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羽◆希爾
模擬訓練? 兔子洞
主線-所求之物與哭泣的理由
feat. 優子醬


紫色門扉上掛著的兔腳吸引到希爾的目光。
他罕見地獨自行動,雖然不是第一次走到這道門前,但這次感覺卻不太一樣。
——彷彿有什麼正在門後呼喚他。
鴉羽◆希爾
「Skvader…」
喃喃的字句一短一長、然後是兩聲短音,他還記得爺爺跟他說過瑞典傳說中的兔子長了翅膀且有松雞的尾巴,是他一直很想親眼見識標本的存在。
其他相關的回憶則是第一次和爺爺回家時的晚餐,純白色的兔子在熟練狩獵的身姿下束手無策,他也從此希望成為像爺爺一樣強大的人。
鴉羽◆希爾
——這樣或許就能不再失去重要的人也說不定。
鴉羽◆希爾
轉開門把,自門縫吹出陣陣幽風。
希爾沒多想便邁出腳步進入,門外的燈光在背後迅速上升……不對、是自己正在下墜。
「嗚!」
意識到失重感讓他忍不住叫了一聲,抬頭望向光亮,卻看見門正在慢慢關上。
……最後被吞噬於無盡的黑暗之中。
鴉羽◆希爾
在墜落——
還是在墜落——
鴉羽◆希爾
也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原本還以為會保持恐懼,但墜落的時間太過漫長,反而湧起了一陣熟悉的感覺。
記得從前也有過這樣的體驗。
鴉羽◆希爾
那段記憶的四周充滿著青草及樹葉的芳香,大概是在爺爺家附近的森林裡。
山崖邊的土石因為踩踏而鬆脫,就這麼跌了下去。
不像現在,那時眨眼間便落至地面,最後在痛得閉上眼前卻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鴉羽◆希爾
……啊,這個是貝塔醬的記憶。
鴉羽◆希爾
好像有什麼從上面掉下來了……?
(bzzz)
鴉羽◆希爾
——是一台舊式的電視。
四方體的電視在黑暗中散發唯一的光亮,於是希爾下意識地便抱住了它。
畫面上雖然布滿了雜訊使色彩變得近乎黑白,但仍能看出它正在播報著什麼新聞。
鴉羽◆希爾
已經沒什麼印象的臉孔映照在上頭,不曉得是因為雜訊還是新聞報導的刻意遮掩,即使已經瞇起雙眼仍看不清那張臉。
只有身上微微的煙草味仍有些熟悉。

5歲的那一年也是看了相同的新聞後,一切都改變了。
從那天起,自己只能待在漆黑的房間內不斷的等待、等待——等著母親回來,這才能細語與人交談。
鴉羽◆希爾
好無聊……
如同兒少時的記憶一般。

嗯?……那是地面嗎?真的是地面!!

『碰--!!!!』

下意識地閉眼後才發現自己撞破了那個『地面』,
原來『地面』只是一張紙而已。
鴉羽◆希爾
自己依然在墜落——…
鴉羽◆希爾
「沒事?」
感覺到手被誰抓住,伴隨著熟悉的聲音傳來,頓時覺得安心許多。
望向她時可以感覺到手又被握的更緊,她又再度問了一次。
「沒事?」
「嗯。」

有記憶以來便是自己的第一位朋友。
當時的妳還沒有名字。
鴉羽◆希爾
「一直陪著你,不用怕。」
「嗯。」

……

「謝謝。」
鴉羽◆希爾
一滴紅色液體降落到眼前,這是什……嗯?
抬頭一看,一陣紅色液體正要撒在兩人身上。
(lots)
鴉羽◆希爾
液體掠過自己時聞到了血的味道。

漆黑的房間被打開時一樣的味道。
外頭沒有媽媽所說的怪物,反而充滿各種聲音。
閃著紅色藍色光亮的車子以及白色紅色的車子相織吵雜著嗡嗡聲。

但還是有些沙啞的聲音聽得最清楚。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希爾了。」
鴉羽◆希爾
粗糙的大手相當溫暖,她難得在其他人面前仍沒有消失,才發現另一隻手也同樣牽著她。
似乎是看到自己四處張望的模樣,爺爺這麼說著。
「…你的媽媽死掉了。能明白嗎?」

……死掉了。
鴉羽◆希爾
「希爾。」
「嗯?」

循著對方指出的方向,左側出現了一副白色的面具。
它非常的詭異,像是鑲嵌在黑暗之中觀察著。
白色瘦長的手四處揮動像在尋找什麼,但卻什麼也沒摸著,就這麼消失了。
鴉羽◆希爾
「想事情?」
「狐狸…」

