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 羅溫福克斯
Summer 一對一交流: SA|十

從禁足當天算起已經過去十日,羅溫從無所謂地在家做實驗、寫筆記,到玩貓玩人玩花草,到今日只能抱著詩詩看她撒嬌玩耍睡覺,偶爾刷毛清理排泄物,然後在實驗筆記上畫歪七扭八的圖案。

諾薇雅和安娜每天早上跟下午會來打掃,中午會送餐,這時才可以和她們聊聊天,時間基本不會過半個時辰,她們就又忙著去處理其他事。安娜似乎見他太過無聊還會幫他從圖書館去拿幾本書來看,這些是可以打發時間,但書看多了還是會睏。

無趣生活讓他失了魂,身為醫生跟實驗者就應該在外搜集靈感和探查疫病,而他被卡在小小的房間內,連他的艾兒都見不上,還不知道要維持多久。

羅溫沒有骨頭地在椅子上,兩腳靠在書桌上頭,朝著窗外蔭綠的植木發呆。
SA|十
大搖大擺走在街中的禁衛軍讓人分道而行,阿蘭壓低兜帽、混入庸庸平民中的美好計畫失敗了。
該死的鬣狗總是成群結隊,還有訓練良好的鼻子——那個傢伙說不定提高了賞金,或者放大了流言——所以說他討厭克勒門斯,幸虧克勒門斯的巷弄繁雜,阿蘭的腳力也足夠他上竄下跳,還能在石磚和草地的交界處,陰損那些沒有自我意識的盔甲人一把。
阿蘭憑著記憶摸到熟悉的磚牆,先是把腰包扔了過去,再來才撐起手臂,把自己摔進牆裡。阿蘭以為會跌進一片廢墟,沒想到卻落進嬌豔的花叢中,滿身葉片和土泥。
貼著牆角還能聽到禁衛軍氣急敗壞的咒罵和呼喊,在這裡休息似乎也不是特別好的選擇,他只好無用地躬起身沿著牆走,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SA|十
他得經過窗前。阿蘭覺得自己像是什麼要和人偷情的登徒子,只得偷偷摸摸在人的宅院屏著呼吸前進。
阿蘭還在思考穿過窗前的對策,就看見裡頭的青年似乎查覺到什麼不對,往外東張西望起來。
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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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角落處的樹木不自然晃動,羅溫反應幾秒後才察覺不對勁。這區的花草植木都靠石牆而生,夏季的風並不會大到讓植木搖晃,甚至掉下幾片葉子。

詩詩同他一般,敏銳地抬起頭來望,跳離他身上踏著小短腿靠近窗邊。

牆內花叢出了個窟窿,有區形狀稍微歪斜,花瓣散落。他沒見過有人可以從這側翻牆,畢竟外頭守衛挺多。
SA|十
阿蘭定格在原地。他對認人並不在行,不過阿蘭對福克斯先生——應該是羅溫·福克斯吧——有著不錯的印象,對方臉上突兀的紅色痕跡很難錯認。
阿蘭不確定對方向萍水相逢的他伸出第一次援手後,還會不會在這種真實的危難時刻救援他的第二次。畢竟他不小心入侵了別人家裡。
阿蘭本想默默離開這隅角落,把自己裝作一棵長勢怪異的樹、發育過剩的草、或者打磨詭異的人形之石,但是那四肢著地的柔軟魔鬼生物已經隔著玻璃,對他露出尖牙哈氣。
阿蘭看見一雙手將魔鬼抱起,抬眼便看見窗內的羅溫,對方似乎也訝異會在這裡見著他。
他們尷尬得不行,只有魔鬼在自得其樂地掙扎,阿蘭決定打破這樣的尷尬。
他用唇語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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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他有些印象,似乎是之前市集易物攤的主人。當他對羅溫說嗨,羅溫也回以一個微笑,並指指牆外,示意你怎麼翻牆了?

