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深湮
【DR】深湮

望著山谷隨峰頂翻滾而下的綿羊,亞蘭弗對此種生物的認知寥寥無幾。
至少,他知道這是什麼生物,哺乳綱偶蹄目,孕育後代時所產出的會稱之為羔羊。
【DR】深湮

哺乳動物與現在的人類的養育方式有所差異,雖然人也歸類於哺乳綱,可行為與作息卻已然和自然生物沒了交集。母綿羊所產的羔羊一旦落地,牠必須靠著自身的力量站起,否則無法躲避肉食性動物的獵肉齒。
也不像人類有所謂的營養分析而飲奶,羔羊所需要的營養透過母羊的乳汁攝取。隨著年紀增長,他們的胃部越來越發達以後,消化乳糖的功能會下降,反之透過反芻消化的胃則會成長......簡而言之,生物會透過基因自帶成長的轉變而改變自身的生活習慣,因地制宜,而非靠著自己改變整個社會。
【DR】深湮

是環境改變生物,不應該是生物改變環境。這種道理在人類的誕生後完全變了調。人類彷彿成了世界的掌控者,抑或可說是毒瘤......畢竟我們都是這個稱呼違背自己理念的生物的,是不?人類大肆的改變環境只為供給自己最為舒適的生活圈,而此等行為卻也讓其他生物面臨困境。
確實,生命的滅絕與誕生,並不全然是人類的錯。但人類免不了受到考驗,如果全世界的禍因都需要由全世界的生命承擔,人類也倖免於難。
【DR】深湮

沒事的。世界總會有自己的解決之道,隕石墜擊、冰河期、地震、火山噴發,人類也從各種天然災害裡得到了銳減,即便如今仍在攀升──世界不會因為人類消亡,但人類的生活絕不會輝煌至永恆,要不他們就不會是生物,而是虛構的神明。
現在,除了天災,也已然有了一個生物能夠平衡這場不公平的弱肉強食。
【DR】深湮

:「......。」
亞蘭弗‧巴爾德身處於溫暖的室內,外面的世界已是寒風急勁。座落於嚴冬的極圈地帶,不免在外頭晃盪過久也會在雪女的氣息裡斷息。亞蘭弗偶有感慨,幸虧一場不由得的拯救,至少他能夠坐在爐火前維持住自己的性命。
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太陽的樣子了。他回想起亞蘭克所聞,光輝的金是他們炯炯眼神中不滅的能量。要是真是如此,他現在也應該要氣絕。
【DR】深湮

圍巾阿。他想,在巴爾德的家族裡他很少圍著圍巾,或許是因為自己向來都埋首在書海之中。為了維持書的完整度,書庫可說是長年維持在適當的溫度,以免熱漲冷縮使得書封破裂。
縱使出了遠門,亞蘭弗也會躲在母親的那匹溫暖之下,只要他是快樂、熱情的,倒也從不對寒冷低頭。
只是這一切都不一樣了,無可奈何地。
【DR】深湮

:「.......無聊。」
縱使他瞧著司書遞給他的那捲毛線,柔軟的觸感就跟母親肩上那匹是一樣的觸感,他卻沒有因此心中有任何歡喜。那心扉已是一池靜悄的湖水,凡有幾枚落葉躺臥,也不會激起漣漪。偶有風撥動,可始終再美的湖,倘若靜止於深林之中,也鮮少被發現。
更別說會有人撐起船隻在這裡駐留。
【DR】深湮

他不會打毛製品,也學不快。
學不快這件事已經是他承認到可以記載墓碑上的醜事。他學不快,學習力一點兒都不好,就算做成了什麼,也不會有人為他鼓掌。

打從何時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在陌路上繞圈,彈奏的曲子,說起的故事,無人問津。路人只是打從遠方襲來,恰如北風,爾後又無聲無息地離開。
若他沒有抬首,他察覺不到有人曾經來過;若他沒有抬首,他更不會為此有一絲消愁。

