘔嘔嘔嘔！」
他就不該再開口。
卡西米爾突然為自己一再的開口作死感到後悔，感情用事的結果換來的是這般狼狽的模樣——但也無所謂了吧？自己是死人，本來就不用顧慮這些。
是今天不知道算不算腦子的東西壞了才會這樣失常——一定是因為這樣。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26 AM
那好似要嘔出心肺的聲音，讓她驚嚇的睜大雙眸，夜色下泛著淺紫的流光。趕忙跨步將手拍上那微彎的寬厚背部，就算一點幫助也不會有。
「先生很、很痛嗎？我、我該怎麼幫你？！」
緊急時刻她的語速似乎也加快了，男人感覺非常痛苦，即使湊近了，也根本瞧不見面罩下是否有神情，也或許，他其實就是沒有人臉的呢……但那並不重要。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30 AM
心理引起的不適有時總是比生理上的不適來得糟糕，卡西米爾唯一慶幸的是，在海涯的世界，自己再難受，這些真實的感覺也不會實際對他的「身體」造成危害——卻也是這樣的失真所帶來的暈眩及噁心，讓他一時無法消停的只能顧著乾嘔。
直到陣陣反胃噁心退去，男人才艱難的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33 AM
她垂下手來，不禁感到無助，而一路走來，一直都是無助，也一無所知。畢竟這裡不是現實世界，某些身體狀況又該怎麼處理才恰當呢……例如喝水緩和？呃，但是平常也不用帶水，唉……
「請…請不用勉強，如果需要……可以、休息一會……我會……呃，在這裡看先生……有什麼需要……」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39 AM
本來想搖頭拒絕少女，但瞧著女孩結巴想要幫助卻慌亂又好像有點無助的模樣，卡西米爾頓了會兒，忖度自己的效能還足，倒是原地坐了下來，不忘拍拍自己一旁的空地，示意少女陪自己待一會。
他還是無法拒絕這名陌生的少女——無法忽視從少女身上聯想到的、女兒們的身影。
即使他的女兒們年紀沒少女的大，但如果她們能夠平安無事、順利長大成人的話......
他真的好想、好想，再次抱抱她們，抱抱他的女兒們——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42 AM
男人的舉動可說是讓自己鬆了口氣，本來還想自己會不會被趕走之類的……見不到的那張面龐比自己預想的要溫柔許多，於是乖巧的隔著一點距離在高大的身軀旁抱膝坐下。這兒抬首仍能見到滿天星斗，畢竟是人煙稀少之地，但也因此更易暗藏猛獸。
「星星、也是不一樣的吧……還是，看起來一樣，就好了呢……」
這裡的夜空呈現的，並非宇宙中真正的星球啊。埋在膝間的聲音極細，她當自己是自言自語，也沒說清自己到底在講什麼。但是，明明有人在才這樣開口，已經不算是自語了，也總算今日不是一人安靜的坐在夜裡，雖然經歷了一點事，嗯……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43 AM
少女細碎的低語將卡西米爾從沈浸在思念女兒思緒中拉了回來，縱使他沒能聽清楚完整的句子，只記得少女說什麼東西「一樣」，但還是微微轉過頭看了下少女，又抬頭看了眼星空。
如果是剛才的問題的話，他的答案仍然會是不一樣，就像人們的日子每天就是再規律也會有不相同的地方——商店貨架上相同的商品仍會換新，宣傳同一件事物的電視廣告會不時更迭，被上傳到這裡的他也不過是個數位化鬼魂，縱使人格是一樣的，但身份、本質也不同了。
而瞧著少女情緒低落似的，卡西米爾舉起雙手拍了下，試圖吸引少女的注意，然後比出狗的手影——就像當他想逗他的女孩們開心時會做的。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44 AM
清脆的聲響讓她抬頭，望著男人的手勢想著是什麼意思，不知不覺歪了頭，幸好順著看過去，很快就理解了地面上那道影子的形狀。男人的模樣配上這個動作，自然給人一種反差感，她總算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謝謝先生……這個、好厲害……」
「對喔，剛剛都忘了道謝……」這一句話超級小聲。