這個人的第一印象並不壞,有禮貌也幽默,綠眼睛還很漂亮。過去那朵被回贈的玫瑰雖然已經凋零,還是在羅溫記憶內畫下一筆。羅溫放下詩詩,走去另一頭開往後院子的門。開門便聽到稍遠處有些來自牆外的聲音,他再看看定格住的青年道:「再待著會被抓住的。」

乾脆地讓青年進到房間內,抓住對陌生人哈氣的詩詩,羅溫開門見山地問:「你被守衛追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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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守衛肯定惡名昭彰,見人就抓,不然眼前風度翩翩的青年怎麼會見怪不怪地替他開門?真是一條腐敗骯髒垃圾至極的貴族一條街。
沒有在罵羅溫的意思。
「噢,謝謝您。」
阿蘭小心翼翼地繞過張牙舞爪又連連倒退的小型魔鬼,有點兒侷促地把滿鞋底的泥濘踩進昂貴的地板。他從以前開始就與這麼高貴的、好似一切都閃閃發光的擺設格格不入,若不是身後有著煩人追兵,阿蘭可能會婉拒羅溫的好意,繼續在庭園處僵直成質地特殊的造景。
要他當尿尿小童其實也不是問題。
阿蘭環顧四周,似乎是想找個好位置躲起來——奈何周圍光潔明亮、一塵不染,唯一的陰暗只有小魔鬼的方便盆,他與魔鬼相斥,所以他只好繼續站在原地,試圖開啟新的話題。
「又被您搭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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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問呢,怎麼到這裡了。」見著對方似乎有些僵硬,詩詩又對他有著莫名的敵意。羅溫把小貓咪抱起來去她的小屋子又倒了些點心,讓她分散點注意力。隨後拉著剛剛坐著的椅子給對方,「你先坐著吧。別擔心地板,等等清一清就好。不然你也可以脫鞋放一旁,我去給你拿布跟水清理。」

羅溫找了找房間內的用品,最後找了實驗用的清水和白布給對方。

「啊、我似乎還沒跟你問名字呢。」羅溫笑著說,瞇起紫羅蘭的眼,「我救了你,應該夠值得得知這個答案吧。」
SA|十
阿蘭發現最近自己似乎常常被人提問,也許自己就是那麼的充滿謎團。阿蘭也想好好說明來龍去脈,卻又覺得自己和克勒門斯的恩恩怨怨要追溯到好久以前,關於過去的垃圾事又會讓他本就不悅的心情變得更加不美麗,況且,要他描述那個真正的惡魔,也只不過是觸景傷情,多費口舌。
「……是意外。」阿蘭在看見羅溫把魔鬼移開之後放鬆了一些,對他的招呼表示感謝。但是侍衛似乎已經在挨家挨戶問起人來,那些粗魯的傢伙對待開門的僕人們一樣毫不留情,大聲嚷嚷的粗言鄙語讓阿蘭繃緊神經。
比起幾乎位於房間正中央的椅子,阿蘭更想坐進衣櫃或者躺進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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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奈貝爾協會信上的賞金實在太吸引人,人為財死……」阿蘭脫掉了自己的鞋,赤腳踩著地板,一邊清理自己狼狽的滿身泥濘,一邊回答羅溫的問題,一邊緩緩向角落靠近。
「我叫作阿蘭。」阿蘭往盆裡擰起染滿髒污的毛巾,小小的水花濺出來,「您施予我的恩情足夠知道我的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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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溫淡淡觀察眼前黑髮綠眼的男子,看他擦拭著衣服上的髒污泥土和樹葉。外面的石牆挺高的,羅溫自己要翻出去都挺困難,要花些時間,出去還得摔一跤了,更多時候羅溫會選擇更簡單的方法。而阿蘭可以翻進來又快速移動,那肯定是常被追著跑。

看來阿蘭比外表上來得神秘。

「我挺意外阿蘭你會被畫在賞金榜上。你看起來人不錯。」羅溫道。他看阿蘭不自在的樣子,拿出另一個杯子並替他倒杯茶。

「嗯⋯⋯你看起來挺彆扭的。需要幫忙什麼嗎?」羅溫問,隨即又補上一句,「擔心守衛的話僕人們會擋住的,過來我也會出去解決。」

他其實也是第一次在突如其來的情況下讓別人進房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對方。
SA|十
「我人真的挺好,是發佈命令的人有病不治。」阿蘭難得齜牙咧嘴地批評起來,但很快又恢復到原本平靜的樣子,輕啜一口茶之後便努力控制自己的面色,盡量不失禮貌且遠遠地把它放到一邊,並向羅溫道謝。
真摯且誠懇地。
「您願意收留我就已經是莫大的幫助。」阿蘭快速地看了一圈臥房,覺得這裡還是太空曠了。他習慣窄小的、陰暗的、雜亂無章的空間,那讓他感到自在,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像羅溫這樣的——傢伙,他見的不多,有些先入為主的成見,但對方似乎和他想像中的貴族不一樣,多了點善心和平易近人。
SA|十
阿蘭其實不太擅長開啟新話題,遁走這項技能又因為外頭的士兵而無處施展,他怨恨因尷尬而凝結的空氣,且他的問題不該替羅溫這麼個主人帶來困擾,他只好聊起最近克勒門斯肆虐起的新型魔鬼,看能不能得到些新的、不同以往的有趣見解。
「我看見您研究疫病的書籍筆記了,福克斯先生。協會最近在克勒門斯發佈了診治任務,您有看過那煉獄般的現場嗎?有什麼特別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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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阿蘭的說法來推斷,阿蘭可能又是一位被上位者誣陷的受害者。他只能這麼認為了,畢竟眼見為憑,他還看不出阿蘭的威脅性。