可一切都還是這樣發生了,無可奈何地。
【DR】深湮

那傢伙會做吧?
聽到岡薩雷茲輔佐官提起禮物贈送一事,他第一時間想起的仍然是他。鏡子之中的倒映面,亞蘭克總是身手靈活矯健,任何一舉一動都是為人傾羨不已、得以讚揚的禮物。母親說過,亞蘭克的優秀讓她開心了整個夏夜,那天她完成了自己多年來從未撰寫完的故事,多虧亞蘭克給了她一個最好的點子──
那本著作叫做《羔羊》,夏天的這時候,一隻羔羊出生了,牠身上的毛髮稀疏,依偎在母親的環抱裡吮奶。隨著夏季的過去,農場的主人牽著羔羊離開成羊群,從今以後牠要靠自己活了。
於是羔羊解下了自己身上隨著年齡增長起的經驗,織成了毛衣。牠穿著自己的才華,在山谷裡隨風而行,食下夏末入秋的草,正值豐收之際。
【DR】深湮

可在這裡,亞蘭弗再也見不到那個傢伙了。並非是被要求隱藏在亞斯德斯克之中的原因,而是即便他在拍賣會結束後離去,他也不能做什麼。除了帶著自己稀少的行囊以外,他的生活並不會因此發生巨大的改變。
他還是那樣,彈的琴無人駐足、說的故事連小孩都不大放在心上,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DR】深湮

:「......根本就不知道那傢伙的尺碼。」
想到這裡,從湖面之中翻盪起的又是另一個人影。一個為了根絕人類而生的存在。
【DR】深湮

或許這世界的玩笑就是如此諷刺卻也真實。人類把自己視為最美的生物,他們在希臘神話裡如此的讚揚自己,維納斯是人型,宙斯身為眾人的領導,用那張粗獷的美型擄獲與他交歡的女人。人類的誕辰來自亞當與夏娃的罪責,但這何嘗又不是身為人都會有的通病?他早就知道了,其實大家都一個樣。

只有長著人型的人類,才會妄想能夠改變世界。
【DR】深湮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一個比人類更美的事物。
他不得不說,凡派爾雖是一個禍源,但他們也正如希臘神話裡引發特洛伊戰爭的海倫一般,正因為美的令人屏息,人類才會一再的落入陷阱。
凡派爾的眼睛是寶石一般的輝光,有時可以比太陽更加耀眼,畢竟一個在無法觸及的天邊......
【DR】深湮

......一個卻近在眼前。

朦朧之中是那雙矽硼鎂鋁石的光輝,無數次在陰暗潮濕的黑洞裡閃爍。
【DR】深湮

:「她自己會做啦,我才不幹。」
在周邊此起彼落的聲音裡他放棄了掙扎,不會就不會嘛!正當他已經心煩到想滾回寢房就寢,倒是有個人明確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個人是岡薩雷茲輔佐官,一個少數會讓他心安的存在。坦白講,心安的理由也僅不過是因為他覺得嚴肅的人都有自己的分寸,總比那些成天只會笑顏以對的人好太多了。
【DR】深湮

在對方的歡迎下他步入了靜謐的辦公室,盡是優雅的格調讓他回想起很多在巴爾德家族室內的事。亞蘭弗嘖了一聲,搔抓著腦袋,外頭的冷風絲毫不影響室內的溫暖,連玫瑰都貌美如舊。

但隱隱的,他覺得這個輔佐官會單獨找人洽談,絕非好事。這類型的人並不會把不重要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亞蘭弗的思維這麼告訴他。
【DR】深湮

「打擾你進行活動了。」
不,其實他也不想幹。

「我觀察了你這幾天的表現,你能夠和吸血鬼相處,我想找你談談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相處是有,相處過程卻很慘烈,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適合談話?

