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BG】慾且求，求而得21-13
　　「紅妃此舉是不太符合規矩，但人終究是活的，哪能盡善盡美的守著規矩？」太后慈悲和善，關懷備至，老眼徐徐對上葉濤的視線，字字誅心：「不然，甯氏這個待過冷宮的庶人，又豈能留有生前的妃位，牌位還風光送進了皇祠，共享香火？」
　　傷疤被刨挖出來，赤裸裸攤於面前。葉濤唇上笑意未褪，眸光瞬也不瞬瞅著太后，依舊曼暖，「母后，您都說是猜測了，既是猜測，繼續糾結也沒有意義，那等龍御醫、王恪調查完再議此事，朕……並不是那麼急。」

傳送門：在水裡寫字

原創BG 架空古風 宮廷 在水裡寫字

紫蘭宮正殿內，金絲紅木暖秋色一掃殿外靄靄冬寒，一絲絲金亮猶如晶體粗細不一，看久了，頗有流動活躍的絢麗華貴，而紫黑茶香木的陳設斂穩，伏獸凶禽的雕鏤大氣霸道，大幅粉飾了幾乎跋扈豔冠後宮的華麗，生生添上秋瑟的肅殺，教紫蘭宮一點也看不出是後宮宮殿之一。

若不是幾盆豔麗雍容的山茶花點綴，便說這就是麒明殿的偏殿，也不會有人懷疑。

「勞煩龍御醫了。」面前年邁的龍御醫一絲不苟作揖，葉濤一擺手，讓他退身前去殿內的內室，替受傷的紅妃號脈上藥。

葉濤徐徐坐上椅榻，輕輕瞥過被內侍端著，捧於眼前的軟鞭、碎碗片、一張尚在摺痕殘留粉末的紙，最後，視線不輕不淡落於眼前兩位美人。

這是葉濤第一次正面端詳著外戚步氏族內的族親。一個低垂著首，鬢髮微亂，柔軟無股透著文靜，因傷又有幾分的楚楚可憐，溫順坐在櫈椅，接受田御醫的診視包紮扭傷的腳踝；一個娥眉輕蹙，面色微白，死抿著唇，不敢發話，就氏跪得直挺，似乎大有要將所有罪責一覽而盡的決心。

指尖劃過拇指上的飄花瑪瑙玉韘，染了溫度的玉潤並沒有為他增添任何的暖意，反而加劇了葉濤眼底的深沉，難測的威儀霎時籠罩於紫蘭正殿內，不冷不熱，卻意外教人窒息。

「皇帝，這就是妃嬪之間誤會的小吵小鬧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太后坐於一旁親切一喚，指尖停了靜心用的珠串，溫聲和藹不疾不徐地為這一殿的凝重緩夾，「誤傷之事，哀家會著人仗打嫀美人二十，幽禁思過的。」

葉濤似笑非笑睨向太后，「小吵小鬧，就不小心誤傷了？母后這席話，朕聽著倒真有些不明白，不只誤傷，還讓紅妃殺了兩個宮奴，這件事可真是小吵小鬧的。」

聽他意有所指的，太后本來就沒有指望葉濤會相信，雙手接捧過宮人遞來的茶盞後，雍容捏起杯蓋，撩撥著清澈茶面。

「皇帝，後宮這些年來，哀家看得比你還要多，這不過就是那兩個宮奴包藏禍心。」輕蒸裊裊的氤氳，悄然遮掩住她一雙老眼閃逝過的精明，她看向了破碎的證據，不免餘悸猶存地哀嘆一聲：「所幸嫀美人機警，紅妃又吉人天相，才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妳說是吧？嫀美人。」

迎向太后投來欣慰的目光，嫀美人頂著第一次面臨的沉冷壓迫，深吸了口氣後，再次解釋：「陛下，此物恐有害紅妃娘娘，娘娘執意要喝，妾笨手笨腳的，也不比薇姊姊懂得說話，一時心急想打掉湯藥，就誤傷了紅妃娘娘……」

