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堤－河邊步道

　◀ 河堤樓梯為界以西，直達西王路橋。

　◆ 木板鋪成的步道，設有白色河堤欄杆。

　　離開圖書館，多走了幾步來到河堤邊，說起來他從搬到這後都還沒有到河邊散步過。
　　夜裡冷涼，溫煦陽雙手插進外套口袋，沿著河堤樓梯走下。木板道隨著腳步輕微作響，他靠在白色欄杆上任晚風輕拂，抬手稍稍壓低圍巾，不讓眼鏡因為呼吸的熱氣起霧。

　　「........」

　　帶著揮之不去的鬱悶，張思益悶著頭走在河堤步道上，腳步踩的重重的，今天是小年夜－－大多數的人都在家裡團員吧？

　　想到這一點，張思益又更悶了，踩踩踩，木板地被踩的吵吵鬧鬧的。

　　思緒被逐漸逼近的咚咚聲拉回，他挑起眉偏頭望向聲音來源──是個少年，正把木板道踏得砰砰響。
　　夜色濃重，看不清少年面容，他輕嘖了聲瞇起眼，盯著少年的方向不語，心裡想著對方是要踩多久。

　　最後是碰的一聲，張思益往旁邊直接大字形躺到在草地上－－－真是有夠遇悶的，張思益瞪著夜空中隱約浮現的星星，重重嘆了一口氣，真煩，那聲嘆氣都能夠感受到他內心中的煩悶。

　　他是有注意到不遠處也有人逗留在步道上，一個人－－也許是像他一樣處境的同伴吧？這麼想一想，感覺好像好了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少年的身影踩著踩著突然歪倒在一旁，溫煦陽嚇一跳，愣了幾秒連忙快步上前，卻在聽聞那聲大力的嘆息後一頓，止住腳步。
　　「……你在幹嘛？」他終於看清楚草地上一臉鬱悶的少年 🏡張氏⁴🐱³🐶² ，微微鬆了口氣，至少自己不是目睹了什麼需要叫救護車的場景。

休止中 :

　　「……躺著。」

　　這不是廢話嗎？連自己都這麼覺得，張思益看著疑是同伴的青年，這人該不會是以為自己忽然中風昏倒之類的吧？還特地跑過來關心－－他也不好兇臉對人。

　　「這樣挺舒服的。」

　　或許是因為夜色的關係，什麼都看不清楚之下讓張思益的態度比往常好太多了，儘管還是滿滿的鬱悶和嘆息。

🏡張氏⁴🐱³🐶² :
　　「喔。」他應了聲，也走上草地，「遠遠看還以為你怎麼了，嚇我一跳。」

　　挑了不會讓躺在地上的人感到壓力的位置站著，少年的嘆息聲不住傳來。「……怎麼了嗎？」溫煦陽忍不住還是問了出口，儘管自己並不是擅長主動關心人的類型。

休止中 :

　　「沒什麼啦。」

　　癟了癟嘴，張思益悶悶的道著－－他怎麼好意思說？而且還是跟一個他都不認識的人說.............而且說出來也很丟臉，不過是分隔一段時間而已，爸爸只是去日本出差，阿發也只是去郵輪度假，總是會回來的。

　　「那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張思益反問著，「今天不是小年夜？」跟他一樣大晚上的無聊瞎逛嗎？

🏡張氏⁴🐱³🐶² :
　　隨便發出個音節做為回應，想著自己問得突兀，對方大概也不好向外人多說什麼，便不再追問。

　　「我？我散步，」沒想到會被反問，他微低頭瞄向少年，又看回運河，「家裡除夕才聚，明天回去也來得及。」
　　而且家裡也就兩個人。模糊吐出了些自己也聽不清的字句，他再次看向少年，「地上涼，別躺太久比較好。」

休止中 :

　　「來得及喔？已經買好車票了？還是不怕塞車啊？」

　　年節春運常見的問題，張思益躺在地上看著夜色裡有些暗糊的青年，很直覺反應的問著。

　　「不會啦，我很強壯。」

　　說歸說，張思益還是挺老實地站起身來，拍著自己身上的草屑－－不過倒不是真的怕感冒，只是不想繼續躺在地上跟人說話。

🏡張氏⁴🐱³🐶² :
　　「車票剛開賣就搶好了。」畢竟是從各種長短連假培養出來的搶票技術，想起系上有人在班群里哀嚎網路太爛搶不到票，溫煦陽輕揚起嘴角，「你也不用回家？是住附近嗎？」

