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
十月一

中秋小聚。 Black Russian


角色交流日期:2020/10/01
中之交流日期:10/01~10/03

在河堤看完煙火,喬雪峰和奧利弗並肩走回喬雪峰在西河堤的家。
雪峰
2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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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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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
喬雪峰打開庭院的大門,邀請奧利弗從庭院小路走到他家樓梯的入口——因為一樓是診所的緣故,喬雪峰的家沒有正式的正門,要回家就只有從診所內走或是穿過庭院走。

帶著奧利弗走上二樓,喬雪峰開了燈,邀請奧利弗進內。喬雪峰的家很簡單,客廳分成三部分:面前放著飯桌的飯廳,右側是背靠書櫃的沙發和電視,而在書櫃後的則是喬雪峰最喜歡的飄窗榻。空間明亮寬敞,沒有很多裝飾,但處處都顯示著生活的痕跡。

「歡迎啊,不用客氣,當自己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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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奧利弗的情緒看上去很高興,這是除了熟人外第一次進到朋友家中,房內擺設就和主人一樣整齊明瞭,而且和習慣簡單的自己相同,熟悉地沒有任何緊張會帶來的壓迫感。

「喬醫師的家很乾淨啊,我挺喜歡的。」將帶來的食物和酒放到桌上,他便席地而坐。
雪峰
Black Russian :
「坐榻上吧,窗邊可以看到河堤的景色。要是你喜歡,我們還可以到樓上的平台喝,就是我們明天烤肉的地方。」喬雪峰指了指飄窗榻,那裡他特地加了一張茶几放東西。 然後他就繞過飯桌走進廚房,把他買的滷味、毛豆和起司片裝到盤子,融合多國文化的下酒菜拼盤就完成了。

把拼盤子放在茶几上,他又拿了兩個杯子和兩瓶台灣啤酒,笑著問對方。「啤酒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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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喬雪峰的介紹,他的期待不減反增,忍不住多看幾眼那明天的熱鬧地。

「當然。」邊拿出自己帶的酒品,順便從 早前買來的星空紙袋裡 把買來的禮盒放到桌上,「剛才在夜市裡看到的,感覺不錯就買來當點心,這應該就是你們所謂的月餅吧?」

精緻小巧的酥餅上蓋有可愛印章,貝殼蛋糕則發出淡淡花香,雖然甜食他吃得少,拿來當配酒的點心也是不錯。
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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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蛋黃酥、綠豆椪⋯⋯對,這是傳統的月餅。對了,我也給你買了月餅嚐嚐,是最近比較流行的奶黃口味。」喬雪峰又站起來,拿了盒放在桌上的奶黃月餅遞給對方,這才坐下打開啤酒,喝了一大口,滿足的輕嘆一口氣。

「今天出門在社區繞了一圈,蹭了滿身烤肉味,真是厲害。」
Black Russian
月餅口味玲瑯滿目,他先拿了個蛋黃酥嚐嚐,烤得酥脆的外皮在口中散開,甜甜內餡味道濃郁,加上中間鹹蛋黃,不同滋味交錯融合,這樣甜鹹的完美組合讓奧利弗驚艷不已。

「真厲害,竟然有這般好東西!」訝異的看向咬一半的蛋黃酥,可比想像中的還合自己胃口,第一份月餅馬上就抓住了他的心。

「滿街都是香味呢,路過時還有人問我要不要吃。」節日的歡慶流淌於眾人心中,他很是喜歡這樣熱情的氣氛,也很高興能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雪峰
Black Russian :
笑著看奧利弗第一次吃到台式點心的驚喜的模樣,喬雪峰也拿起一塊做得精緻的綠豆椪咬了一口。

一咬下去是外皮酥酥脆脆的口感,入口即化。札實的綠豆餡清甜不膩,口感細滑綿密,咀嚼兩口能嚐到油蔥酥的鹹香,平常不怎麼吃傳統糕點的喬雪峰也驚訝於其美味。

「這家店真不錯啊,奥利弗你的眼光很好。」糕點只有兩三口的大小,吃完也不會覺得有負擔。他喝了口酒,聽到奧利弗講有人邀請他烤肉,想到了過往,臉上盡是笑意。「你還沒遇過鄉村裏的阿公阿罵,他們一個人把你拉到後院去,另一個人就往你手上塞裝滿肉的碗和啤酒,然後你就走不了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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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姑娘賣的,偶然看到就買來試試,如果有店面是能再去拜訪。」對酥餅的評價很好,禮盒上還印有店面資訊,打算改天再去看看。

