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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談]聖與俗:宗教的本質。

作者:伊利亞德

閱讀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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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空間與建構世界的神聖性。

空間具有兩種存在模式一神聖與凡俗。從凡俗的經驗來看,空間是同質的,是中性的;但對宗教人而言,空間卻具有非同質性,他會經驗到空間中存在著斷裂點(interruptions)或突破點(breaks)。這就是宗教人所體驗到的神聖空間(真實實存的空間)與其他空間(非神聖性的、不具結構或一致性、事無特定形態的空間)之間對立關係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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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空間與聖顯。

建構神聖空間的一道「突破點」,往往是因爲「聖顯」(hierophany,神聖的介入),使一地由凡俗轉爲神聖。並非人類自由地選擇神聖地點,人只能藉由神秘記號的協助,去尋求它、發現它。

神聖藉由各種「聖顯」顯示自身,同時也是使世界得被建構起來,予人「定向」(orientation),故世上的所有事物、建設都可以開展及進行。

宗教人希望將自己的住所定居在「世界的中心」;而這個定點─中心─的發現與投射,就相當於世界的創造。所有禮儀性的定向與神聖空間的建構,都具有宇宙創生論的(cosmogonic)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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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檻」是一道分隔神聖與凡俗兩種空間的界線;同時,也是一道可以過渡這兩種空間的通道媒介。

人類有很多儀式是伴隨著通過門檻而發生的,如:鞠躬、跪拜、用手虔該的觸摸等等。

門有它自己的守護神靈,可禁止人類的敵人、魔鬼、罪惡力量等的入侵。

人們也會在門檻上向守護神靈獻祭,有些古東方文化(如巴比倫、埃及、以色列)也在此設置審判台。門與門檻,直接而具體地顯示出在解決凡俗空間和神聖空間彼此不同質、不連貫的問題,因而它們具有極為重要的宗教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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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論神聖》中,奧圖認為自己是在發掘此一可敬畏、又超理性的經驗之特質。

他發現人在面對神聖、面對令人敬畏之奧秘(mysterium tremendum)時,會有一種驚駭感(ecling of terror),這種威嚴感(majestas)會發出一種令人無法抵抗的至高能力:他發現人在面對這令人心花怒放之圓滿的迷人奥秘(mysterium fascinans)時,會有一種宗教畏懼感(religious fear)。

因為這些經驗是由神聖能力在某方面的顯現而引發的,所以奧圖將這種經驗歸類稱為「神聖經驗」(numin-plus,來自拉丁文numen[神])。「神聖經驗」(numinous)呈現自己就像個「全然他者」(ganz andere,英譯whollyother),是根本而完全不同的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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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像是人類或宇宙中的任何一個:與之相對的,人感受到它的深玄(his profound nothingness),感覺到自己只是一個受造者,或者,以亞巴郎(亞伯拉罕)面對上主時所用的話來說:「只是塵埃灰土」(創十八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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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會意識到神聖,乃因神聖以某種完全不同於凡俗世界的方式,呈現自身、顯現自身。為指出神聖自我顯示自我顯示的行動,我們採用「聖顯」(hierophany)一詞。

這是個適當的詞彙,因為它並不延伸出任何更多的意思,它所表達的,僅僅是字源學上的內容,也就是,神聖向我們顯示出他自己。我們可以說,宗教的歷史(從最原始的,到最高度發展的宗教),便是建立於極大量的聖顯,及無數神聖實體(sacred realities)的顯現上的。從最初步的聖顯(神聖在一些普通物質上的顯現,如石頭、樹木),到最高度的聖顯(對基督徒而言,就是上帝在耶穌基督中的道成肉身),這之間並沒有連續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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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次聖顯的例子中,我們都是面對同樣的奥秘行動;這奧秘的行動,是某種完全不同於此世界狀態的顯現,是一個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實體,以一個在我們自然凡俗世界中不可或缺部分的物質,向我們顯現。

