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糕﹂夏眠蛞蝓


「魚子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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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食存在著高檔三寶:鵝肝、松露及魚子醬。」
「鵝肝顧名思義是取鵝的肝臟食用,但由於成本問題也會取用鴨肝;此外,為了得到那入口即化的滋味,舊食會以灌食法來增加肝臟的脂肪比,進而培養出味美的極品。」
「松露則是從闊葉樹的地下根所挖取出的蕈類,採取過程依賴著狗或豬等嗅覺靈敏的生物,分為黑與白松露,越是稀少則愈發昂貴。然而它過重的驚人香氣是不適合單食的,刨出片來的裝飾感及口感才是它的美妙之處。」
「那魚子醬,那更不用說了,同樣也是珍稀難得的,人造品。」
米糕﹂夏眠蛞蝓

「魚子醬的來源取自於鱘科,而其中只有三類鱘魚適合生產魚卵,在此就不多提──反正我們也已經失去那種技術了。值得一提的是,鱘魚的卵比起鮭魚等魚類,牠的孕育期往往更長,從最快的八年乃至二十年以上,甚至五十年、一百年都有,那可要設成一種人生目標了:希望一生可以吃上一隻跟我年紀一樣大的鱘魚的卵。」
「野生鱘魚幾乎不多見了,如果以舊食開始興起的文化來說.......爾後人工養殖的方式才能維持其珍稀卻又能夠取得的資格,跟米其林評價標準一樣:任何美食,在不考慮到金錢的條件下,人人都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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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遠了,讓我們放回重點上。簡而言之,魚子醬的產生來自於長年養育的鱘魚腹部取出,透過清洗與海鹽的醃製才能販售。但魚子醬也是分了等級的,從基本的黑魚子醬到白鱘的白魚子醬,乃至帶有白化症的白鱘的魚子.......我說過了,越是珍稀月事昂貴,越是高不可攀。只有有錢人禁得起這種閒錢的揮霍,普通人是沒這福氣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新食在食物上是不存在社會層級的,一切皆已分發為主。為此,我們餐館必須供應不同的食材,卻不能透漏其詳細.......況且現在這個社會也不存在鮭還是鱘了,能吃的卵那就叫卵,沒必要分得如此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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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食抹除了在吃層面上的不平等,但也造就新的問題──如果依照供需法則來看,我們勢必要追求更多卵的採集。普通的養殖已經無法負荷,我們往世界外延伸,其他世界一定也有卵,畢竟生物在繁殖上的分法也就那些:無性繁殖、有性繁殖,而有性又可分卵生、胎生與卵胎生,簡單的多,我們也沿用的了。」

「所以問題就在這擱住了:我們該如何取得更多的魚子醬?是要加大人工養殖,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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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一尾亮色的鱗片在海波中晃盪,成了那群人類眼中的鮮嫩。隨著不斷拍打而翻攪的水流,白滔滔的浪花恰如煮水而炊的米糊,垂涎欲滴。
伴隨著鐵叉的深入,她只管尖叫,一身鱗片與肉體剝落。那只有兩種情況能解釋:一是自己正在成長而換麟、而是沒養分供給,逐漸步入死亡的褪衣。
被稱之為饕客的人類張著血盆大口,吱喳著她聽不懂的語言。她不記得人類的語言是這樣艱深的,從前她也與人類交談無數,怎麼今天一切都變調了呢。她不曉得,恐怕也無機會再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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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的出來,現在的您堪比一箱寶藏,蘊含無數的美味。」
從略為突起的腹部與子宮處,青年看出了裏頭至少有數萬顆未受精的卵。也罷,他也不知道鱘魚到底可以產出多少,但如果餐館分發下的數據沒有提到,那就代表卵的數量其實不是很重要。
活捉回去圈養,抑或是加大捕獲量,卵要多少就有多少。

「能否借我嘗一嘗呢?」
「不會痛的,只是要從生殖器那兒輕輕劃一刀看看成熟度,夠成熟我們就放回去了,成熟的卵是要生小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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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肯?那也就沒辦法了,我們是不能空手而歸的。難保自己會被腦部共享,我還想吃飽。」

一聲響指在海濤的狂囂下驚動水畔,僅見饕客猶如獵食的海鷗、抑或是舊食撐之的禿鷹,往人魚的身邊簇擁。
他玩弄了立牌,耳上的耳機牢牢掛著,就怕『廣播』的聲音太過悅耳,他也會加入擁抱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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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食的少年朝著海邊的血色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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