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
記 一月第一週 (01.01-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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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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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俗。元旦祭拜

傳統習俗迷人的地方就是它的儀式感,以及能夠感動鬼神的虔誠和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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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圈回來,叔侄倆回到跟室外一個溫度的家的時候,麻辣鍋的味道已經散得差不多,他們哆嗦著手把大開的窗戶關上,兩人在榻上放一小桶熱水暖酒。
小酌暖暖的清酒,音響放著柔和的音樂,喬雪峰和喬柏賢有一瞬間陷入舒適的沈默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2020年所餘無幾。在要步入新一年的時候,河堤上一陣亮光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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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爆竹聲把喬雪峰嚇得差點打翻手中的酒。從窗榻看出去河堤的方向,就能看見點點亮光像噴射而出,然後像雨滴一樣散落。

喬柏賢認出來那是有人在河堤上玩沖天炮。

「我以前也好愛玩這個啊。」喬柏賢興致勃勃的看著窗外,煙火綻放的畫面讓他想起了過往,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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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跟你爸最愛在老家門前的口地玩煙火,我還記得,有一年我玩的仙女棒,不知道為什麼個頭特別大,我被那突然變大的火光給嚇到了,順手就把仙女棒給仍進隔壁的垃圾桶裡⋯⋯」

喬柏賢把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嘿嘿的笑著。「⋯⋯隔壁的垃圾桶就著了,那陣塑料燃燒的臭味在我們睡覺的時候都能聞到,比火燒蟑螂還臭⋯⋯ 」

喬雪峰聽著這可以說是蠢事的陳年往事無奈一笑——聽著真像他叔叔會做出來的事!

「那時候如果如果我在國內,我就帶你玩了。」

喬柏賢在喬雪峰少年的時候去了國外深造。少年的成長都是飛快的,一天一個模樣。待他回來,喬雪峰已經成長得比他這個叔叔還要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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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雪峰斂去笑意,垂著眼睛輕輕朝酒杯吹氣。酒意的烘托下聲音朦朧。「沒關係,我不愛玩仙女棒。」

小時候,他也曾纏著祖父母給他買煙火玩,祖母抵擋不住他的撒嬌,就給他買了兩根仙女棒。也是在家門外的空地,兩老看著他玩。

第一次玩仙女棒,他被嚇到了,拿著煙火的手一抖,風一吹,火花落在祖母的手背,燙出了一個小水泡。

於是喬雪峰不愛玩煙火了。

那根沒有點燃的仙女棒,喬雪峰隔天就送給了隔壁的小哥哥。他還很慎重的叮囑對方要玩得小心,不要燙到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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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空了兩瓶清酒,河堤的亮光早就不見了。喬雪峰和喬柏賢草草把垃圾掃進垃圾箱裡,蓋上蓋子,就走上樓睡覺去。

在這個慶祝地球公轉一圈的日子,不宜收拾和打掃。

一切待睡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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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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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喬雪峰和喬柏賢喝酒喝到後半夜,喬雪峰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他捂著昏昏沈沈的腦袋走進浴室梳洗一番,才總算是勉強清醒過來。在客廳找了一會,才在沙發縫中找到自己的手機。

充上電後,喬雪峰才看見奧利弗昨天發在群組的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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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 新年快樂!抱歉昨天跟我叔叔喝了大半夜,現在才清醒⋯⋯(doh)

雪峰 奧利弗喬遷快樂!你搬到哪裡了?最近我都很閒,你的手康復得怎麼樣?要是傷口還沒癒合的話薑母鴨和羊肉爐有點太補了。


喬雪峰想到聖誕節時奧利弗的手還包著繃帶,又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想了想喬雪峰還是決定要給奧利弗準備些藥膳湯包,給他補一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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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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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年的髒衣服和床單堆放到第三天,喬雪峰終於忍不住要振作起來做家務了。他顯示把一桶滿滿的髒衣物塞進洗衣機,又把廚房和客廳收拾了一遍。

在休息的空檔,他賣力討好被冷落兩天的乳鴿,說盡好話。那卑微的模樣逗笑了頂著一個鳥窩頭下樓的喬柏賢。

聽到動靜的乳鴿側頭拍動翅膀,一下子就飛到「鳥窩」上安居,還舒適的眯起了眼睛。

同樣眯起眼睛的還有喬雪峰。他有點吃味的把進行到一半的家務事全部推給喬柏賢,然後拿本書,搬張椅子到陽台曬太陽去,留下睡眼惺忪的喬柏賢頭頂白鳥,手上拿著塊抹布,獨自面對打掃到一半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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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後喬雪峰再看手機,就看到奧利弗關於傷口的匯報和說要跟他喝酒的回覆,忍不住開始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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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 看來你的傷口癒合得不錯,很棒哦!不過最近還是少喝點比較適合。吃火鍋的話,其實酸菜白肉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哦!

看到奧利弗發來的貓狗照片,喬雪峰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太可愛了!