「你真的、沒事了嗎？」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46 AM
自從那陣乾嘔後便保持沈默的男人在點頭同時站起身來，向少女伸出手，表示自己沒事的要拉她一把。
該是送少女回家的時候了。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46 AM
雖然不知為何他不再開口言語，但行為已讓人足夠明白，他並非是不想搭理自己才這樣的。
「……」
面上持著細小的微笑，順著男人的動作握住那寬厚的掌起身，即使傳來的溫度並非體溫而是電子效能，那也讓人安心。
他們再度並肩，接近居住區的地方，在草地間步步浮現了鄉間小路。月光仍蒼白細緻的鋪落，即使周遭僅有蟲鳴微風，此刻她也不再感到不安了。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46 AM
石磚砌切的街道上，一座座復古雕琢的高長燈架散發著昏晦的光芒。她在一座屋前停下腳步，抬頭望向被暖黃的電子燈光染渲的黑紅身影。
「我家到了……」
「今天真的很謝謝先生……」糟了自己真的只會說同樣的話，她很快的再擠出了一句，並舉起了手掌：「要、要保重、身體哦，再、再見……」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49 AM
少女看來有些彆扭的反應並未讓男人感到意外。
離開前，為免少女又擔驚受怕、驚慌失措，卡西米爾向怕生的少女行了個他自認親切的紳士禮，隨後便披上層隱形迷彩，隱沒於夜色中——直到離得夠遠了，他才解除流法者軟體，效能總歸還是得省著點，畢竟他不能出半點差池。
總的來說，他不喜歡、也不討厭今晚的插曲。
不過能稍微再次感受到一點作為父親的感覺，挺懷念的。
挺懷念的——
夜歸的大貓瞇起灰藍色的雙眼，踩著他孤獨的步伐，嗖地回到了虛擬的都市叢林中。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50 AM
流著紅光的黑影消失在街道盡頭後，她才將感應的門鎖解除。室內的燈光自動亮起，這才鬆了一大口氣，然而剩下的是無機質的寂靜。
雖然剛才道了再見，但明明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星河下的紅黑鬼影有如虛實難辨的夢境，不過……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50 AM
他們這種無法成眠的人，已經不會再作夢了。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50 AM
——————————————————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8:55 AM
感謝希野中和艾期爾的交流！！艾期爾一定要小心喔！！下次不要再在夜晚自己一個人外出喔喔喔喔喔喔！！海涯的世界是很危險的喔！！
(怎又
萊衛德們
@NCM_IK
Thu, Feb 18, 2021 8:56 AM
屬叔！！！（？？）卡西很少說話但他的動作已經溫柔的表達了一切
我才謝謝卡西屬叔來救這個笨蛋……卡西內心的那番掙扎與對自我的痛楚真是催人淚下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9:01 AM
他這篇算是話多了
(救命
因為想到女兒，所以就算會噁心也要回話，直到真的吐了才惦惦我覺得他也是、嗯，自討苦吃(。
女兒嘛，畢竟還是爸爸心中的心頭肉的
▚TOS∎Noman▞
@L065
Thu, Feb 18, 2021 1:31 PM
你說誰是機器狗?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2:00 PM
▚TOS∎Noman▞
:
「除了你還有誰？」
▚TOS∎Noman▞
@L065
Thu, Feb 18, 2021 2:00 PM
現在是想打架484！
卡西米爾
@Casimir3012
Thu, Feb 18, 2021 2:01 PM
▚TOS∎Noman▞
:
來打啊！機器狗你打死我啊！！
載入新的回覆
