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木工作坊—9月6日
假日不營業

一樓大門：（上鎖狀態，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內部）
一樓後門：（上鎖狀態）

入口右方陳設：
有一大張形狀不規則的樟木桌，桌邊有五張雕花原木凳，分別是櫻花、山楂、梨花、槐花、和桃花。
凳子是中空的，以花朵連枝的方式呈現類似燈籠似的樣貌，木材則選用對應的木種。
旁邊陳列著三尊以天女為主題的中式雕像，一尊巧笑倩兮、一尊閉目不語、一尊眼神慈悲。
後方大櫃子上陳列著各式木製餐具以及動物木雕，有的雕刻精細，有的只是草草鑿出體態，有種質樸的美感。
窗台上有一張日本將棋桌，但棋桌上擺放的卻是木雕西洋棋。

入口左方陳設：
大型白楊木桌上放著一座等比例縮小的漂流木工作坊模型，包含了圍牆、槐樹甚至腳踏車和木屐。
靠牆的位置有三尊芭蕾舞者的雕像，姿態各異，從手部到腰處服裝的褶皺都十分細緻，舞裙彷彿會飄動似的。
窗台上有一些陶瓷茶具和烹茶用具，還有幾本書：
《迷霧之子》《第一次謀殺老闆就上手》《入牢後你不可不知的潛規則》

通往二樓的門：（敞開狀態）

和室：開放式木廊上有一間鋪著榻榻米的房間，紙門上掛著鎖。

通往三樓的門：（敞開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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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其實很早就醒來了，只是一直躺著，盯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總覺得身體很沉重。

也許是昨天吃得太多，到現在都他都沒有甚麼飢餓感。

貓跳台還需要做最後的收尾細磨，晚一點他應該會下樓去處理這個部分，但現在他沒有甚麼動彈的慾望。

比平常更懶洋洋了。

不知怎麼的，最近常常想起過去的事情。

想起那段流浪在各國之間的日子，相比現在還真是活力十足。

……聽說只有老人和將死之人才會沒事追憶過去追一個沒完，所以他是要死了還是老了？

手機自從那天插上電後就沒有挪過位置，穩定的保持在開機狀態，李爾那檢查了一下，多半還是表弟發來的訊息，大概是一些新的委託問他要不要接。

李爾那回了他一句再看看之後，就沒有下文了，沉默至今。

話說回來從那之後過了多久了？

六年？七年？一直打算學會游泳了之後去浮潛，結果一直在四處漂流也沒能去學。

現在半定居的閒下來了，好像是可以考慮看看了。

李爾那闔上眼睛翻了個身。

入秋了啊⋯⋯話說回來今天是幾號？

雖然在這之前他就漸趨懶散，但來四色里之後好像更嚴重了，在日本的時候還會早起在院子裡推推太極拳，偶爾去柔道教室和教練對個幾手。

雖然都是玩票程度。

離開日本之後幾乎都放下了。

學柔道好像是在離開那傢伙之後的事情吧？

如果是在那之前，當時肯定是要給他來上這麼一下子，或者是會游泳的話也不必那麼糗的被人像提貓崽一樣救上岸了。

不過如果不是在那個時間地點，就肯定不會遇到那傢伙了。

　　踩著慢吞吞地步伐，張益和老瘦貓晃入漂流木工作坊，一樓沒開燈，黑漆漆的，張益原本是想將東西放在門口的腳踏車菜籃裡－－不過這兩條萬寶路可是好貨，他想了想後便沿著院子走入後院去。

　　也不知道人有沒有在，張益打算看看三樓或是二樓的燈有沒有亮－－－不過就算亮起來，他還不確定他會不會這麼勤勞的大喊人下來，或是乾脆就把東西放在走廊露臺。

天甚麼時候暗的？

一回神好像就已經是這樣了，李爾那備懶的坐起身，伸手打開了房間的大燈，一瞬間柔和的燈光卻明晃的刺眼，他像是吸血鬼陡然見了天日一樣齜牙咧嘴起來。

　　張益走到了院中－－原本黑漆漆的三樓瞬間亮了起來，在夜幕下透出了敞亮的光線。

　　原來人在啊？

　　「喂－－.......」

　　本來要喊出聲，但卻收了聲，老瘦貓瞄了張益一眼－－忽然一個箭步的輕盈躍上了樓梯，張益撓撓下巴，有人（貓）代勞，那他就在下面等著吧，張益想著就坐在樓梯口前的走廊露臺，一邊抽菸一邊等待。

