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們要覺得‘部分人不喜歡’就等於‘毫無價值’？‘能做到’就等於‘必須去做’？”──《末日快樂》第110章，〈想要的事物〉。

非常奇妙的一本書，除了血與屍塊、機械生命和被割裂的記憶外，很多屬於我們這種「和平年代」的價值觀，從「非人角度」來看是很莫名其妙的。
比如，人類極度自我的「人本主義」
“被打會恐懼，失去會難過，會愛上同類或者其他生物，擁有類似情緒的生命數不勝數。為什麼你認為這樣的情緒會‘像人’？”──第44章，〈約會請求〉。

對機器來說，「愛」的定義是很粗劣的
“用自己所習慣的方式愛上一個人，在那個瞬間，對方好像滿足了你所有的期待和幻想。”
“然而有燃燒的熾熱就有溫度的流失。”
“太多人想要的更像是一個夢──所愛的人無論何時都會做出最讓自己滿意的回應，性格就像被計算好了那般契合。”──第186章，〈無解〉。

正因為人是動態的、善變的、多面性的，卻能果斷決定一種選擇，這不知道是種諷刺，還是個奇蹟
“我知道人是會變的，人也會在不同人面前展現出不同面孔，大部分人都在和想像中的他人打交道。”
“只憑一對一相處就判定對方的人格，這種事情很荒謬。”──第96章，〈塵埃落定〉。

然而整本書裡面，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這句話。
“人是會那樣活著的。”
“只要堅信對方是善意，無論吃了多少苦頭，都不會正兒八經地把它們當成傷害，偏執點的還會把它們作為考驗和磨煉。”──第54章，〈消毒開始〉。
為什麼呢

“只要有足夠人向某個方向前進，總會有人迷迷糊糊跟上。”
“在這一點上，人和羊的區別或許沒有那麼大……一旦被浸入某種共識，就像被溫暖的沼澤纏住，清醒點的還會試圖質疑，溫順的人通常會直接沉沒。”
“他們聚集得如此緊密，如此團結──‘絕大多數人’怎麼可能犯錯？”──同第54章。

因此，在這場對上人工智慧的決裂革命上，人類乍看是毫無勝算的
但故事給了更多東西，比方同為頂尖的AI智能──NUL-00和MUL-01關鍵性的不同？科技高度發展下，人類和機械的分別？
道德與法律無法跟上社會的演進，那麼我們會自取滅亡，還是會自己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