聞言，葉濤挑眉，唇角勾揚起迷人的弧度，含笑反問：「有害？嫀美人的意思是……朕賞的『坐胎湯』有害的嗎？」

嫀美人心怵，一股莫名的涼意掐上了咽喉。這種感覺與面對李綪時的棘手截然不同，他明明就是在笑，低沉的聲音蜿蜒迷人的溫柔，恰似流水，緩緩潺潺，她的掌心卻已沁出一片冷汗。

若說李綪撐弓滿弦時，所迸發的狠戾肅殺，鋒芒勝寒，猶似慘雪刀光，猛劈而至；這一個俊美英挺、溫朗瀟灑，成熟沉穩的帝王，眼裡的溫柔、唇畔的笑意，在此時竟波譎雲詭、莫測難辨，徬徨登時直迫上嫀美人心腔。

再美好的想像，遙遠一眺的雀躍，眨眼間，她整個人如墜深淵，前景茫茫。

當帝王負手，邁開沉著優雅的步伐，對太后的制止置若罔聞，直掠兩具屍體而過，佇足的地方並非跪地的薇姊姊面前，也不是太后身側，而是連結她與李綪之間的軟鞭前的時候，她就該知道……

要如李綪站在帝王的身側，並非僅倚靠寵愛，也絕非身後的氏族大家可以支撐的。

銀白軟鞭受制於雙方力勁，緊繃微顫。他一張手，掌心還未觸及軟鞭，她不覺鬆了手，籠罩宮闈的雪漬浸濕了頹落的軟鞭，一點一滴凍傷心扉。

即使現在她身置於第一次踏入的紫蘭正殿，嫀美人感受不到足以緩解心寒的暖意，僅僅一句的笑語如雷貫耳，她連忙伏身磕頭，「妾並不是這個意思！」

「回稟陛下，嫀妹妹並非那個意思。」薇美人見狀，顧不得腳傷，搖晃不穩地起身後，忍痛行禮，輕啟唇：「適才，妾等見紅妃娘娘從那宮女手裡拿了東西，添於陛下御賜的湯內。嫀妹妹擔心來路不明的東西，恐危及紅妃娘娘的身子，這才急急忙忙出手的。」

她輕淡的聲嗓稍止，柳眉輕蹙，強忍腳傷跪地，行大禮伏地，額觸手背，低聲向帝王求饒：「傷及紅妃娘娘，嫀妹妹也愧疚至極，還請陛下開恩，饒恕嫀妹妹。」說著，她身旁的嫀美人也又一次磕頭。

「妳們見到了那張紙包的是什麼？」

「妾等親眼見到的，似是藥粉一類的，不知是何物。紅妃娘娘貌似急切，添得極快，妾趕不及阻止，也不知是何物，只知此物並不是御賜之物，否則宮女理應……」薇美人欲言又止，瞥向嫀美人。

嫀美人當下了然，族姊想要故作不知情，將一切導向意外撞見所致的衝突，她們地位尚不穩，以下犯上已是不敬之罪，此刻再冒然栽贓過去，且不說皇上信不信，身後那群跪地等待問話的宮女就會率先吭聲了。

在李綪當場擊殺了眼線、破壞了事端，既不留活口，且直將紫蘭宮的眼線射殺，一舉把事態發展推向未知的時候，她們就落於了被動。

此時繼續裝作不知情，保全自己，將罪責推上死人為先，若辯解、栽贓或直說李綪強押她們灌湯藥，無論是假的、真的，以上任何一條做法都會反增她們的嫌疑。

這裡是紫蘭宮，暗藏的眼線被擊殺，殺雞儆猴的狠辣、心知肚明的警告只會將浮動的人心藏得更隱密不出；這裡就是她紅妃的紫蘭宮，上下宮人自然是護主，紅妃做什麼，她們定是誓死相隨；而且，皇上還將太醫署的人找來了，是陛下信賴的龍御醫，一定會查清藥粉為何。

