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秋無心
【夢境/雪山】竹淨風
今天的心情不太美麗。
不過我每天都差不多這樣,幾乎習慣這個讓人毫無留戀的世界。
現在唯一的慰藉就是美味的酒了。
妖族¢秋無心
我一個人蹲坐在離溪水不遠的石頭上喝酒,聽著風聲與水聲演奏的大自然樂章,能讓心情變得平靜。
不過這個時辰⋯⋯那個老愛為他人而活的大師兄該找來了。
他是我活這麼多年以來碰過最奇怪的人。
無私。
這是最適合他的形容詞。
「⋯⋯不過就是個天族。」
天族¢竹淨風
「二師弟!」今日的二師弟不是原形,這讓我大大鬆了一口氣。
能在雪山生存下來的花不多,我每日睜眼都在擔憂二師弟會不會因為醉酒在外而凍死在哪個角落--卻也忘了二師弟酒量與我不同。
至少我從沒看他醉酒過,往往在那之前我便先行失去意識。
這不是重點。
「二師弟?」我從未在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頂多能勉強分辨出心情是否特別不佳。
今天看起來不是很好。
但他也從來不說為什麼。
妖族¢秋無心
「⋯⋯」看吧,說人人到。
真不曉得每天這番鍥而不捨地來找我有何意義,我又不會因此而感謝他或祝福他⋯⋯不過最奇怪的是,他也不想要。
總之就是個怪人。
現在還一臉擔憂的望著我,到底想幹什麼?
我總是受不了這人的視線,大約是摸不透,讓人無所適從,所以我別開了臉。
好了,看到我好端端的在這裡還沒離開雪山,可以走了吧?
天族¢竹淨風
「今兒個不冷罷?要是起風你記得回房去避避,我都打掃好了。」早已習慣二師弟沉默不多話的性子,我看人沒有立即離開的跡象,趕緊抓緊機會開口吩咐。「上回五師弟提過的酒我也買了回來,你正好試試合不合口味,要是喜歡下回我再給你買。」
二師弟這回轉頭給了我一眼,依照經驗大略是了解的意思。
要不他會繼續瞧眼前的山水,思考他的花生。
師父總說只要把二師弟放著偶爾澆點酒就好,可我查遍書籍也不見這種養花方式。
當年二師弟在與師父回來的路上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我簡直不能想像。
「來,這是之前小師妹提過的炸麵糰,外頭裹了糖粉。」邊說邊從懷裡小心翼翼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人,幸好在冷掉前找著人,冷了味道可沒那麼好。「吃一口?」
我不確定二師弟吃不吃,再不濟我也買了糖葫蘆回來。
一人一支,誰也沒落。
妖族¢秋無心
「⋯⋯」
人都在雪山了,怎麼可能不冷?這個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冷就是冷,只是幸好我習慣了。
至於房間⋯⋯那個堆滿雜物的地方到底變成怎樣我其實不甚在意,幫我把早上開來通風的窗關上即可。不過罷了、我自己也能做到,只是經常遺忘而已。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包括買酒回來這件事。
雖然我想不起來五師弟長什麼模樣。
而對方遞過來的紙包讓我覺得困惑,傳來陣陣油味與淡淡甜味,沒有和上噁心的肉味實屬難得。
我皺起眉,有些抗拒的小小咬了一口。
砂糖的甜味在口腔散開。
「這是什麼?」真好吃!
天族¢竹淨風
「炸麵團,裹了糖粉。」也不知道二師弟到底有沒有聽進自己的話,但他方才點了頭又吃了一口,反應可算是很大。
這讓我感到一陣欣慰,至少今天進食了,雖然我也不確定他到底需不需要。
我想二師弟應該是喜歡的,他身上漫出的百合花香讓我瞬間恍了神。
──原來當初師父說把人給哄好了會心曠神怡是這個意思。
但我懷疑師父成功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出。
「喜歡下回我去替三師弟買雞崽時再順路給你買?」今天的二師弟難得主動和我開口,打鐵趁熱,多問幾句以免往後我又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糖葫蘆要麼?」
妖族¢秋無心
雞崽?
對了,有個師弟特別喜歡養雞,養雞也罷了,還三不五時抓來宰了吃。還不懂自己躲起來偷偷吃,每次都弄得像門派有什麼喜事,同門師兄妹共襄盛舉⋯⋯簡直煩不勝煩。
那肉味總醺得我想離派出走。
想到此心情就變得很差,自然對手中的東西的興趣失了大半。
我只好轉頭看看師兄還想變出什麼法子,竟見他拿出一串如凝固血塊的不明物體想遞給我,害我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這個人果然不好應付!這莫非是什麼暗示不成?