喬雪峰說的「突發意外」讓他憶起過去,放下喝完的鋁罐,他拉開新一罐的拉環,酒氣散開在鼻尖,回憶逐漸浮現。「以前戰區休息時我們也會烤點肉來吃,偶爾會遇上敵人,但打仗累了,也沒長官看到,乾脆大夥們就一起吃點東西,也不在乎對方身分。」

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就是這樣吧,就算之後終究還是在戰場上廝殺,在短暫時刻中還是能體會到一股溫暖。
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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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輕描淡寫的講著過去戰爭中的事情,只是一頓簡單的烤肉或許就已經是戰場中少有的樂事。每一個呼吸硝煙都充斥鼻腔的生活,是喬雪峰無法想像的事情。「人都要吃飯,在烤肉面前大家都是一樣的。」

喬雪峰叼著顆毛豆,把空罐捏扁放到一旁,單手開了一罐啤酒。「一開始怎麼會想到當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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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鄉在國界,主權模糊讓很多國家都想搶,據說我出生前就一直在爭奪,小衝突後來就爆發成戰爭。」頓了會,他繼續講著。「我們村莊很貧乏,土地也養不出什麼好作物,所以能工作的人大多都會加入軍隊,勉強換些食物回來。」

村落糧食短缺的狀況嚴重,美其名是加入軍中就可以領取固定的份量,實際上也只是將他們當作工具,沒有打仗時就是在軍營中做苦勞,若有敵人來襲,裝備根本不足的下場有十之八九都是喪命於場上。

「我們沒讀過書,也沒看過外面的世界,只覺得打仗就能讓家人有飯吃,再怎麼怕死還是要去做。」所以對方說到人都是要吃飯,他是再認同不過。
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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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現實的理由。

喬雪峰垂目嘗試想像奧利弗描述的畫面,片刻他拿起啤酒輕碰了奧利弗面前的。「因為你們的努力,一切變得更好了吧。」

奧利弗描述了他的半生,雖然理由簡單,但喬雪峰相信冒著性命危險的努力斷不會是徒然。「很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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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不曉得,前陣子回國就是去看看老家變怎樣,或許還需要點時間吧。」拿起面前的啤酒,他淡淡笑著。「不過對我來說,能活下來就是好。」

於是他在兩人之間舉高鋁罐,「這杯就當作我們互相的敬意,乾杯吧!」
雪峰
Black Russian :
「也為我們愉快的退休和準退休生活乾杯,未來會越來越好的。」他覺得每個人生所經歷的痛苦都有一個限額,順境和逆境是相對的,年輕時把痛苦都過完了,以後就會比以前好。

喬雪峰舉起手中的啤酒,又和人碰了碰杯。他搖搖要喝完的啤酒罐,想到了奧利弗也帶了酒,他舔舔嘴唇,打起了那酒的主意。

「對了,你帶了什麼酒?」
Black Russian
活在世上不可能永遠順遂,但會遇上什麼事,也要活下來才能知道,即使人生已過了大半,他依然期待著之後的每一天。

接收到喬雪峰的眼神,奧利弗也愉快的拿出帶來的酒,「有 梅爾森(Märzen)、皮爾森(Pilsner) ,皮爾森比較淡,喝起來爽口;梅爾森味道比較重,但很適合配鹹食,比如說這個。」打開另一個盒子,拿出早前料理過的香腸。

「這次我只帶了法蘭克福香腸,下次朋友會再幫我寄些過來,到時候再來我家吃看看。」德國以香腸聞名,種類不計其數,就連他自己可能都只吃過少數的口味。「或是醫師你有喜歡的口味?找得到的話我就拜託他一起寄來。」
雪峰
Black Russian :
聽到奧利弗問自己喜歡什麼口味的香腸,或許是酒精的影響,喬雪峰突然想到了一張在網上盛傳很多位站著的黑人和一位坐著的白人的圖片,他的臉一瞬間有點扭曲。「⋯⋯我都不知道那些香腸的名字,這下這麼說我也想不出來⋯⋯」