在過程中,亞蘭弗無不是表現出自己難以置信的模樣。他不懂司書,不懂這個機關,本想理解的再更透徹一些,但他實在沒有當偵探的潛力。
【DR】深湮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是有點危險的話題,在玫瑰之下發誓,你絕對要保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現在就可以開門離開。」
我都不知道是要談什麼了怎麼會知道自己該不該離開阿。他想。

:「......好。」
他並沒有設想過自己在這個稱之安逸的場所,會如期的得到那樣的補償。金錢也好、生活也罷......這個世界不會無償的給予什麼,反而更樂在其中的從什麼之中奪取世界所需的。
【DR】深湮

社會就是弱肉強食的競技場,亞斯德斯克是那個自以為可以置身事外的評審台。

他隨著輔佐官的邀請坐下,眼神依舊不滅。
【DR】深湮

♞♞♞4
那場談話不只驚心動魄,有幾個時刻,他從未感覺如此的令人血脈賁張。
有些事情,他本想置之不理的事情,忽然就成了真相。在監獄裡的閒言閒語原來都是真實,這使得他一些認知也隨之大為翻盤。

他沒有感到這麼心癢難耐過。
【DR】深湮

他的直覺是對的。這個世界沒有人不是惡人。
正如羔羊需要進食草維生,肉食也僅是糧食來源正巧為草食動物而已。大家都在以自己必須選擇的方式行動,而人類則更高人一等──他們會使用敲詐,只為了追求更為貪婪的果實。

克萊門特號、阿爾法吸血鬼。
克里斯多夫。
【DR】深湮

好小子,長著那張溫馴的臉,毛皮底下是惡狼啊?
【DR】深湮

說實在的,雖然得知此事的他瞬間理解的很多不成體統的邏輯,卻也讓他對於這個環境更加恐懼。他老早就說了,這個世界沒有無償的事情,只有弱肉強食與互利共生。
所謂的互利,縱使在大自然裡是兩種生物的某種犧牲換來某種收穫,在運作在人類的認知裡,已然變成了單方面掠奪,而另一方被掠奪者如此甘願,純粹是因為自己被蒙在谷底而已。
【DR】深湮

他討厭凡派爾,討厭著那些吸食血維生的物種。
但回想起那個女孩的說詞,他竟也感覺到一絲的理解與同情之意。
這就跟母親所撰寫的《羔羊》一般,人除了相互依賴,更多的是自我奉獻。
但此等過程,人確有選擇能否把代價交付別人承受。亞斯德斯克豈不是如此?假借收取仲介費之名,實質引羊入虎口的作為也是自己人搞出來的。

在踐踏別人的正義之上貫徹自己的正義,就只是自利的作為。難怪人類應該滅絕。
【DR】深湮

他其實對於岡薩雷茲輔佐官的想法並不會因此有更多的改變,對亞蘭弗而言,縱使他心想要改變這場鬧劇,可歸根究柢他也是初上賊船的盜匪。回心轉意不代表能夠獲得全然的原諒,他也是知道這件事才會有所行動的吧。

雖然他不認同亞斯德斯克在計謀成功之後還能繼續運作,就算是療養院也不太可能。不會有人想在一塊寄宿怨恨的土地上休生養息,雖說他們可做到不被發現舊史,但他還是不相信這場惡鬥會全然跟隨計畫所使。

他只會做他該做的。
【DR】深湮

打從一開始,他就不屑於亞斯德斯克的任何一點奉獻,拍賣會上的金錢抑是。
同樣的道理,他在貫徹自己的正義。上了賊船,如果想下去,他也要徹徹底底地把自己的正義串徹完再退場。
如果從一開始他注定是個配角,他也要成為那個能夠自己盡興的配角。
【DR】深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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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深湮

:「......。」
在離開辦公室後,亞蘭弗倚靠在牆面,後腦杓抵著溫暖的環境裡,細喃。

不得不說,為了這個計畫,他也成了另一艘賊船的水手。如果上天會對他有所懲罰,他也要全盤買單的吧。打從自巴爾德家族離開後他就已經是走上絕路的旅人,如今做什麼都只能由他自己所承擔。
【DR】深湮

不會有人為他回頭了。他也不能為誰回頭了。
【DR】深湮

:「薇拉。」
向下一瞧,手裡的無疑是針對那孩子的毒藥。人會因為乙醚而失去身體的掌控權,對凡派爾來說,人類所迷上的玫瑰就是他們的乙醚。
【DR】深湮

──他討厭她。
不僅是血奴與凡派爾之間的身分,更是連結上的涵義。
他同意了她所貫徹的真理,同樣地,他也會貫徹屬於他自己的真理。對此,就算必須拉著她一同上賊船,他也會不息利用自己不想利用的特權,把她從虎口裡抓出來。
【DR】深湮