羅溫將阿蘭清理用的工具先擺在一旁,當他聽到對方講起協會時有些驚喜。

「啊、你也是協會醫生嗎?」羅溫道。

「我也有收到診治任務,但⋯⋯」羅溫一臉無奈,「我現在正被禁足中。阿蘭先生你看過嗎?」

羅溫回想著協會信函裡的文字。

「這次的病狀有點像是酷暑高溫造成,人熱了就不想動,惡魔疫病也是從這間隙侵入的也說不定。溫涼互抗,這是我學到治療疫病的方法。若是真如想像說的病情是熱造成,那我目前只想得到降溫這辦法。只是⋯⋯涼的藥品或食品現在應該很少。」

羅溫好懊惱,他想知道現場。當地的狀況如何他很好奇,要不是他現在這段時間還不敢違背命令,不然早就跟阿蘭一樣翻牆。
SA|十
「算是吧,半吊子的救人於水火者?」阿蘭說著瞇起眼睛,接著笑起來,「看來上次我說的故事不夠仔細,我可不是什麼理髮師或者密醫呀。」掀了掀自己亂糟糟的大衣,裡頭別著微微閃光的施奈貝爾徽章。
阿蘭對羅溫口中的被禁足之說感到微微詫異,但……想來也是,貴族們總有著奇形怪狀的條條框框,限制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畢竟是別人的家事,阿蘭點點頭表示理解後便不過問理由。
「那種場合裡,最為涼爽的東西大概是月光,或者人心。」
「我只看見發熟的屍體,病人們被成堆聚起的地方像是鐵鑄鍋。我在夜晚時看見他們蜷曲在一塊,神讓他們微弱的信仰軟成一灘又一灘難聞的水。」阿蘭用他的方式描述,綠眼睛裡難得地熠熠發光,「我把還能用的部位帶走,剩下的交給純淨的火。」
阿蘭向羅溫補充:「我會的字不多,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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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啊,真是浪漫的解釋。」紫羅蘭的眼眸瞇起,羅溫笑出聲。

綠色的瞳仁帶著神祕的光輝,不知為何讓羅溫想到了一隻綠眼大蛇盤據在面前,頭頂滿月,黑色鱗片閃閃發光與月亮相互映襯。

但這不會讓他畏懼,反而覺得這是種美。可惜畫面只有一瞬。

「這麼說來感覺已經死了很多人,真是可憐的人們。」羅溫看著對方,決定忽略他說他拿走還能用的部位這一事。

「你覺得這次的『疫病』是神為了懲罰誰呢?偏偏降臨於王城,在我看來或許又有誰做錯事也說不定。」羅溫坐在床上,右腿放在左腿上,捧著茶杯問道。
SA|十
從羅溫坐上床的動作,阿蘭明顯感到對放鬆下來,不再和他對站;外頭的僕人們和士兵間起的爭執和騷動聲音漸小,倒是被關到別房去的小魔鬼開始不甘寂寞地撓牆,阿蘭從不為此感到抱歉,但要是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能和小魔鬼對調一下方位。
這會讓他變得輕鬆更多。
羅溫的問題他從沒想過。阿蘭從不認為疫病是什麼懲罰,祂們才不在乎「我們」的存在,祂們就只是存在,睡眠、翻身、睜眼、作夢……一切的臆想和猜測都是虛妄,直達天聽的不會是詛咒,也不會是祈禱。
阿蘭皺了皺眉,陷進一段只有惡魔高聲尖叫的沉思之中,最後歪頭看向那似乎饒富興味的紫羅蘭色眼睛裡:「有誰重要到會被神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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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或許哪個大貴族,又或許國王王后?也有可能神只是一時興起也說不定,我們也不能感知祂的想法。」羅溫聳聳肩,樣子並不像是個虔誠的教徒--但也只是不像。