◈──────

　　老瘦貓端坐在三樓的寢室的入口，瞇著眼睛一臉高冷的盯著在做齜牙咧嘴狀的人類。

──────◈

「啊……」

正在齜牙咧嘴的李爾那看著不知道甚麼時候出現在樓梯口的老貓，一瞬間有種既視感。

彷彿回到了那個天天被撬門爬床的夏天。

不對，老貓在這裡的話，表示 🏡張氏⁴🐱³🐶² : 應該也在吧？

既然要下樓一趟，就順便去走走好了，不知為何，身體僵硬得有點不像話。

他拎起鑰匙，慢慢地踱下樓梯，邊走邊將沿途的燈都打開，像是告知樓下的人自己的動向。

　　看見人類有了動作後，老瘦貓便是一個甩頭，輕盈的躍下了台階，連沿路打開的燈光都沒能追上那隻敏捷的老貓。

　　張益有注意到沿路亮開的燈光，不過他沒動作，只是叼著菸吞雲吐霧，一邊用右手輕輕撓了撓蹭在他腰間的老貓腦袋。

　　一面等著　 李爾那 : 下樓。

🏡張氏⁴🐱³🐶² :

李爾那懶洋洋地走出樓梯口，看見張益坐在走廊上，摸著貓，煙霧在夜色中冉冉消散。

張益沒動作，李爾那也省掉了廢話式的寒暄，在沒有貓的那一側坐了下來，動作一如往常的慵懶，只是多了幾分的僵硬和疲憊感。

低頭瞄了一眼人包著繃帶的胳膊。

李爾那皺了皺眉。

雖然是停職中，以張益的特警經歷，擔個四色里戰神的名號應該還是槓槓的，最少他就不信這附近有甚麼地痞會不長眼的惹張益。

就算惹了，他也很懷疑張益有多少閒情逸致去理會對方。

能想到的大概就是些推不掉的麻煩吧。

「……不是停職中嗎？」

李爾那 :

　　「去別處支援(還被坑了)了一下。」

　　張益微微皺起眉頭，重音處有些咬牙切齒，吁出一口菸－－他應該再多打兩拳的－－在李爾那坐下的時候，可能因為才剛剛經歷過一趟危險（那一鐵棍要不是他反應快，就是往自己的腦袋上招呼下去了），睡飽後有點精神的張益現在對人的近身與動作稍微敏感了點。

　　因此他有注意到對方的動作帶了點僵硬和疲憊，「你又怎麼？操勞過度？」張益一面說一面將袋子（裝了甚平和兩條香菸）放在兩個人的中間。

🏡張氏⁴🐱³🐶² :

聽著張益咬牙切齒的語氣，李爾那一臉了然。

怎麼聽都是吃虧了。

而且這虧還沒扯平，雖然對張益還沒那麼熟稔，不過他不覺得張益會勤奮到現在就去扯平債務。

「之後連本帶利討回來還是就算了？」

他一邊問著一邊探頭看了下袋子裡的東西，是他的甚平和兩條萬寶路，說好的一條增生了，他正在思考這個莫名其妙的增值是個甚麼情況。

李爾那的視線落到張益受傷的手臂上。

「受傷的時候甚平挺方便的，我還有很多。」言下之意是他倒不介意多借張益一陣子，甚至多借幾件。

不過張益不提還好，被提起之後那種沉重感彷彿加劇了。

「可能是這陣子太懶散少動了，是時候把拳法撿起來練練了。」

雖然沒有人對練的話也就是端端花架子，但好歹是運動。

李爾那 :

　　「之後討。」

　　現在把柄還在人手上，他拒絕不了－－最多就是間斷性的討點利息回來，張益皺著眉頭，一面回答著對方，「不了，你那衣服太寬鬆了。」著實誘人懶散。

　　張益吐出一口菸聽見對方提起拳法－－「你練些什麼？等我手臂好了來對練對練？」不過他不知道對方練的是什麼，練身體的還是練能實戰的？「欠不欠實戰對象？」

　　如果有個人能練實戰的話那麼是在好不過的。

🏡張氏⁴🐱³🐶² :

「穿起來很舒服吧？我從日本回來之後就戒不掉了。」

對於這“寬鬆”的評價，李爾那不禁笑了出來，然後才認真思索關於拳法的問題。

練拳的習慣一開始是在山上老家跟著外公和表弟一起早起推太極。

後來是表弟對於八極拳表達了高度的興趣，就拖著他一起去了。

原本就已經很悍的表弟練了八極拳之後更是兇名在外，好處是沒人會去招惹李爾那，壞處是表弟覺得手癢的時候會找他對練。

跟當時比他高三個頭、壯兩倍的表弟對練，那真的不是人幹的差使。

因此李爾那發展出了新的技能：

有多快跑多快。

之後大概就是去日本時練習的柔道了。

「太極、八極和柔道吧……」至於要說能不能實戰，理論上應該都可以吧。

李爾那 :

