ಠ_ಠ
@anonymous
偷偷說
Sun, Jul 26, 2020 9:42 AM
Sun, Jul 26, 2020 1:50 PM
11
1
1
追了已久的排球漫畫完結了。曾和親友聊過起初遲遲不肯入坑，是因為我曾打了四年排球心裡有陰影。
親友好奇原因，但實在是一言難盡。現在排球完結了，那段夢魘般的過去也似乎遠離，就來紀錄一下那段不愉快的回憶吧，內容冗長且沒啥修飾。
雖然已是過去式，但涉及相當程度的自我揭露（噗主也恥於面對年少過於剛烈、直衝的脾性XD），故匿名。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42 AM
00
偶爾還是會想，假如升小四那年，沒有因家庭因素轉學寄居親戚家，小四下學期又莫名其妙地被班導師點名練球而誤入排球隊，就此打了四年排球，讀了三年半體育班，我的人生會不會不一樣？
可惜人生只有現實，空想皆是無用。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43 AM
01
遙想當年和小五的學長姐們一同練習，每天練習結束的時間一到，馬上就問教練能不能走了，真心不想多留一刻。
這階段印象最深的，是某天球員們在悶熱的球館做暖身操，學姐一臉煩躁地揮手扇風說著。
「這裡是人間煉獄。」
從沒喜歡過排球的我，深感認同。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43 AM
02
升小五時，班導師成功遊說娘親，於是老姐和老弟都轉學回家，剩懵懂的我一人留在親戚家，只為了加入排球隊。
本來覺得小學加入球隊，整體而言這段回憶還算彩色吧。但現在仔細爬梳這段才察覺如果班導師沒有私心，年幼愚昧無知的我何苦獨自離鄉背井，又何苦後來夢魘多年？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48 AM
03
小五時，小四的班導師正式成立了體育班，一路帶我們到畢業。班上有男排和女排以及少數拔河隊。
回想起來，班導師最初的盤算是看中我有一點當自由球員的才能。
可惜，我不是那塊料。
我們第一場正式比賽是乙組永信盃，賽前班導師緊急要我和另一名隊友交換球衣，並且就此未曾再登首發。（賽前已將首發名單交出，賽前裁判會確認球員背號與位置。）
《排球少年》提過「無論是什麼樣的選手，會因為出場比賽而滿懷驕傲這一點，大概都是相同的吧。」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48 AM
古館老師漏算了一點，努力打排球的人，不見得都是多少懷抱著喜歡之類的情緒。
總之臨時被換下場的我，欣喜若狂。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48 AM
04
那場初出茅廬的比賽，我們女排十分幸運的撈到第六名。
怎麼撈到的呢？兩場預賽中一隊沒來，另一隊居然比我們還菜。
總之就是打進前六時，明顯感受到對手一臉——這群菜雞為何在這？那時誰能想到，我們女排在小學最後一場比賽拿下了亞軍，並且出了三個MVP（明日之星）。（男排在那場比賽只拿季軍，他們曾在其他比賽奪冠）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49 AM
05
以現實的角度來看，小學時覺得還算快樂，除了身為候補球員訓練壓力沒那麼大外，就是我們資源挺好，雖然只是鄉下小學校。（同屆學校還有拔河隊和柔道隊）
簡言之，我們有錢。
家長會長的兒子、副會長的女兒、主任的孫女、他校主任的兒子、老師的女兒等等，都在我們班。
簡言之，家長有錢。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0 AM
印象中光是比賽穿的球衣就有五套，練習服一套，隊服一套，另有冬天穿的風衣外套。
現在再想，這些家長的孩子，或許多少是刻意挑進我們班。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0 AM
06
起初，女排的教練是班導師，男排的教練是學校主任（主任的孫女是女排的二傳）。但成績遲遲不見起色，於是外聘了一位周教練，我們開始創下佳績。
雖然我只是個候補球員，但爸媽有空時還是會來看我們比賽，於是……某次班導師和娘親談過，大意是我繼續打球，可以保送好大學。天下父母心，娘親大概是不忍我日後讀書讀得苦，於是又被說動了……
後來事實證明，班導師說得這條路可行，只是走的人不是我。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0 AM
07
可能孩童時代，總會潛意識討好家長吧？
總之我答應娘親國中繼續打排球。
愚蠢的我。
唉……算了不苛責自己了，做決定時還在過兒童節呢。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0 AM
08
升國中時，班導師說：附近國中有女排，為了不讓孩子們離鄉背井（我：？），要繼續打球的女排就留下來吧。
於是女排全都直升當地國中（現在想想也是陰謀論）。
然後深切體會到名校有其道理。
當地國中的女排真的……從場地、師資到成員，都不怎麼樣。
小學時國中女排的學姐們來和我們打比賽，我們打十場贏十場的程度。而我們加入後，也沒拿過好成績。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0 AM
