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i7 而你如此溫柔04 アイナナ 同人板 IDOLiSH7

  諾斯米亞的天空下起了雨。
  細長綿密的雨絲在宮殿內外蔓延開來,落至地面的並非水珠,而是銳利得足以穿心的銀針。雨聲嘈雜,哐噹啷啦,叮呤咚隆,五歲的小王子蹲在吵嚷的雨中,獨自聆聽金屬相碰的聲響:
  就是他啊?那個血統不純的小鬼。
  那兩個人不應該出現在家族合照上吧?玷汙了我們諾斯米亞的姓氏啊。
  國王陛下的眼光喔……哎呀,我怎麼可以說日本人的壞話呢。
  「凪,」
  藍灰色的傘於頭頂張開,銀針墜地的噪音倏然消散,傘面之外猶有細雨,但他卻已與那些事物隔絕開來。男孩微微回首,看見在他身後撐傘的哥哥。
  「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哦。」
風:
❄️ 第二章 ❄️
風:
諾斯米亞的晨間會報即將舉行。
王室的直系成員年滿十二歲以後,每個月都必須在固定的日子裡,站到全國轉播的攝影機面前,統整國內的大小事項、向國民宣傳新推行的政策或預定舉辦的活動內容,除此之外,當然還少不了鞏固人民愛國之心的演說。
每位成員報告的日期不同,視王及其子女的數量而定,一個月可能有數場會報、也可能僅有一場。舉例來說,現任國王和親王們年少時皆須進行會報,但國王登基以後、第一個孩子滿十二歲以前,只有國王得負責這項事務。年輕的王族在頭幾年只需負責宣佈一兩件事、做個演講,待一切步入正軌,國王所有的子女都對此事駕輕就熟,國王便會慢慢退居幕後,把會報全權交由後代負責。
風:
此時此刻,正準備參加人生第一次會報的賽特在休息室待命,男孩白金色的頭髮被造型師梳理得一絲不苟,身著的西裝是最適合他的白色系。身為諾斯米亞人,他對這個場合再熟悉不過,賽特觀摩過無數次父王的演說,對稍後的行程早已倒背如流,今日所需的講稿也一再修改至完美無缺,可說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但是,再多的前置作業,都無法阻止講詞如同被河水沖刷的浮葉般從他腦中流逝。
風:
休息室十分安靜,幾名護衛守在門口,大王子的隨身執事向他稟報晨間會報再過十分鐘就要開始、並開啟掛在牆上的轉播螢幕,空無一人的講台躍入賽特眼中,他會在這裡看見父親主持的情況,等即將輪到他時再離開休息室。當執事詢問王子殿下是否需要喝水這類無關緊要的問題時,賽特直想叫對方滾蛋,這些沒用的下人對消除緊張毫無幫助,光是向他搭話就讓他更加焦躁。
風:
「報告嵐巴爾特殿下,巴爾哈爾特殿下求見。」
對講機傳來另一批護衛的嗓音,賽特毫不猶豫的應允:「進來。」
堅實的雕花木門向內敞開,他的弟弟站在門外,藍瞳緊鎖著兄長。
風:
「凪,怎麼了?」
房內的執事將門帶上,金髮男童走向坐在沙發上的白金髮男孩,起先略為遲疑的步伐在這段短短的距離中轉為堅定,凪對哥哥張開雙手,露出笑容。
「我想給哥哥從母親大人那裡得到的魔法。」
「魔法?」
賽特挑眉,凪用力抱了他一下。「哥哥收到我的魔法了嗎?」
「凪,我現在沒空陪你玩……」
「我會一直看著哥哥,不管是今天、下個月、下下個月……還是哥哥沒有站在台上的每一天,我都會在哥哥身邊看著您。您永遠都是我眼中最耀眼的光芒。」孩童的嗓音如此真摯,讓人毫不懷疑他所言為真,凪緩緩鬆手,小臉上的神情萬分誠懇,「我會在後台等您的,希望在演講結束以後,能讓我與您一同回宮。」
風:
講稿的字句在賽特腦中恢復清晰。
風:
大王子摸了摸二王子的頭,給出肯定的答覆:
「那就一起回去吧。」
「謝謝哥哥,我愛您。」
「我也愛你哦,凪。」
風:
風:
演講進行得無比順利,拍攝結束後,父親難得地給予稱讚。
「你會成為諾斯米亞需要的王子的,嵐巴爾特。」
為人父者的語氣相當平淡,似乎僅是平鋪直敘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預定事項,就像講出月曆標記的排程那般;但這話聽在兒子耳裡又是另一番滋味。
風:
諾斯米亞一族自古以來便領導著與他們姓氏相同的這個國家,千百年過去,他們家族仍扮演著供國民景仰的角色,恍如這座小島上屹立不搖的巨大冰石,是近乎永恆的存在。
然而,再堅不可摧的冰岩都會隨著時間變形,如今諾斯米亞王室在國內能行使的權力、以及他們對國家的意義,皆與古時大不相同。
風:
可是國家是需要他們的,賽特深信不疑。覲見廳裡歷久彌新的掛氈所描繪的意象讓他這麼相信;慶典時民眾仰望王族的眼神讓他這麼相信;在課堂上翻閱的史書典籍讓他這麼相信。
風:
賽特對諾斯米亞的歷史如數家珍,倘若人們不需要國王,早在幾世紀以前便有廢黜王室的機會。一場在巴爾希諾亞城舉辦的會議改變了諾斯米亞,讓她走上與周邊國家不同的道路:在那場會議裡,王室制度被保留,並且,由於當時打下的法律基礎,即便他們的王權日漸縮限,但與北歐其他君主立憲制的各國相較之下,諾斯米亞王室直至今日、手握的權力都比北歐諸國的國王女王所能擁有的多得多。
也比各國的國王女王們,更受自己國家的人民愛戴。至少賽特如此認為。
風:
在政務大多交由議會、理事會處理的現代社會,國王最重要的職責,就是將自身化為冰之國的榮耀,國王不需要國民用「他讓我們感到光榮」來形容,國王就是、必須是榮耀本身。
諾斯米亞所需的,即是能成為國王的王子。
風:
──正因為他完全理解王族對國家有多麼重要,是以,他同樣理解與他同姓的親戚們,為何對父親感到不滿,為何厭惡他唯一的弟弟。
風:
載入新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