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n(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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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吵架了?」

剛出鍋的湯品才剛置於白色的餐巾上,便被烤出麥香的麵包粗魯沾附,對此不以為意的主廚笑嘆了聲,便拉開了少年對面的座位,漫不經心似地問道。

「這樣可以嗎?雖然Heath已經提前來跟我說過不用準備他的份了,但什麼都沒吃的話還是會肚子餓的吧。」
聞言,少年狼吞虎嚥的動作遲滯了下,紅眸抬起,「……你會幫忙準備的。」

「嘛、可我對別人的拒絕是不強迫主義的,何況、──」Nero挑眉,伸手便拿過了眼前的餐包,在對方要開口前順勢地塞住了少年的聲音,「我也不是少爺的從者,可不會處處伺候啊,Sh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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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瞪著出言調侃的青年,Shino嘴裡咬著帶餡的奶油餐包,神情顯得彆扭滑稽,在兩口併做一口地吞下堵住自己嗓音的食物後,他像是辯解般地低語:「我們沒有吵架,是Heath自己生起悶氣不見我的。」

而回應他的,不是正托著下顎思量的Nero,而是另一個用餐時間遲到的慣犯。

「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自己也清楚Heath不是那種會耍脾氣的主人。」

遮掩容貌的帽簷被食指抬起,深色鏡面下的目光沉著而淡漠,面對這番對外總是生人勿近的氣息,同桌的另外兩人只是毫不介懷地與之攀談。

「唷、老師,需要一杯晨間清醒的咖啡嗎?廚房內有沖好的。」

「Faust你今天也睡過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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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只是不喜歡在人多的時間用餐吧。」先是反駁了Shino的無禮臆測,Faust阻止了正要起身去廚房拿咖啡的Nero,婉拒道:「……沒關係,昨晚我有睡好。」

Nero眨了下眼,欣慰似地莞爾,「是嗎,那請用早餐吧,今天濃湯用的牛奶很新鮮的。」

接過盛好的湯盤,湯匙撥弄著還蒸騰著熱氣的濃湯,使之散去些許熱度後,Faust舀起一匙小心地放入口中,卻還是過於心急地被燙著了舌尖,下意識掩起嘴,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兩人的目光皆匯聚在自己身上,像是正等待著他。

「怎麼?」顧不得有點刺疼的口腔,Fatst掩飾性地收起掩嘴的手,卻還被退了步的身軀出賣了自己的尷尬。

「來,涼的檸檬水。」對此,先遞上的是不著痕跡的貼心。

「在等你把話說完。」接著,後襲來的是急躁逼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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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ust蹙眉擺了擺手,「我可不是什麼處理人際關係的高手,小鬼們合好的辦法請轉彎繞道去問其他人吧。」

「你不擅交際我知道。」Shino贊同地頷首。

「是嗎,那我們無話可說了。」Faust語調死板地放棄溝通。

在旁的Nero按耐笑意想出面緩頰時,總是快人快語的少年直率地開口:「可Heath信任你,這表示你也是他的理解者,Faust,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總是態度霸道的Shino在說完率真的話語後歛起視線,像是真的為此困擾的模樣,讓Faust語塞了好半會,無奈地垂肩後低嘆:「真是、明明問我也給不出什麼答案的。」

「被大家信賴著呢,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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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切塊的麵包丁裝盤推到Faust手邊,Nero肯定地笑道,但這只是加深了Faust的嘆息,「別尋我開心了,說吧,到底怎麼了。」

得到了Faust妥協的探問後,Shino如血玉般的眸子亮了亮,難掩愉快地咧嘴笑著,「謝了,Faust!」

「道謝就免了,回到正題上吧。」不願再將話題環繞自身,Faust顧不得用餐禮儀地以指節輕敲桌面。

提問者的Shino也順勢還起手臂,嘴角沾著奶油地直接開口:「我只是想近距離看著Heath臉而已,這有什麼不可以嗎?」

話甫一出,原來漸漸正經的氛圍瞬間碎裂成塊,Faust與Nero無言以對了半晌,做為指導者的一方先是出自肺腑地憐惜不在場的孩子後,平淡地回答:「直盯著別人的臉很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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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自己的關心感到稍微不值的Nero也攤手附和:「普世價值上來說的確呢,何況Heath也不是那種喜歡注目的性子,Shino不也是知道的嗎?」

