𝓓𝓪𝓶𝓸𝓷
➵邊沿
(10/20:時光)
𝓓𝓪𝓶𝓸𝓷
I、
  人類的生命與其他種族相較短了許多,他們的所謂長情也不過稍縱即逝。
𝓓𝓪𝓶𝓸𝓷
II、
  古斯塔偶爾會慶幸自己只是個人類。匆促的生命之中,他認為已有許多難以斂入靈魂之事被迫填充胸臆。他不認為自身魂魄有多麼高尚抑或堅韌,三十八年之外若再多上兩百、甚至半百年的歲月侵蝕,或許他早就成為了哪種腐朽而令人作嘔的魔物。

  不斷飛逝汰換的光陰中他總是遇上兩種存在。以生死作為界定媒介太過浮濫簡略, 該惦念與理應忘卻的抉擇在紛擾之中反而成為他眼中最是重要的存在憑據。他常覺得自己是個願意記著漫長時光的人,可他看向健忘者時,又會揣測哪個為著自己祖父母年幼也成歷史的事是如何在對方面前鋪展。

  人生本就苦短,添入戰火也不過讓一切更加無常,他能做的除了嘗試理解外、也只有試圖留下一點記號以外的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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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無論同袍友誼或者親情、甚至愛情,男人都明白它們無法恆存。

  約莫也是因為這樣,每到了能夠大肆慶祝情感的節日人們總是對彼此格外包容,像是哪種注定命數來臨前的狂歡。

  他形單影隻地融入暢笑擁抱的人群之間,不由得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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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身為人類,生在這樣的時代再好不過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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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在一個壽命成短幾乎不能以種族作為根據的戰火之中,本該是塵埃的自己似乎忽然重要了起來——多麽微不足道又令他欣喜的慰藉。

  於是他學會了溫暖便不吝於贈與,對話投機者在他眼裡全都是朋友,即便古斯塔在旁人眼中興許是轉眼便能遺忘的擦肩者。再符合本性不過的自私自利,可有誰說他無私極了。傻子,對方說,自幼至今都不曾改變的傻子。

  聞此,他不過是在那人遠行前給予自己所能辦到的最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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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
  情人節總是缺乏不了親吻。

  短促而珍貴的休戰期間有輕柔的傳言流入普非西亞,關於唇瓣所能傳遞的情感與祝願。耳聞時他正沿著城牆繞行,未啟齒譴責身邊分心暢談流言的禁衛軍。他聽他們嬉笑著說到情人、伴侶、家人。

  命運的安排人們無能得知,既然無法保證自身不會被忘記,那便只能竭盡所能地把握當下、珍重所有,近乎貪婪地將面對重視者的時間都吞噬而歸於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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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
  這是多麽美好的契機,腦海浮現一張張古舊或嶄新的臉孔,男人未曾特意停下腳步,只是偏頭看看神態格外柔軟的幾位隊員。

  儘管他們這樣的軍人最終不過是史書邊沿也不一定會出現的存在,可至少自己能夠找到零星安慰。

  應當在夜曲裡相擁的夜晚他執燈走到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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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
  「我說過,不用送行。」

  「我是來聊天的,和送行沒有什麼關係。」走到一半便聽見好似不近人情的話語,男人任由風將披風吹得緊貼左腹、只是笑著回應。對方的嗤笑很輕,若非此地晚間靜謐,他早該捕捉不到那麼一點尾音。

  「也還好你這次不是不告而別,雖然知道你來過的人也只有我而已。」「啊。你就想說這些?」

  他望著對方在火燭前映射光斑的面具,又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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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X、
  「我是想說,你還活著這件事情很好,希望能夠繼續保持。」

  「傻子,」那人笑著摘下不知由哪個雕刻高手製出的金屬遮蔽,微弱的光源裡紅眸越發溫暖。「說什麼呢?」

  古斯塔略一踮腳、扶著變得削瘦的肩向前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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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說真的,你可別隨隨便便死在沒人知道的地方。誰都不會記得你。」向後退開,他握妥在方才動作間要滑至臂彎的油燈。

  「嘖,」那人摸摸被自己觸及的額頭、又伸手揉亂他本就不齊整的髮,最後只是又加上幾字。「肉麻。我走了。」

  「一路順風。」這次男人沒再用什麼找不著意義的碎語挽留時間,只是站在原處、目送背影融入暗處。良久風又止歇,他才低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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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
  「——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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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I、
  人類的長情在和平時刻一文不值,但至少在戰時誰的惦念都顯得倉促。

  誰都是時光邊沿的倖存者。

  而在這樣的日子裡,他還能嘗試以自己的方式為人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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𝓓𝓪𝓶𝓸𝓷
哇哩咧我卡超久(還敢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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