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 七虎

⠀⠀⠀⠀〈午夜夢迴〉

『跟ナナミン在一起的時候，他發現了原來撒嬌並不單只是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連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都能令人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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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週刊連載進度（138話含/之前）捏。
※ 一點進來就會被暴雷喔，真的請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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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伙食都是由專人處理，每週中央廚房都會向不同供應商訂一週量的食材送到稍嫌偏遠的學校來。

然而經過了某個事件，不要說東京了，全日本幾乎淪陷。咒靈隨時出沒，大量傷亡發生，致使過去的生活機能和供應鏈全都改變。

高專也失去不少人，但即使如此，活著的人還是要吃飯，這天虎杖就是被派到某幾個特定時間會有零售小販的市集去採購。

他搭乘唯一還有在運作的客運前往原宿，距離他們與釘崎第一次見面也不過一年吧，當時的繁榮景象卻已難以再現。

餐廳黑板還寫著「扮裝用餐半價」的文宣、草叢中有殘破的塑膠製南瓜提籃、地上有幾片原本應該掛在櫥窗前的蝙蝠掛飾。早已沒有過節日的氣氛，但在街上沒人有空收拾的垃圾，卻還是讓節日的氣息連同那天以後的事情殘留了下來。

街上的人不多，大多朝同一個方向前進，那也是虎杖要去的地方。

糟糕，晚到的話食材的選擇就少了，這樣大家就要再吃半個月的咖哩或燉菜了。這麼想著，他加快腳步前往。

＊＊＊

手中提著滿滿五六袋的食材，虎杖想著該怎麼變化咖哩餐廳才不會太膩——他並不是太晚到，只是後來遇到幾個晚到的爺爺奶奶，他便用手中多樣的食材跟他們交換。

咒術師的身體基礎普遍強壯，富含維他命等更營養的食物，應該要讓給更需要的人。這才是正確的。
這麼想著，手中不知不覺又只剩下一些乾癟的根莖類食材。

最後一班回程的車來了，乘客們紛紛上車，零錢在鐵製的投幣箱裡鏗鏘作響。

前面上來一個乘客似乎忘了在這個半荒廢的城市金流服務早已不復存在，突兀地在刷卡處靠上IC票卡，惹來司機厭惡的表情。

虎杖低下頭，等待前一名乘客慌張地改投零錢後，也從口袋裡拿了零錢投幣，接著選了倒數第二排的雙人座位，坐在靠窗的位置。

車子發動，他沒有望向窗外——在這輛車上沒有一個人會有望向窗外的興致——，只是低頭閉目養神，到高專還需要一段時間，能休息一陣子是一陣子。就在車子顛簸前進的期間，他也在不知不覺之間睡著了。

＊＊＊

不知何時，腿上已經沒了大小包食材的重量，他感覺自己的頭和肩膀緊緊靠著不算太軟但相當溫暖的靠墊。

穩定行進的速度、車體與軌道磨合得正好的聲音，他知道自己正在一台行駛中的電車裡。但是——不對，現在哪裡都沒有電車在行駛了才對！

他抬頭睜開眼睛，對面的座位坐著三兩乘客，滑著手機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窗上反射著他與坐在他右邊的人的身影，他才注意到剛剛自己靠著的是七海。

「醒了嗎？」比往常都還要輕柔的聲音問道。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剛剛⋯⋯」剛剛？連虎杖都想不起自己要講什麼。

「我們才完成五条さん推給我們的任務，正在回去的路上，沒想到虎杖君會這麼累。」

「才不是呢！我是還在長大！」在七海面前，他總想展現最好的一面；況且剛才的任務並不是太困難，即使只有他來應該都能解決，七海應該只是五條老師請託來指導他的。

七海沒有幼稚到像某位導師一樣繼續捉弄他，只是回了句「那就好，出站前別忘了隨便買個特產交差。」

說完，七海重新坐直了身子，按摩和抒展了一下左邊的手臂。

虎杖這才想起來，從上車睡著後，自己不知道靠在七海身上多久了。

「抱歉ナナミン，」他滿是愧意地說道，「把我叫醒就好了啦！」

「沒事，我並沒有感到不開心。」

「怎麼會沒事，你的手都麻了吧？」

七海輕笑，「虎杖君有好好休息就好了。」

虎杖嘟起嘴，他又被當作孩子看待了。

既然這樣——

他心一橫，像剛才一樣往七海身上倒去，「到學校之前就拜託啦！」接著閉上眼睛假裝在睡覺。

而在他閉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是摘下眼鏡看著他的七海。

＊＊＊

再次睜開眼，客運上已經少了一半的人。

右半邊傳來與人緊緊靠著的溫度，他趕緊轉頭，是一個明顯看起來不悅的陌生青年。

「對不起！」他道歉。而對方勉強擠出一個客套的微笑，直說沒關係，你也辛苦了吧。

腿上食材的重量將他喚回現實。那個把他當作孩子呵護與教導，卻從未輕易看輕他的ナナミン已經不在了的這個現實。

從小由爺爺帶大的他，不懂得撒嬌，也沒什麼被抱在懷裡的印象。但是跟ナナミン在一起的時候，他發現了原來撒嬌並不單只是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連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都能令人感到安心。

