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院蛋糕
└35歲的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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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張益會為這個場景出現在他家裡而感覺到荒謬，一名差不多全裸，只穿著一條內褲還半身傷的男人在他家裡吃蛋糕──還吃的是一整大塊的歌劇院蛋糕，沒有分切，只用一根叉子大快朵頤。

　　他還記得方才對方分食他的一小塊蛋糕有多麼的甜膩，層層疊疊的，雖然可以嚐出不同食材的味道，但是整體混合交織在一起──是甜上加甜在加甜，讓他的味蕾好像被轟炸過似的，險些沒咽住。

　　但是他卻是可以一口接一口的，滿臉喜色與滿足地吃著那整塊的歌劇院蛋糕，深咖啡色的巧克力糊在了他的嘴角與唇，孩子氣的喜孜孜，張益想著大概不管到了幾歲，他這份赤子心仍然會永遠存在在他的心中吧。

張益坐在他的對面，喝著才剛剛沖泡好的黑咖啡，苦香中帶著微酸，讓咖啡的香氣瀰漫在鼻腔，洗去了嘴中甜膩膩的味道，淺淺啜飲著黑苦的熱液。

　　他的視線仍然停留在對方笑的微微瞇起桃花眼，讓人心癢。

　　但是看到他臉頰上的ok绷與貼布又會感覺到揪心，出任務伴隨著風險，訓練同樣也會伴隨著風險，做特警這一行的總是免不了傷勢纏身，這半身的傷是他前一天聯合演習時在操作失當的意外下，為了拉開隊友而被器材壓傷的。

　　一些擦傷與劃傷，一些拉傷和瘀青，所幸沒什麼事，讓他勒令在家休息療傷個幾天，而張益今天一下班時，正好撞上了快遞，窩在家裡沒能出去的人下訂了一整塊歌劇院蛋糕來犒賞自己反應快速，要不然可能要被撞得腦震盪。

他能把蛋糕當正餐吃。

　　而且特別喜歡吃一整個，不過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喜歡五花八門的挑很多種不同口味來享受甜味的繁花綻放，看得讓人不由擔心他的身體有沒有問題，張益並不認為血管流的都是糖漿是什麼自豪的事，或是自稱螞蟻人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每每張益看到他正在整塊大口吃著的時候，腦袋裡浮現的只有高血壓、膽固醇和血脂過高、糖尿病－－如果不是每半年的身體檢查素質都還算不錯，他是怎麼樣都會限制他這樣胡亂攝取甜食。

　　看得他都牙痛加頭痛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怪癖呢？

　　張益其實已經有點記不太清楚了，只是等到回過神來－－他就發現這傢伙特別喜歡在自己面前吃甜食（好像很得意似的等著誇讚），以及總要分自己吃一口（如果是自己不曾吃過的口味，怎麼樣也要拐上自己吃上一口）。

　　尤其是碰到兩個人都同時在家裡的休息時間，有五成的機率會發生這樣的場景，而自己卻也總是坐在他的對面，喝著黑苦的熱咖啡－－看著他吃，並且用咖啡沖洗掉嘴中的甜膩味兒。

🚬

王志朗一面享受的吃著嘴裡的蛋糕，一面不時地拿眼瞧著坐在自己正對面喝了半杯咖啡後，拿出香菸開始抽起的張益。

　　他總認為張益的外表與模樣很適合抽菸這樣的舉動，總會微微的瞇著眼，緩緩的吐著那半透白的煙霧，在緩慢散去的白煙裡的男人看著就好像老電影一樣，叫人不由看呆了。

　　他知道張益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抽菸，但現在卻還不知道他開始抽菸的契機，他曾經有問過但卻是少見的沒能得到答覆，那時候張益也正在抽著菸，帶著某種若有所思的微笑，只是微微笑著但不說話。

　　他也不會去追問，如果他不想說必然有什麼原因，而他也不需要真正知道為什麼，儘管是想著的，但不需要。

　　總要留有點空間和些微的距離，為兩人的生活與互動帶上幾分朦朧與猜測，曖昧不清的美好。

他在想著，如果是張益大概也會相當適合抽雪茄吧？

　　到時候就不只是懷舊的老電影而是更加經典的黑白電影般的畫面了，他總忍不住想著，改天得來好好的研究研究雪茄一番－－反正張益肯定不會主動想去接觸這樣的東西。

　　王志朗不由低聲偷笑著－－大部分的人總以為張益是屬於相當低調有品味的人，張益的居家風格或是用品、衣著無不簡約有型，總會認為他大概就是那種會出現在高級酒吧來一杯威士忌的成熟的男人。

　　但其實張益只是單純的喜歡簡單的東西，不喜花俏，總覺得生活越簡單越好，比起那種看起來很高級貨的酒，他更喜歡的是普通的啤酒或是燒酒，對於亂七八糟的花花東西不來電罷了。

　　雪茄他記得好像是抽起來還蠻麻煩的東西－－加上基本上算是奢侈品，張益肯定連想都沒想過要抽。

「偷笑什麼勁？」

　　張益抽著菸，懶散的將用手撐著下巴，看著眼前吃到一半咧嘴笑出一顆虎牙的傢伙，又不知道那顆裝了一堆亂七八糟東西的腦袋又想到什麼了。

　　「你想知道嗎？」

　　王志朗咬著叉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長睫毛被臥蠶和眼皮擠的微微上翹，看得讓人很想揪下幾根，張益兩指夾著香菸在張大嘴巴的鱷魚煙灰缸彈了幾下煙灰－－說起來，家裡什麼時候出現這玩意的？

　　自從交往以來，對方差不多算有一半間都睡在他家之後，家裡各處就常常出現這種奇奇怪怪造型的小東西，讓他總感覺像是被什麼怪生物入侵家裡了。

「也不是特別想。」

　　張益又抽了一口菸，在煙霧瀰漫之中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反正我最後總能知道的。」王志朗基本上不算一個能夠藏住秘密或是驚喜的人，不管那花花腸子在想些什麼，他最後總會知道的。

　　自然也不急著在一時得到解答。

　　而王志朗也只是哼哼的幾聲，大口將最後的幾口歌劇院蛋糕掃入嘴中，心滿意足地舔著嘴角，將殘留在唇上的巧克力捲入口中－－接著睜著一雙桃花眼死命地盯著喝下最後一口黑咖啡的張益。

像在討獎勵的大狗。

　　張益站了起來，半個身子橫跨過了桌面，雙手撐在桌上，給乖乖仰起腦袋的王志朗一個充滿了菸味和黑咖啡味道的吻。

　　香菸的辛辣和黑咖啡的苦香中和了對方嘴裡濃濃的甜膩味兒。

　　儘管張益仍然覺得太甜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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