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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イナナ 而你如此溫柔15 IDOLiSH7 諾斯米亞兄弟 同人板 i7

又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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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養恤金的法案修繕從賽特十歲前就是個問題,若說諾斯米亞是艘船,這個在國會裡擱置多時的改革計劃就像是海中的礁石,阻礙了船隻的行進。多年來,船上的水手都小心翼翼地繞道避開,但海底巨石中藏著炸藥,滴滴答答的不停倒數,即使他們現在不碰,若是不撈起石頭、直面問題,炸彈早晚也是要爆的。
問題是,每個人都聽見了引爆的倒數計時,卻都充耳不聞,能拖一年是一年,到了現在,這件事仍懸而未決。
風:
為了長遠的未來,改革當然是必要的,賽特可不希望他深愛的諾斯米亞觸礁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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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改革牽扯的利益錯綜複雜,舉凡攸關私利,水手個個都成了海盜,他們在甲板上死守著自己的寶箱、就算箱子裡可能裝有炸彈的拆除方針也不願交出,寧可玉石俱焚。在這之中,反彈最大的就是理事會。
在幾世紀以前,理事會的成員幾乎全是貴族,若血統不符入會資格,則須達成嚴苛且死板的條件才得以加入,能跨過那道窄門的只剩各行各業的龍頭精銳,不過,在平民無法參與國家大事的年代,他們姑且算是一股為民喉舌的力量。隨著時代演變,貴族慢慢失去干政的權力,理事會的入會條件也有所改變,慢慢地成了由財閥把持的集團。在近代組成民選議會以後,並非經由民主程序構成、卻能在國會享有發言權的理事會,登時被貼上資方代表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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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會與王族的關係相當微妙,古時候那場罷黜王室與否的關鍵會議,就是當時的理事會力保王權,說服民眾諾斯米亞需要國王。古代這兩者互相依存,現代依然,王室可用的資金除了稅收,有大半都來自理事會成員的貢獻,而依循古老的法律,王室保有褫奪會員資格乃至解散理事會的權力。
假如新法通過,首當其衝的就是財團大佬。議會指責理事會的自私自利,甚至曾要求王室制裁理事會,幸好那次的請願並不合法,否則王室簡直兩面不是人,就算他們曉得該怎麼做對諾斯米亞最好,也不可能貿然和理事會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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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並不是賽特一個人的事,確切地說,王族向來不是政壇的主角,只不過是在這個時間點剛好輪到他坐在這個位子上罷了。
但若是炸彈在近期引爆,王太子肯定會受到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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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的直系血親到了一定的年紀後就得擔任公職,他當初選擇內政,可不是為了承受民眾的抱怨。
賽特坐入轎車,黑頭車駛離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開上橫跨市內河的大橋。冬天的諾斯米亞,未到晚餐時間,天已全黑,霜雪以堪稱悠哉的速度飄下,每一片雪花都因城市的燈火晶光閃爍,它們折射出路燈、車燈、霓虹招牌與室內日光燈的光芒,而後慢吞吞的掉到地上,被行人踩在腳下。街邊沒有誰撐傘或戴帽,小島的居民早已習慣與雪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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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司機、護衛、王子緘默無語。不一會兒,雪停了。賽特瞟向在光害下沒有一顆星的夜,不確定月亮是否躲在雲層之後。
「今晚是新月嗎?索巴爾特。」
坐在副駕駛座的索巴爾特連忙拿起手機查詢,在幾秒後回道:「是的,嵐巴爾特殿下。」
賽特將視線轉回車內,非自願地想起凪,想起小時候聽過的無聊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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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凪參與政治,有辦法像以前一樣排除萬難、解決棘手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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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起了個念頭,賽特便抑制自己的思考。他們兄弟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私下對話了,王室的完美家庭再度成為只在鏡頭前扮演的假象,攝影機一關,父子三人便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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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說凪最近都在舊城區鬼混,至於那孩子具體在做些什麼,賽特不屑知道。