低頭一看彷彿看見幻覺,覺得自己仍抱著當初發現的橘紅毛茸。
幼小的崽獸在一旁無力的呼喚懷中的存在,看起來像在哭泣一般。

——死掉了。
鴉羽◆希爾
(lots)
鴉羽◆希爾
「貝塔醬…媽媽死掉了。」
「…嗯。」
「……小狐狸的媽媽也死掉了。」
「……嗯。」

僅以單純的短音給予回覆,悲痛的哀聲感覺仍在耳邊迴盪。
心中有許多感觸但卻說不出來,於是縮起了身子彷如嬰兒一般。

『碰--!!!!』

又再一次撞破了那個『地面』,
原來『地面』只是一張紙而已。

還是在墜落——
鴉羽◆希爾
衝破如紙般的地面後懷中的幻覺便消失了,心中的躁動卻仍未平息。
伸長雙手去擁抱住擔心自己的搭檔,一直到感覺有東西掉出眼眶才發現自己在哭泣。
「希爾…很喜歡媽媽,最喜歡了……可是媽媽死掉了…」
鴉羽◆希爾
收緊環抱的力道,道出的語氣也開始微微顫抖。
「希爾…一定很壞。」

——所以最喜歡的媽媽死掉了才會一點也感受不到哀傷。
鴉羽◆希爾
又來了……

右側又出現了一副白色的面具。
它非常的詭異,像是鑲嵌在黑暗之中觀察著兩人。
伸長白色瘦長的手似乎想拿走希爾身上的紅色圍巾。
鴉羽◆希爾
「不行!這個是媽媽的…」
著急地將圍巾拉回,也因此放開了緊抱的雙手。
「討厭。」
換貝塔去抓住白手,然後直接從背後抽出短刀攻擊詭譎的白面具。
一直到消失之前,白面具都還維持著令人發毛的笑容。
「讓希爾難過,討厭…」
鴉羽◆希爾
面具化為粉末消散於黑暗中,貝塔才想轉身再次握住希爾的手,眼前卻先被一抹純白擋住。

一隻白兔用蹦跳的動作從上面移動到兩人面前。
白兔有些奇怪,牠長著五隻腳。
而且第五隻腳上綁有一張紙條:

「抓住我吧。」
鴉羽◆希爾


「唰!」一聲,白兔被事先準備好的藤網陷阱抓住,最後變成木桌上令人感到溫暖的兔肉湯。
「媽媽的事我很遺憾。」
坐在一旁的爺爺直視著自己緩緩說著,離開房間後的一切都很明亮,連夜晚時都被星光震憾得說不出話。
怪物應該是被爺爺打倒了吧!天真的想著。
隨後又被溫暖的大手輕拍頭頂,年邁的臉孔沒有改變,但卻覺得爺爺鬆懈了不少。

「今後爺爺會一直陪你。」
鴉羽◆希爾
伸手握起貝塔的手,然後才抓住白兔的第五隻腳。
在那之後只覺得天旋地轉,過往的記憶在瞬間又一下子湧入,握著的觸感逐漸消散,能力似乎被什麼干擾,於是貝塔漸漸融回影子之中。
在最後,她再次說道。

一直陪著你,不用怕。
鴉羽◆希爾
「嗯。」
下意識地回應著,才發現自己回到了紫色大門前。
眨眨眼還未理清狀況,只是呆愣地盯著前方,淚水還是不斷滑落臉頰無法停止。
優子醬
「怎麼了?」
你往聲音的方向望去,純白的髮絲在飄動著。

這週男子常常待在這裡協助解決師生的問題,包括現在也靠著門,投以詢問的視線。
「被墓園的殭屍嚇哭?」平常一律帶著陽光笑容的希爾哭紅了眼,也不見貝塔的人,裡頭發生什麼事……至少看起來不是皮肉傷。
鴉羽◆希爾

被聲音拉回思緒,這才注意到門邊靠著的人,張嘴又闔上了幾次還是想不透該說到什麼程度才好,最後只簡短回答了一句。
「想到媽媽……」
笨拙地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雪山的低溫將抹開的水分化為一層霜,而眼眶仍不斷潰堤。
各種情緒在腦中打轉,越是想阻止、就越難以控制。
優子醬
是被媽媽欺負還是想家?還是媽媽已經不在了?大概是這幾個可能。
優吉原本打算就這麼沉默帶過,但……希爾那張無助的表情他有點熟悉,很像曾經的……讓人無法置之不理。
「…媽媽怎麼了。」
他難得蹲下與對方齊眉,大手剛好捧著小小的臉頰,眼淚落下就用大拇指拭去。
含淚的眼眸像是被風吹動的湖水。
鴉羽◆希爾
你感覺到他猶豫了一陣子,這才開口說道。
「…死掉了,但是希爾沒感覺………明明小狐狸會哭,希爾卻沒有……」
徬徨的雙眼原本不斷游移不敢看你,但發現你耐心的溫柔傾聽後便顫抖地與你直視,將脆弱的一面都坦然傾訴。
「優吉…可以抱抱嗎?」
優子醬
「嗯。」
依舊簡短回應你的提問,佇在原地任憑你抱上。
優吉的語氣總像冰川般平靜,手掌涵著冷風,唯有擁抱時能感覺到胸口的暖意。