09
國中女排的教練姓高，入學後我們很快得就被學姐帶壞，私下都叫他高禿。
我猜，高禿可能多少是靠後門才當上國中體育老師吧（高禿的姊姊是學校主任）。不是我自滿，但他的球技大概比我還差……。
於是那位周教練又被聘來當我們教練。
我的夢魘之一。
可能是我的性格太直又剛烈，在某處得罪周教練，總之練球時往往被針對。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0 AM
10
接不住的扣球瘋狂地往我身上砸。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1 AM
11
那階段好幾次哭著和家人說要退隊，但家人就是不同意。
所幸也是不幸，周教練不到半年就離職。高禿又接手訓練，我們過了一段散漫的日子。
直到下一個更深的夢魘。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1 AM
12
新來的外聘女教練，直接複製著名排球高職私校那套魔鬼訓練，訓練詳情我忘得差不多了（還好忘了！），總之就是大家訓練告一段落，總會忿忿的說要退隊，可惜只是叫爽的。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1 AM
13
記不清是國一下學期還是國二，個人身上發生了一件重大打擊的事。
由於升上國中後親戚家不便再借宿，從小學體育班就是隊友的好朋友，很善良的出借家裡做店面生意，樓上空下的房間，並搬過來陪我一起住。那時我已經很習慣家人不在身邊，所以沒想到朋友變成只能抽空回家這個舉動做了多大的犧牲，萬分感謝……
但某天，她回家一趟後突然消失了，音訊全無。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1 AM
14
那陣子只要一提到她，我的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其他隊友都不敢在我面前多提。我整個人變得很陰鬱，女教練還曾經叫過我自閉兒。
畢竟父母長年不在身邊，朋友就顯得更加重要。
後來聯繫上了，得知她家被討債，所以連夜搬離。之前聽朋友談過家人愛賭，有欠卡債之類的，但真沒想到這麼嚴重……我去她家看過，門被砸了，還噴漆欠錢不還……
她也說不會回來了。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1 AM
15
「約好了一起打球，一起堅持下去喔！」
妳明明說過，我們明明約好的……
好痛苦，失去信念支柱的我，到底還有什麼可以支持繼續撐下去？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2 AM
16
可惜家人那關哭了又哭還是過不了，只能繼續打球。
之後和另一位外地隊友，兩人一同到當地隊友家住，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女教練將我們幾個外地球員聚集起來，租了學校附近的大樓讓我們當宿舍。
三房兩廳兩衛一小陽台，總共九人住。
宿舍即監獄。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2 AM
17
那時的生活，就是學校、球場、宿舍，沒有其他。
有天，女教練離開宿舍後折返，時間大概八九點吧，她發現我們用CP Player充當放映機，租借通靈王DVD，因而大發雷霆。
我們連看動畫的自由都沒有。
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
CD Player是我帶來的，所以這一筆算在我頭上。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2 AM
18
國中印象最深的一場比賽，五戰三勝制，我們拿下了前兩場，但對手後來居上連下兩場，進入第五局時氣勢如虹。
高教練在場邊一直搖頭唉聲嘆氣。
但比賽就是要拚博到最後一刻，對吧？
可是高教練在比賽結束前就離場，留下錯愕、士氣更受打擊的我們。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3 AM
19
大家一路罵高教練罵回投宿旅館，當天比賽到傍晚，所以我們只留一間房堆放行李加讓正選球員洗澡。
我們這些候補球員依然憤恨難平繼續罵，罵到一半高教練來敲門，大家立刻噤聲。
方便稱謂，我給自己起個代號，就叫C吧。
「C，幫我拿一下行李。」
高教練站在門口，他的行李剛好在我手邊，正在氣頭上的我冷冷的問了一句。
「你沒有手嗎。」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3 AM
「啊？」高教練一臉錯愕。
「沒事。」我將行李抽出遞給他。
事後隊友紛紛誇我帥氣，女教練帶我去和高教練道歉，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頂撞師長的標籤，撕不下來。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3 AM
20
因為後來又頂撞了一次師長，而且等級更高了。
是校長。
上次頂撞高教練的確是我錯我不應該，但這次我真覺得有些大人器量真小。
起因是當時身為班長的我到訓導處簽班級缺曠課，正巧撞見這一幕。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4 AM