聽到詩詩爪子磨在門板的聲音,下意識地往那處看,果不其然門板下一隻小短爪子正努力嘗試往外勾著外界。思考過後羅溫還是決定放對方出來,但限制在自己後方。

「抱歉,我平時沒關過她。」
SA|十
小惡魔歡脫地重獲自由,偶爾狐假虎威地站在羅溫腳邊朝他喵嗚喵嗚叫,阿蘭盯著牠看,最後終於和小惡魔達成一人一貓一邊,互不侵犯的和平共識。
「我猜中的話會有什麼獎勵嗎?」
阿蘭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看小惡魔上竄下跳也很好打發時間,阿蘭亮亮的眼睛對上羅溫,對羅溫口中的神感興趣:「祂這麼無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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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囉。」聳聳肩,這他真的無從得知。「畢竟祂時間看起來很多嘛,扣掉每周的安息日,以祂的神威也足以看遍世界了。」

看向阿蘭,「你想要甚麼?我負擔得起嗎?如果可以我就考慮。」

「說來,剛剛在我眼前出現一個畫面......」他笑著把方才想到黑蛇的事情跟阿蘭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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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是看錯了,我四肢健全,也沒被砍斷手腳,瞧,」阿蘭歪著頭指了指自己,對羅溫口中的黑蛇沒什麼特別想法,他見過那些古老的冷血動物,卻從沒覺得自己像是哪種,鮮少有人這樣形容他。「舌頭也沒有分岔。」
除了羅溫之外,也只有撒該那個傢伙形容過他像一隻專吃腐肉的小笨狗。當初他瞇起眼睛看向撒該,最後咬了一口對方的手掌。
羅溫對神似是不敬,也許別的虔誠醫生會對此發作,但阿蘭並不在乎。無論是相信或者不相信都會帶來災厄和覆滅,態度自然也就不是什麼重點。
只是羅溫問他「想要什麼」。
「我想看見神蹟。」阿蘭眨了眨眼,「騙我的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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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有趣了。」羅溫聽阿蘭的說自己沒有像蛇的想法笑出聲,笑到瞇起眼,「我只是形容氣質,沒說你的身體也像。」

他知道阿蘭清楚自己在講的是甚麼,只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回答,還不讓人覺得他笨,可說是幽默風趣了。這樣的阿蘭想要神蹟,「謊言的」也沒有關係。這就讓羅溫不解了。阿蘭是虔誠的信徒嗎?但他剛剛和自己討論到神的時候又不像。還是他虔誠的對象不是神?

「我可不是神呢,怎麼降下神蹟。」羅溫在心裡推測,一邊笑道,「若是有的話我也想見一次。抱歉不能幫上你。不過你......信神嗎?你的語氣聽起來並不像是普通教徒。」
SA|十
外頭的嘈雜聲響漸小,那群仗著背後勢力囂張的士兵們似是終於吃了閉門羹,阿蘭的耳朵尖動了動,愉悅地捕捉到清脆響亮的巴掌聲。
聽不出來這樣的形容究竟是褒還是貶的阿蘭轉了轉眼睛,最後向對方道了個末尾上揚的謝謝,接著斬釘截鐵地告訴羅溫:「我信神哦。」
「沒有神力也能製造神蹟——福克斯先生,您見過嗎?行走於水面上的、虛假的彌賽亞?風靡整個城鎮的騙術表演,就算最後被架上刑台燃燒也是完美謝幕。」阿蘭掰起手指算數,拗出一個又一個剎那消逝的奇蹟,「我見過整個市集的癲狂,只為了一株草,或一朵花。那是神、卻又不是神……神從來不在乎我們,不在乎是否有人仿冒祂的名,行祂做的事。」
「祂在夢裡。」阿蘭笑著說,「祂偶爾被呼喚,但是你不會想被祂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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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溫見綠色眼眸裡閃著奇異的光輝,漸漸確認或許阿蘭信的神和他所知的不同。是人?還是其他的神?羅溫並不避諱,反而帶著好奇。