神聖可以在石頭或樹木當中被顯現出來。然而,如我們即將看到的,這其中所包合的,並非石頭自身的崇拜,或樹木自身的儀式。聖木、聖石都不是基於它是樹木或石頭而被崇拜,它們之所以被崇拜,正因為它們是聖顯,因為它們顯示出某種不再只是石頭或樹木,而是神聖,是全然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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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瞭解,對一未知領域的宇宙化過程,常常是一種聖化的儀式;對空間作有系統化的組織,便是重複諸神的典範作爲。宇宙化過程與祝聖儀式之間密切的關係,在一些文化的最初階段中,早已被證實。

譬如一些澳洲的游牧民族,他們的經濟現今仍維持在農耕和小型狩獵的階段。依照阿蘭達人(Arunta)部落的傳統,在神話時期,納巴庫拉神(Numbakula)已將阿契爾帕人(Achilpa)後來的領土給宇宙化、創造了他們的始祖,並建立了他們的各種制度。

從橡膠樹的樹幹,納巴庫拉神作成了「聖柱」,並用血塗抹它之後,爬上此,消失於天空中。這聖柱象徵「宇宙軸」,因為環繞聖柱附近的區域,被轉化為世界,人們也可在此地定居下來。所以,聖柱在儀式上扮演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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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契爾帕人游牧期間,他們總是將聖柱帶在身邊,並依聖柱轉向而指引出的方向,選擇他們所要探行的路線。這對他們在持續移動的過程中,可使他們總是行在「自己的世界(their world)」裡,同時也得與天共融交往,進入納巴庫拉神以前消失之處。

因為聖柱如果斷裂,便意味著大災難的來臨,就好比「世界末日」一樣,整個世界回到了混沌。斯賓塞
(Walter Baldwin Spencer)和吉連(Francis James Gillen)曾一度報導過此事:聖柱一旦斷裂,整個部落都將陷於恐慌之中,他們徘徊於沒有終向的時間中,至終將一起倒在地上,等著死亡追上他們。

按:聖柱/宇宙柱/世界的中心/御柱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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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神聖空間必然包含著一個聖顯,這是神聖的介入,使它與周圍的宇宙氛圍分開,並在本質上有所不同。

當雅各在哈蘭做夢時,「見一個梯子直立在地上,梯頂與天相接;天主的使者在梯子上,上去下來。上主立在梯子上說:『我是上主,你父亞巴郎的天主』……。」雅各醒來,滿懷敬畏地說:「這地方多麼可畏!這裡不是别處,乃是天主的住所,上天之門。」雅各「就把那塊放在頭底下的石頭立作石柱,在頂上倒了油,給那地方起名叫貝特耳(也就是天主的住所)」。

「上天之門」所包含的象徵意義,是豐富而複雜的;發生於該地的「神顯」(theophany;或譯「天主顯現」)祝聖了那地,透過向上打開的事實,得與天共融,並使一種模式進入另一種模式的兩極通道得以打開。我們即將看到一些更明顯的例子——聖殿,就是「衆神之門」、是介於天地之間的通道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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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適當地說,往往不需要神顯或聖顯,某個記號便足以指示出某一地方的神聖性。

「根據傳說,有一個伊斯蘭教的隱士(marabout),在六世紀末建立了EI-Hamel城後,在泉水邊停下來過夜,並將他的手杖插在地上。第二天,當他要取出手杖繼續趕路時,發現手杖長根並發出芽來。他視這個記號為神的旨意,便在此處定居了下來。」

在這樣的記號中,充滿著宗教的意涵,有一道絕對的要素進入,並結束掉之前的相對性與混亂。此物並不屬於這世界,它明確地顯示了自身,而且透過如此作為,指示了一個定向,或決定了行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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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記號自發性地顯現出來,也會有記號被激發出來。

譬如靠動物的協助,可以行使某種召喚,也就是,這些動物指示了何處適合作為聖殿或村落。

這其實就是對神聖形式或角色的一種召喚,其直接目的,便是在空間的同質性中建構起定向感。人們要求某種記號,以便中止因相對性與迷失方向所致的緊張與焦慮,簡單地說,就是要顯示出一絕對的支持點來。

