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政治 言論審查 威權研究

中國是個自圍網路長城的威權國家，其網路政策，尤其言論審查，變成政治科學研究威權國家的重要對象。以下是用比較不學術的方式，簡略地介紹目前政治學界的研究與辯論，有興趣的，歡迎轉發也歡迎提問。

（下收正文，欸嘿）

感謝大大無私的分享

來源
（此噗是摘要自台大國發所教授周嘉辰老師的演講內容，在此感謝周嘉辰老師，以及舉辦此演講的台大中國問題研究社）

（原演講題目：威權體制如何應對集體社會不滿？中國大陸的言論審查）

中國網路言論審查研究先河
中國言論審查在乎集體行動
Gary King於2010年發表了一篇中國政府網路言論審查的研究，開啟近年中國威權研究的新熱潮。Gary King研究一言以蔽之，就是：中國政府對準的是可能引起「集體行動」的言論，而不會全面性地審查、刪除所有批評政府的言論。

中國網路言論審查的細緻手法
之後的研究越來越細緻，有人發現中國政府並沒有用「關鍵字」來堵去所有網路資訊，因為當你查詢某關鍵字的結果是「404」或是「敏感詞彙警告」（這個方法是恐嚇（fear））時，反而會增加人的好奇心，所以中國政府改用其他方法：可能是讓你網路速度變慢，或是查到相關但跟關鍵字沒絕對關係的無傷大雅資訊，這類方法成為摩擦（friction）。

中國的網路水軍戰法與媒體運用
另外，也有人發現，中國政府也會用水軍（flooding）去轉移當前爭議事件的目光。另一方面，中國網路媒體的運用也越來越成熟，應用在宣傳中國成就也是很有一套，至少在「內銷」層面算是成功（可以參考： 領導人怎麼煉成的 這部影片。

威權研究的核心問題
上述的研究也促發了不少對威權政治的論辯，其中一個重點就是：「中國政府為何會容許部分批評政府的言論，甚至是一些集體行動？」。

威權國家的資訊流通問題
這涉及威權政治長期存在的問題，也就是威權政治的高壓手段，讓統治官僚無法傳遞正確的資訊到統治高層，使得威權國家會忽略底層重要的資訊或是不滿的聲音，無法即時反應，而導致政權土崩瓦解。

中國政府容許批評政府言論的原因
研究中便發現，中國容許網路民眾的批評政府言論，就是為了蒐集地方政府的不足之處或是中央政府的缺失，即時調整以及課責，維持政權的正當性。

關於中國政府政策邏輯的辯論
這個論點可以延續到集體行動的討論。Gary King原先的結論偏向「中國會防止任何可能的集體行動」，因為集體行動的技巧會在非政治的活動中被磨練，如此一來等於積蓄了民眾可以行政治活動與抗爭的技巧。

打臉GaryKing
但後續學者卻發現許多集體行動的言論並沒有被刪除，這可能與中國防貪腐的目的有關，透過民眾的不滿，中央政府就可以知悉地方政府的貪腐狀況；另外，中國也特別容許民族主義對外的集體行動。也就是說，集體行動針對的對象很重要，會決定中國政府怎麼應對。這成為周嘉辰教授新論文（working paper）的一個重要立基點。

魏則西事件始末
周嘉辰教授以魏則西事件（2016年4月）當作研究個案，說明「對象」不僅僅是中國放行集體行為的考量，甚至會變成他們決定輿論走向的重要手段。魏則西有眼部癌症，卻因為網路的誤導，而沒有受到良好的治療，他在臨終之前批評了百度以及北京武總醫院，引發了群眾討論。

中國政府針對魏則西事件的因應
原先，魏則西批評的是百度與有官方背景的醫院，但其實官方醫院是把相關治療外包給民營醫院，這成為中國政府轉移輿論焦點的樞紐。從討論此議題的資料，可以發現：當中國政府觀察到相關現象與事件，並成立小組之後，批評政府的帖子數減少，輿論漸漸被導向百度與民營醫院，官方反而沒有被究責，即使原先魏則西的批判並沒有提到這家民營醫院，當然更沒有提到對網路不實消息有部分責任的網信辦（主管中國網路的政府部分）。

也就是說，#中國政府巧妙地轉移了輿論的焦點，把究責對象轉移的非政府的組織。

中國網路審查不是強硬硬對幹喔！
從上述的密集討論與豐富研究，就可以看出中國政府的操作手法不是如一般印象的粗暴與粗糙，反而有細緻之處。但其實中國研究還有很多可以探勘的地方，也是未來學者可以討論與研究之處。

拉線

幫忙抓個蟲

甚至會變成他們決定輿論走向的重要手段。魏則西有眼部癌症，卻沒有因為網路的誤導，而沒有收到良好的治療，

中國的網路審查真的很神奇，比如說在b站搜姬圈會跑出一大堆“集權”、“極權”的影片...

社畜思揚★重口味常年缺糧 : 竟然讀到這麼後面，我好感動（#
謝謝幫忙抓蟲，但是我還要先買噗幣，不然改不了留言

番茄自耕農XD🐥小雞社員 : 這個可以補充個東西
到底能搜尋到什麼東西，有時候得看你身處哪裡。比如說，同為中國公司的百度，台灣查到的內容跟在中國查到的內容，就有很大的差別。我猜b站也可能有類似的效果。

政翼fly fly fly : 這點我沒什麼注意過欸，但我基本上只會在台灣搜XD
下次開vpn試試ww

政翼fly fly fly : 平常閱讀量大所以看比較快
看完才知道原來他們審查不是直接封鎖關鍵字，難怪有時候有人嗆他們「牆內哪知道xx」、「難怪你們都不懂xx」的時候，會被反駁說其實他們還是看得到

番茄自耕農XD🐥小雞社員 : 下次你可以很有實驗精神地在中國的廣場喊「習包子」~

社畜思揚★重口味常年缺糧 : 中國政府真的算很精明... 但因為濾鏡的關係，我們都會低估中國政府的厲害（可怕）之處
思揚平常都看些什麼啊~

政翼fly fly fly : 耽美小說 而且看了8年，每天看，最快可以3天看完一部大長篇、2天一部中篇小說，被速食連載寵壞後現在回頭看論述型的書反而變很慢

社畜思揚★重口味常年缺糧 : 這個速度... 超猛...

政翼fly fly fly : 但是口味很刁 自從2018對岸掃黃力度加大我就只能看舊文，還有在名嘴臉書留言版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