雖然家裡的人虔誠地信仰主,他也是。只是他對教廷頒布荒誕無期又指東管西的教義帶著鄙視。他信神,但不信所謂的教廷或者神的代言人。

「你可以再說說嗎?」羅溫帶著興致回望阿蘭。又偏了偏頭覺得或許該交換些甚麼,才道:「我沒有像你一樣見過神蹟,但我想......許久之前這座古堡或許出了個巫師或女巫,因為我找到他的實驗室。」
SA|十
阿蘭晃了晃腿,他對時間的概念不算精準,但辨別日出日落的軌跡還算正確。甫入夜晚的涼爽和狼人信奉的月光一樣能夠帶來力量,被教導著不知疲倦也不懂死心的士兵不會那麼快散去。
真是令人厭煩,幸好羅溫不算是難聊的人。他發現的實驗室聽起來有被當作異教徒燒毀的風險,不過他樂意替救命恩人保守秘密。
「祂無處不在。或許您可以多讀讀教義,雖然無聊,但字裡行間都有祂的蹤跡。」阿蘭展示了一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獸皮冊子,是和他的裝束一點也不搭嘎的高級,上頭印著被磨損的聖經二字。
「你找著了實驗室,那你見過真的魔法嗎?」阿蘭補充,「閃著金粉那種?我的朋友告訴我那是魔術,不是魔法……我挺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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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的聖經跟他配在一起有種突兀感,應該說那本聖經本身就是矛盾。獸皮跟信仰,野蠻和神聖。而阿蘭在羅溫眼裡不是那麼野性的人——翻牆不算的話。

「我能夠看看裡面的內容嗎?」羅溫問。他想看看阿蘭篤信不疑的教義。

「很可惜,我並沒有見過魔法。那個實驗室的書內容被加了密,我現在還沒翻譯全,但有一頁是寫著一個實驗。」羅溫稍微靠前傾身,離得阿蘭近些。

製作合成獸。

「需要有活狼、月光刨片、星星的詛咒⋯⋯總之一些神奇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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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仁慈的事莫過於人類無法將其所有思想全部串連起來。」阿蘭揚了揚手,眷戀地撫過書皮,頓停了一陣後才緩慢拒絕,但也只是輕輕扣著,像是似有若無的蠱惑。
「嗯、不行呢。但其實和你讀的這些都差不了多少,福克斯先生——神乃是烈火——什麼的,更多的我也無法言說。」
「看來福克斯先生您認知的魔法和我的不一樣,我學過一些土炮而實用的法術,」阿蘭的食指在書頁上劃動,他對羅溫忍不住屏住呼吸的動作覺得有點好笑,但他也只能照著印象裡頭的阿莫斯的形成直角,抹圓,畫圈,「瞧,我輕輕鬆鬆得到了您的全部注意!我學了很久,雖然比不上詛咒星星,但這可是讓人放鬆的小小小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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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對方似乎有些得意的笑容,羅溫愣了愣。

「我剛剛被施了魔法嗎?」他有些訝異,紫眼睛又驚又喜地看著那本聖經。自己完全沒感覺,他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是魔法還是阿蘭是故意撫摸書皮的?

「可以再一次嗎?」羅溫問他,「還是還有其他魔法嗎?如果有的話我還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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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溫·福克斯先生,在您大肚的恩救和施予下,我終於窺見一些自私。」阿蘭笑瞇起眼睛,這次真的將書冊給收了回去,並伸手摀住了羅溫雙眼。
「您有沒有聽過地鳴的聲音或風裡的呼喚?或者有誰在夢裡喃喃著你的名字?」阿蘭改變了稱呼,對方長長的眼睫刷過他的掌心,帶來一陣陣的刺癢「名字就是言靈的魔法,最簡單、最純粹、也最為惡毒。所有願望都伴隨詛咒,你想明白的未知無法唾手可得——羅溫,你想祈求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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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溫曾經聽姐姐講過,在東方世界講求因與果,祈求就得付出同等代價。這或許就和阿蘭說的一樣。

「我希望姐姐順利生產。」羅溫道,「詛咒到我身上,姐姐平安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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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真是善良的願望。」阿蘭一隻手往下,用動作指導羅溫攤開掌心,「想一下你姐姐的名字。」
阿蘭用指尖點出了十二芒星,接著在上頭畫圈,繞勾;阿蘭不確定順序是否正確,但意義基本相同,只要羅溫足夠誠心,那祈願必能實現。
只是那魔法有點狡詐,它並不總是朝著願望行進,它偶爾扭曲本意,或者失散結尾,或者有果無因。
「可以睜開眼睛了,福克斯先生。」阿蘭笑笑地鬆手,有點不好意思地補充,「我也只是會一些皮毛罷了,三流的,常常失靈⋯⋯比外面禁衛軍還糟糕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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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蘭施展法術的時候,羅溫沒感覺到異處。順著他的話把重心放在姐姐身上,在心中描繪出她的樣子和自己的願望。