21
「露營不去、學校運動會不來、校內競賽不參加，你們排球隊是怎樣？」校長罵著，我們隊長楞楞站在原地挨罵。
「校內競賽我們二年級的有參加。」我忍不住插話，國中班導師有強制我們參與這些活動。一旁的老師也幫腔，說是一、三年級的沒有。
我又解釋了一些，最後說：「我們夾在學校和球隊之間很為難。」
露營我們很想去啊，但教練說要練球，不行；運動會我們也想參加啊，但教練說離比賽太近，不行。我們還能怎樣？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4 AM
不能怎樣，還要挨罵。
這件事甚至傳到小學班導師和主任那邊去了，他們找我談過，還好沒怪我。
不過高教練只說了一句：他的性格就那樣啦。
明顯懷恨在心。唉。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4 AM
22
假如我對排球有愛，至少苦能回甘，但就是沒有。
訓練依然很苦。
大家依舊累得像狗但只能吠吠說要退隊沒人敢走。
那時大概沒人想到我越說越認真。
後來總算被我盼到機緣。雖然緣起於謊言，但感謝這個謊帶我脫離無邊苦海。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5 AM
20
那時大概三個月沒見到家人了，我們完全沒假可以回家。某天結束練習突然接到老爸來電，說想帶我和姊姊去看哈利波特的電影。
於是我照著老爸的說詞，向女教練稟報說我很久沒回家，阿嬤很想我，所以老爸要帶我回家吃飯。
想當然，我又被罵了，罵到老爸來接我。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5 AM
看完電影回來，女教練接著罵，說我破壞紀律blablabla……
過程中還發生什麼記不清了。總之，老爸終於同意我退隊了！
靠！（請容我罵句髒話）
早知道這樣能行，我何苦白掉那麼多情緒崩潰的眼淚……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5 AM
21
可惜磨難還沒結束。
這個事件帶來的風波，就是女教練要大家簽切結書，內容是什麼我忘了，反正當時心意已絕，這玩意與我無關。但內容應該是頗誇張，因為好多家長群起抗議。
總之呢，這件事依然算在我頭上。
應該說，後來的事，全都算在我頭上。
黑到不能再黑。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6 AM
22
女教練應該是聽到我要退隊的風聲，誤以為我想退隊是因為沒有上場機會，又抓我練自由。
無言以對。
可能是我從頭到尾都還蠻算認真的在打球，給人的錯覺吧。
當時二傳說好要和我一起退隊（還有別人想退，應該就不只是我的問題吧。），結果當天女教練說了一堆感性的話，大家都哭了。
隊長還來勸我不要今天退，就連二傳也來跟我說他暫時不退了，但我心意已絕。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6 AM
當天練習結束，我立刻去和高教練說要退隊，他很爽快的同意了。
結果二傳看我成功，馬上見風轉舵的也說要退。
問題來了，二傳和我約好同時退出，和見到我成功再說要退出，有什麼差異呢？
槍打出頭鳥唄，女教練全部的仇恨值都在我身上了。
請容我再罵聲幹。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6 AM
23
二傳就是主任的孫女，她從小學開始就一直是正二傳，這點很重要，加大標粗體的重要。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6 AM
24
女教練以我退隊就得搬離宿舍為籌碼，做最後挽留，當時離國二上學期結束還有兩週。感謝小學隊友兼好友收留，住她家的那兩週，是我國二上學期前唯一快樂的時光。（可惜，學期結束後轉學，聯繫就淡了，又失去一個好友……）
我還記得回球場還女教練宿舍鑰匙的那幕。
她雙手環胸，神色兇惡語氣忿忿，罵我忘恩負義，詳細說些什麼我也記不清了。
但清楚記得，我面無表情地一直掉淚。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6 AM
25
我退隊的後果，就是骨牌效應。
含我在內退了四、五個人。
所以女教練恨死我了。
某天高教練告知我們女教練有話要說，要我們退隊的也全都過去，拜託，我們都退隊了干我們屁事？但高教練說不去就記過，嘖，濫權。
總之我們全去了。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7 AM
人到齊後，女教練開場就開酸。她對著二傳問：「你有沒有學到C的伶牙俐嘴？」
二傳愣住沒有回答，倒是我很有禮貌的回了一句：「謝謝誇獎。」
還不忘附上燦笑。
於是接下來我就被勒令閉嘴了。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7 AM
26
但女教練沒想到，閉嘴還嗝氣呢哈哈哈哈哈。
住親戚家那時都亂吃，所以把身體搞壞了常打嗝，起初嚴重時完全無法控制，後來還是會偶發性的止不住一直嗝氣（和打嗝不一樣），但也變成能夠自己控制這種打嗝方式。
那天她訓了一個小時左右吧，我就打了一小時嗝。