　　看向說著自己很強壯卻還是起身拍草屑的少年，他這才發現對方居然快跟自己差不多高，不由得露出有些驚訝的神情。

約一小時 不好意思

休止中 :

　　「是喔，難怪那麼悠閒。」

　　不用搶票了倒是很輕鬆，雖然上了車可能還是要人擠人吧？張思益拍了拍，檢查了一下還有沒有草屑，不過後背看不見，因此還是殘留了些草屑，他將手塞到兜帽口袋裡，想了一下那鬼屋旁邊的家的位置－－

　　「是附近沒錯。」

　　張思益聳肩，輕輕嘖了一聲，「反正也沒人管我。」那個男人根本不介意自己大晚上的還跑出去－－基本上應該懶得管吧？要是爸爸的話，如果自己太晚回去肯定要打電話的。

　　而他的小叔肯定－－不會打電話啦。

🏡張氏⁴🐱³🐶² :
　　聽著少年的話，溫煦陽微偏了偏頭，有些苦惱地思考要怎麼回應。目測對方大概是國中？高中？總之不是個好溝通的年紀，而且也不會有人喜歡突然跟陌生人大談家庭吧。
　　「唔。」結果還是沒有回應，他從口袋翻出一條巧克力，遞過兩塊給少年，「給你，吃完早點回去吧，不管有沒有人管你還是要顧一下自己。」

休止中 :

　　張思益看著對方遞來的巧克力－－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給人巧克力是要幹嘛啊？不過自己跟他身高差不多，對方看起來人其實也蠻年輕的，大概只比自己大了一點點吧？

　　因為對於對方的投食，他的反抗態度沒有像上一次在草莓季活動，公園碰到的那青年那樣強烈，只是像是發牢騷也像是抱怨一樣道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但還是伸手拿了兩塊。

　　畢竟巧克力無罪。

🏡張氏⁴🐱³🐶² :
　　「甜食又不分年齡。」也拆了一塊塞進自己嘴裡，苦甜的香氣迅速在口中蔓延。果然隨身備點小零食對誰都有用，他想著。
　　時間漸晚，他走回欄杆邊拿起自己略為沉重的背包，稍稍使力甩上肩，再走向少年，「我先走了，明天要早起趕車，你也別待太晚吧。」向對方輕揮手，朝著樓梯方向離去。

休止中 :

　　「喔。」

　　張思益聳肩，將巧克力吃下嘴，含著巧克力讓他慢慢地融畫出甜味，張思益對著人擺擺手，「再見。」看著他甩起好像有點重量的背包後，他在步道上在逗留一會兒後便也賣步離開了。

　　他好像越來越習慣在大晚上遊蕩了。

沿著和南二街步行，夜晚出門的視線欠佳，換上特別配置過的眼鏡，布里斯慢慢走向河堤，找了個旁邊長椅坐下就脫下眼鏡，讓夜風的冷意可以涼散他紅腫的眼。

雖然奧利弗不介意，但也不好意思讓他再看到自己這模樣，都哭兩天了，實在有點丟人，好險幼兒園還沒開學。

在手機上發了訊息給奧利弗，告訴他位置在哪，任憑晚風吹亂頭髮，輕輕地閉上眼。

想了很多，明明看似不相干的平行線最後卻相互交會，慢慢織出一張漂亮的網，牽起了與許多人的緣分。

思緒到了個段落便暫緩停下，待太晚也不太好（感覺眼睛也消腫了些），布里斯重新戴回眼鏡，打算照著來路走回去，起身回頭走了幾步，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對面馬路，朝他招了手。

向奧利弗彎起笑眉，兩人一同結伴往家回去。

方小雪換上胭脂色羊毛洋裝，腰上束了皮革編織腰帶，外套了件純白風衣，紅髮未綁，任由風微微吹動，她也慢慢走在河堤步道間，徐徐吐菸。
指尖像是彈奏樂譜，沿著扶手一路敲著，沒有意義的旋律。

夜深了，菸抽完了，方小雪就此裹緊外套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