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日光
└40歲的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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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說，來跑這一趟還是很有價值的，對吧？」

　　長長睫毛的桃花眼笑著瞇起，濃密的眼睫毛讓他的眼睛笑瞇成一條濃墨畫過而上揚的墨線，面頰染著欣喜的紅暈，笑的得意也孩子氣，散發出滿滿的快稱讚我的味道。

　　「是不差。」　

　　張益的體溫已經算是偏高了，但他依然能夠感受到搭上自己肩膀與環上自己腰際的手傳來了溫暖過頭的熱量。　

　　張益伸手輕輕碰了一下王志朗右耳上因為破曉的日光而被照耀的閃閃發亮的金色耳環，指腹沿著耳朵的形狀摸到了耳尖，輕輕按壓了一下後放開，讓被壓住的耳尖彈起。

　　王志朗笑的咧出他單邊的小虎牙。

這是難得的，兩個人同休還擁有三日的假期。

　　原本張益是打算第一天就在家裡睡上一整天的，之後兩天在看著辦，總之想要清閒的度過這三天的假期的。

　　畢竟除了強力訓練的日常以外，他也因為年資和經驗的關係而被託付了其他不少工作，對於體力和腦力都是一種消耗－－一放假就是想要先好好睡上一覺直到自然醒。

　　只是這個傢伙顯然是忘了一個禮拜前他們才剛結束五天的野外求生的訓練，在這三天的假期要求著要一起去爬山跟露營，真的是體力嫌太多用不完了，雖然自己到最後也是拗不過（其實自己也沒有多麼強力抗拒就是），只是要他先讓自己睡上了大半天，午後在出發。

當他們爬到了預定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王志朗挑的駐紮地是在一片峭壁的附近，聽他說是喜好冒險登山的朋友告訴他的秘密地點，不但有天然的泉水，林子裡面也生長了不少的山菜和菌菇類。

　　重點是林子走出到峭壁後有一小片的草地，據他說是絕佳欣賞日出的地點。

　　不過的確也有這個價值－－綿連的綠色山巒帶著深淺不一的綠意，層層疊疊的，在遠方的綠色還染上了幽藍，海拔高的地點在黎明時總帶著霧氣，雲霧如海，緩慢昇起的太陽帶著迷人的淡金日光將溫暖的色彩染上了世界。

　　大自然的壯麗與美麗是難以形容的，並且讓人感到自己的渺小與沉醉在這偉大之中。

張益只是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的日出，剛毅的臉龐上有著彷彿卸下所有兇性與剛強的溫馴和溫和。

　　「.......」

　　王志朗是看了一會日出後，但接下來所有的視線都放在了沉浸在日光裡面的男人，就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好像被陽光照的微微蒙上一層光暈，內心的溫柔盡展於眼前，讓他是如此的著迷。

　　他更加地靠近了張益，附耳在張益的耳邊輕輕唱著－－令張益低笑出聲，一隻手抓著王志朗的下巴，將他的嘴給摀住，「操，別拿你的歌喉來破壞這片日出。」接著是手掌心的濕漉感，給人舔了。

　　在張益鬆手的一瞬間，王志朗就好像沒骨頭一樣滑下去，躺在張益的大腿上，仰頭看著對方，雙手安放在肚子上一副乖巧的模樣，些嘴笑道：「那麼你唱給我聽。」

張益嘴角勾著笑，一隻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一隻手放在他的頭頂輕輕地撫摸著。

You Are My Sunshine (Live at B.B. King Blues Club)

　　沙啞的嗓音輕哼著輕快活潑的前奏，帶著明朗的溫度與輕柔的光將剛剛王志朗附耳在他耳邊唱的五音不全的歌唱出，張益在高巔之上唱著，帶著深深的溫暖與愉悅和他滿懷的情感，對著這和绚的晨陽付諸他的心。

　　王志朗的嘴角是毫無隱藏的笑容，享受著撫摸在頭頂輕柔的碰觸與梳理，他抓起安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骨節分明又粗糙，一點都不柔軟的手但是非常的溫暖，他親吻著張益的手指，雙唇貼在其上，輕柔的吸吮。

柔軟的吮吻隨著歌的邁向尾聲而逐漸變調，王志朗輕輕咬著張益的指尖，含入了一根指節，含在嘴裡用舌尖舔弄著。

　　而張益注視著日出的視線也從眼前的自然風光移動到了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人臉上，他微微瞇起眼睛，看著那對笑得有些狡詰的桃花眼閃動著濕潤的水色，輕輕勾動著被對方吞入嘴裡的指尖，攪弄著舔著他自己手指的舌頭。

　　「這的確在我休假的計畫中。」

　　沙啞又低沉的笑聲雖然是在明亮的日光下但依然顯得曖昧，「有好好的床不躺，跑來這種荒山野嶺打野戰－－是你非要拉我來野營的目的嗎？」

　　是故意的，在將張益按住自己舌頭的手指拔出來的時候還發出了響亮的啾聲，笑的咧出了他的單邊小尖牙，「換個地點你不覺得會有新鮮感嗎？」
　　
　　「小心屁股被蟲咬。」

　　張益掐住他的臉頰，讓人嘴巴嘟起，笑容是沒好氣又無奈－－還有寵溺。

「我比較想被你咬。」

　　王志朗笑咧了嘴，動作有些粗魯拉開張益的衣服下襬，翻了側身在張益的肚子上用力的吮吻了一口，留下了一塊深色的吻痕－－張益的神色一暗，在站起身的同時揣著他的後腰褲頭把人給提了起來。

　　這讓被提起來的男人發出了開心過頭的大笑聲，掙開後整個人趴到了張益的背上，用力的抱緊他的脖子，懸空著讓張益揹著他走到他們搭在林子裡的帳篷。

　　笑聲一直持續到他們兩個進到帳篷－－一聲悶悶的重物落地的聲響之後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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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次給亞爾曼探傷之後，張益在夜深時分離開了醫院。

　　在驅車返回營地的半路上他臨時起意拐了個彎繞路到之前冬季露營區附近的山路上，一路開車到那附近的觀日台，背著吉他，爬了一個半個小時陡峭的山林階梯讓他深感自己的體力下降。

　　他的雙手撐在膝蓋上，粗啞的低喘著，汗水從面頰上滑落，他走得太急了－－因為他擔心著會錯過日出，硬是憋著一口氣撐著自己不停歇地走在陡峭的階梯上。

　　而這時候天際才微微泛起微光，天空中仍然有著星辰閃耀著，在破曉之前的氣溫是最為寒冷的，濕透了的襯衫布料貼著自己的肌膚，讓張益感受到些微的寒意。

　　快點日出吧－－－

張益在黎明唱著那個人所喜歡的歌－－在幾年前他們三日的野營，第一次的日出下所唱的歌。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你是我的陽光，我唯一的陽光，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當天空烏雲密佈時，你使我快樂，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親愛的，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多麼愛你，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請不要奪走我的陽光........

雖是破曉，陽光籠罩，卻仍然在下著雨。

　　大自然那壯麗的日出依舊如昔，但張益身邊的陽光卻早已被殘酷的奪走，該是歡快的歌聲卻聽來如此的悲傷，乾涸的眼角仍然無法流淚，在三年前他就無法哭了。

　　即使他想，卻流不出來。

儘管張益知道，這就是他走出這三年來籠罩在他身上這片深濃的影子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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