我默默的把手中那被稱為炸麵糰的東西還給他。
天族¢竹淨風
這人怎麼上一秒還香的很,下一秒便又散了個精光?
果然我不懂妖族的心,無論是過往還是現在,照這情況看來連未來也是很堪慮。
俗話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瞧師弟妹們的心也差不多如此。
「怎麼?這個很好吃的。」二師弟的表情就像他第一次瞧見三師弟殺雞一樣,我甚至能在如此寒冷的天裡感受到從他眼神流露出的寒意。
……我應當沒做什麼讓他厭惡之事?
「你嚐一口罷,我保證這不難吃。」我伸手接過二師弟退回的油紙包,鍥而不捨。「這不含半點血腥,師兄不曾誆你,對不?」
妖族¢秋無心
看起來血淋淋的,還同我說不含任何血腥,把我當成小孩——嗯?這味道⋯
我皺眉看著那散發詭異光芒的鮮紅固體物,那小東西散發出甜膩的氣味,我分辨出糖漿的味道,只是不知是用了什麼妖術弄成這可怖的色彩。
真不想把這種感覺會被詛咒的東西放進嘴裡。
我面有難色的小小咬了一口,咬破了糖衣跟水果皮,被噴出來的水果果汁嚇了一跳。
「⋯⋯」
好可怕,人類好恐怖。
我再次把手中的東西還給對方。
「⋯⋯剛才那個⋯⋯好一點。」
天族¢竹淨風
「……」真猜不透二師弟,我再次深刻體悟了這一點。「是麼?那我和你換。」
雖然難得嚇一跳而瞪大的眼令我有些想笑,但也順利咳了聲掩飾過去;至少確定比起糖葫蘆,對方似乎更喜歡炸麵糰。
算起來也是有收穫。
我從善如流和二師弟換過了手中物品,看著人重新捧好油紙包,將糖葫蘆塞進自己嘴裡。
好甜,真虧得小師妹他們喜歡。
「……今兒個也要一直待在這麼?聽師叔說晚些會有雨,要不要師兄先找把傘來給你備著?」
習慣自說自話真不是件好事,尤其對方有沒有聽進根本沒個準。
唉……真希望二師弟找個我能見得著的地方待著,至少起風下雪我還能即時給他搭把傘。
妖族¢秋無心
淡淡瞥了對方一眼便收回視線,默默的咬了好幾口炸麵糰,試圖把嘴裡的味道沖掉。
耳邊聽著絮絮叨叨的碎念,真不知道這種個性會不會先過勞,還是說他其實特別喜歡過勞死才這麼努力朝此目標前進?
「下雨很好。」興許是炸麵糰的功勞,淡淡地甜味化在嘴裡讓人心生愉悅,也就難得多與人說了點話,「下雪才需要打傘。」
即使雨水會讓四周的雪化掉,變成我難以負荷的低溫,但也不致於回不去,大不了化成花昏個幾日便成。
天族¢竹淨風
「那怎麼成?泡太多水會爛根的。」二師弟不會特地在等這入秋的第一場雨吧?這水一澆夜晚寒氣一凍,別說花了,連三師弟的雞都得死!「不是師兄要說你,都當花多少年了?養花之道也該上點心才是。」
苦口婆心說了老半天也不見二師弟有什麼反應,除了若有似無的花香之外……也罷,大不了晚些我再過來瞧瞧,免得真凍成冰雕。
書上可沒說要是花凍壞了該如何,又不能澆熱水,那不就成了川燙麼?
真是越想越遭心,最後忍不住還是嘆了口氣。
而二師弟則是在這段期間吃完兩個炸麵糰,又重新盯著眼前發愣。
妖族¢秋無心
「⋯⋯」
這就是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嗎?什麼時候可以把這尊講個不停的大神請走?
對方還沒講累、自己已經先聽累了,沈默的把手中的炸麵糰全吃完後竟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不過我是不會為了吃這東西到市集去的。
只是我東西都吃完了,怎麼還在唸啊?什麼時候才要走?
⋯⋯不過奇怪的是,我竟不覺得厭煩得想逃,大概是這些年來日日皆來的關係,已經習慣了吧?
但一個人還是最好的,如果沒事的話,我認為他應該把時間拿去花在更有價值的地方。
反正就是沒有我的地方。
最終想了想還是伸出自己的手,讓對方過來。
天族¢竹淨風
「師兄常見你沒關窗,夜晚風涼,你雖……嗯?」話說一半就被對方的手勢給打斷,這還是頭一回二師弟沒有扭頭就走,甚至還要我過去。
難道真讓我盼著鐵樹開花?