舉例來說,一隻野獸遭到獵殺,而後便在牠被殺死之處建立了聖殿。或者一隻家畜(譬如一隻牛)任牠自由地行動,過了幾天之後再去找牠,便在他被尋獲之處將牠獻祭。後來人們在此處立起祭壇,並圍繞著此祭壇建造村莊。這些案例,都是藉由動物來顯示出地方的神聖性。我們可以說,並非人類自由地選擇神聖地點,他們只是藉由神秘記號的協助,去尋求它、發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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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來傳統中,「至聖者創造這世界就好像一個胚胎。如同胚胎是由肚臍生長出來的,上主也是由肚臍開始創造這世界的,並且由此向各個方向伸展開來。」

而且,因為「地的肚臍」即世界的中心,是神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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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們的世界」是一個宇宙,一切來自虛無之地的攻擊,都會有使宇宙轉回混沌的危險。而且,我們的世界乃是建基於眾神對宇宙創生的典範作為的仿效;所以,攻擊這世界的敵人,便被理解爲衆神的敵人一魔鬼,尤其是創始時為眾神所征服的原初巨獸一魔頭(archdemon)。

對我們世界的攻擊,相當於神話巨獸的一種復仇舉動,牠反抗眾神的作為、反抗這世界,並極力地破壞這世界。我們的敵人屬於混沌的力量。因此,所有對城市進行解構,就等於是退化回混沌。而凌越攻擊者之上的得勝,便再次重申了眾神凌巨獸之上(或説是凌越混沌之上)的典範式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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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爲什麼埃及的法老王被認為是神一拉(Rē),是神話巨獸的龍阿波菲斯(Apophis)的征服者。大流士(Darius)自認為是新的Thraetaona(伊朗的神話英雄,會殺死一隻三頭的巨獸)在猶太傳統中,異教的國王被表現為類似巨獸的樣子,就像耶肋米亞先知會描述巴比倫王拿步高要将他吞食毀滅,又像所羅門的《聖詠》(九章29節)中所描繪的龐貝(Pompey)

如我們即將看到的,巨獸是個典範性的角色,如海怪、原初之蛇等,象徵宇宙之流;又如黑暗象徵夜晚和死亡;簡而言之,這些是象徵無形式、潛在的、一切尚未成「形」的事物。

巨龍必須被衆神所征服,並撕裂成碎片,宇宙才得以誕生。宇宙是由馬杜克(Marduk)從海怪提阿瑪特(Tiamat)的身體所塑造出來的。雅威(Yahweh)則在戰勝了原初之獸Rahab後,創造了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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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們也將看到,衆神戰勝巨龍,必須每年被象徵性地重複,因為世界必須每年被更新。同樣地,衆神戰勝黑暗、死亡與混沌的勢力,也必須在每個城市對抗其侵略者時重複。

住處及城市的防禦要塞,極有可能是始自法術般的防禦方法,這些防禦要塞(如溝渠、迷宮、堡壘等)被設計來抵抗巨獸及亡靈的入侵,更甚於抵抗人類的攻擊。印度北方在流行病傳染期間,會在村莊周圍畫上一個圓圈,以此抵擋疾病的巨獸從圍牆外入侵。歐洲在中世紀時,城牆亦被儀式性地建構爲抵抗魔鬼、疾病與死亡的入侵。此外,我們也不難發現,以這樣的象徵模式來思考,人類的敵人便被類比爲魔鬼和死亡。從上述對各種攻擊結果的分析來看,不管是魔鬼還是軍事戰爭,它們的結果都一樣是毀滅、分裂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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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傳統社會的結構是如何,或是狩獵、或是畜牧、或是農耕、或是已進入都市文明的階段,其住處總會經過一個祭獻的過程,因為它建構了宇宙圖像,而此世界亦是一個神聖的創造。

有很多種方法可使住處與宇宙相對應,因為宇宙的生成具有各式各樣的型態。而我們的目的,已足以區分儀式性地轉化住處(不管是地區還是房子)為宇宙的兩種方法,也就是賦予地區或房子宇宙圖像價值的兩種方法:

1.經由一個中心點,向四方區域投射,以此將村莊轉化為宇宙;或者,經由象徵地設置宇宙軸,以此將住家轉化爲宇宙。

2.透過一個建構的儀式,重複衆神從海怪或原初巨獸的身體中使世界誕生之效力的典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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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北美和北亞的一些原始民族中,我們可以在他們的住處中發現一個中心點,這個中心點即等同於宇宙軸,或等同於宇宙樹,它就如同我們前面所說的,是天與地之間的連接。

換言之,宇宙的象徵正是在住處本身的結構中被確立的。房子就是宇宙之像。天空,被認為是一個巨大之篷,為中心柱所支撐著;篷的支柱,或者房子的中心點,即等同於「世界之柱」,而它們也是如此被稱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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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概念也在印度這個高度發展的文化中發現;不過在此,還有另一範例可以指出將房子對應於宇宙的方法,一如我們前述會廣泛提及的方法。

在石匠擺設第一塊石頭(基石)之前,天文學家會顯示給他們適當的放置點,這個放置點被認為是位於蛇支撑這世界的那個點上。指揮石匠工人的雇主,將一根木棒磨尖,而後插入地基裡,而且就是精準地插入所指示的那個點上,以便將蛇的頭給固定住。接著,基石便放置在這根木棒之上。所以,基石便精精準準地立於世界的中心上

這個基本的動作,即是重複宇宙創生的動作。

因爲將柱子挿入蛇的頭裡,以便將它「固定住」,這便是模仿蘇摩(Soma)或因陀羅(Indra)的原初作為,如同《梨俱吠陀(Rig Veda)》所傳達的,木格「直搗蛇穴」之後,在蛇發出閃電時「砍斷蛇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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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們前述所說的,蛇象徵混沌、無形式、無形像。砍斷蛇的頭就相當於一種創造的行爲,是一種從無到有的創造行爲。再者,這亦是馬杜克由原初海怪提阿瑪特的身體所塑造的世界。

這場勝利,每年都被象徵性地重複執行,因爲每一年宇宙都會被更新。而且,神得勝的典範行動,也同樣在每一個建築的場合中重複,因為每一個新的建築,都是複製世界的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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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創生的第二種型態則更為複雜,無數建築祭獻的形式都牽涉到這種宇宙創生型態;這種型態,簡要地說,就只是一種對原初的祭獻所賦予這世界生命的模仿,而且常常是一種象徵式的模仿。譬如,在某個文化階段開始時,宇宙創生神話說明了透過殺死一巨獸而創造了這世界(譬如北歐神話中的尤彌爾(Ymir);印度神話中的原人(Purusha);中國神話中的盤古);牠的器官分解為各種宇宙區域。

「建築獻祭」就是建基在這種宇宙創生神話的型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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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時間本質上,是可逆轉的。在我們可以理解的範圍內,更適當地說,它是原初的秘思性時間,臨現於此時。每一個宗教節慶、所有禮儀中的時間,都是將發生於過去的神聖事件,也就是發生於「在起初(in the beginning)」的秘思性過去,再次實現於此時。

藉著節慶中的宗教性參與,使得參與者由凡俗期間中突顯出來,並且又一次地完成了秘思性時間的再度實現。因此,神聖時間可以無限地重複、無限地循環。

從這個觀點來看,神聖時間可以說永遠不會「過去(pass)」,它不會構成一段不可逆轉的期間。因此,神聖時間是本體性的永恆時間(an ontological, Parmenidean time),它既不改變,也不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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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每次定期的節慶,參與者經驗到相同的神聖時間,可能是去年節慶時所顯示的,也可能是世紀之初的節慶時間發生的;這神聖時間是藉由諸神在世界的孕育造化及作為(gesta)之時所創造及祝聖的;也正因如此,節慶再次實現了此神聖時間。

換言之,參與者在節慶中,遇到了第一次神聖時間的顯現,它顯示出了「在最元初的彼時(ab originem,in illo tempore)」。

因為在諸神孕育造化之前,神聖時間的內容尚不存在,而節慶的運作,乃在紀念諸神在時間之初時的孕育造化。諸神在建構今日世界上各種實體的存在時,也同時建構了神聖時間,因為在創造的同時,此神聖時間必須被諸神的臨在與活動所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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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地方的慶典儀式,開始時是把受試者和他的家人分開,並且有一段在叢林中隱居的時期。在此,已經有一個死亡的象徵;森林、叢林、黑暗,象徵著「化外之地 (the beyond) 」、「地獄般的區域」。