後來想想，教練想要的球員是溫馴好控制的羊，像我這種比較有主見的類型太棘手。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8 AM
27
女教練有件事也蠻誇張。
二傳退隊後，寫了封信感謝女教練。她就要我也寫一封給她……
好吧，你要我寫我就寫唄。
找了同宿舍關係不錯的學妹借信紙，學妹說：「抱歉，我沒信紙了。家人說我寫太多信，所以不讓我買。」
後來同宿舍的同屆隊友說，其實學妹有，只是擁戴教練所以不想借我。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8 AM
那時我正在寫那位學妹給我紀念紙（就是畢業時很多人會寫的小冊子，正面填基本資料，背面是留言區），只剩背面的留言區就寫完。
「這樣啊。」我說，接著直接撕紙扔進垃圾桶。
幾天後學妹問我那張紙，我忍了忍，只和她說弄丟了。
其實球隊內勾心鬥角、爭寵的事沒少過，練球已經很累了為何還要搞這些呢？所以考高中時我堅決不讀女校，或許是刻板印象，冒犯請見諒，但當時的我真的怕了。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8 AM
28
一路寫下來，可能看不出來女教練於我而言陰影有多重。
我剛退出球隊時曾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和爸媽在餐館吃飯，我從窗戶看到女教練走近，開始歇斯底里的反覆說著：我不要打球、我不要打球、我不要打球……
就連離開球隊後在路上看到和女教練同款的車型，都會感到害怕。大概持續了一兩年才好。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8 AM
29
讀體育班時一天只上五節課，出去比賽時三四天的課上不了，國二下學期轉回家鄉的國中時，他們寒假的輔導課又已先有進度，進度嚴重落後的我，當時讀書真的很痛苦。
感謝當時很痛苦還是沒有放棄的自己，成績雖不出眾，但也勉強考上排名靠後的國立高中，最後讀了隔壁縣市的一間私立高職的普通科，再次外宿。
在那裡，我又和二傳同班，我們總共當了七年同學。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8 AM
於是我看著她一邊讀書，一邊利用晚自習和球隊一同練球，最終以學測50級分（滿分75），上了中字輩的學校。而我的成績比她高一點點，考上國立排名靠後的學校。
她走的，就是小學班導師當時和娘親說得那條路。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8 AM
30
私心偷渡一點純純的初戀，但這段和主線真的有關XD
小學體育班的那兩年，我們沒換過座位，所以我和家長會長的兒子一直是同桌。沒想到高中時我們也是讀同一所學校，也沒想到當時身材矮小不到160公分的他，身高居然長到180↑。
不過我俗辣，在畢業前一天，我們只有極其生硬的打過一次招呼。
直到學校傳統的畢業挑戰那天，在姊妹們的鼓勵下，終於鼓起勇氣和他搭話，問他考上哪間學校（我和他的科系大多以推甄申請的方式入學，所以畢業前就知道學校）。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8 AM
其實校內貼的榜單，我早就知道他考上哪裡。
我們一聊就一個多小時，相談甚歡，他說在我面前無法裝酷。
我也趁機和他說想回小學找班導師，問他能不能載我去。
他答應了，後來甚至陪我去考機車駕照。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9 AM
31
我猜當時班導師看到我們一起回去，一定懷疑過我們在交往，哈。
那天告別老師後下起驟雨，我們被困在學校中廊躲雨，又聊了很多，諸如班上有多少女孩子暗戀他，去大學面試時被學姐搭訕等等。
當時聽外宿家庭的妹妹說（妹妹和他同科系），他被說長得像陳冠希，但他個人恨透了這個說法（畢竟有負面事件）。所以沒有很意外他受歡迎這件事。
然後，也聊到球隊時期的黑暗面。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9:59 AM
32
他說，他爸出了很多錢，主任會在他爸（家長會長）來看比賽時，刻意候補的他換上場。也曾因為男排隊長人選搞不定，班導師指名身為非首發球員的他當隊長。因此他被男排排擠。
他說，他曾經快要喜歡上二傳，但是因為她爺爺是主任而作罷。他恨透那位主任。
他說，其實當年球隊會成立，就是主任想讓二傳保送大學。
而我們的班導師，是二傳的乾媽。
原來，我們只是別人鋪路的棋子。
當年讓我們直升當地國中，大概也只是為了二傳不用離鄉背井。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10:00 AM
33
主任和班導師，大概也沒想過會有人因為他們的私心而心生痛苦吧。
雖然有部份是我自找的，但他們至少也有半責吧？
你們知道我離開球隊後，無數次夢到自己還在打球而驚醒嗎？
知道我離開球隊後，超過十年還會被惡夢魘住嗎？
知道我一而再，再而三困在夢境中質問自己為什麼還在這裡，醒後覺得一輩子都逃不出的沮喪嗎？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10:00 AM
今天仔細爬梳整個過程，如果不是國二上學期就及時退出球隊，而近一年多也沒再夢過，我大概真的會恨他們……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10:00 AM