過了這個路線的最後一個大站，剛才坐在旁邊的青年也下車了，此後再也沒人上車。客運的車速加快，用無聲的方式表達想趕快結束這段行程的意志。

在他還來不及按鈴時，車子就帶著他快速遠離了高專。

「等等，我坐過站了。」他試圖出聲拜託司機停下，但駕駛座上已經無人，一大片的車窗前是無止境的黑暗。

黑暗之中漂浮著數十支不祥之物，那是宿儺的手指。

——對了，自己在那個事件中被迫一次吞入十數支手指，被寄生在體內的怪物奪去了行動，然後⋯⋯

他沒有資格接受「辛苦了」的安慰，「如果你救的人將來殺了其他的人」這個問題他沒有辦法回答。

已經不能跟大家待在一起了，他也不知道高專的夥伴、咒術師的相關人士還有誰存活——

＊＊＊

「虎杖君、虎杖君！」熟悉的聲音急促地喚著他。里櫻高中的任務他昏過去之後，好像就不曾聽ナナミン這樣喊過他。

當時明明四周昏暗，ナナミン還戴著眼鏡，但他卻能清楚看見那個人的眼神。比起在電影院時還要溫柔，但又比起面對眼前棘手的咒靈時還要焦急。

他都看得出來的。就像在電車上摘下眼鏡看著自己的ナナミン，眼裡滿是疼愛的訊號。

他睜開雙眼。

頸部以上還能感受到初秋微涼的空氣，頸部以下被蓋了厚重的棉被而相當溫暖，虎杖知道這次自己是真的醒了。

原想用手支撐讓自己坐起身來，結果被拉來椅子坐在床邊的七海硬生生地壓回床上。

「你的燒還沒退，再多躺一下。」

「把我叫醒的不就是ナナミン嗎？」頂嘴了一句，但他還是老實地躺回被窩。剛醒來還沒感覺，但下一秒就確確實實地感受到因高燒而痠痛和沈重的身體。

躺下前，虎杖看到枕邊的湯碗以及水杯跟藥品，再加上額頭上的退熱貼，虎杖慢慢想起睡前的事情。

電車到站時，他們發現了虎杖嗜睡的原因。七海拉著他的手，在車站附近備齊所有生病時會用到的東西。

他們搭上計程車趕回高專，路上他還說著「沒有那麼誇張啦，不幫老師買特產嗎？，以前我都睡一睡就、」然後七海打斷他：「不用管那傢伙。」

七海的判斷是正確的，在借到溫度計之前，虎杖早已在房裡昏睡，睡前給他吃了點在便利商店買回來加熱的粥和退燒藥。

記得ナナミン並沒有住在宿舍，更何況自己只是發燒而已，明明也吃了藥不用管他也沒關係。

「ナナミン。」

「嗯？有哪裡不舒服嗎？」

「謝謝你。」

「不，任務結束後就發現你的樣子有點不對勁，沒有注意到你身體的狀態，是我的失職。」

雖然虎杖從小就相當獨立，但畢竟是還沒出社會工作。聽著七海的回覆，他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跟五條一起咬耳朵的事情。

——好陰暗啊。

其實這是從小到大他第一次發燒這麼不舒服，不過他知道最好先不要告訴ナナミン這件事，否則會讓他更加擔心。

「我剛剛夢到——」世界被咒靈毀滅、身體被宿儺奪走、我殺了好多人、身邊的夥伴都不在，還有你、

想起夢中那些只有灰色和血色的世界，活著比死去痛苦的情景，虎杖想吞口水，卻口乾舌燥無法吞嚥。如同還沒想出口的，那個惡夢中的惡夢。

七海拿來瓶裝水，讓虎杖能夠過吸管補充水分。在虎杖開口之前說道：「你做惡夢了吧，所以我才搖醒你。」

「ナナミン。」他還想再喊這個名字好久好久，「你覺得惡夢會成真嗎？」

「⋯⋯」七海沈默了一下，「我不在意還沒發生的事情。」

「是嗎。ナナミン真的好強啊。」

「那只是因為我是大人而已，總有一天虎杖君也會明白的，在你長大之後、」

連他正在發燒都能長篇說教嗎！虎杖忍不住在心裡吐槽，糟糕，頭又有點暈了⋯⋯「ナナミン能陪著我嗎？」陪我一起長大。

七海只是拍了拍他的頭，示意自己就在身邊。

「虎杖君也會慢慢長大的。」安心的睡去之前，他彷彿聽到七海對他這麼說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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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馨又好哀傷的小短篇 原作向七虎真的充滿刀片

祐祐 : 嗚嗚我覺得他們就是很溫馨但是又好哀傷（大哭
真的都是刀，逃避了好一陣子，還是不想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