但對於此事,他卻沒有多提。
僅只是目睹到了那女孩埋首於針線活裡,他所有的舉止又在瞬間停滯,爾後自行離開。
他知道她不會同意。那女孩彷彿自願走進肉食者的親吻裡,即便她的眼神無時無刻都散發著光輝。真正不滅的精神藏都藏不住,她的心只是一味地在對自己添上謊言。
【DR】深湮

──就算不惜利用『她的主權屬於他』的這個特權,他也會讓她逃出去。她不想逃,他就會逼著她逃,甚至是拖出去。

他不是什麼善人。他所想的『你不應該承受自己不該承受的』也僅是他的個人意志。
他不是好人。
【DR】深湮

:「真搞不懂那傢伙。」
對自己說謊的事情,他已經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DR】深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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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深湮

【前血奴】答應協助岡薩雷茲,並尋找共犯。紅+1
【DR】深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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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深湮

雖然提及的不多但覺得提一下比較好 在「世界總會有自己的解決之道」的前後段 觀念算是引用了喬治卡林的脫口秀0:00~3:52
【DR】深湮
這篇的主旨 想表達出亞蘭弗其實不是壞人也不是好人 他的薇拉所做的付出也不過是自己自私自利的抉擇
「想拯救薇拉」這點是正確的
但「因為拯救所以有所傷害」這點是錯誤的
【DR】深湮
亞蘭弗從來都沒有想把自己說成一個拯救某個族群的人 他從根本就不覺得亞斯德斯克這種拯救血奴拍賣掉凡派爾是「正義的事」
坦白來說 就只是一個持權者在打壓上一個持權者而已 這個節骨眼沒有任何人是壞人 也沒有任何人是好人
【DR】深湮
怎麼這麼不會組織語言可惡 沒有想要詆毀什麼但亞蘭弗的思維.....其實很微妙 他既不中立也不偏頗任何一邊 他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不代表他應該反擊 他的所有舉止都是出於個人意志 跟社會道德觀 社會眼中的正義一點關係都沒有 大可以說他是自大且自私的吧
【DR】深湮
官方的任務開始挑戰我的腦細胞了 (欸
【DR】深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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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深湮
【DR】深湮
還直接強制把薇拉當作共犯 有夠機掰
【DR】深湮
但他有進步一咪咪他直接叫薇拉名字了!(沒有比較好
【GtDⅡ】薇拉.沃爾頓
幹明明是第一次叫名字但薇拉都沒聽到!!!!!討厭!!!!!!!!
【DR】深湮
【GtDⅡ】薇拉.沃爾頓 : 他當然不會在人家面前說話 唯一敢直接叫名字是他可愛的弟弟(靠么不是
【GtDⅡ】薇拉.沃爾頓
唉真的看多少次都覺得亞蘭弗好孫 阿嬤怕你冷多穿幾件圍巾 ......(幹
【GtDⅡ】薇拉.沃爾頓
唉為什麼他們不能好好相處 都最後兩個月了討厭
【DR】深湮
【GtDⅡ】薇拉.沃爾頓 : 阿嬤..........阿嬤妳要克制.....他是討厭鬼.......(小王八蛋→討厭鬼
【GtDⅡ】薇拉.沃爾頓
都是我的寶啊!!!!!!!!!!!!不准罵他討厭鬼!!!!!!!(兇(幹
【DR】深湮
【GtDⅡ】薇拉.沃爾頓 : 阿嬤要心平氣和不可以發脾氣........(壓住(靠
【GtDⅡ】薇拉.沃爾頓
首先你....不能.....罵他....(幹為什麼是用亞蘭弗的表符
【DR】深湮
【GtDⅡ】薇拉.沃爾頓 : 阿罵再見我會每天都罵一次討厭鬼的(no
【GtDⅡ】薇拉.沃爾頓
完了完了 我要帶著亞蘭弗走了(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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