「不看著他的話我要怎麼稱讚他,那不就變成謊言了嗎。」理直氣壯得與高掛天際的災難一般坦蕩,Shino露出不解:「他平常也沒被我少看過,為什麼偏偏在那種時候就非得要事後對我生氣啊。」

「那種時候?無論什麼時候被盯著看都讓人很困擾吧。」

Faust不甚贊同地搖頭,孰不知自己前半的問句讓Nero意識到什麼,搶在Shino接話前,眼明手快地又抄起了餐包,卻被已經有所察覺的少年舉手擋下。

「喂、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兩人在餐桌上可以說是引人注目的行徑,讓Faust不可置信地瞠大雙目,下意識地環視四周,發現誰也沒有注意才鬆了口氣,但一反常態的Nero卻仍維持著雙方僵持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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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還真是身手了得啊。」

聽上去是讚許卻沒多少笑意。

「怎麼能讓你得手第二次。」

Shino得意地哼笑了聲,想予以反擊時,Nero低喃了自己專屬的咒語,以猶如北國溫度般的語氣,但魔法的施加目標並非少年本身,而是桌面上一人份的餐具與攜帶方便的料理自動匯聚到裝著麵包的餐籃中,被直接塞入Shino懷裡。

「抱歉啊,老師,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就給年輕人自己處理吧。」

對寫滿疑問的Faust歉意一笑,Nero如指揮般揮動食指將沒能得逞的餐包順利堵住Shino的口,面對忿忿不平咬著麵包唔聲抗議的少年,Nero異常爽朗地笑道:「就順水推舟賣你一個人情吧,我不喜歡強迫別人,但你送去的和好禮物,我想Heath會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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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o的掙扎聞言漸弱,Nero一派無所謂地將雙手插進口袋中,「說過了吧,需要處處伺候他的從者可不是我更不是Faust,是只有你才能做的事情啊。」

看似說服又似敷衍,卻對Shino產生了很好的效果,即便皺著眉頭有些不滿,他仍是在考量了半晌後,順從地點了點頭。

「好孩子,感情要好地一起吃吧。」

讚許地將Shino的份一起放入餐籃中,青年無視了對方有所怨言的眼神便將人推出了餐廳,目送著快步離去的背影後,Nero轉身便對上了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的Faust。

「真是的,老師別嚇我啊。」

裝腔作態地拍撫著心口,讓Faust低哼了聲,「早就察覺我了吧,還真不知道你能像西之魔法使般能言善道。」

「不、我不擅長這種事情啊,對象換成別人可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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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幹勁地搔了搔頰側,Nero看著Faust的漠然面龐心領神會地開口:「那個,沒有排擠老師的意思喔。」

「……誰會在意那種事情啊。」

「只是保險起見說一下而已,擇日再開瓶好酒,我給你做些好吃的下酒菜吧。」

看著壓下帽簷的默許,Nero憶起總是親暱攬過自己肩頭的臂膀,短促地笑了聲,為他與Faust能適度並肩的距離而舒心,之於長命的他們而言,跌宕碰撞的傷成了痂、成了不得不去淡化接受的事實,或許正因為咬嚙過這樣的苦楚,說是不願插手,卻仍在面對過於年輕的生命時忍不住守望。

「所以,是我不方便過問的事情?」Faust總感覺自己被胡鬧地收買過去。

看吧,就是如此,即便是彆腳的關心,Nero笑笑,便不願再多加解釋地說道:「嗯──一言以蔽之的話,妨礙別人戀愛的人會被馬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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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ust不知何意地扶正沒有歪斜的鏡框,知道對方不會再深問下去的Nero拋去晨間的插曲,開始思量晚餐是否該多準備寬慰的點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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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th,別鬧脾氣了,開門吧。」

