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跟@tea_02】

聽說情人湖旁的小廟是一個生人勿近的地方，正好滿足他獨處的需要。

「沒想到待在白嗓音房也沒用。」下課後，他來到小廟，蹲在門口，點了根菸後仰天長嘆。

那是當然的，因為這份煩擾不是來自外在的環境，而是從心而發的。

突然，他聽到一陣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許是環境造就，自幼以來孟靜一直保存著上廟裡焚香祈福的習慣，倒不是真希望自己的人生能過的多順遂安康，不過是某種不帶意義的執著罷了。
　　
　　校友皆知情人湖旁有著一座小廟，雖不知裡頭供奉著哪一尊神，對於孟靜來說仍是有著莫名的熟悉感，故而三不五時便會來到此處散步，順便抽根菸呼吸一下。
　　
　　一面踱步慢行，她將菸嘴叼在唇邊，正準備摸出打火機之際卻發現那堪比生命重要的東西竟然不見了，情急之下只得轉向旁人求救。
　　
　　目光來回掃視，熟悉的髮色就這麼撞入她的視線，心下大喜，二話不說地走上前去打招呼：「嗨，學弟，能借個火嗎？」

是在炸彈課認識的前輩。

蘇凌澤驚訝地回應：「孟學姐？當然！請。」他翻出自己的打火機，為對方點了菸。

他沒可能認不出她，看她總是大無畏的樣子，隨手一倒都能製作武器，自然令他心生羨慕。這種穩健的姿態，他也能從直屬學長找到。

哨兵生來就是這樣的？自信、勇往直前的。隊友跟這樣的人組隊也比較好吧...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學姐沉思著。

　　「謝囉。」微微傾身向前以便對方替自己點火，菸枝燃燒過後飄起裊裊白煙，隨著一次深呼吸，艷麗的紅光跟著綻放開來。
　　
　　略顯緊繃的神經在尼古丁的運作下慢慢紓解，她倚靠著廟門旁的柱子，透過繚繞的煙霧抬眼回視蘇凌澤，那一副心事重重又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讓人不注意到也難。
　　
　　「怎麼？有事想說嗎？」也不知對方到底有何隱情，但這樣一直讓人盯著也不是多舒適的事，想了想她仍是率先開口詢問。

「啊？幹。抱歉。不是故意的。我對女生沒興趣。別擔心。」感官回復後，他也得改改隨便盯著人的習慣了。太遵從本能的話，始終容易造成誤會。

他立即把視線轉到看不到人的那邊。「只是看到學姐後令我想起些事情。」為了紓緩尷尬的情緒，他立即吸了煙。從口中噴出白霧的期間，在腦海拼湊出問題。

如果是正面陽光的哨兵的話，應該會明白自己，給出有用的建議。

「我覺得我跟隊友搞砸了。」他說時又吸了口菸：「沒拆到夥，可是我有點害怕見到他。」剛剛把講義交給對方時也是匆匆離去。

「究竟讓嚮導摸透自己的圖景是不是好事？」說完他咬緊了牙關，白煙隨著呼吸從牙縫溜去，形成一副詭異的景象。

　　「哦，那就好。」儘管她什麼都還沒開口說，但對方的解釋確實讓她放下了不少戒心，更能專注聆聽對方的問題，拆解其中的語意。
　　
　　「換個方式說，若是讓嚮導摸透了精神圖景，那就等於是把弱點全都暴露給對方了吧？」她齒排輕咬著濾嘴，小指腹無意識來回撫過下顎，腦中正試著揣摩那樣的情境，可惜不太成功，畢竟從未有嚮導能夠真正進入過她的圖景核心。
　　
　　「嘶……害怕或是排斥的話，不要讓他進入不就得了？」直男思路最後選擇斷線，直接提出了沒什麼建設性的直男意見。

「能做到嗎？」他瞪大眼喊道：「這樣他會不會受傷。」他對學姐的建議感到訝異。

「除了隊友，我只有從醫生那裡接受過梳理。」他彈走點菸灰，再把菸放回嘴邊。「誰會想到偶然組隊的同學會一次通關。」他抱怨道。

「啊。不過他是很好的人喔，應該是能夠信任的人。」其實都是認識不久的人，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把握。

「只是...人都希望有自己的私隱吧。我猜。」他難為情地搔搔自己的後腦：「唉...把弱點暴露給對方的事，也不能挽回了呢。」

「他沒有用此威脅我，也沒有逃跑。」他抬頭看著學姐說：「太夢幻了。其實我不值得他這樣包容我。學姐你有試過遇到這種事嗎？」

　　受傷嗎？孟靜仔細思考起這個艱澀的問題，縱然是專業的疏導醫師，向來都是嚮導自己選擇退出圖景的狀況下，她還真不曉得精神之間若發生強烈抵抗會發生什麼事。
　　
　　「嗯，我是沒有遇過啦。聽起來你好像也不討厭被那位嚮導摸透嘛？既然是好人，你也不討厭，那你還有什麼好煩惱的？」扔完問題，她思考著沉默下來。兀自吞雲吐霧了許久才抬手取下燃燒過半的菸枝，將菸頭的焦油碾在地面，心不在焉的笑了下。
　　
　　「往好處想，老師不是說過嗎？相性好的嚮導能帶你上天堂，你可是身處在天堂裡啊，學弟。」語畢，她又轉過頭來直直盯上對方，像是恐嚇般喃喃道：「但是，弱點若真的表露無遺了，那可是自取滅亡哦。」