可是，她沒有底氣，深深懷疑這樣做，真的能讓自己全身而退嗎？然而不這麼做，她還能麼做？她不扛下，族姊該怎麼辦？

嫀美人顫聲接上了族姊的話尾，「……妾真的是害怕此物傷及紅妃娘娘身子，紅妃娘娘執意要喝，妾才出此下策的，還請陛下明察。」

葉濤不鹹不淡地笑了一聲，「怕傷及她的身子，下一鞭就打向她的臉嗎？」

「陛下、陛下饒命！妾那是以為紅妃要攻擊太后，那才──」

「皇帝。這件事，哀家也想同你說的。」太后適時插口，老好人模樣替雙方緩頰：「紅妃這孩子向來做事不多言，忽然張弓拉弦的，把哀家嚇得可不輕。嫀美人也是為了保護哀家，想要將箭打下來。這她的武藝擺在這裡就比尋常女子強些，在紅妃面前自然是花拳繡腿、望塵莫及，這不就失準了，好在紅妃矯健，才沒讓臉留了傷疤。」

「母后說得是。方才朕也僅是說笑的，這宮裡，除了趙碩之外，明槍快刀的，怕是沒人比得過紅妃，就是暗箭難防，不是嗎？」

意有所指的笑語刺耳非常，太后心下清明，自己給雙方的台階，她的親兒子一點也不領情，還朝她笑得一派溫朗。

「說來，母后怎麼得空就來紫蘭宮了？朕在紫蘭宮的這陣子，可沒見過母后過來一趟，到底是什麼風將太后吹了過來？還來得比朕還快，這難不成是有人通風報信？」

太后微凜，哪會不明白皇帝話下之意。

「皇帝，這後宮出了這等狼心狗肺、背信棄義的宮人，哀家怎能不關心？皇帝此刻應該徹查紅妃喝的粉末，究竟是什麼？到底那宮女交給紅妃的，是什麼東西？」太后慢慢擱下了手中的茶盞，她垂下眉睫，重新拾起了珠串，掩過眼裡陡現的精光，唉聲長嘆：

「其實是什麼東西，哀家也猜得上幾分。皇帝你獨寵紅妃多年，自從含涼殿之後，紅妃這孩子便再無所出。雖說紅妃性子開豁爽朗，到底也是心高氣傲的高門姑娘，每一日坐胎藥也沒落下，時間一長，難免求好心切，或可能從李國公那得了些壓力，便從何處得了個求子偏方。」

「不可能！娘娘不會這麼做的，陛下！」跪於最後的問篪一聞言，猛地抬首高喊：「那宮女，奴婢見也沒見過！絕對不是紫蘭宮的──」

問篪開口的話至一半，太后身側的姑姑揚聲斥道：「無禮！太后說話，豈有妳插口的餘地！」

太后擺擺手，不甚在意，「那婢子會如此激動是擔心紅妃，不礙事的，說倒底哀家僅不過是推測罷了。興許紅妃就是不想讓人知道那藥粉的存在，才殺了那兩個嘴巴不牢靠的宮奴──這也沒錯，不聽話的宮奴，殺了便是，那種白眼狼放著，哪天被咬了都不曉得。」

兩位美人採取保守是沒有錯，不過她可是太后，她明面說是求子，但終歸將已經開不了口的宮女、內侍定位為知道內情而死，縱使龍御醫就算查得出來那要是催情藥，那都是李綪要宮女、內侍給的──李綪要的是借精生子。

至於，對象是誰？真要查或不查？太后並沒有將話說死，她擺明自己說的就是推測，讓皇帝自己選擇要不要查。

只不過，「真相」往往是難看的，疑心一起，都只會更難堪。

如此一來，皇帝無論選哪一個，皆能將宮女、內侍一路封死，不會再有藉題發揮的作用。畢竟，她們營造出來的真相就是──紅妃執意要喝宮女懷有的藥包在「坐胎湯」裡，也是她射死了「知情」的宮奴。

李綪將事情扭轉成了主動，主動也是有風險的，那就抹成紅妃自己刻意為之的吧。

「紅妃此舉是不太符合規矩，但人終究是活的，哪能盡善盡美的守著規矩？」太后慈悲和善，關懷備至，老眼徐徐對上葉濤的視線，字字誅心：「不然，甯氏這個待過冷宮的庶人，又豈能留有生前的妃位，牌位還風光送進了皇祠，共享香火？」