與自己房間相鄰的房門緊閉,Shino的嗓音迴盪在長廊間卻久無回應,微微環緊手裡還有餘溫的餐點,他再度說道:「Nero讓我送早飯過來,你不想辜負他的心意吧。」

聽上去近似威脅卻僅僅是陳述事實的話讓深鎖的房門內出現了動靜,對對方房間瞭如指掌如自己地盤的Shino隨聲響思緒游移地判斷對方是撞掉了些什麼地等待,而Heathcliff的步履聲卻在靠近門扉前停駐,顯露了執拗的猶豫。

對此,Shino只是不疾不徐地敲響門面,「肚子餓就老實點開門,東西涼了的話就不好吃了,難得特意準備的。」

「特意準備的這種說法太狡猾了。」門後的悶聲帶著一瞬的委屈,Heathcliff在短暫的默然後口吻平緩地示意:「東西你放門外吧,我等等會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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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o可不只準備你的份。」因對方固執的推拒漸而不耐地細瞇起眼,Shino直言道:「況且難道你認為你出來拿的時候我就會離開嗎?」

「……我的話就是希望你離開,我暫時還不能見你。」

逞強出的冷淡疏離由編織的詞彙表現,但幾不可聞的顫抖仍讓Shino抓住了動搖的痕跡而不願放棄:「那什麼時候可以?」

「至少現在不行,拜託了,讓我靜一靜吧,Shino。」

泰半的人生都有彼此存在的他們對談至此,也心照不宣地明白談話將沒有結論的末尾,拌嘴是家常便飯,大吵也不是沒有有過,若Heathcliff的態度更強硬蠻橫些,不服輸的自己只要不就此罷休就好,但隨著年紀增長,這樣的請求Shino知道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如鯁在喉的結失了繫鈴人的解,敲在門板上的手指不甘地蜷起,Shino終是選擇了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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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Heath,別放到冷掉,早點吃吧。」

而就在他要放下餐點的同時,Heathcliff無意識握住門把的細微聲音卻傳入耳裡,反射性地,他以揮舞大鐮的慣用手覆住自己這頭的門把,金屬的觸感冷卻了Shino劍拔弩張的態度,低垂眼睫、他輕吸了口氣,口吻猶如懇願。

「但希望你知道,我還是想見你。」

他有太多想問的話,只是一切都比不過想要會面的慾望,誠實講述的下一刻,Shino毫無掙扎地被拉入了本該反鎖的心防中。

笨拙扣著自己手腕的人埋進他的頸窩中,像是怨懟般地低喃:「真是笨蛋。」

耳際接收著不知主語是誰的埋怨,Shino只是眷戀地蹭了蹭舒適的體溫,難掩得意地笑道:「稱讚我狡猾也可以。」

「絕對不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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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過眼角的髮絲惹人心頭發癢,卻誰也捨不得撥開,終於一口氣縮減為零的距離直到隔在兩人間的餐籃喀得彼此胸口生疼,Heathcliff才如夢初醒地鬆了自己衝動的手,窘迫地開口:「抱歉。」

Shino如饜足的幼犬般歪頭,「為了什麼?」

「……要你走又拉你進來的反覆不定,還有、嗯,很多事情。」

因為心虛而垂下的眼瞼能令人百般憐惜,但紋風不動的Shino只是在放下餐籃後,抬了抬下顎直言:「喂,別總是想把原因混水摸魚過去,你不說的話我是不會懂的吧。」

長年雙線平行的對話讓Heathcliff不甚肯定,但面對轉好的氛圍,他只得難以啟齒地緩慢清數起自己這兩日的失態,「擅自跟你冷戰、迴避,又說了過分的話,還有──」

「接吻時我不閉上眼而對我大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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逕自地接了下去,毫無修飾的事實讓Heathcliff本就因愧疚而浮上熱度的頰面瞬間轉紅,好看的容貌精彩萬分地渲染過許多情緒後,再難抑制地伸手想摀住總是語出驚人的口。