離了肉身多出的長夜是如此漫漫，望不見星星的夜色有如無光的深洋，見不著盡頭的往後是否注定如此，只是在靜悄的古築街巷中獨自感受虛幻的涼風；然而世上還有與自己相同的存在，也不是所有還擁有肉身的人類都會在夜中乖順沉眠。
那自遠處鄉道奔馳而來的黝黑身影，在夜中非常難視，是晃動的白髮，與溢出的數據光點才讓她發現。男子的金屬箱叩在地面傳出聲響，身上的箭矢與風中悽慘的呻吟令她顫抖，但越是這種時刻越不該從屋頂下去吧……
他會癱瘓嗎？他會因海涯社群而死嗎？
即使也是流法者，但生前也只是個虛弱的少女，哪知道在法外之事中要如何保護自己並脫身，一個閃神肢體就半癱了。
「解放他……」
身旁的青年喃喃有詞，她用意念喚出泛著藍光的通透護盾籠罩自己和青年，只是這壁壘薄的可憐。自己可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以為同有流法者功能就足以在深夜出門，在想起家人的自責中感受銳利疼痛；眼前的長刀反射著月光，準備猛力切碎一切，她的眼睫只能一閉，一道淚水很快地便滑下了面頰——
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黑紅相間的流法者緩步靠近、蹲下——卡西米爾沒想到，自己只是出來晃晃，竟碰上流法者的襲擊場面。
儘管他不清楚挑起事端的是誰，不過當他瞧見一名少女可能將要因為流法者殞命時，男人還是下意識的啟動流法者軟體，限制了那名暴徒的行動。
「……能動嗎？」面具下的視線未從小金魚上移開，忍著聽見自己的聲音帶來的噁心感，卡西米爾淡淡的道，「這裡不適合久留。」
趕緊睜開還能動的眼皮，軟體早被無力的解除，而現在眼前的......濃夜中流竄紅光的人影，如高大的鬼魅，也很難讓人能安心下來；她只是愣住了，也許驚嚇過度，也許效能不夠會減緩思考的速度。
一道淚痕仍在，她困窘的抬頭，雖然他長得真的很像電影中會出現的反派，可是、可是剛才幫了自己一把……話說回來也沒有其他選擇了啊！
沒再多作詢問及解釋，當卡西米爾逕直抱起不能動彈的少女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一時衝動多事了。
在既放不下遭遇危機的少女，也不想和任何人有過多牽扯的矛盾交雜在一起，反而讓本應冷漠無情的前特務在不自覺的行動後，深深感覺到數位化的精神正面臨激烈的拉扯——但最終，卡西米爾還是選擇只救還有意識的少女，丟下看起來是少女同伴的人。
一想起女兒們，他就無法對這年紀明顯要比她們來得長的陌生女孩視而不見。
「我能力只夠救妳一個。」
趕快澄清自己和這些拿刀拿箱的流法者沒有任何關係，不過，唉，這下恐怕勉強算有關係了吧……
光束忽然轉變成淹沒此地視野的程度，刺眼的令少女忍不住微弱尖叫一聲，而在一瞬中似乎能瞧見光壁的盡頭，不知是什麼的模糊輪廓，好像還能聽見遠處傳來了一些男人的慘叫……
「我相信妳。」但很快的，卡西米爾在反應過來後，先對少女先前的話語表達信任。
至於光線中的輪廓，很可惜，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無論實情為何，他都不認為和懷中的少女繼續待在原地是什麼好事——儘管在那道沖天光束後，他有些懷疑起少女與事件的關聯；在刺眼的光芒消失後，卡西米爾立刻掉頭，加緊腳步就要離開那天殺的鬼地方，離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和牛鬼蛇神遠點。
「我送妳到比較安全的地方。」趁他將要因為反胃吐成智障前。
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變得多愁善感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來不及懷疑自己，剛才消失的箱子竟然出現在他們視線可及之處，這讓面具下的卡西米爾不禁皺起眉頭。
真是絕了，這是什麼花招？還是什麼彩蛋？
如果是彩蛋的話還真可惜，作為死人，他沒興趣蒐集這種東西。
但如果是前者的話——罷了，暫且以完事為優先，只能先當作是真有鬼我應該早出事了。
只想趕快結束臨時的護送行動，趕快走人的卡西米爾沒有理會箱子的意思，邁開步伐就是要繞過去。
女孩吸了一口氣後不禁出聲，雖然不知是不是錯覺，毛絨絨的小羊是很可愛，但那對羊眼睛卻給人一種不屑的感覺……而且牠還正踏步想要衝撲男人的腳邊，十分大膽。