34
但算了，近一年多沒夢見，應該也是已經放下了。
大概，可能，時間真是一帖良藥。
既然前面提到了初戀，也順便帶一下吧。
初戀也曾是我的魘。但是我自己的問題。
小學五年級喜歡初戀後，就沒再喜歡其他人了。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10:01 AM
高中畢業那幾次見面，其實也知道感覺應該不是喜歡。
之後也沒再見過面了，但就是眷戀停不下來。
直到大概兩年前去親戚家烤肉，得知表弟去了他家（他弟弟和我表弟是小學同學），一時腦熱跟了過去，雖然整個相處過程不到15分鐘，但也覺得足夠了。當時太緊張，事後回想才發現他的臉好像有點紅XD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10:01 AM
雖然也沒有下文了，但就是一種做了了結的感覺。至少這一兩年也很少夢到他了。
深感有時候，有些人事物過不去，了結才能真正放下。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10:01 AM
35
大概就這些了吧。
簡化很多情緒，不然寫起來就要破萬啦。
但願這些夢魘別再回來找我了！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10:01 AM
36
補個，我退隊半年內，球隊就解散了。
這個消息是當年的隊長打電話跟我說的，還放馬後炮說我當初是對的。
反正仔細品品，意思就是指當初我是錯的，哈。
後來我到很遠的地方唸大學，居然還和隊長同校……畢業前她傳訊息給我說：老同學，我們同校這麼久都沒見過面，真是可惜。
當然你覺得沒見過面啊，因為我沒有想見你。有幾次走在你身後，我都故意放慢腳等你離開。
ಠ_ಠ
說
Sun, Jul 26, 2020 10:01 AM
37
再補。
兩年前去其中一位學妹家烤肉，碰巧遇到還有和學妹一家人聯絡的同屆隊友。她說當年她在球場上受傷，結果教練還要他上場，讓她爸怒到直接讓她退隊，去醫院檢查時已經骨折……
嗯，好吧，雖然我當年很痛苦，但這種球隊真的散了最好。
＝＝＝＝＝＝＝＝＝＝＝＝＝＝＝＝＝＝
bison6002
說
Sun, Jul 26, 2020 10:48 AM
辛苦了~~以前聽你說過片段，原來完整故事是這樣啊QQ
以前的老師主任什麼的也是真的很誇張，
升學主義至上都有很多奇怪的方法想利用別人來保送自己的孩子！
唉~~還好還有排球少年可以慰藉你的心！
omelet1967
Sun, Jul 26, 2020 11:04 AM
看完有點安慰到我，原來大家學生時期都有差不多的陰影，謝謝。
也希望噗主寫下這些經歷心情會比較舒坦。
ferret617
Sun, Jul 26, 2020 12:07 PM
有大概聽說噗主以前有打過排球，但沒想到有這麼慘烈的經歷QQ，還好那些都已經過去了，辛苦了QQ
dove4839
Sun, Jul 26, 2020 1:25 PM
好恐怖……唉，真的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好老師好同學好隊友啊……現實生活畢竟不像漫畫中都是正向與陽光…辛苦了…真的好慘…
ಠ_ಠ
Sun, Jul 26, 2020 2:43 PM
bison6002:
看這留言的話風，應該是大學好友XD
整個故事有點複雜，要說清真難了，而且我的文字表達能力明顯比口齒好多了XD
其實班導很用心在帶我們，但成立球隊的私心如此就……唉，好像不知道這一點還比較好。好希望排球可以繼續撫慰我的心啊，可惜完結了我還沒能接受這個事實QQ
ಠ_ಠ
Sun, Jul 26, 2020 2:47 PM
omelet1967: 拍拍……人生難免有陰影呢……雖然前幾天想起這些事還是有些心痛，但能好好敘述整個事件，代表真的好多了。
也希望你過往的陰影能有抒發的方式，當然能消散最好。或許再給時間一點時間，光就會照進來。
ಠ_ಠ
Sun, Jul 26, 2020 2:50 PM
ferret617:
過去慘到後來不敢和父母細講這段經歷XD
真的完全沒喜歡過排球這項運動啊，雖然大學時體育課偷懶不想接觸新運動，還是選修了排球XD
真的還好已經過去可以好好面對了！謝謝～
ಠ_ಠ
Sun, Jul 26, 2020 2:54 PM
dove4839:
唉其實之前一直覺得班導是好老師，但今天思路爬梳的太仔細了，才想到起初成立體育班根本……（其實家長會長的兒子，是小學四年級下學期突然轉進我們班，那時就開始挖金礦預謀了啊）
好隊友真的也是就運氣運氣，排球漫畫太多天使了有點兒不真實XD 現實中可能上不上首發都會有嫉妒心呢……
ಠ_ಠ
Sun, Jul 26, 2020 2:56 PM
謝謝送我噗幣的天使！請讓我回抱一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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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友好奇原因，但實在是一言難盡。現在排球完結了，那段夢魘般的過去也似乎遠離，就來紀錄一下那段不愉快的回憶吧，內容冗長且沒啥修飾。
雖然已是過去式，但涉及相當程度的自我揭露（噗主也恥於面對年少過於剛烈、直衝的脾性XD），故匿名。
