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with 【妖夜】白露・鵺・肇・有栖

　　　　「老闆，這個怎麼賣——」

今日帝都的大街上異常熱鬧，許多攤販在街邊擺著各式各樣的商品，還有不少雜技藝人在街邊展示自己苦練多年的技藝。

因為人潮聚集的緣故，附近的巡邏隊員似乎比平日多上一些，福澤和泉看著逐漸靠近自己的十紋軍官們，下意識彈了彈外套上的灰，眼角瞄向自己的腳跟。

嗯，尾巴沒有露出來。

接著他自然地穿過巡邏隊，像是普通市民一樣東瞧瞧西看看，最後目光定在一個賣造型油燈的攤位。

雖然這個時期，多數人家的燈光來源早已改為電燈，但是福澤和泉身為一個有點年紀的妖怪，還是很喜歡放一盞油燈，在燈邊看資料或是做事情的感覺。他走到攤位旁邊，來回看了幾眼。

「老闆，你這個怎麼賣——」他手指比向一個外觀看起來稍微古樸，雕花精細的青銅色油燈。

「不好意思──」一道稚嫩的女聲驀然切入甫要成立的會話。女孩察覺了先到的顧客與自己看中相同的物事，獨眼遂輕飄飄地落在對方身上。
橫亙千年早已昇華為反射的判斷立即定論。她不動聲色開啟了話題。竟在繁華迷宮與未識同類相遇的興味被完善地藏在感官背後。
「哎呀。先生也喜歡古玩嗎？」
與稚女的外表相違，卻也不甚像老人。咽喉制定的語調不上不下。

聽到對方突然變了一個聲音，和泉歪頭看著驀地出現在身旁的小女孩——說是小女孩也不太對，從對方身周漏出的一絲微弱氣息讓他判斷出對方是個同類。

因為是不同支系，對方似乎不認識自己。福澤和泉看了一下，微笑道：

「滿喜歡的，雖然多數是外型上——哪個東西誰經手過這點，就沒有甚麼興趣了。」那是賣錢的時候才需要了解的事。他把手伸了回來，收攏在寬大的袖內。「聽妳這麼說，妳也喜歡，而且同樣看上這個燈了？我們還真是有緣。」

「追溯歷史源流的物件和傳說一樣悠遠呢。」女孩既像答非所問，又像拋擲準確回應地說。
「保存良好的又愈形稀有。」
不具慧眼者偶然會獲得至寶。在一逕追逐嶄新事物的大正時代，古物比雨絲更短命。鵺有時也會以獵人自居。
她縮回手。比起算不上昂貴精緻的商品，鵺對眼前的人產生了更鮮明的興趣。

「嚯——？」聽著對方的話語就像是有特別對於這些古物進行研究一樣，和泉好奇地盯著眼前外型嬌小的女孩。「小小姐瞭解的很多啊，令尊在做相關的工作嗎？」

對於普通人來說，對著看起來十多歲的小女孩問有沒有在研究古物似乎有點微妙，特別是在十紋們加強巡邏的時候，不小心引起注意就麻煩了。他這麼想著，把問題拐了個彎。

「相遇即是緣分，如果小小姐喜歡這盞燈的話，就當作見面禮了？」他拿出錢包，把油燈買了下來。「我的名字是和泉，是個商人。」

女孩眨眨眼，貌似會意地頷首。
「我叫做忌命繹回（ぬえ）。」端出的名字就發音而言堪說是明目張膽。
同時，她亦友善應對了青年的好意，「既不願白收您的餽贈，作為回禮，不如讓我請先生喝茶吧？」
──等義於悠閒談話的邀請。

對方的名字比自己想像地還要直白，雖然會直接把妖怪跟名字連結的人應該也不多。 「喝茶嗎？其實我剛到帝都，不太熟悉這裡的環境。」

「那麼就麻煩您帶路了。」裝商人也裝了很久，對於有來有往這點，福澤和泉可以說是毫不客氣——偶爾還會故意把商人間的客套話弄成既定事實，讓對方咬著牙送出商品。

「先生喜歡新式的或舊式的？帝都是匯聚了無限可能性的地方呢。」
和菓子鋪及時髦咖啡館互不相讓地並立在街道兩側。洋服與振袖擦肩而過。經過種植連翹的庭院時，可能會聽見鄰家傳出琵琶聲或提琴聲。對雙方都懷抱濃厚興致的鵺攤開手掌，將選擇權讓予和泉。

「要選的話……果然還是和菓子配茶吧？」他聽著繹回說的無限可能性，一邊望向這條街道的兩側。「再過一段時間，這條街道會變得怎樣呢？」

他先一步走到店門前，拉開了門，讓對方先進入店內。「女士優先。」

和泉看了看店鋪的擺設，注意到除了看起來使用較久的日式矮桌外，還多添了幾副西式的桌椅，他淺淺笑著。「小小姐想要坐哪？坐下後或許可以聊聊妳的工作？」

女孩親切地與店主打了招呼。聽見青年的問句時，她旋回半身並作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整體不脫傳統風格的店鋪漂蕩幽雅色調。擱在靠外一側的西式桌椅有點突兀。彷彿籠罩一層和紙的矮桌層層列展。她伸長振袖，指向隅角的一組桌椅。
「就那兒吧？也比較便於聊天。」當然是指怪異的話題。

