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 Omens】 好預兆 CA

阿茲拉斐爾第一次知道原來惡魔的眼淚可以如此燙人。

他從睡夢中輾轉清醒。天尚未亮，窗簾薄幕還沒有透出一點明晰的光，夜色依舊，黯淡與闃寂籠著地表，於是世間一切萬物沉眠在黑暗的囚牢。
阿茲拉斐爾本想就這樣闔眼，讓睡意席捲他的腦袋，在夢鄉裡舒展自己一天的疲憊，醒來過後就能夠以完美姿態迎接新的美好早晨，以及一頓豐盛的早餐。
然而閉眼後的其他感官總是會更加敏銳。他感受到床單沙沙蠕動，一股熱源貼上了後背，那身軀的溫度來得剛好，為他在冷冽裡暖活了他的靈魂，而在被單下的手臂跨越阿茲拉斐爾的身將他緊抱於懷，像是在害怕他的逃離，攥著他一小塊衣服的手正微弱的顫抖。

阿茲拉斐爾注意到對方細微的震顫，彷彿是道他們之間的暗語，串連成繩索般勒緊了他心房。
「你還好嗎，親愛的？」他在驚愕中握住了惡魔的手。阿拉拉斐爾嘗試想轉身，卻被惡魔簡潔有力的一句「不要」所拒絕。
「別轉過來。」克羅里啞著蛇類低低的嘶鳴，抱著阿茲拉斐爾的手又縮緊了些。
「好吧、克羅里。」阿茲拉斐爾摩挲對方的手臂，溫暖的手掌揉捏著要對方放鬆，想要給他一點安慰。「發生了什麼事？」
「⋯⋯我夢見你消失了。」克羅里說。他的語氣很輕，說到句尾時便將臉埋進阿茲拉斐爾的後背。「我看著你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卻又無能為力。」

阿茲拉斐爾聽著對方粗重的喘息，當他開口準備要告訴他「別擔心」的時候，他感受到衣服被水滴打濕，細而破碎的啜泣傳進了耳畔。
阿茲拉斐爾在霎那強硬的拉開惡魔的手，這激起克羅里緊張的情緒，是因為弄濕了他的衣服，又或是因為他的惡夢？
他說道，金黃的豎瞳擴展至整個眼，「你要去哪？」
「我哪裡都不去。」阿茲拉斐爾只是翻身面對著他，掌心輕輕觸碰惡魔的臉頰，直直的望著克羅里，滾燙的淚水流過臉側濕了阿茲拉斐爾的指尖，對方那無所遁逃的恐慌就這樣被攤開在天使的眼眸裡。
「我就在這裡，克羅里。」
他彷彿置身在一片滿目瘡痍的荒原，入目可見只有燒得一點也不剩的灰燼，而天使，他溫柔的天使漫步到他的身側，夾帶著令人安穩愜意的生息，使那片荒蕪再次竄生勃發的蘖芽。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哪裡都不會去。」阿茲拉斐爾說，薄唇落在克羅里額頭上，吻去了他的恐懼。
「永遠？」
「是的，我的惡魔，永遠。」天使微笑道，這次將吻印上了惡魔的唇。

是2021寫的第一篇文也是寫給自己的生日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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