雪峰 我很期待認識你的室友和這兩位小朋友,他們看起來真友善,希望他們會喜歡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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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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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雪峰!」

清晨五點整,砰的一聲喬雪峰的睡房門被用力打開,喬柏賢連名帶姓的大吼把他嚇得從床上跳起。

被猛然嚇醒的喬雪峰腦子裡一團混亂,心臟失控狂跳,跳得胸膛發疼。他花了數秒時間搞清楚自己在哪裡,正要做什麼,然後努力睜大眼要看清眼前的景物,但卻只能勉強看到背光的喬柏賢的身影。

「我的衣服在哪裏!」喬柏賢的怒吼還在繼續,這是他連假後第一個上班日,但他依然裹著一件浴袍站在侄子的睡房門口,沒有理由的發這脾氣。「沒有襯衫、沒有內褲,一!件!都!沒!有!

喬雪峰緊皺著眉,強壓下被驚醒的煩躁和上升的怒火,努力回想。

「⋯⋯你不是昨天把衣服都放洗衣機洗了?」他的語氣微愠,但仍努力保持溫和。

你怎麼沒幫我開洗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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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喬柏賢無理的指責,喬雪峰在這被打擾的清晨難得沒有抑制自己的怒火。他隨手抓了一個枕頭就往門口扔,然後用力扯過棉被把自己牢牢蓋住。

「你衣服沒洗關我屁事!」早晨被驚醒的人都是會噴火的暴龍,溫文如喬雪峰也不例外。

喬柏賢猝不及防被枕頭扔中,也是怒火中燒。「喬雪峰!有你這樣跟長輩講話的嗎!」

「智障!給我滾!」盛怒中的喬雪峰縱然在被窩中,氣勢也是不輸人的。罵了這句以後他就不再理喬柏賢了。

而趕著上班的喬柏賢終究是沒有時間繼續獨個罵下去,他從喬雪峰的衣櫃裡找了件衣服,又跑回自己的房間翻出泳褲穿上,用最快的速度出門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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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的喬雪峰做了一頓豐富的一人份晚餐。他享用完晚餐,把碗盤洗乾淨以後,就在廚房的流理台上留下半條隔夜法棍麵包。那以後他就早早回房間,準備洗澡睡覺了。

一想到洗衣機裡的衣服,本將熄滅的怒火又有死灰復燃的形勢。喬雪峰抿了抿唇,調了鬧鐘悶頭就睡。

他的氣還沒全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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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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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喬柏賢和喬雪峰冷戰的第三天。

早上喬柏賢吃著微波的三明治,聽著喬雪峰一直往三樓走的腳步聲,認真思考要怎樣做才能夠挽回侄子的歡心。他有點想念每天早餐的完美煎蛋了。

而剛踏上三樓的喬雪峰下意識往窗外陽台去看,喬柏賢的衣服在室外飄飄揚揚,他微微皺起了眉頭,拉開門往外走,幫他這個不靠譜的叔叔把衣服都收到走廊晾曬。

他剛剛回來的時候天空就開始飄雨,衣服這樣晾著又要髒了。

弄好了衣服,他就回房間洗澡,準備再睡一會才下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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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所最近多了很多人求診,喬雪峰常常為了準備藥材和煎藥等的公務忙到深夜才下班回家。

這兩天那也就沒時間回覆信息,待想起來手機好像很安靜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慎把華夏和奧利弗的三人群組給靜音了。

難怪這兩天這麼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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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 這兩天氣溫低還飄雨,特別冷。原來花夏回家了啊,這樣會不會更冷?你們兩個也搬家了真巧!安頓我們一定要好好聚一聚才行。奧利弗不要小瞧我啊,我也有鍛鍊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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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雪峰看兩人的現況都有改變,忽然想到自己的家也有不一樣了。


雪峰 說起來,我忘記有沒有跟你們講了。我叔叔搬來跟我一起住了,還養了一隻文鳥⋯⋯聽起來有點像提早退休養老,但很舒適,松鶴堂也還在經營,我沒有要退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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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完信息,喬雪峰就聽到大門傳來喀噠一聲開鎖的聲音,喬柏賢帶著一身寒氣推門而入。兩人甫一堆上眼,喬柏賢就把手中的兩個袋子舉至胸前,嘴角勾起了討好的弧度。

「雪峰,早幾天是我不對,你別氣了啊。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像是炫耀一般,也像是等著被誇獎一樣。喬柏賢獻寶的掏出自己給喬雪峰買的禮物,就等著對方的反應。

喬雪峰定睛一看,第一個吸引他注意的,就是一個他想吃很久的草莓蛋糕。因為蛋糕顏值很高的關係,很難買到。喬柏賢定是讓他的助理去排隊了。

看到蛋糕時喬雪峰的心情明顯變好,鏡片後的眼睛都微微發亮。喬柏賢正是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在揣摩侄子心思上,可以得到一個傑出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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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喬雪峰看到第二個袋子的內容物後,臉色卻是轉變得又快又複雜。

那是十二條獨立包裝的內褲,有黑色和灰色,有純棉的,也有真絲的。這時喬柏賢還興致勃勃的跟他介紹。

「這個很舒服,一點都不勒!穿了就跟沒穿差不多,真的很舒服!」

在喬柏賢猶如傳銷的強調下,喬雪峰很快把那哭笑不得卻又帶著無奈的複雜表情收起。道謝後,他提著兩個袋子準備回房間整理和洗澡。離開客廳前他還不忘提醒喬柏賢記得把特地留給他的晚餐吃了。

「晚餐還在鍋裡熱著,記得吃。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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