「……你現在不是在哭了嗎?」
從希爾口中說的跟做的不一樣,讓人搞不懂,或許也受紫門影響,過往的記憶浮上水面吧。
「之前不會哭,是因為你的眼睛閉上就能看見她的臉、唱歌時就能聽見她的聲音…你認為她還活著,活在內心深處。」

嗓音輕如雪,落在你的耳邊。
「現在哭是因為,你發現死後只剩家人會記得她,只有你…會替他流淚。」
優子醬
「明白這些之後,這些眼淚就變得很珍貴,像這樣哭…很好,希爾。」
鼓勵學生說出心事也是老師的工作。
至少做出符合希爾年紀的行為了,每每想到這他的身體就忍不住嘲笑…他自以為是嘲笑罷了,就像他總是自以為對希爾做的行動是出自職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笑了,實際上是怎麼回事,或許等旁邊所有人都知道了還只有他當局者迷。

「謝謝你思考後仍然決定說出來,現在世上多了一個我記得你的媽媽,你也不用獨自哭了……可以來找我。」
看不見優吉的表情,語尾是勾起唇的聲音嗎?怎麼可能…他淺咬字句,周圍靜謐聽得清晰——抑或是你的心很靜。
鴉羽◆希爾
靜靜聽著優吉替自己描述心境,一直以來困惑的問題似乎得到一個出口,或許被說中了、也或許沒有,但是不論哪種,最終都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不同於爺爺和貝塔,是出自於家人以外的另一個人肯定。
「真的?都可以跟優吉說?」
他發現自己已經停止哭泣,更多的是擁抱對方感受的溫暖,剛才被過往記憶混亂的思緒變得清晰,只專注於共享溫度得到的安心,覺得心跳更替這份不知名的情感更加升溫。
優子醬
小希這話問得竟讓優吉感到真實,彷彿明天一下課就會有人影蹦蹦跳跳地衝進房間,哭著說聽到一首歌又想到媽媽了、或是笑著說爺爺教的方法又獵到野鳥了。竟有幾分理所當然,沒這麼發生的話便會產生莫名的不悅。

但那麼一長串說給誰聽,又是在說誰呢……是優吉自身吧?他終於發現,剛才笑得出自嘲諷:鼓勵你表達淚水,做一件優吉自己不會做的事。
卻期待你的到來。

「嗯。」
為人師表都這麼自私的嗎?
「平常的你不會問就會講個不停,就像抱抱一樣。」指你總是話還沒說完就撲上來,那樣才是他認識正常充滿光亮的希爾,像星星燃燒地閃亮。

就算掉到黑暗深不見底的洞裡,也會把惡夢照亮。
鴉羽◆希爾
「嘻嘻…因為優吉不討厭,」
雖然因為擁抱著而看不見彼此的表情,但你卻能相當明白他已經重新展露笑容。
望著優吉背後因為呼吸起伏而緩緩飄動的銀白髮絲,感覺像是流星掉落的軌跡落到自己心中,因此展露出更耀眼的光芒。
「…而且希爾喜歡。」
發現自己無意間不斷地被白色的東西吸引目光。
說會陪伴自己的爺爺、滿天的星光、與爺爺的第一頓晚餐、被靄靄白雪覆蓋住的這所校園,而現在……是彷彿接納了自己一切的優吉。
如果紅色代表的是對母親的依戀,白色就是各處賜予自己的勇氣吧。
鴉羽◆希爾
「謝謝優吉,希爾好了。」
鬆開雙手讓自己得以直視你的雙眼,就在你正想著差不多可以起身的時候,他卻率先在你臉頰上落下一吻。
「爺爺說,親親代表喜歡。」
「希爾喜歡優吉幫我!」
緋紅覆上雙頰,感覺自己心中出現另一種搞不清的情感,但此時卻不想多問優吉,只是輕笑了幾聲後便跑離現場。
或許有一天也會和今天一樣理解自己的思緒,也或許不會。

但至少可以很明白的知道,優吉會願意傾聽。
——而自己也樂於訴說。
鴉羽◆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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