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蕪ㄆ友梗第二噗

之後的幾週裡，百蕪卻幾乎音信全無。克不要說是追人了，對方連訊息都是要回不回的，讓他很是鬱悶，本來想乾脆先找其他人來紓解一下算了，但翻看交友軟體裡的眾多照片，又沒有一個滿意的。這個太瘦弱、那一個臉不夠好看、這一個看起來太浪，禁慾一點的比較有反差感……很失禮地對諸多照片品頭論足之後，克發現他評判的標準，根本只剩下百蕪一人，頓時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無語。
「靠北，我暈船了？」克把兩手大開倒在自己的床上，覺得相當崩潰。
最後也不能怎麼樣，百蕪不回就是不回，他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傳了一句「你幾時才有空」，然後自己尻尻睡去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天清晨六點醒來，克正打算要去慢跑的時候，發現百蕪竟然在凌晨三點回了他。
「文信路36號，來不來隨便你。」

──靠北啊啊啊他昨晚就不該這麼早睡！但是再崩潰，機會似乎也已經過去了。他也只能咬牙切齒地隨手回了一句：「這麼晚回，你故意的？」
意想不到的事卻又發生了，百蕪居然立刻讀了，並且回：「不然你現再來阿。」
克挑起眉，覺得對方無論如何都有點反常。百蕪打字很龜毛，之前從來不曾把「啊」打成「阿」，還糾正他幾次不要在再不分，今天是怎麼回事？
按耐不住心裡的焦急，克綁好鞋帶就往外跑，往他昨晚說的地址過去，擔憂卻比熱情多上幾分。
到了文信路36號，果不其然是透天厝，還是自帶花園的透天，草地整齊，盆栽井井有條，外門上有九重葛花妖嬈，往內望進去，一樓有整大片挑高的玻璃窗，深褐色遮光窗簾半遮半掩，想抵達前門還得特別走上階梯──總而言之，是克從沒踏進過的好房子，這讓他莫名感覺到退卻之意。
但他還是傳：「我到了要怎麼進去？」

百蕪只是回：「按門鈴，我放你進來。」
克有點懷疑，反問：「你不怕家裡人被吵醒？」
也不知是否有意挑逗，百蕪回了這麼一句：「大人出門了，只有我在。」
克卻感覺心裡疑慮更重，卻說不上來原因，又回：「我已經到了，你直接開門就好啊。」
這一回覆完，一樓的深褐色絨布窗簾被一雙白皙的手揭開，一雙淡漠的綠眸隔著這段距離和克對上，然後窗簾又落了回去。接著外門的磁扣突然「喀啦」一聲彈開了，克遲疑一秒之後推門走進花園，接著內門也為他敞開。
他進了門，踏上冰涼的地磚上之後才抬起頭，看見百蕪有些慵懶地坐回了沙發上，身上襯衫相當凌亂，及肩黑髮綁也沒綁。仔細一看，玄關處還放著另一雙室內拖，鞋櫃裡有幾雙皮鞋，看著都是成年男人的尺寸，卻不像百蕪能穿的，讓克反射性生出了一絲不快。
「記得關門。」百蕪卻只是毫不在乎地說。

「這該不會是你男友家吧？」克幾乎有點咬牙切齒地問。
百蕪挑了挑眉，說：「這就是我家。」
「你這樣約人到家裡，都不怕家裡人說話？我好歹是自己一個租房子住外面。」克又質疑了一句，渾然不覺自己的口吻很酸。
「我不是說了嗎，家裡大人不在。」百蕪又說了一句，接著說：「不過來嗎？」
這句話的意味已經相當露骨了，克帶著一點莫名的惱怒走過去，才終於嗅到了空氣中的酒味：「你喝酒？」
仔細一看，百蕪的臉上有些酡紅，加上他今日的種種反常，克終於發現原因了。
百蕪卻皺起眉，不滿地說：「那又怎樣，你今天問題怎麼那麼多？」
屋內的一切都光潔整齊，整體色調偏冷，卻又給人一種高級感，讓克感到不自在。又看百蕪的確是沒酒醒的樣子，雖然克已經餓了很多天，還是有種下不了口的感覺。強忍著心頭的暴躁感，克問：「你房間在哪？」
「三樓整層都是我的。」

百蕪一說完，克立即眼明手快地將他整個人抱起，往樓梯上去。百蕪先是愣住，接著掙扎起來：「放我下來自己走。」
克一聲不吭，好不容易把百蕪帶到三樓的房間裡，才把人扔到床上。
接著克才憤怒地開口：「我對喝醉的傢伙沒興趣，你給我好好補眠！你肯定是喝了整晚的酒吧？怎麼沒吐到死？」
百蕪被這一摔也有點生氣，冷冷地說：「你管我這麼多？前幾天你不是還一直找我，現在裝什麼柳下惠，不必了吧。」
克不知道柳下惠是誰，卻也知道他這話充滿挑釁意味，揚聲說：「你現在知道自己在幹嘛嗎？」
「約炮啊，不然呢？」百蕪哂笑著說，卻帶著一種自甘墮落般的意味。
克接著說：「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哼笑了聲之後，百蕪說：「你是誰很重要嗎？」
幾乎口不擇言，克揚聲喊著：「我才不當免錢的按摩棒！」
百蕪挑了挑眉，按著暈眩的頭從床上撐起身，正想說話，

卻忽然臉色一變，急急抓起床邊的小垃圾桶，然後……吐了。
克先是傻眼了一下，接著朝房間各處張望，找到他放在床邊的玻璃杯和水壺，沒好氣地倒了一杯水給百蕪：「拿去喝！」
百蕪卻咕噥著說：「噁心死了……我要漱口……」說著他就要站起來，但身子卻又一僵，不敢輕易挪動了。
克還真不知道有人可以潔癖到連這都嫌棄，不都是從自己胃裡出來的東西嗎？但他也只能強按下不爽的感覺，說：「那你就漱進垃圾袋裡，反正等一下也是要一起處理啊，我幫你收總行吧！」
百蕪似乎瞟了他一眼，真的照做了。
漱完之後似乎真的好了一點，克照著百蕪說的，去一樓拿新的杯子又裝了一杯溫水上來，並把房內空氣清淨機打開，又跑了一趟把垃圾袋處理掉，來回折騰完回來，百蕪卻已經在他自己的床上睡過去了，眉頭緊皺著，眼角卻掛著淚痕。

克笨手笨腳地幫他拉了被子，突然覺得自己太虧了……沒吃到就算了，還直接變傭人。
「哭什麼，信不信我下次真的把你幹到哭。」他也只敢咬牙切齒地低聲說說。
到底什麼事情會讓這傢伙喝酒喝成這樣？克才剛疑惑起來，「失戀」兩個大字就浮上他的腦海，激起了他無法抑制的醋意。
越想越生氣，克也不在意這個人剛才是不是吐過了，直接按著他的肩膀俯身吻了過去，百蕪似有所覺地掙扎了下，像是不太高興。
克很快退了開來，畢竟也不想把人弄醒，之後便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百蕪卻睜開了眼睛，不知是發呆還是想著什麼，半晌又翻了身，闔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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