偶爾還是會想，假如升小四那年，沒有因家庭因素轉學寄居親戚家，小四下學期又莫名其妙地被班導師點名練球而誤入排球隊，就此打了四年排球，讀了三年半體育班，我的人生會不會不一樣？
可惜人生只有現實，空想皆是無用。
遙想當年和小五的學長姐們一同練習，每天練習結束的時間一到，馬上就問教練能不能走了，真心不想多留一刻。
這階段印象最深的，是某天球員們在悶熱的球館做暖身操，學姐一臉煩躁地揮手扇風說著。
「這裡是人間煉獄。」
從沒喜歡過排球的我，深感認同。
升小五時，班導師成功遊說娘親，於是老姐和老弟都轉學回家，剩懵懂的我一人留在親戚家，只為了加入排球隊。
本來覺得小學加入球隊，整體而言這段回憶還算彩色吧。但現在仔細爬梳這段才察覺如果班導師沒有私心，年幼愚昧無知的我何苦獨自離鄉背井，又何苦後來夢魘多年？
小五時，小四的班導師正式成立了體育班，一路帶我們到畢業。班上有男排和女排以及少數拔河隊。
回想起來，班導師最初的盤算是看中我有一點當自由球員的才能。
可惜，我不是那塊料。
我們第一場正式比賽是乙組永信盃，賽前班導師緊急要我和另一名隊友交換球衣，並且就此未曾再登首發。（賽前已將首發名單交出，賽前裁判會確認球員背號與位置。）
《排球少年》提過「無論是什麼樣的選手，會因為出場比賽而滿懷驕傲這一點，大概都是相同的吧。」
總之臨時被換下場的我，欣喜若狂。
那場初出茅廬的比賽，我們女排十分幸運的撈到第六名。
怎麼撈到的呢？兩場預賽中一隊沒來，另一隊居然比我們還菜。
總之就是打進前六時，明顯感受到對手一臉——這群菜雞為何在這？那時誰能想到，我們女排在小學最後一場比賽拿下了亞軍，並且出了三個MVP（明日之星）。（男排在那場比賽只拿季軍，他們曾在其他比賽奪冠）
以現實的角度來看，小學時覺得還算快樂，除了身為候補球員訓練壓力沒那麼大外，就是我們資源挺好，雖然只是鄉下小學校。（同屆學校還有拔河隊和柔道隊）
簡言之，我們有錢。
家長會長的兒子、副會長的女兒、主任的孫女、他校主任的兒子、老師的女兒等等，都在我們班。
簡言之，家長有錢。
現在再想，這些家長的孩子，或許多少是刻意挑進我們班。
起初，女排的教練是班導師，男排的教練是學校主任（主任的孫女是女排的二傳）。但成績遲遲不見起色，於是外聘了一位周教練，我們開始創下佳績。
雖然我只是個候補球員，但爸媽有空時還是會來看我們比賽，於是……某次班導師和娘親談過，大意是我繼續打球，可以保送好大學。天下父母心，娘親大概是不忍我日後讀書讀得苦，於是又被說動了……
後來事實證明，班導師說得這條路可行，只是走的人不是我。
可能孩童時代，總會潛意識討好家長吧？
總之我答應娘親國中繼續打排球。
愚蠢的我。
唉……算了不苛責自己了，做決定時還在過兒童節呢。
升國中時，班導師說：附近國中有女排，為了不讓孩子們離鄉背井（我：？），要繼續打球的女排就留下來吧。
於是女排全都直升當地國中（現在想想也是陰謀論）。
然後深切體會到名校有其道理。
當地國中的女排真的……從場地、師資到成員，都不怎麼樣。
小學時國中女排的學姐們來和我們打比賽，我們打十場贏十場的程度。而我們加入後，也沒拿過好成績。
國中女排的教練姓高，入學後我們很快得就被學姐帶壞，私下都叫他高禿。
我猜，高禿可能多少是靠後門才當上國中體育老師吧（高禿的姊姊是學校主任）。不是我自滿，但他的球技大概比我還差……。
於是那位周教練又被聘來當我們教練。
我的夢魘之一。
可能是我的性格太直又剛烈，在某處得罪周教練，總之練球時往往被針對。
接不住的扣球瘋狂地往我身上砸。
那階段好幾次哭著和家人說要退隊，但家人就是不同意。
所幸也是不幸，周教練不到半年就離職。高禿又接手訓練，我們過了一段散漫的日子。
直到下一個更深的夢魘。
新來的外聘女教練，直接複製著名排球高職私校那套魔鬼訓練，訓練詳情我忘得差不多了（還好忘了！），總之就是大家訓練告一段落，總會忿忿的說要退隊，可惜只是叫爽的。
記不清是國一下學期還是國二，個人身上發生了一件重大打擊的事。
由於升上國中後親戚家不便再借宿，從小學體育班就是隊友的好朋友，很善良的出借家裡做店面生意，樓上空下的房間，並搬過來陪我一起住。那時我已經很習慣家人不在身邊，所以沒想到朋友變成只能抽空回家這個舉動做了多大的犧牲，萬分感謝……
但某天，她回家一趟後突然消失了，音訊全無。
那陣子只要一提到她，我的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其他隊友都不敢在我面前多提。我整個人變得很陰鬱，女教練還曾經叫過我自閉兒。
畢竟父母長年不在身邊，朋友就顯得更加重要。
後來聯繫上了，得知她家被討債，所以連夜搬離。之前聽朋友談過家人愛賭，有欠卡債之類的，但真沒想到這麼嚴重……我去她家看過，門被砸了，還噴漆欠錢不還……
她也說不會回來了。
「約好了一起打球，一起堅持下去喔！」
妳明明說過，我們明明約好的……
好痛苦，失去信念支柱的我，到底還有什麼可以支持繼續撐下去？
可惜家人那關哭了又哭還是過不了，只能繼續打球。
之後和另一位外地隊友，兩人一同到當地隊友家住，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女教練將我們幾個外地球員聚集起來，租了學校附近的大樓讓我們當宿舍。
三房兩廳兩衛一小陽台，總共九人住。
宿舍即監獄。
那時的生活，就是學校、球場、宿舍，沒有其他。
有天，女教練離開宿舍後折返，時間大概八九點吧，她發現我們用CP Player充當放映機，租借通靈王DVD，因而大發雷霆。
我們連看動畫的自由都沒有。