但體術上更勝對方一籌的Shino只是拽住了撲來的腕口,在一番混亂的打鬧後一齊摔進柔軟的床鋪,床面像是要將他們一同嚥下般凹陷進雙人的重量。

稱不上精壯的修長雙臂撐在自己的頰側,讓居在下的Shino仰視上方,如玉的血眸倒映著這世上他最珍視的輪廓,他唐突地輕聲低喃:「『閉上的眼睫惹人憐愛得過份,雪白的膚色襯映著你匯聚美好的一切,我怎有不去欣賞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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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夜在生澀的吐息中不似Shino的愛語,已經窘迫得無法對視的Heathcliff聽著便憶起了當時令人渾身燥熱的一切,張口欲言卻半字也無法吐露,而Shino只是不以為意地繼續開口:「記得嗎?你當時問我是從哪學來的。」

「嗯,你說是祕密吧。」

接下拋投過來的問句,Heathcliff只得硬著頭皮老實應道,卻發現擱在腕口處的手緩慢上移,搭過自己還未褪去少年感的纖瘦手肘,直到攀附上他僵硬的頸項時,Shino才閒談似地說道:「那是之前委託帶路的人介紹的小說內容,聽說現在在貴族小姐間很流行。」

想像著Shino百般無聊地聽旅人介紹,Heathcliff不免緩下些許緊繃地失笑,「我以為你不看的。」

「是不看,盡是些磨磨蹭蹭也沒點進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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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既不如魔法使般長壽,卻又津津樂道著久不能結果的苦戀,這對總是直來直往的他而言太難懂、也不想懂,而在未完的話之前,Shino輕輕壓下了Heathcliff,讓彼此的鼻尖相觸,他略顯沙啞地低語:「但當時你吻我時,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這句。」

「Shino──」

想出聲阻止可能要滔滔不絕讚嘆自己容貌的話頭,Shino卻率先啄吻了下他,難得難為情地笑了,「接著我就想,『我是被這個人喜歡著啊』」

被Heathcliff吻著的實感,是被愛的體認,要他怎麼捨得錯過,彷若每分每秒都淪陷的溫情甜美如蜜,讓人貪婪地難以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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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便沒有誰再多言,吵鬧僵持在轉瞬間成了曖昧,Shino先吻上的溫度讓藍寶石融為汪洋,本還生硬的唇面相貼,在情不自禁的索求後深入為彼此氧氣的強取豪奪,良久,是撐得雙臂發痠的Heathcliff先告投降地叫停,Shino才不情願地停下纏人的攻勢,讓人趴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喘息。

「這次終於沒這麼混亂了……」

不真實的感觸藉由無法平復的悸動證明為現實,初嘗的滋味明明是那樣拙劣的結尾,不想再經歷的失敗卻在再嚐後成了惹人發笑的回憶。

但對此,Shino卻只是毫無寬容地反駁:「第一次只要最後你沒發脾氣的話,也能順利下去吧。」

對此已經無力氣憤的Heathcliff只能沒好氣地應道:「多數人在接吻完看見對象竟然睜著眼看自己時都很難不感到驚悚吧。」

「難道不是你太膽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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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相擁而升高熱度的指尖撫開對方纏綿後凌亂的瀏海,在Heathcliff出聲反駁前,Shino親暱地與之額面相抵,「再來一次吧,Heath,多練習就不會緊張了。」

「什、──」

Heathcliff到口的遲疑沒能出口便被吻回喉頭,和著微鹹的奶油滋味,在他們為過晚用餐而吃不下晚飯道歉前,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嘗試、摸索,一如往後的生命。

多年猶如至親、成為摯友,走到如今的他們之於這個世界而言也許還太過年輕稚嫩,但縱使未來會狼狽跌撞、滿身瘡痍,現在的他們仍想相信與自己相扣的雙手會拭去混著淚水的汙泥,再度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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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寫了好像很壯大的結尾但其實只是很沒營養小倆口的記事真是有種很抱歉
起因其實沒有甚麼理由就是我在推特上隨口說說的小段子,然後又聽說我後半月的地獄生活就要開始了,心情震盪下就乾脆動筆結果爆字數就算了,後半段看起來就是個暴露敝人欲望的發展,真的是有種...不好意思,但願沒看起來太ooc嗚嗚T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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