他沒有立即回答她，只是讓思緒放空，嘴裡默默噴出煙。

良久，他也把菸頭壓在地上抿熄，彈走菸枝了。「哈。天堂這種鬼地方只有死掉才去到。」他冷笑道。

「我，不...他最後會被相性這種地獄設定害死的。」他還是保持蹲的姿態，抽菸的手閒了下來就改為抱著膝蓋。

「太依賴這種事情可不行。你想想，哨兵的質素不好，又遜。」比賽將近，他也不便把自己手的弱點暴露，只能挑話說。「既然非親非故，拋棄才是正確的選擇，對吧？」說的時候他幾乎把頭埋到雙臂之間了: 「結果我提議拆夥時，他給了我一巴掌。」

「哈！完全不明白他氣什麼。」他面向學姐笑著說: 「他真的好難捉摸。」

　　「嗯？這樣啊，真能去到天堂就好了呢。」
　　
　　孟靜將目光投往菸蒂最初捻下的位置，焦黑的痕跡突兀又難看，接著又偏過頭來凝視著蘇凌澤的髮旋，脫口而出的話語不經思考，顯得答非所問。
　　
　　對方的聲音悶在雙膝和手臂構成的空間裡，她不似嚮導，自然感知不到複雜的情緒流動，她甚至從頭到尾都沒聽明白這個困擾著青年的煩惱。

　　但是說的對啊，像我們這樣的人……
　　得到的所有好意都不過是一時好玩罷了。
　　
　　素質不好，又遜。
　　拋棄才是正確的選擇。

　　「隨便怎樣都好，反正這世上沒人會真的無條件對另一個人好，都是利益關係而已。」雙手擺進了外套的兩側口袋，她指腹摩挲著菸盒一角，語調越發冷硬，完全沒了平時的溫度。
　　
　　「滾的越遠越好，嚮導就是哨兵的天敵。」

對方的態度有點不對勁，就算不是敏感的嚮導也能察覺。或許，這才是孟學姐的真性情。

她也因為嚮導的事而煩惱著。
啊不，現在要先提醒學姐才行。

「唷。」他向對方扔了一顆糖果：「信號燈。」他已經沒心情說沒有多餘的話，只是用手指指自己的頸圈。

「看來我們都中大獎了。」等待對方整理情緒的時候，他幽幽地說：「最了解我們，和最能控制我們的，正正是天敵。」

「同時，我們都是他們的天敵。」接著他握起了拳頭：「他敢說出去的話，我會親手捏死他。」他面無表情，說話的溫度也降到零點。

「不過這只是一個理智的打算。」沒有殺意的話，頸圈就不會起反應。「我的情感不允許。」

　　怪人。
　　
　　抽手接住對方拋來的糖，捏緊時包裝紙微微刺痛掌心軟肉，她下意識順著提醒摸向頸圈，默默在心底給學弟下著註解：人還不錯但是有點遲鈍的怪人。
　　
　　仰頭呼出一口長長的氣，她緩下略微動搖的情緒，將湧出的記憶壓回底層，眨眼間又掛上慣例的招牌笑容，痞痞的拉長音調侃道：「哦——你捨不得對他動手啊？」

他被孟靜的調侃嚇到立即站起來，轉向對方大喊：「怎會！我！」喊完隨即發現自己失態了，就立即把聲量放低：「...早知道不提醒你了。」

「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只是惜才。」其實他給的答案很有長輩的風範，不過因為自己不自覺在搔頭髮，看來難堪，反而讓解釋的說服力大減。

「算了。」煩亂良久未果，他決定放棄思考，在心煩意亂之間跟孟靜提議：「打一場吧？」

「學姐見過他就會明白。」話語間他的眼神十分冷峻，沒有絲毫炫耀搭檔的味道。

　　「啊——惜才，是惜才。」她收起笑容，擺出認真無比的表情，嘴上順著對方的解釋強調，眼中濃濃的笑意卻是沒有半分客氣，抓到什麼小秘密似的愉悅爬滿墨綠色的瞳眸。
　　
　　「打架？好啊！我可是不會放水的哦。」像是什麼開關突然被開啟似的，她挑起眉向前跳出一步，回身擺好架式，一轉先前打哈哈的態度，伸出四指衝對方勾了勾。
　　
　　「明不明白我無所謂，先打贏我再說吧？」

「我沒什麼把柄給你抓喔？」他挑起一邊的眼眉，覺得對方的反應有點好笑。「他真的、只是，隊友。」再沒好氣地解釋。

「打架的話我不要在這裡打。」說的時候他還是配合對方擺出了防禦的架勢。「被你打趴的話，就要勞煩學長和朋友把我帶回去了。」其實最不想麻煩的是剛剛幫他梳理了精神的隊友，不過怕學姐再誤會，所以沒說出來。

「我們約在演練場吧。」輕鬆的語氣卻伴隨著時刻的警戒，對方不像之前的對方直來直往，他不敢大意。「打完後一起去吃飯？我煮。」再不熟的人都能用一頓飯來拉攏。

　　「好啦，我知道了啦。」見對方又解釋了一次，她聳聳肩，雖然略感無趣但也不再亂開人玩笑。
　　
　　「哇哇哇，有架打還有吃的，太好了吧！那我們立刻出發啊！」聽見對方的邀約精神都來了，連忙兩手一拍，準備即刻動身。

「嗯。那去找人吧。」他滿意地回應，跟學姐朝體育館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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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學姐 來幹架吧！（O

打架 也謝謝澤中ㄉ交流，感覺更了解學弟ㄌ開心

而我也接觸到學姐的黑暗面，好香...（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