一點自由的時間都沒有。
CD Player是我帶來的，所以這一筆算在我頭上。
國中印象最深的一場比賽，五戰三勝制，我們拿下了前兩場，但對手後來居上連下兩場，進入第五局時氣勢如虹。
高教練在場邊一直搖頭唉聲嘆氣。
但比賽就是要拚博到最後一刻，對吧？
可是高教練在比賽結束前就離場，留下錯愕、士氣更受打擊的我們。
大家一路罵高教練罵回投宿旅館，當天比賽到傍晚，所以我們只留一間房堆放行李加讓正選球員洗澡。
我們這些候補球員依然憤恨難平繼續罵，罵到一半高教練來敲門，大家立刻噤聲。
方便稱謂，我給自己起個代號，就叫C吧。
「C，幫我拿一下行李。」
高教練站在門口，他的行李剛好在我手邊，正在氣頭上的我冷冷的問了一句。
「你沒有手嗎。」
「沒事。」我將行李抽出遞給他。
事後隊友紛紛誇我帥氣，女教練帶我去和高教練道歉，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頂撞師長的標籤，撕不下來。
因為後來又頂撞了一次師長，而且等級更高了。
是校長。
上次頂撞高教練的確是我錯我不應該，但這次我真覺得有些大人器量真小。
起因是當時身為班長的我到訓導處簽班級缺曠課，正巧撞見這一幕。
「露營不去、學校運動會不來、校內競賽不參加，你們排球隊是怎樣？」校長罵著，我們隊長楞楞站在原地挨罵。
「校內競賽我們二年級的有參加。」我忍不住插話，國中班導師有強制我們參與這些活動。一旁的老師也幫腔，說是一、三年級的沒有。
我又解釋了一些，最後說：「我們夾在學校和球隊之間很為難。」
露營我們很想去啊，但教練說要練球，不行；運動會我們也想參加啊，但教練說離比賽太近，不行。我們還能怎樣？
這件事甚至傳到小學班導師和主任那邊去了，他們找我談過，還好沒怪我。
不過高教練只說了一句：他的性格就那樣啦。
明顯懷恨在心。唉。
假如我對排球有愛，至少苦能回甘，但就是沒有。
訓練依然很苦。
大家依舊累得像狗但只能吠吠說要退隊沒人敢走。
那時大概沒人想到我越說越認真。
後來總算被我盼到機緣。雖然緣起於謊言，但感謝這個謊帶我脫離無邊苦海。
那時大概三個月沒見到家人了，我們完全沒假可以回家。某天結束練習突然接到老爸來電，說想帶我和姊姊去看哈利波特的電影。
於是我照著老爸的說詞，向女教練稟報說我很久沒回家，阿嬤很想我，所以老爸要帶我回家吃飯。
想當然，我又被罵了，罵到老爸來接我。
過程中還發生什麼記不清了。總之，老爸終於同意我退隊了！
靠！（請容我罵句髒話）
早知道這樣能行，我何苦白掉那麼多情緒崩潰的眼淚……
可惜磨難還沒結束。
這個事件帶來的風波，就是女教練要大家簽切結書，內容是什麼我忘了，反正當時心意已絕，這玩意與我無關。但內容應該是頗誇張，因為好多家長群起抗議。
總之呢，這件事依然算在我頭上。
應該說，後來的事，全都算在我頭上。
黑到不能再黑。
女教練應該是聽到我要退隊的風聲，誤以為我想退隊是因為沒有上場機會，又抓我練自由。
無言以對。
可能是我從頭到尾都還蠻算認真的在打球，給人的錯覺吧。
當時二傳說好要和我一起退隊（還有別人想退，應該就不只是我的問題吧。），結果當天女教練說了一堆感性的話，大家都哭了。
隊長還來勸我不要今天退，就連二傳也來跟我說他暫時不退了，但我心意已絕。
結果二傳看我成功，馬上見風轉舵的也說要退。
問題來了，二傳和我約好同時退出，和見到我成功再說要退出，有什麼差異呢？
槍打出頭鳥唄，女教練全部的仇恨值都在我身上了。
請容我再罵聲幹。
二傳就是主任的孫女，她從小學開始就一直是正二傳，這點很重要，加大標粗體的重要。
女教練以我退隊就得搬離宿舍為籌碼，做最後挽留，當時離國二上學期結束還有兩週。感謝小學隊友兼好友收留，住她家的那兩週，是我國二上學期前唯一快樂的時光。（可惜，學期結束後轉學，聯繫就淡了，又失去一個好友……）
我還記得回球場還女教練宿舍鑰匙的那幕。
她雙手環胸，神色兇惡語氣忿忿，罵我忘恩負義，詳細說些什麼我也記不清了。
但清楚記得，我面無表情地一直掉淚。
我退隊的後果，就是骨牌效應。
含我在內退了四、五個人。
所以女教練恨死我了。
某天高教練告知我們女教練有話要說，要我們退隊的也全都過去，拜託，我們都退隊了干我們屁事？但高教練說不去就記過，嘖，濫權。
總之我們全去了。
二傳愣住沒有回答，倒是我很有禮貌的回了一句：「謝謝誇獎。」
還不忘附上燦笑。
於是接下來我就被勒令閉嘴了。
但女教練沒想到，閉嘴還嗝氣呢哈哈哈哈哈。
住親戚家那時都亂吃，所以把身體搞壞了常打嗝，起初嚴重時完全無法控制，後來還是會偶發性的止不住一直嗝氣（和打嗝不一樣），但也變成能夠自己控制這種打嗝方式。
那天她訓了一個小時左右吧，我就打了一小時嗝。
後來想想，教練想要的球員是溫馴好控制的羊，像我這種比較有主見的類型太棘手。
女教練有件事也蠻誇張。
二傳退隊後，寫了封信感謝女教練。她就要我也寫一封給她……
好吧，你要我寫我就寫唄。
找了同宿舍關係不錯的學妹借信紙，學妹說：「抱歉，我沒信紙了。家人說我寫太多信，所以不讓我買。」
後來同宿舍的同屆隊友說，其實學妹有，只是擁戴教練所以不想借我。
「這樣啊。」我說，接著直接撕紙扔進垃圾桶。
幾天後學妹問我那張紙，我忍了忍，只和她說弄丟了。
其實球隊內勾心鬥角、爭寵的事沒少過，練球已經很累了為何還要搞這些呢？所以考高中時我堅決不讀女校，或許是刻板印象，冒犯請見諒，但當時的我真的怕了。
一路寫下來，可能看不出來女教練於我而言陰影有多重。
我剛退出球隊時曾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和爸媽在餐館吃飯，我從窗戶看到女教練走近，開始歇斯底里的反覆說著：我不要打球、我不要打球、我不要打球……