同時，他也從少女的反應確定了她著實與方才的一切毫無瓜葛，是被無端捲入的受害者。
他繼續走，並沒有要搭理衝來的小羊的意思。
卡西米爾沒有答話，只是往少女指的方向又前進一小段路，才小心的放下少女。
他還有「家」可言嗎？那種東西，從自己死了以後，就毫無瓜葛了。
就像那頭小羊如果突然暴斃、碎紙屏幕顯示的新突厥斯坦的國旗和逢迪亞之間有什麼關聯與否也是——那些都不是屬於他這樣的死人，或者說，工具，應該在乎的事了。
但，眼下還是先陪這個落單少女回去吧。
他不禁為自己的感情用事在內心嘆口氣。
網路的世界是該隱藏自己的身份，況且自己的身份要是讓他人知道了，只怕會變成一頭肥羊——儘管他無所謂，但上頭的人可不會這麼想，他們不會喜歡自己犯下什麼搞死自己的錯，他們派來監視他的機器狗也不會。
再者，他曾經擁有過的「身份」也多得他數不清。
所以他沒有回答少女的問題。
「妳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為了避免讓少女感覺太過尷尬難堪，即使噁心感將要衝上喉頭，卡西米爾還是簡短的回了句。
面對一個完全的陌生人，大概才會忍不住脫口而問，平常只能跟一樣的人相處，很多話也說不了的……
「不一樣。」
不一樣——
然而，此話一出，卡西米爾的硬撐似乎也到了極限，難以再壓抑奔騰著就要衝出的噁心感——儘管這次他算是勉強忍下來的以咳幾聲代替乾嘔，假裝沒事的繼續邁步向前。
聽到咳聲立即緊張的轉頭，各個流法者的功能肯定比自身所知還複雜許多，說不定有慢性中毒或會內傷擴大之類的攻擊……
他就不該再開口。
卡西米爾突然為自己一再的開口作死感到後悔，感情用事的結果換來的是這般狼狽的模樣——但也無所謂了吧？自己是死人，本來就不用顧慮這些。
是今天不知道算不算腦子的東西壞了才會這樣失常——一定是因為這樣。
緊急時刻她的語速似乎也加快了，男人感覺非常痛苦，即使湊近了，也根本瞧不見面罩下是否有神情，也或許，他其實就是沒有人臉的呢……但那並不重要。
直到陣陣反胃噁心退去，男人才艱難的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他還是無法拒絕這名陌生的少女——無法忽視從少女身上聯想到的、女兒們的身影。
即使他的女兒們年紀沒少女的大，但如果她們能夠平安無事、順利長大成人的話......
他真的好想、好想，再次抱抱她們，抱抱他的女兒們——
這裡的夜空呈現的，並非宇宙中真正的星球啊。埋在膝間的聲音極細，她當自己是自言自語，也沒說清自己到底在講什麼。但是，明明有人在才這樣開口，已經不算是自語了，也總算今日不是一人安靜的坐在夜裡，雖然經歷了一點事，嗯……
如果是剛才的問題的話，他的答案仍然會是不一樣，就像人們的日子每天就是再規律也會有不相同的地方——商店貨架上相同的商品仍會換新，宣傳同一件事物的電視廣告會不時更迭，被上傳到這裡的他也不過是個數位化鬼魂，縱使人格是一樣的，但身份、本質也不同了。
而瞧著少女情緒低落似的，卡西米爾舉起雙手拍了下，試圖吸引少女的注意，然後比出狗的手影——就像當他想逗他的女孩們開心時會做的。
該是送少女回家的時候了。
面上持著細小的微笑，順著男人的動作握住那寬厚的掌起身，即使傳來的溫度並非體溫而是電子效能，那也讓人安心。
他們再度並肩，接近居住區的地方，在草地間步步浮現了鄉間小路。月光仍蒼白細緻的鋪落，即使周遭僅有蟲鳴微風，此刻她也不再感到不安了。
離開前，為免少女又擔驚受怕、驚慌失措，卡西米爾向怕生的少女行了個他自認親切的紳士禮，隨後便披上層隱形迷彩，隱沒於夜色中——直到離得夠遠了，他才解除流法者軟體，效能總歸還是得省著點，畢竟他不能出半點差池。
總的來說，他不喜歡、也不討厭今晚的插曲。
不過能稍微再次感受到一點作為父親的感覺，挺懷念的。
挺懷念的——
夜歸的大貓瞇起灰藍色的雙眼，踩著他孤獨的步伐，嗖地回到了虛擬的都市叢林中。
雖然剛才道了再見，但明明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星河下的紅黑鬼影有如虛實難辨的夢境，不過……
因為想到女兒，所以就算會噁心也要回話，直到真的吐了才惦惦我覺得他也是、嗯，自討苦吃(。
女兒嘛，畢竟還是爸爸心中的心頭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