這畢竟不是奧利弗的母語⋯⋯喬雪峰這樣安慰自己。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表情,掩飾的拿過對方說味道較重的啤酒,打開喝了一口。烘烤和焦糖苦甜的味道在嘴巴裡散開。他又用叉子叉了塊香腸吃。

「這樣好吃,啤酒的香醇跟香腸的鹹香很搭,很唰嘴!感覺啤酒跟台灣香腸也會很配呢,我家有點蒜味的,我給你炸一點嚐嚐看。」這樣的搭配也讓他突然想到或許台灣香腸跟這款啤酒會很搭也不一定。說完他就走到廚房拿出氣炸鍋和冰箱裡的台灣香腸,加點油,調了計時器,就把兩根香腸丟進去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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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到喬雪峰出現了微妙的表情,雖然後面的稱讚應該是代表喜歡,在對方暫時離座時,奧利弗還是疑惑地叉了塊香腸來吃。

應該沒壞掉吧⋯⋯?吃起來是正常味道,還是氣味不好嗎?或是歐洲口感也許不太合台灣人胃口?如果雪峰不吃的話他再處理掉(塞進自己的胃)好了。

兩人這樣一句一話,不知不覺也喝掉了好幾罐啤酒,台灣的啤酒不同德國以小麥為主,有的還有帶些甜蜜的果香味,這倒是讓他下次去超市有了新選擇。

等待喬雪峰回來之前,他又開心的拆了瓶台灣啤酒,配著自家香腸也是不錯。
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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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炸好的香腸帶著蒜香的肉香味飄滿了廚房,喬雪峰用剪刀把香腸都剪成一口大小裝在碗裡,走出客廳時他順手把一個小垃圾桶拉到榻前,想著用來放喝完的啤酒罐。「你嚐嚐,或許會挺搭配的。」

啤酒喝得有點急,喬雪峰的臉泛了一點淡紅,微醺。他叉了一塊香腸也不吃,就這樣拿著在手裡。盤著腿靠在牆邊的午安枕堆中,他半瞇著眼睛,明顯是在很放鬆的狀態——他很久沒這樣放開來喝了。看著奧利弗又開了一罐啤酒,面不改色的彷彿這才是第一罐,他不由感嘆。「你酒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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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客氣了。」濃郁肉味在口中暈開,扎實的豬肉咬起來特別有勁,蒜末搗碎加在肉腸裡,無論是配哪種啤酒都很對味。「好吃,台灣的食物都很美味啊!」

早些時候還在人擠人的熱鬧市集,入夜後周遭的聲音也逐漸小聲下來,適逢十五的月亮圓亮飽滿,潔白月光透過窗戶微微映入,此刻更為兩人的夜晚添增一份寧靜。

「比起吃的,或許我喝過的酒還更多呢。」半真實半玩笑的說道,看著喬雪峰的姿態,奧利弗也是覺得不錯,他看慣了人的緊繃模樣,能見到友人毫不掩飾地在面前放鬆,也是確立了兩人間已有信任存在吧。

「這麼說起來,喬醫師是自己住?」觀察過屋內擺設,似乎也不見有其他人的痕跡。
雪峰
Black Russian :
「是啊,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要供養的長輩⋯⋯倒是有個關係很好的叔叔,不過他也正值壯年。我最近在計畫養動物,這裏環境也挺適合的。」喬雪峰掃視家裡的佈置,一個人住下來好像有點確實有點空虛。

「你呢,也是自己住嗎?」喬雪峰手支在腿上,托著下巴。他突然想到奧利弗的形象就跟小說裡在異國休養的軍人一樣,像是隱居在安逸之中的悍狼。或許還會有一個漂亮年輕的女朋友,和兩隻兇猛的狼犬。突然的腦補,奧利弗的形象就在喬雪峰心裏變得高端又神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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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動物陪伴是挺好的,我朋友也是自己住,養了隻鬆獅犬和短毛貓。」每次拿東西去,一開門都會被那隻大鬆獅撲上盡情撒嬌一番,小貓兒比起來是沒那麼熱情,也總會在腳邊磨蹭幾下就不走了,不得不說真是療癒。「以前我們也常在營區遇到狗,都像兄弟一樣親,我是挺喜歡。」

