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ノ鳥
比起說PbtA寫出了社交規則或是敘事規則,不如說他描摹了一套(相對而言議會式)民主的權力運作——用來辦派對。
江ノ鳥
一套規則要如何被所有人從零開始被遵守與踐行,在我看來它就是導入了議事規則,而MC的角色主要是主席,玩家每個人帶著自己的提案來到場上。甚至一個遊戲術語就赤裸裸地被叫作Agenda,另一術語就被赤裸裸地叫作Principle。
江ノ鳥
但這個Court不是要審判罪人或是作出政策,這個Court是每個人都想表現自己、追尋夢想,因此它像是個化妝舞會或是音樂派對,MC的全文翻成中文「儀式主持人」或是「司儀」。他最大的工作就是去協調儀式進行順暢。

當然這的確可以說是種社交規則,不過我之所以說它還描繪了權力運作,是因為主要的攻防表現在Move上。

這個遊戲儀式進展並不是祭拜式地,MC念一段,玩家照做一段,輪迴往返。而是MC take a move,玩家抓到機會表現convey自己的角色與夢想,然後相持不下的時候 take a move去對抗 MC Move。

PbtA都多少強調「聚光燈」的概念。你想像這個桌上、這個Court是一個諾大的舞池,或是一個花式溜冰的池子,MC是那個放音樂、呼叫玩家進場的人。MC掌握了聚光燈,因此它不能把這個照向自己。
江ノ鳥
他能透過聚光燈去戳弄玩家,或是投射NPC 的幻影。這些燈光的幻象就是MC move,他的招式與把戲。

當MC沒打上聚光燈的時候,選手或玩家或賽員還是在他們的心理或物理上揣摩,拉筋、腦中排練什麼的,但是只有被MC聚光燈打到的那一刻,某個角色的行動、說話、背景設定才會被所有人看見,才會被承認。

MC是掌握聚光燈的那個人,在場上只有他能夠透過復述宣讀,來讓某一個玩家想convey的idea被其他玩家確實看見。除此之外,聚光燈外的一切,都不該被看作在場上發生了。

因此規則多少會對MC有所規範,例如Hard Move跟Soft Move要依照MC reference而且要合乎Agenda跟Principle地作出,此外也要依照大家一開始共同宣讀的commitment 。否則這個MC就是違反大家授予給他的權力。
江ノ鳥
而Move起到的功用,用花式溜冰來比喻,那便相當具象化了。

一名花式溜冰的玩家,他不總是一直在作出招式跟特技(也就是Move)。為了作出Move攫取眾人的注目,他會先——就只是溜冰,但是合乎韻律的溜冰。

在桌上角色扮演遊戲中,我們會先——談話,就只是談話,但是合乎故事氣氛的談話。交流彼此的想法。知道我在看著你,你也在看著我。

然後等到他積攢到足夠的動能、音樂也足夠高昂的時候,他知道拿著聚光燈的人跟所有其他人都看著他的時候,他作出挑戰,take the Move,透過這一個Move,Hold 住全場的目光。

他知道他可能會失敗摔成狗吃屎,但他可能也會成功。所有看著的人,也都知道這些可能性,所以他們屏息以待。等待受到成功驚艷或是惋惜失敗。
江ノ鳥
而一般來說,一名嫻熟的Player會用幾個較容易成功,或是在當下情節失敗也能無關痛癢的幾個Move,來為他真的想要護送的Move作鋪墊,然後試著與運氣一搏,把氣氛帶向高潮,一舉扭轉故事走向,不論成功或失敗都會相當精彩。

在PbtA的遊戲中,MC會鋪排情節供玩家上場,而玩家也在鋪排他的表演,等著掌握時機、佔據故事的中心。而依據Agenda跟Principle,大家知道MC會依照遊戲之初共同宣讀的commitment,協調大家輪流上陣、盡興揮灑,給彼此都帶來精彩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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