就連離開球隊後在路上看到和女教練同款的車型，都會感到害怕。大概持續了一兩年才好。
讀體育班時一天只上五節課，出去比賽時三四天的課上不了，國二下學期轉回家鄉的國中時，他們寒假的輔導課又已先有進度，進度嚴重落後的我，當時讀書真的很痛苦。
感謝當時很痛苦還是沒有放棄的自己，成績雖不出眾，但也勉強考上排名靠後的國立高中，最後讀了隔壁縣市的一間私立高職的普通科，再次外宿。
在那裡，我又和二傳同班，我們總共當了七年同學。
她走的，就是小學班導師當時和娘親說得那條路。
私心偷渡一點純純的初戀，但這段和主線真的有關XD
小學體育班的那兩年，我們沒換過座位，所以我和家長會長的兒子一直是同桌。沒想到高中時我們也是讀同一所學校，也沒想到當時身材矮小不到160公分的他，身高居然長到180↑。
不過我俗辣，在畢業前一天，我們只有極其生硬的打過一次招呼。
直到學校傳統的畢業挑戰那天，在姊妹們的鼓勵下，終於鼓起勇氣和他搭話，問他考上哪間學校（我和他的科系大多以推甄申請的方式入學，所以畢業前就知道學校）。
我們一聊就一個多小時，相談甚歡，他說在我面前無法裝酷。
我也趁機和他說想回小學找班導師，問他能不能載我去。
他答應了，後來甚至陪我去考機車駕照。
我猜當時班導師看到我們一起回去，一定懷疑過我們在交往，哈。
那天告別老師後下起驟雨，我們被困在學校中廊躲雨，又聊了很多，諸如班上有多少女孩子暗戀他，去大學面試時被學姐搭訕等等。
當時聽外宿家庭的妹妹說（妹妹和他同科系），他被說長得像陳冠希，但他個人恨透了這個說法（畢竟有負面事件）。所以沒有很意外他受歡迎這件事。
然後，也聊到球隊時期的黑暗面。
他說，他爸出了很多錢，主任會在他爸（家長會長）來看比賽時，刻意候補的他換上場。也曾因為男排隊長人選搞不定，班導師指名身為非首發球員的他當隊長。因此他被男排排擠。
他說，他曾經快要喜歡上二傳，但是因為她爺爺是主任而作罷。他恨透那位主任。
他說，其實當年球隊會成立，就是主任想讓二傳保送大學。
而我們的班導師，是二傳的乾媽。
原來，我們只是別人鋪路的棋子。
當年讓我們直升當地國中，大概也只是為了二傳不用離鄉背井。
主任和班導師，大概也沒想過會有人因為他們的私心而心生痛苦吧。
雖然有部份是我自找的，但他們至少也有半責吧？
你們知道我離開球隊後，無數次夢到自己還在打球而驚醒嗎？
知道我離開球隊後，超過十年還會被惡夢魘住嗎？
知道我一而再，再而三困在夢境中質問自己為什麼還在這裡，醒後覺得一輩子都逃不出的沮喪嗎？
但算了，近一年多沒夢見，應該也是已經放下了。
大概，可能，時間真是一帖良藥。
既然前面提到了初戀，也順便帶一下吧。
初戀也曾是我的魘。但是我自己的問題。
小學五年級喜歡初戀後，就沒再喜歡其他人了。
之後也沒再見過面了，但就是眷戀停不下來。
直到大概兩年前去親戚家烤肉，得知表弟去了他家（他弟弟和我表弟是小學同學），一時腦熱跟了過去，雖然整個相處過程不到15分鐘，但也覺得足夠了。當時太緊張，事後回想才發現他的臉好像有點紅XD
深感有時候，有些人事物過不去，了結才能真正放下。
大概就這些了吧。
簡化很多情緒，不然寫起來就要破萬啦。
但願這些夢魘別再回來找我了！
補個，我退隊半年內，球隊就解散了。
這個消息是當年的隊長打電話跟我說的，還放馬後炮說我當初是對的。
反正仔細品品，意思就是指當初我是錯的，哈。
後來我到很遠的地方唸大學，居然還和隊長同校……畢業前她傳訊息給我說：老同學，我們同校這麼久都沒見過面，真是可惜。
當然你覺得沒見過面啊，因為我沒有想見你。有幾次走在你身後，我都故意放慢腳等你離開。
再補。
兩年前去其中一位學妹家烤肉，碰巧遇到還有和學妹一家人聯絡的同屆隊友。她說當年她在球場上受傷，結果教練還要他上場，讓她爸怒到直接讓她退隊，去醫院檢查時已經骨折……
嗯，好吧，雖然我當年很痛苦，但這種球隊真的散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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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老師主任什麼的也是真的很誇張，
升學主義至上都有很多奇怪的方法想利用別人來保送自己的孩子！
唉~~還好還有排球少年可以慰藉你的心！
也希望噗主寫下這些經歷心情會比較舒坦。
看這留言的話風，應該是大學好友XD
整個故事有點複雜，要說清真難了，而且我的文字表達能力明顯比口齒好多了XD
其實班導很用心在帶我們，但成立球隊的私心如此就……唉，好像不知道這一點還比較好。好希望排球可以繼續撫慰我的心啊，可惜完結了我還沒能接受這個事實QQ
也希望你過往的陰影能有抒發的方式，當然能消散最好。或許再給時間一點時間，光就會照進來。
過去慘到後來不敢和父母細講這段經歷XD
真的完全沒喜歡過排球這項運動啊，雖然大學時體育課偷懶不想接觸新運動，還是選修了排球XD
真的還好已經過去可以好好面對了！謝謝～
唉其實之前一直覺得班導是好老師，但今天思路爬梳的太仔細了，才想到起初成立體育班根本……（其實家長會長的兒子，是小學四年級下學期突然轉進我們班，那時就開始挖金礦預謀了啊）
好隊友真的也是就運氣運氣，排球漫畫太多天使了有點兒不真實XD 現實中可能上不上首發都會有嫉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