「是啊,家人都不在,這個年紀也沒想再去照個伴。」不如說也已經習慣一個人了,悠閒度日,偶爾出門找朋友聊天喝點酒,要是生活是如此他也是蠻愜意。

「喬醫師呢,不找個對象?」以對方的外貌和經歷,還有平易待人的好個性,他想到先前對話中出現的阿公阿媽,奧利弗笑嘻嘻道說,「阿公阿媽應該都很想介紹女孩子給你吧。」
雪峰
Black Russian :
「喜歡就養啊,我覺得你肯定能把他照顧得很好。」伴著香腸把那名叫梅爾森的黑啤酒喝完,喬雪峰又開了叫皮爾森的嚐嚐鮮,這一款啤酒喝下去麥香豐富,也比上一款清爽,感覺又能再喝一輪。講到阿公阿嬤介紹對象,他還真可以說是「身經百戰」。

「阿公阿嬤的熱情真的是⋯⋯」他輕笑著,一時間他也找不到恰當的詞彙去形容了,他覺得奧利弗懂得這個感覺。結婚的話,其實喬雪峰還真沒有想過。
雪峰
「我是速食婚姻的副產品,自由戀愛的拖油瓶。」剛剛的輕笑變成了對自我定位的嘲笑,他又喝了一口啤酒。「我到現在還是不能忘記當年我阿公跟我的父親隔著電話吵架的樣子,我那時候好像⋯⋯十三歲吧。家裡電話的聲量很大,父親說他找到了真愛,也有了孩子,他說看著我的臉就想到他前妻——我的母親在離婚第二年就再婚移民國外了。後來我的學費都是我叔叔幫我付的。」

喬雪峰倒是不恨他們,他的阿公阿嬤把他照顧得很好,他感謝父母把他生下來,但並不覺得他欠他們什麼。「以前我也處過不少對象,但到了這年紀大多都是以結婚為前提的,還是算了吧,不耽誤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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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產品啊⋯⋯」不被期待也不被祝福,怎麼講,他實在太懂了。「我頭上還有兩三名兄姐,可惜還沒怎麼見過他們就病逝了。」

頓了會,他思索了一會,既然雪峰都願意將故事告訴了他,也許說說也無妨。「還挺奇怪的吧,連自己都養不起了,還想著要靠孩子來幫忙,死了一個再生一個。」

要說父母是否對孩子有愛,他是感受不到,至少當年目睹了手足離去時,在父母臉上他可看不到任何悲傷,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又少了份糧食

「有時的確會覺得,比起親生骨肉,或許其他人還更是親密。」像是對方口中的叔叔、祖父母,他也有軍中的同伴們,互相扶持照顧,也不見得比他人來得孤單。「是吧,所以我們還是挺適合這樣的單身生活的。」

笑笑的舉起酒杯,就算都是一個人,一加一就是兩個人,不寂寞了。
雪峰
Black Russian :
「是啊,人真是奇怪,明明血緣是親近的關係,卻比偶爾碰見的陌路人還冷酷。」

獨自生活固然自在,但偶爾還是會想要有人陪伴。喬雪峰的腦海裡浮現出奧利弗老掉牙的模樣,剛剛的沉重頓時一掃而空。他憋笑憋得鼻梁上的眼鏡都要滑落了,他把眼鏡往上推推,努力忍著笑意。「既然都想著單身到老,那我就在你老得眼睛看不清了,每天早起去給你讀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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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只好每天到醫師你這報到啦,誰叫眼睛看不清楚呢!」順著喬雪峰的想像,他倒是浮現了自己花白頭髮的樣子,然後混在一群阿公阿嬤之中跟著調侃這名忙碌的中醫師。

看似隨意的未來,卻像是ㄧ種誓言般為兩人的友情奠定了更深的羈絆。

「很高興認識你,喬醫師。」
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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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想到那畫面喬雪峰終究沒忍住笑了起來,片刻他止了笑,正了臉色。他也沒想到會跟奧利弗這麼意氣相投,緣分真是奇妙。

「我也很榮幸⋯⋯這時候我們又要乾杯了吧。」他有點醉了,帶點水汽的眼中是滿滿的笑意,說著就舉起了手上不知道是第幾罐啤酒,等奧利弗來碰杯。
Black Russian
「不醉不歸。」

每個人生在世上都是獨一無二,有著不同的境遇也有不同的人生,能在同樣的時間下相遇,共處同一個空間,互相大聊彼此的生活經歷,無論年紀如何,都是讓人開心的一件事。

鋁罐互敲發出清脆聲響,配著桌上美食,一口接著一口都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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