「怎麼?」疑惑的靠上前,畢竟二師弟一向不喜人近身,反倒讓我擔憂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妖族¢秋無心
對方靠近時還是反射性皺眉,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不喜歡與別人親近,而且還是這麼近在咫尺的距離。
我試圖用手勢讓人將手向上翻開,這花了我一點時間才成功。
事成後我將妖力凝結成肉眼可見的形狀——百合花辦,一片片的落在師兄的手掌心。
「⋯⋯」我張張嘴,想解釋一下有什麼樣的效力,但又覺得麻煩。
難道我還會害他不成?
要是真不知道,扔了也行吧。
給完花瓣後,我也不想多加逗留,趕緊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發現手上還有吃完的包裝,又回頭把透著油光的紙塞到對方手裡,怕又聽到什麼嘮叨,趕緊加快腳步離去。
天族¢竹淨風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二師弟幻化成型的花瓣很漂亮,還很香。
只不過在我反應過來前原本已經離去的人又折返塞了殘餘的油紙袋來--我毫無防備,因此有些懊惱。
花瓣這下可都沾上糖粉和油漬了,等回去要先仔細清潔過才行。
「啊、二師弟!」恍個神二師弟又成為遠方一個小點,幸好這回我回神快,快速將花瓣用帕子包好立刻追了上去。「你要上哪兒去?」
其實只要不出雪山範圍應當都不會有什麼危險,畢竟師父設下的守護陣法很牢靠,只是若晚些下雨,我要再尋人可難了。
「要不我們先回去罷?三師弟今日不殺雞。」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比較有說服力。「再者花瓣不好好收藏不行,你教我些法子?」
妖族¢秋無心
本以為順利甩掉那人,卻不想身旁的小草告訴自己師兄在後頭追著,只好無奈停下腳步。
唉,下次還是不能收這人東西,否則容易心軟。
「⋯⋯」我用沈默回答他一連串的問題。
我說他是怪人,還真怪。一般人要是拿了百合妖的花瓣,早就跑去做別的事了,畢竟是祝福到代表,幾乎事事順心。
這人不趕快在花凋謝前去把事情做一做,還有空在這裡跟我說什麼廢話?
不過師兄說得對,確實要變天了。
一陣冷風吹來,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還是趕緊回去較好,我房裡窗戶還開著。
想到此便環起胸,半縮著脖子往回走去。
既不殺雞,那麼廚房裡應當沒什葷味,不知是否有甜湯能喝。
天族¢竹淨風
二師弟真是說走就走,萬幸他選擇了回頭,雖然一句話都沒回我……往好處想至少我沒白費口水。
趁著回程路途我給二師弟說了許多其他師弟妹的事,無論好事糗事都一次抖了個精光,上至師父欠酒錢讓我去付款、下到小師妹試圖捉雞卻被啄了個滿頭包。
--感情是處出來的,我相信多說幾次二師弟總能對其他人上心。
大概,或許。
但一想到我唸了上千次口訣小師妹依舊沒能記住,我又不是那麼肯定。
「瞧,風都刮人了。」換了個位置替縮著脖子的人擋去一些寒風,最後皺起眉喃喃一句。「下次我給你帶件大氅,免得凍壞。」
真是愁死人,二師弟當初為何答應師父來這麼冷的地方?腦子都要給凍壞。
妖族¢秋無心
一路上聽人毫不間斷的嘮叨,真不知道該佩服他還是崇拜他又或者是迴避他。
話說人家去集市還不忘帶東西來給我吃的份上,應當不到厭煩的程度⋯⋯雖然真的有點煩。
而且聽得我都擔心起我們門派究竟有沒有正常人了。難怪他會這麼憂煩。
「⋯⋯」中間幾次想開口打斷,但冷風吹得我的嘴唇很乾,動一下似乎就會裂開,還是打消了念頭,直到對方說要弄什麼東西給我——「太重。」我搖頭。
幸虧他替我擋了些刮人的風,這次回去後還有精神,便想如先前計畫的前去找廚娘順便拿酒。
「喝點?」雖不知這人是否需要暖暖身子,不跟是最好,可姑且還是問問。
天族¢竹淨風
重?一件大氅的重量對二師弟來說是個負擔嗎?不過想來也是,畢竟說穿了他就是一朵花……自然不能承受重壓,沒想到人形也是同個道理。
那這種天氣還是不要出門吹風了吧二師弟……頂多往後我讓三師弟走遠點殺雞。
邊走邊想的同時竟也跟著人到了廚房,等我拉回縹緲的思緒,二師弟手中也捧著一碗熱湯。
還是甜的。
「我不用。」紅豆湯也是紅,和糖葫蘆應該差不到哪兒去,怎麼會喜歡紅豆湯不喜歡糖葫蘆呢?因為不夠甜?
……下回我要不要在買回的酒裡再加點糖?反正酒釀糰子之類的也是甜,料理都是同個原理吧?
