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讀會死

前陣子用零碎時間片片段段地看完了西線無戰事。這本書比我預期的更加沉重，以基層士兵的視角第一線描寫戰爭的殘酷，無人區的屍橫遍野、殘肢斷軀、屍臭腐臭，傷兵的生不如死，戰友在死亡邊緣的痛苦哀嚎，防空洞裡的幽閉恐懼與精神崩潰……

面對極致寫實、充滿畫面感的描述，我往往看個幾頁就會需要休息一下，才能夠繼續往下看。我不想引述那些細節性的文字，我完全不想重看那些章節，太難受了。

患難中同袍的情感是動人的，在書中也有不少感人的描寫。不過我在編者後記中看到說，有人以此佐證戰爭中正面的元素，但被編者反駁道，雷馬克在另一本作品The Road Back中揭露了這種同袍關係的脆弱──

戰後曾經的兄弟回到各自的社會階級，曾經的戰友情很快就顯得不堪一擊。看到此處，即便這無損書中角色們相互扶持的情義帶來的感受，也不由使人心又一酸。

雷馬克在前言說，他沒有要控訴什麼，只是想記錄那個被戰爭摧毀了一切的世代──那群20歲從軍的失根青年們，還不及擁有足夠的過去，就在每日所見的死亡之中，失去對人生意義的想像，這個世代，即使活到了戰後，也無法完整地融入社會。

但看著這本書，或許因為自己本來就反戰，我更加強化了原先的反戰立場，書中這段寫傷兵醫院內慘況的文字尤為尖銳：

How pointless all human thoughts, words, and deeds must be, if things like this are possible! Everything must have been fraudulent and pointless if thousands of years of civilization weren’t even able to prevent this river of blood, couldn’t stop this torture chambers existing in their hundreds of thousands. Only a military hospital can show you what war is.

敘事者問道，如果不能阻止這些傷患血流如注的痛苦、破傷風的痛楚、肺部受毒氣灼燒的劇痛，那麼文明進步的意義何在？就為了發明更多新式武器，來創造更多傷亡嗎？(p.180)

對於身處和平年代的我們，我想這是本很值得一看的書，讓我們知道戰爭的慘狀究竟是什麼模樣，才能更加珍惜此刻的幸福。此刻的我只想祈禱，世上的戰爭能夠越來越少，人類能夠多加使用戰爭之外的手段，來解決國與國之間的衝突，來處理資源分配不均的等等問題，不要再創造那樣的痛苦、那樣慘絕人寰的景象了。我自私地期盼，自己有生之年都不要受到戰亂之苦，於是也將心比心的，希望這種苦越少人受越好，希望。

（原文是德文，這本是英譯版，我覺得翻得很讚）

好書

代馬輸卒 :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