只不過,不能繼續利用凪的力量著實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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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可惜。近來想起弟弟時,心中那股沒來由的不快感,肯定只是因此而生吧。賽特如此腹誹著,畢竟凪早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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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後,轎車停妥,索巴爾特替王子殿下打開車門,宮殿上空較市中心清澈許多,烏雲散去後,星座一一現形,賽特在護衛的陪伴下走入美輪美奐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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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時段的咖啡廳,日光燈全數熄滅,只剩下幾張桌上的白蠟燭保有微弱的光芒。一名日籍男子坐在靠牆的鋼琴邊,他眼前沒有琴譜,但靈動的音樂仍不停藉由他的手降臨世間。旋律調皮地撥弄溫暖的空氣,與滿室的咖啡香合而為一,逐漸盈滿整個空間。音符跑過櫃台,繞著桌腳椅腳溜達,甚至沿著牆爬上天花板,活潑得好似在爐火邊追逐毛線球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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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的玩興達到最高點時,音樂戛然而止,無形的貓也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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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鋼琴最近的桌位坐著一位金髮少年,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望著雙手離開黑白鍵的日本人,「結束了嗎?」
「我想還沒,但是,曲子剩下的部份仍是未知數呢。」
少年面前的圓桌擺著小巧的玻璃燭台,在搖曳的燭火下,兩人的身影皆昏暗不清。少年看見男子轉為面向他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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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還沒寫完的曲子嗎?春樹。」
「不,是在電視廣告裡聽見的歌,我覺得還不錯,就試著彈了。」名為櫻春樹的男人回應,他思索了會兒,補述道:「我記得是《來自巴爾希諾亞的貓》的同名主題曲……好像是繪本改編的音樂劇呢,廣告裡就只播到這個小節。」
少年被火光染紅的藍眼別了開來,他頓了一下,才糾正道:「《來自巴爾希諾亞的貓》原作是小說,只是也有出版繪本。」
「哦?是凪喜歡的書嗎?」
「……算是吧。」
「那麼,你要不要聽聽看這首歌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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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王子愣了下,視線重新聚焦到日本作曲家身上,滿臉的困惑不解,「剛剛不是說只到這裡嗎?」
櫻春樹僅是笑笑,「所以,接下來的都是我的即興演出。」
「我要聽。」凪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要聽春樹寫出的結局。」
「結局?」櫻春樹一面將手覆上琴鍵,一面道,「我沒看過小說、也沒看過繪本,呈現出來的可能會跟你預期的不同喔。」
「沒關係。」凪目不轉睛地直視櫻春樹。「讓我聽你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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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蠟燃盡之際,樂聲再次響起。
鋼琴家從頭彈奏這首曲,少年緩緩閉起眼,任憑貓咪在他的腦海裡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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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貓是月光的化身,牠踏著輕快的碎步,溜出咖啡廳,跑上鋪設石板路的街道。小貓在人們腳邊穿梭自如,沒有人注意到牠的存在。
貓兒經過早餐店、麵包坊、花店、打烊的市場,而後一溜煙地鑽入魚販攤後頭的小巷子。舊城區的街衢曲折迤邐,但牠並未在此迷失方向,胸有成竹地依著心中的地圖走。貓兒在一條窄巷裡找到堆疊的木箱、三步併作兩步地跳上箱子,躍至屋頂。
牠奔跑起來,以人類永遠無從體會的視角、俯瞰巴爾希諾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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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牠跑離了城市中最後一棟建築物,從頂樓飛入闃寂的夜空,重新化為一輪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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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賽特醒來時,隱約記得做了個奇怪的夢。
他拉開臥房的窗簾,冬季的早晨是藍黑色的,除了亮度的細微變化,景色與子夜所差無幾,唯有習慣這番天象的雪國子民,才能從中判讀日出的徵兆。太陽升起還是至少兩小時以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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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天空裡,才不可能有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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