　　「就是太舒服了，所以不穿。」

　　張益簡單扼要地表示－－雖然他的確覺得舒服，但太舒服了，所以不能穿，一副苛刻自己的德行，就算現在是比較散漫的姿勢，但也許是緊繃的身體線條和精神上原本就比較克己，因此還是透出一股筆挺的味道。

　　「柔道不錯，就柔道。」

　　柔道是警界必學的，畢竟也不是槍拿起來就要給人死，大多數還是很重視逮捕和壓制－－至於太極、八極，張益不熟，他學的都是實戰的格鬥技，不太重視型，有的時候甚至可以不計好不好看，使出去有用才是真的－－

　　「吃沒？」

　　腹中開始感覺有些飢餓抗議，張益捻熄香菸屁股，差不多該上小吃街去覓食了，就是順口問一聲。

🏡張氏⁴🐱³🐶² :

「我就做不到那種自律。」李爾那嘿嘿笑。

他倒沒有去評論張益的生活方式，沒準人家就是想從這種生活裡滿足某個需求，況且，張益那種挺拔的風骨八成就是來自於此，不管表現得多懶散，透出來的氣息是藏不了的。

李爾那最擅長的就是捕捉這種本質。
尤其認識某人之後，在這方面更人精了。

「行啊，只是久沒練了。」

在日本那時候真的也就一個禮拜去一兩次，除了去上課之外，也不能否認那裡有挺多東西可看的，不過有些事就像騎腳踏車，學過就不會落下。

他突然有點好奇自己在別人眼裡是否表裡如一的懶散，但他也沒有打算去徵詢誰的意見，畢竟就像張益一樣，問了也不會改，何必。

「沒，躺了一天，都不知道時間怎麼就消失了，見鬼，」李爾那站了起來，動了動肩膀，居然隱約有點骨頭的喀喀聲：「……八成是貓跳台做太久。」

李爾那 :

　　「不用做到也無所謂吧。」

　　張益看著對方嘿嘿嘿的笑著－－聳聳肩，他從來不會去要求別人像自己這樣生活，雖然普遍的價值觀會覺得自律跟懶散比起來，還是要自律一點，但他沒有這麼認為，只是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同罷了。

　　不過－－當然工作以外，工作上的話他可是會要求的很嚴格，當然是自己要能做到他才會要求別人要做到他能力可及的程度，操哭新進的鬼教官可不是當假的。

　　「那就之後再約.....你那和室到挺適合的。」

　　才想著有哪裡適合練習柔道，張益馬上就想到對方的那間寬敞和室，作為練習地倒是很適合，「要一起去吃？」張益詢問了一聲同樣沒有進食的人，反正也是順路。

　　他是沒問對方作貓跳台的事，想來喜歡貓的匠人想到做個貓跳台也是很正常。

🏡張氏⁴🐱³🐶² :

「我也對自己挺滿意的。」不知道是從對方的哪句話得到這個結論，總之李爾那很正經的說。

張益不提他還真忘記了自己的和室也可以充作道場，瞬間一臉的對耶我怎麼沒想到，一邊用姆指摩娑下巴的鬍渣。

「走啊。」

李爾那其實有點拿不準自己餓還是不餓，不過他從昨天還是前天就一直想吃魚，不知道小吃街會不會有賣。

「話說回來你是受傷會忌口的人嗎？」畢竟抽菸喝酒都是會阻礙痊癒的，但要老菸槍忍住……嗯，呵呵。

他不知道張益怎樣，畢竟對方還是照常抽菸，但他自己肯定是忍不住的。

李爾那 :

　　「啊？」

　　張益挑眉－－他手上又多了一根菸－－一副你認為我會忌口嗎？的樣子，真要說他會忌口的只有酒了，食物方面他倒是葷素不忌，還不如多吃一點，傷口才好的快。

　　至於道場的事他到沒再提，反正約好了也只能等他手傷好了之後再說，要是到時候他不想讓和室當道場，就在另外找地方就是了。

　　「怎？你是有想吃的東西？」

　　還特地問了，是想吃的東西有忌口的嗎？老瘦貓尾隨在張益的身邊，同著他們一起踏上四色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