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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麥娜絲。
(下面就是被氣哭的大佛粉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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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樓謝謝最可愛最療癒的貓,跟看完電影後和我討論還帶我去看瓊芳的君。(原來是新堀江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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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佛也是跟君一起看的……那年把我心裡的金馬獎頒給了大佛。這樣程度的喜歡。希望不會被簡單地掃進政治正確之類的歸類裡。晚餐只有四十分鐘可以吃,簡單快速地講,也簡單快速地記一下。我不喜歡女性角色的處理,說到底,這部電影沒有女性角色吧。比較有普遍性的是最後女神幻滅說的部份,身為一很容易被投射為可愛的什麼什麼的生理女性,覺得真的是怎麼可以這麼雷XD請不要助長這種莫名其妙把人當女神又莫名其妙自己幻滅的舉動好嗎。真的不曉得這麼做並不可愛也不純情,總之就是非常不尊重的一種想法嗎。做成同情的氛圍我也覺得真是夠了。當然很可憐。被當成女神又莫名被幻滅的對象就不可憐嗎。有人可憐她嗎。角色沒有要可憐,連敘事都沒有,真的是只覺得啊夠了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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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一次看到校花都覺得很想知道她怎麼了,為什麼沒去美國,為什麼從台北回來,為什麼改名字(還改得面目全非),為什麼做八大,但從頭到尾都只交代了,你們記得11班的小公主嗎,她住黑桃那棟(做八大)。做八大到底是怎麼了嗎XD後面四個人鼓勵罐頭說你還沒去哦?那我去囉?真的是細思極恐。給了鄭人碩一個溫暖的鏡頭,我們不是不敢,是不願意(袂癮bē giàn),說那是你的,更是雞皮疙瘩。糾結在做八大也對啦……因為對校花的慾望就是情慾……沒有別的……沒有別的……生理女性我看來真的就只有可怕而已啊……
我也一直很想知道阿月是做什麼工作(養大阿喬)的,阿月跟阿喬的母女生活,還有她們的家的長相。阿月這部電影裡開口幾乎都是在幫閉結講台詞,她是沒有自己的樣子也沒有自己的語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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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沒有自己的樣子也沒有自己的語言的是阿枝。我就是在阿枝爆怒的部份氣哭,覺得被小看了。那份決心和覺悟竟然只被當成這種「吵鬧」,真的是不要這麼瞧不起人。這對夫婦出場時阿枝被旁白用「全台灣導演的另一半」這種概括性的語言介紹,然後他對這整個族群就只有這種平面的想像,或者說這整個族群在他的鏡頭下被殘忍地平面化了。我也不知道阿枝做什麼工作,她所有的鏡頭都是因為吳銘添才有的,兩個女人吵架那裡簡直不要太難看哈哈哈,我很氣跟君說那一幕跟最後吳銘添左擁右抱的那一幕是一樣的,只是吳銘添的樣子有沒有出現在鏡頭裡,但是他都是在的。而且他就是那兩幕的意義。我想導演在那之後的口白(描述內褲的由來)可能是要加強吳銘添是個爛人的印象,但從處理就看得出來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至少不比吳銘添把同學的紅白場就只當作紅白場來得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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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很不開心就是這個,在大佛裡黃信堯沒有描述多少女性,但是他至少留下空間,但麥娜絲卻做成「就是這樣」,大佛是聰明,這次就是太自作聰明了。然後他在大佛有能力刻劃肚臍跟菜埔,對校花的描寫就這樣……我真的不敢置信我這麼喜歡大佛結果第二部片要看這種東西。
本片只有兩種女性形象:妓女(瓦樂麗跟校花)跟男人背後的女人(阿月跟阿枝),這兩種形象的重點都不在女的部份,在妓跟男人背後,就是沒有女性的意思,有多恐怖。
整體而言我覺得他太渴望把每個同學的故事講出來,反而沒有抓到他為什麼要講這些同學的故事的核心原因,因為沒有掌握到這個部份,最後對於吳銘添的反感其實沒辦法堆疊到他想要的高度,不構成他代替觀眾穿越螢幕去踹吳銘添洩憤的合理性。君也不喜歡這個手法。我覺得沒有不行,但套句麥娜絲的台詞,你怎麼會搞到好像這部電影沒有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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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說他看來就是部可以吃東西看的娛樂片,沒有很喜歡,兩個女生吵架跟最後的女神&女神幻滅說也覺得不太妙。我好喜歡大佛那種才華洋溢又充滿想像力和豐富的感覺……怎麼會……變成這樣……今天去看觀眾還很多,我就很難過跟君說這樣就會讓黃信堯覺得他這樣拍是對的他可以繼續這樣拍啊……可是我想看的是大佛那樣的電影啊……我看大佛的時候哭是因為會面菜那段真的好溫暖好慈悲……他願意用那樣的鏡頭用那樣的時間細緻地處理沒有人在乎的肚臍的死亡,像是在跟這個世界上的「沒有人在乎」賭氣,真的很動人,沒想到看麥娜絲要氣哭……