妖族¢秋無心
「⋯⋯」不喝你來幹嘛?
我微微瞇起眼,處在一種想跟人理論但又覺得何必浪費時間跟力氣的矛盾裡,掙扎了三秒鐘後,我選擇距離師兄五個座位的地方坐下喝湯。
反正他也不喝,就當他不存在。
甜湯還冒著熱氣,我輕輕吹散後才一點點的喝下,很快的身子就暖了起來。
幸虧我沒有撈很多,大多數是糖水,只有幾顆煮透的紅豆在碗底滾著。
放下空了的碗,那人卻還在。
「還有事嗎?」作為謝禮的花瓣不都給了嗎⋯⋯對了,那人是不是說了想要知道如何保存?
這我怎麼知道?人類要到花以後就走了,我也沒興趣知道他們到底怎麼處置那些花瓣。
「⋯⋯泡水。」然後爛了就丟掉。
天族¢竹淨風
不得說二師弟連喝甜湯都很文雅,雖然刻意坐離我有段距離,但我也習慣了。
起碼沒有一端著碗就逃,也可能是因為端著碗不好逃,加上我一直杵在那兒只好再意思意思問我一句。
但光是這樣我就很感動了。
「泡水?」一直泡著不會爛嗎?難道妖力凝結而成的花瓣和一般的不同?「泡水就能保存著嗎?擦乾放在腰墜的香包裡應該也行罷?」
我一向不懂這些東西,去問師妹們也很難為情……正確來說,我有點懷疑那三位師妹能不能回答我這個問題。
妖族¢秋無心
⋯⋯這不是都想好要怎麼做了嗎?何必問我!
我扶著額角,想著還是丟下這人先走好了,但他的眼神又讓人覺得他是真誠地想知道該如何處理。
要是說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就放棄纏著我了?
似乎是個好主意,我決定老實說。
「我不知道,你隨意。」竟然想做成香包⋯⋯就這麼想延長祝福的期限嗎?平常很衰?所以才想每天過來找我蹭一下,看看能不能變比較幸運?
這樣一想,竟然還覺得對方有點可憐。
「⋯⋯唉。」深深地看人一眼,嘆了口氣。
天族¢竹淨風
怎麼對著我嘆氣?難道我提出的法子不好?
二師弟的想法實在太難以捉摸,但我這次竟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一絲同情。
「師弟?」低頭才發現師弟的碗還拿在手上,原來是因為我沒有慧根,趕緊接過對方的碗。
說得也是,天氣這麼冷,要是再去碰冰水洗碗師弟的手可是會凍傷,我剛剛竟然沒有想到。
真是失職,難怪師弟要對我嘆氣了。
妖族¢秋無心
在對方接近的時候瞬間擺出戒備的態度,我就知道,這些人就是想——嗯?
我低頭看著空空的手心。
「⋯⋯」獻殷勤到這種程度,都搞不清楚人是單純得可以抑或是城府深得可怕。
不過看在他是我師兄的份上,還是不要太追究好了。
要是被我發現這個每天來找我的是個爛人,我可能會氣得直接退出門派。
我默默的去取了酒,正好他也刷完了碗,不小心視線又撞在一塊兒。
「⋯⋯花總會謝,沒了再說。」好了,你可以走了吧?我今天不想再說話了。
希望他下次來的時候還可以帶那個好吃麵糰。
甜血塊就不必了。
天族¢竹淨風
什麼意思?難道師弟的花期也有期限嗎?怎麼突然想跟我討論花生……成長期?是暗示我要施肥?
雖然我滿面困惑,但師弟也沒有想再理會我。
還一副很想離開的樣子。
「好罷,那我走了……你回去記著關好門窗,會冷記得去要盆炭。」放在角落應該不會被烤乾才是,希望明天我去找他的時候他還能像現在一樣有精神。
當然能同今日再和我說上幾句話就更好。
當務之急先回去翻翻書,看看如何施肥才是正事。
我又和師弟對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對方的確沒有要再說些什麼,才吊著一顆心離開。
妖族¢秋無心
大概是聽到我承諾還會再給他花,這位似乎平時生活相當不順遂的師兄終於肯走了。
不過我也只是說說,畢竟別人過得好不好終究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又不在意。
只是這人說要走,怎麼還在門口跟我大眼瞪小眼?實在是很擋路⋯⋯但我既不想開口也不想跟對方擦肩而過。太近了,我怕我會忍不住想揍他。
可是揍了手會很痛,還是算了。
我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跟人互看了將近一分鐘,他才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樣離開。
「⋯⋯」
這人真是有夠奇怪。
還是回房喝酒睡覺吧。
希望這幾天可以不用遇到他了。
妖族¢秋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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