「的確。」踏著悠閒的步伐走向繹回指著的矮桌，他稍稍整了衣服便坐在外側。

總算不用一直繞著說話，和泉的語氣也隨意起來。他調整姿勢後，用手撐著頭，疑惑地開口：「繹回小姐剛剛突然變聲音的時候嚇了我一跳呢？我來這裡前聽說過，十紋的軍官們會驅趕『怪異』的來著？」

「稍微有點好奇而已——如果小姐不打算解釋的話，就直接揭過這個話題吧。」

「雖然扮成孩子很有趣，但若要說話，還是用自己習慣的方式比較舒適呢。」鵺以指節支著下巴，很是滿意對方詫異的反應。
接著妥當地停頓一會，回答了外來怪異皆會揣抱的疑惑。
「帝都的確是他們的大本營。不過，我所認識的軍官都是好人喲。只要不造成困擾就不會有事──和我們交好的也不在少數。」
再向前延伸，亦為妖人浪漫譚的興盛之所。

「嚯？」福澤和泉倒是真的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原本還以為對方有甚麼逃跑的秘技或是優勢。「只要不出格就會放過是嗎……比想像中有人性多了。」

「不用拘束著說話確實輕鬆很多，要不是不想跟軍官們鬥智鬥勇，我也懶得裝。」特別是身後那根收不起來的蛇尾，捲著會累，放著會不小心露出來，不管怎麼處理都很麻煩。「人類和妖怪和平共處啊……聽起來真是個美好的願景。」

「繹回小姐在這裡待很久了嗎？用小孩子的身形轉換身份的時候，不會不方便？」

「確切地說，是隨遷都而來的。」女孩無法輕易定義久邇，只得以歷史代答。三百或五百映於妖怪耳目均非難以企及的數字。談論年歲的話題定然不能昭告天下。音量低得僅在兩人之間流轉。
「對幼童缺乏戒心是人性。打聽消息反而很方便哦。」袖口掩蓋微笑，「若要轉換身分，倒是不一定使用小孩子的樣貌。」
鵺是真身不明的妖怪。

「是這麼一回事。」眼珠子轉了轉，自己之所以一直維持這個模樣也只是因為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是不會控制變化後的容貌——全世界的鵺可能也只有他一直學不會了吧？「遷都……不長也不短的時間啊。」

「話說，剛剛在攤位前有提到古玩的事……繹回小姐在做鑑定師嗎？」福澤和泉看了一下手邊的茶水，拿起來抿了一口。「為了維持生計，還是必須讓手上沾點銅臭味……要是繹回小姐會鑑定的話，說不定可以合作一下？」

「當然，利潤分成上不會虧待您的。」

即使留意到青年似在困擾什麼的反應，女孩也沒有將之化為失禮問句。
「姑且算是古董商喲，自也做些鑑定工作──只是興趣使然，把千個冬天以來碰巧獲得的物事展列出來罷了。」
就算身處的是「現代」，持恆地循光陰巡行，終有一日會斑駁成古物。
「倘不嫌棄這業餘性質，合作是樂意之至。」

「自己收集的嗎？」妖怪神靈的生命時限跟人類相比的確很長，只要保存得當，現代的物事還真的會變成所謂的「古董」。「那也保存了很久呢……那些東西。」

「經商也只是因為移動方便而已，我也沒有成為甚麼商賈世家的家主，業餘當然是綽綽有餘——而且，經驗告訴我，多數說自己是門外漢的人，實際上眼光都很精準呢？不知道小姐怎麼看？」說了一大串話，他稍作停頓，接著問道：「那麼合作的事——我準備好文件後，去找繹回小姐吧？店鋪的位置大概在……？」

「愈是探求某種知識，愈是深感世界委實無邊。即使怪異亦難以盡數網羅。既然體認自身之微渺，又怎能以專家自詡。」
流露的謙遜不符合雛鳥容貌亦與傳說習常的妖怪形象大相逕庭。鵺有千面。
「墨田川附近有一所毗鄰吳服店的甘味處。從那兒的巷子折進，約莫行過半時會起霧……若知道是您，霧氣會讓道的。」
鵺簡單地提出幾項地標，並淺抿了一口茶。

「登山之高……方知人之渺小嗎？」福澤和泉想起與人談天時聽聞的語句，感慨地嘆了口氣。「活得越久，越覺得自己無力啊。」

「墨田川……我明白了。」在心中記下對方所述的地點，他飲下杯中餘下的一點茶水，起身撫平身上的衣物。「很高興今天能夠結識繹回小姐。」

「我差不多該去忙了。」他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已經不早了。「那麼我就先行離席了，祝小姐度過美好的一天。」

／兩隻鵺一起玩好開心
齁我開頭的時候一直在想像幼女的聲音突然變化是甚麼場面，感覺好有趣xD
謝謝白露中跟我跑交流 3v2真的好難選要誰跟誰來，幸好選出來了（咦

第一次跟鵺好夥伴交流！我很喜歡幼女的聲音但語調老氣橫秋的違和感QQ（有病
我才要謝謝一開始就讓我約到交流的和泉中！聊天和接話都很沒壓力寫起來超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