黑暗中羅溫看到一名全身白紗的女性,她樣子奇異,面部被白紗包裹。透過那層薄紗能看到黑髮和紅唇卻面孔模糊,明明四周無風,白紗卻朝著一處狂舞。
她朝羅溫走來,走卻帶著舞蹈的步伐,像枝百合。

「可以睜開眼睛了,福克斯先生。」
四周重現光明。

「啊。」結束時羅溫還有些接不上對話,只看到阿蘭的笑容。「抱歉,可以再說一次嗎?」
SA|十
羅溫看上去有些恍神,阿蘭輕鬆地替對方理順被他弄得翹起的瀏海,眼珠子咕嚕地轉了一圈,決定不說這些令人掃興的話:「沒事,請別在意。」
外頭由追兵帶來的風波也已經平息,遲來的風和日麗和鳥語花香讓阿蘭心曠神怡——果然扯上喀巴耶羅就沒一件好事——阿蘭估摸著離開的時間,太早不好,太晚也不行,那群被豢養的鬣狗一個比一個還刁鑽忠誠,有可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我的小魔法能幫助到您就太好了。」
阿蘭將自己的冊子重新收好,四處檢查有沒有遺落在羅溫房間的東西,並朝開始習慣他存在的小惡魔揮手道別:「您這裡有不為人知的小密道嗎?或者我怎麼來怎麼走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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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密道時,羅溫沒有多做思考。畢竟連平民都知道城堡都會有密道,這已經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要近的還遠的?近的到我家另一側外牆邊緣,遠的到克勒門斯城北森林。」羅溫站起身子,抱起詩詩邊問阿蘭。

時間過得很快,羅溫相信自家僕役可以把追阿蘭的人搞定,並沒有特別在意外頭情況,但如此窮追不捨也讓他有些興趣--阿蘭懸賞獎金似乎比自己估計得高。他也把這句話講出口。

「你頂著的金額似乎高過我估想,這讓他們⋯⋯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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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什麼高額賞金,」阿蘭隨口否認,喀巴耶羅就算只靠單純的倒賣贖罪券也能吸引一群盲信者替他賣命,「我的項上人頭比較值得被扔進森林裡——還是森林吧,被熊襲擊都比被捉回去好。」
阿蘭跟在羅溫後頭,從氣派的明亮之所走進牆隙間的暗處,接著路過一片穿堂。儘管樓道打掃得一塵不染,久未使用的生鏽鐵鍊的吱嘎聲依舊讓阿蘭聳起肩膀。
羅溫指引阿蘭走進那長長的幽暗裡,燭火打出纖長的影,讓羅溫看起來像是稱職的引路人。
「希望您許的願,都能被實現。」
阿蘭重新拉起兜帽,有點調皮但誠摯地道謝,並向羅溫道別。在轉過身後,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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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那下次再見了。」羅溫笑了笑,替阿蘭打開已經鏽去的鎖鏈。外頭已經暗下,沒有燭火難以辨路,這裡離王城沒多遠,他猜阿蘭有辦法安全離開。

再次將鎖鏈闔上,羅溫原路折返回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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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阿蘭中~看阿蘭跟詩詩對峙超可愛的,也謝謝阿蘭中讓我用交流連上一些些主線~~
SA|十
也謝謝羅溫中 真的很抱歉拖了很久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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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有時候我也拖很久www
羅溫跟阿蘭這兩個人講話總是有一股有歡樂又神秘的感覺,我HEN愛~雖然有時候會跟不上節奏
SoM△| 阿梅&凱琳
你們!!!!!!

阿蘭的節奏好有趣wwwww一直把貓當惡魔還用唇語說嗨,簡直要被警察帶走wwwwwwww兩個人像是都有著微妙的對神觀點,好好玩

羅溫的好奇,同時還保有一些觀察評價的思考很有趣,像是在側寫阿蘭一樣。對姊姊的祈願也是超級可愛,可是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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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 阿梅&凱琳 :
阿蘭這個角色的人格魅力超大,基礎等於CB界JOJO(咦)
被警察帶走的阿蘭XDDDD這個形容太可愛了
羅溫對於好奇的事物會展現高度求知慾,問起十萬個為什麼,也會像寫實驗記錄那樣在心理評斷,撇掉各種任性,還是個實驗人員,對人對神對巫術魔法都是

姊姊的祈願就是羅溫心裡真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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