還有一件事是他有很多東西都是大佛過來的,但我完全不覺得這有必要,沒加分身為大佛粉絲如我也沒有被取悅到,反而有種你也太便宜自己了吧的感覺。其實前一個小時左右我還是有跟著笑的,後一個小時就坐不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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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記一個洗澡時想到的,我覺得黃信堯真的就是在介紹他的同學,想表現那個可愛和可悲,但可能也正因為是他的同學,感覺下不了手去讓這幾個角色進入創作需要的那種拆解和塑造。無論可愛還是可悲都停留在某個表層,裡面的東西沒有真正被翻出來。我如果是第一次看他的電影可能會覺得算了,但我看過大佛了,我看過他能夠抵達的深度和能夠展開的觀察與關懷,我就不可能覺得他做到這樣就好了。一點也不好。我還覺得我可能沒有真的很氣,沒有,我就真的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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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那個同學的部份)我覺得……黃信堯這個時候選擇這個題材可能是失策了。這個題材讓他付出的關懷不對稱地倒向某一邊,他可能還沒有能力處理這樣的不對稱。這可能是我看完最大的感觸。君說的太耽溺,應該也是因為這樣的緣故。又不夠坦率地去表現不對稱,因為想要把對稱做回來,所以加了很多女性的描寫進去,反而顯得左支右絀。我覺得大佛至少有種海明威感的坦率,就是「我反正就是個臭直男,我就是只有辦法用臭直男的視角觀察女人」式的觀點,沒有要為了臭直男臭跟直的部份做什麼掩護,我覺得這是如果對女性不是很有把握又想做女性時,可以採取的比較好的手法。(另一個選擇是也可以不要做)
我昨天講出的最難聽的話大概是,這就是有錢害的。你看他沒錢的時候必須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就想出了那麼好的電影來。但要說有錢沒錢,我還是會希望大家都有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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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氣氣的,批判的思考終於啟動了噢。好好地來講為什麼需要對這部電影發脾氣,一當然我私心不喜歡創作者端出不認真的東西給我看。黃信堯片頭的那段口白講的,不就是這次有條件更大膽更放手一搏的意思,完全不是可以被說這裡放過也沒關係的狀況吧。
二,我覺得喜歡的人也要格外小心的,就是這部電影呈現的是一種價值觀和想像的侷限。我不討厭口白,不討厭他打破第四面牆出來踹人,不討厭他使用的那些非典型的電影手法,問題在於這些意圖在於「突破」手法用下去,變成在鞏固某種價值觀,而非打破,其實與手法的能量是抵觸的──也就是形式和內容之間反而是互相抵消或是取消的,與其說效果是什麼,不如說是沒有效果。面對既有的東西不作為,就會變成強化。有沒有相對的例子?就是大佛普拉斯啊。因為其他族群的扁平而達到的聚焦,和讓某族群立體化而做到的聚焦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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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平面化、簡化和限縮所形成的暴力,我們透過大佛普拉斯感受到黃信堯用他的幽默對之做出抵抗,如果喜歡大佛,受過大佛的感動,就更必須要對麥娜斯中排除、平面化、簡化和限縮所形成的暴力去做出抵抗。
最後再重重地說兩句:黃信堯這次擁有的選擇比大佛多,這是他選擇之後的結果,覺得用不著幫他找藉口。還有手法或形式的使用不叫風格,風格是作品形成了某種整體性而具有的一種東西,麥娜絲連整體性都沒有形成,要講風格都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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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掉很多情緒性的表達,但希望不會有人認為這是「看不懂」而做出的詮釋和理解,我認為我表達得很清楚,我們看得懂。看得簡直不要太懂了。
Door
抱歉我是路過的同學黑,看完這篇我感動到手都在發抖,看完以後氣了好幾個月無處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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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or : 你好你好,我當時看完也是氣了好幾天,心路歷程都在這裡了XD這個噗不曉得為什麼今天獲得了一些關注,能夠回應到你的一些心情真是太好了(bl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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