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過去相關】- 花束、思念、水平線 -

可以點圖片閱讀全文，或是於噗浪閱讀。
內收。

四月海邊比夏日來得清涼許多，大氣間充滿春天獨有的潮濕也覆過呼吸，天空是春日如常那般呈現些許朦朧的灰陰，卻不失從雲層中透出的光線。手中拿著粉色康乃馨和純白馬蹄蘭，從平常駕駛出遊的日產車中冒出另外兩個人的身影，海風拂過和他同樣漆黑細長的直髮，女性把長裙微微壓下，另一手緊緊牽著身邊的男人。女性低頭細細端詳楊雨澤手中緊握的花束笑得怡人，語調中卻帶點嫌棄。

「雨澤每年選的花都差不多。」
「不愧是你的弟弟。」

往岸上打的浪花蓋過她的聲線，一旁的男性淡然地回著話。回話者被女性輕捏手臂叫痛，對話之間跟上楊雨澤沿著淺灘邊線往熟悉的石丘前行的腳步。
三人駐足在不高的石丘之上，姊姊從輕便的手袋中拿出一張裱上黑框泛黃的照片，上頭印著記憶中已經模糊了許久的容顏，照片中的女性笑得自然燦爛，背景是記憶猶新的家居擺設。
當每次看到這張照片，楊雨澤便會心中暗嘆不受控的記憶力讓人無奈，所謂睹物思人，卻沒想到記憶中母親的容顏比照片中老家的傢俱和格局來的陌生。

「不知不覺便這麼多年了呢。」
曾經每年必須攜帶的中型播放器也因為時代變遷最後成了一台手機，姊姊迅速操作著儀器播放出母親以往最愛的流行曲。

「對啊。」
楊雨澤笑著回話，蹲下把帶來的花分成數個小束，不忘拾起一旁掉落的花瓣，一點一點地往海洋撒去。飄落的花瓣隨著波浪往汪洋送去，彷彿這份思念能去到無法觸及的他方。母親的早逝使兩人對母親的記憶相對逐漸淡薄，小時候最喜愛的料理味道卻猶在舌根。

「雖然我也說過很多次了，雨澤差不多也該跟父親說上點話吧。」
一同席地而坐的她接過後方丈夫傳過去的花束，每年會另外精心挑選的她都帶來比弟弟色彩班斕許多的花種。

「有在聯絡他的，只是時間一旦久了便會很難說上話。」
楊雨澤泛起無奈的笑容，並不是抱有仇恨或嚴重得無法提起的過去，至今更沒有所謂的倔強或無法放下的自尊。然而起初只是小小的裂痕也會因時間過去變得難以縫合，即使他並不打算如此相隔至親——那只是一股難以言喻的距離感。

「也叫他來見見媽媽啊。」
姊姊在投下最後的花束時輕笑，也不是想要逼迫他聯絡父親，只是像難以理解那般噘嘴撒了嬌。

「……他自己來過了吧。」
只見石丘的角落擺放著一個小小的牛奶瓶，當中插著已經開始枯萎的菊花。楊雨澤閉起雙目，合掌向遙遠的水平線投以向思念之人的默禱，通常只是不太帶有意義地報告近況，還有一些沉澱在心靈一角的後悔和思緒。
有時候會錯覺迎來的海風中帶著母親親手製作料理的香氣，灰色中透出的光線如同握過的手那般溫暖。

抬頭見姐夫在姊姊默禱途中收拾著石丘上的一些垃圾，向自己報以友善的微笑。他界的母親想必也能看見姊姊獲得幸福的那瞬間，並祝福著自己和他們吧。
如此想著，一陣海風掠過楊雨澤臉旁的髮絲，如同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感覺異常粗糙又寬大的指間。迎來午後的天空開始放晴，女性也從沉默抽離並把照片珍重地收起。

「親愛的弟弟，今天的午餐就拜託你了。」
她再次緊緊牽起丈夫的手，笑得期待的她踏著腳步沿路往楊雨澤的車走去。

「出門前有做好了。是你喜歡的四季豆和芋頭燒雞哦。」
這樣的日常或許有一天便會突然消逝，如此想到的他再次轉頭把目光投向遠方的深藍。

——致電父親需要的勇氣，也並不如想像中困難。

✯

上次寫了雨澤和姊姊之間的故事，這次想要寫的是對早逝的母親抱持的情感，也呈現了和在學校的時候不一樣的一面。

以下開放留言。

呃呃呃呃在回老家拜拜的這一天看到這篇 （言語喪失

YMSH_SHURI: 等等這實在是太巧合了⋯⋯！希望沒有冒犯之處 旭禮中也請多保重。

我沒事
只是有種跟老師生活在同個世界的感覺

好喜歡雨澤中描寫的景呀好有畫面
思念母親的平淡情感也好有味道ㄛ…
也好喜歡這樣的老師
((詞彙量太少我只會說好棒

思い出の母は姿さえ朦朧としていて、覚えるのは料理の匂いと温かい手。少し寂しいけれど、その手を握り返すことは出来なくても、自分の中にちゃんと残された何かがある。そんな気がしますね……姉夫婦はとても可愛らしいです！笑　明るい人柄で雨沢先生の不器用に寄り添い、我儘な願いも無理強いではなく、たぶん、後悔だけは大事な家族に残してほしくないかもしれません。家族の前でまた普段と違う顔を見せた雨沢先生は、相変わらず大人で、しかし優しく微笑む笑顔の下に隠された過去や足跡を、少し見せてくれた気もします。

連絡しないのは気まずいだから、嫌いだからとかではないけれど、年を取ると何故か手を伸ばすことが、とても力を入れないとできなくなってしまったような大人になりました。雨沢先生もそうであったのかもしれないと思うと、何だか仲間同士の気がして、微笑ましいですね。父とのお話は今まであまり触れていなかったが、いつかお話してくれる日を楽しみにしております！素敵な物語を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YMSH_SHURI: 如果要更貼近現實大概會是到靈骨塔作拜祭吧。不過媽媽生前就知道雨澤喜歡到大海附近，也有抱持想要和大自然進入巡環不息的想法，所以最後是海葬呢。

二義康樂🏀林宇哲 : 請隨意留言沒關係...！這邊才是很感謝宇哲中前來告知感想。能收到一點想法就很開心了UU
思念母親的時候雖然有點寂寞，也能看到他真的很重視自己的家人。雨澤其實一直都很喜歡母親的料理。只是他也不是會被過去拘束的類型，所以現在學校像是他另一個家庭，他過得很開心幸福哦！

【YMSH】三輪先生 : MIWAさんコメント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父とのお話は少しずつ書いていく予定です。雨澤のメインストは特に決まっていないので、父との関係もまた今回と同じく平然と述べていくんだろう…
人はいつか必ずこの世から立ち去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が、生きてる間に必ず大切な人に、この世界との繋がりの何かを残してくれるんだろう。雨澤の場合は、今でも料理の思い出と今に至るきっかけを残してくれた母に感謝しています。
大人になったら能力上では図々しくなってしまう一面もありますが、逆に人間関係や感情表現などでは段々と不器用になってしまうのは、きっと若さにある勇気や衝動が足りなかったからでしょう。
（姉：とくに成人男性はみんな中々素直になってくれないね！夫も弟も父も何歳になっても同じもの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