在某些地方還相信會有一隻老虎跑來,背負受試者進入叢林中;這隻老虎乃秘思性祖先的化身,入門禮的師父(master)引導男孩到陰間。

另外有些地方,則相信新的入門者會被怪獸吞到肚子裡。在怪獸的腹內,有個宇宙性的黑夜;而這,便是生存的胚胎性模式,同時具有宇宙性層面和人類生命的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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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地方,叢林中還搭建入門禮用的小茅屋。在這裡,新的入門者會經歷一部分痛苦的考驗,並且接受部落中神秘傳統的教導訓練。

現在,這個入門禮用的小茅屋,象徵母親的子宮;而入門者象徵性的死亡,則意味著回歸胚胎期的狀態。但這個意義不能只用人類心理學中的術語來了解,還有宇宙性術語的意義;胎兒狀態,就相當於暫時回歸實質的(virtual)模式、前宇宙(precosmic)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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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的神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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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真誠的默思觀想天空穹蒼,已足可喚起宗教經驗了。蒼天展現出它的無限與超越。與其他由人及其環境展現出的一切相比,蒼天顯然是「全然他者 (wholly other)」超越,僅能由無限高的意識顯示出來。「至高無上(Mosthigh) 」同時成了一種神聖(divinity)的屬性。

人所無法到達的高處、群星所在之處,具有超越者、絕對實體與永恆的重要性。眾神住在那裡,只有很少數具有特別恩典的凡人,可以經由攀升的儀式到達那裡;而在某些宗教概念中,那裡就是亡靈上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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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是一個人之為人所無法到達的幅度,它屬於各種超人力量和各種超越性存在。經由登上聖所的階梯,或者經由引至天上的儀式性梯子,人便不再是人,他以某種方法分享了神的特質。

這一切並非邏輯與理性的運作可以掌握。崇高的、超越世俗的、無限的超驗範疇,顯現在整個人身上,包括他的心智與靈魂。對天的注視與驚歎,佔據了人整個的意識,人同時也發現到,天的神聖性與人在宇宙中的情境,根本是無從比較。因為蒼天以它自身存在的模式,顯示出它的超越性、能力,及它的永恆性來。蒼天絕對性地存在,因著它崇高、無限、永恆、充滿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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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許多文化中,各種具有天的結構的至高之神,從宗教行為與儀式中,漸漸地消失了;他們與人愈離愈遠,漸漸退回天上。

很多非洲民族也有相同的現象,偉大的天神、最高的那一位、全能的創造者,在大部分部落的宗教性生活中,卻只扮演著極小的角色。他或者太遙遠、善,以致實際的儀式並不需要他,只有在非比尋常的案例中,他才被牵涉進來。

因而像優魯巴人的Olorun神(「天的所有人」),他在開始這世界的創造之後,便授權給一位較小的Obatala神,結束這世界的創造並管理它。就Olorun神這部分來說,他從人間與世俗的事物中退出,而且此最高之神沒有聖殿、沒有雕像、也沒有司祭。但儘管如此,他卻在人間極悲慘的災難時刻,被捲入成了最後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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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水域象徵各種宇宙實質的總結;它們是泉源,也是起源,是一切可能存在之物的蘊藏處;它們先於任何的形式,也「支持」所有的受造物。其中一種受造物的典範之像,就是突然出現在海中央的島嶼。另一方面,在水中的洗禮,象徵回歸到形成之前(preformal),和存在之前的未分化狀態結合。

自水中浮出,乃重複宇宙形式上的創生顯現的行為;洗禮,便相當於一種形式的瓦解。這也就是為什麼水域的象徵同時指向死亡,也向再生。與水有關聯的,總是會引致一種重生的記號,方面是因為死亡乃伴隨新生而來,另一方面是因為洗禮充實、並孕育了生命的潛能。

洗禮/死亡水域/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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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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