傷疤被刨挖出來，赤裸裸攤於面前。葉濤唇上笑意未褪，眸光瞬也不瞬瞅著太后，依舊曼暖，「母后，您都說是猜測了，既是猜測，繼續糾結也沒有意義，那等龍御醫、王恪調查完再議此事，朕……並不是那麼急。」

「皇帝？」太后愕然，她拿甯靜激他，他居然連理都不理？說到底，他的意思就是還要繼續查下去？

「此事是不急，倒是另有一件事情，才是朕來紫蘭宮的目的。」葉濤朗朗一笑，回眸看向了伏跪於地，不敢妄動的兩位美人，「母后引薦的兩位美人入宮一些時日了，朕特讓龍御醫為兩位美人製了湯，好做延綿子嗣的準備──容和。」

容和木然端著兩碗湯藥上前來到了兩位美人面前，比起一開始，此時兩碗湯藥已沒了暖煙，靜靜地躺在盤上，等待兩位美人接過。

兩位美人面面相覷，這等榮寵倏忽天將，又驚又喜、猶疑不定，壓根猜不透眼前這一碗卻又不敢不接，只能伸手接過盤上的湯藥，齊聲回應：「妾等謝過陛下恩典。」

太后厲駭一瞥，心裡可沒有絲毫的驚喜。

這不尋常。若皇帝真的是因為步薇與謐妃頗為相似，而有所動搖的話，肯定不會等到此時此刻；若真只是看在步氏宗親，賞了坐胎湯給足顏面，那李綪與步嫀發生了爭執，他也不可能不給李國公那狐狸面子。

除非……

兩位美人在帝王幽然的目光下，淑雅端起湯碗時，太后冷不防心頭發怵，忽然意識到這整起的不對勁。

從李綪一箭射殺了暗渡催情藥的宮女開始──不，不只是這樣！打從葉濤將紅妃移居紫蘭宮開始，葉濤賞賜給紅妃喝的就不是坐胎湯，而是「避子湯」！

「慢著！」太后扣緊珠串，倏地一喝，驚得在場的人紛紛看向她。

葉濤淡淡瞥向她，笑靨依然丰神飄灑，「母后，怎麼了嗎？朕賜『坐胎湯』給兩位美人，有什麼問題嗎？」

太后怔怔瞪向自幼就英挺俊朗、翩翩瀟灑，下手卻極為歹毒狠辣的親兒子，砍殺至親時，他英俊眉眼掠過的厲色，伴隨血花灑了宮殿滿地。

此刻，她見到那本已不該存在的纖纖身影，一樣淡泊淺笑、溫順柔娟，靜雅嫻然地站在葉濤身旁，看著她。

太后用力眨了一下眼，再睜眼，眼前並沒有理應魂飛魄散的亡魂，只有等待她的一眾人。

沒有那個靜默無聲的操控她的情感、妒意，一步步架空她權位的纖薄身影，只有一名皇帝。

這一切不是甯靜的亡魂作祟，也不是李綪所主導的，而是……皇帝一手下的好棋？

──這就是親母子 ──

好悲哀的親母子

那兩碗湯！灌下去！

☆楊線線★桃桃✿進度25%🌈 : 想想不是親母子就算了，親母子哈哈哈簡直大嘲弄，也不是很意外（ㄍ
太后有湯湯，皇帝也有湯湯

反正後宮多的是各種湯

看誰手段高 讓人喝下去

☆楊線線★桃桃✿進度25%🌈 : 大家都藏著大毒藥（不
覺得手段高之外，還有地位欺壓ㄅ（幹）我想不到誰有膽拒絕歐巴

蘇腿腿 : 因為濤歐巴是皇帝

歐巴除了手段還有顏質

☆楊線線★桃桃✿進度25%🌈 : 歐巴這樣也很適合做反派 （不

瀲瀲✨緩慢的復健 : 有顏有手段會憂鬱，香（二哥：還記得我是主角嗎

蘇腿腿 : 都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