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腿腿
「葉亨!」

嘩啦啦的水聲如巨浪拍打上地面,濺灑出絢爛水花飛躍至他們交握的手,點綴她們眼眸深處倒映的彼此,加濕他們自微啟唇縫溜出的濕熱吐息。

「你……喝了?」李綪不可置信瞪著他手上空蕩蕩的碗。

「……」葉亨瞪眼,嘴裡的一口要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神經病!要是裡面下了毒怎麼辦?快吐出來!」李綪緊張得話間盡是顫抖,整個人近乎要掛上葉亨扒開他的嘴。

「別、別動──咳、咳咳咳……」葉亨嚇得推搡開李綪,連退數步,趔趄間,勉強吞下的湯藥直接嗆上了氣管,逼得他別過頭悶咳好幾聲,就是不敢看李綪。

「阿、阿亨你怎麼……」李綪無措僵在原地,見他越咳越激烈,不禁衝回房內,在妝檯翻箱倒櫃。「等、等我一下等!該死、三嫂給的解毒丹我放在哪了!在哪、在哪……」
蘇腿腿
葉亨好不容易從喉嚨發癢間尋得片刻的喘息,抬起沾染些許淚濕的眼眸,就見到她因傾斜而若影若現的胸緣、薄而有緻的蝶骨與背脊、優美的腰線、挺翹若桃的臀部與……

「李綪穿──咳、咳咳咳──」葉亨急促喊了她的名字,不知自己是心虛害臊還是喉間麻癢的後勁又衝上,他又開始狂咳。

「找到了!」李綪手握個小紅囊快步跑回,反逼得葉亨七手八腳地逃到桌案的另外一頭,她見狀為之怔愣,腳步一旦跨向右側,葉亨就避到左側,反之亦然。

她感到奇怪擰緊眉,倏地反向快步繞向他,迅雷不及掩耳往他的後領探手!

沒料想,此時的葉亨溜得跟泥鰍般,李綪壓根碰到他都碰不著,十四歲少年轉眼又在她的對面,一分不差也沒有任何縮短,宛若參商。
蘇腿腿
「你幹麼?吃藥呀!」

「咳咳……我──」

她不甘心又拔腿追,葉亨咳歸咳,逃跑起來竟是出奇得快,永遠都是一南一北,一東一西,他們的情狀根本沒有變化,莫名其妙得令她不覺惱怒,猛跨上桌,驀然喝道:「跑什麼跑!停下!」

葉亨停下了,吐息凝滯。

當她又開口的時候。

「給我過來!」

「咳……您緩些,先下來。」葉亨壓著嗓,不僅欲哭無淚,還苦不堪言,低頭死不敢看向渾然不覺的李綪,

他已經盡量了,可、可他還是……

「就吃個藥,你婆婆媽媽得什麼勁啊?」李綪怪嗔,還是收腳乖乖站好。

對於她關心則亂不知自己現在的模樣,他居然又興起無可救藥的歡喜;反觀他自己的苦口婆心屢屢被李綪忽略,讓葉亨苦笑:

「……您、您還光著,不好。」
蘇腿腿
「……呃?」李綪解開藥囊的手一頓,她方驚覺自己光溜溜的,赤足邊一片水汪汪的水漬。

她剛剛就……這樣追著葉亨?

趁她發愣,葉亨偷偷扯下被自己擱在椅凳上的布巾,然後舉起來遮住了自己視野裡不該出現的春色。縱然他不帶任何一絲私心,盡力掩蓋,可是他似乎還能見到水珠滑過她鎖骨的模樣。

然後,親吻著她富有彈性的豐滿胸脯,接著是……

葉亨吞了口唾液,竭盡所能強壓下內心該死的蠢動──想要撿起地上的碎片刺破自己的喉嚨和雙眼的蠢動──如今咽喉乾得發癢,究竟是嗆岔的遺症,還是什麼導致的,他著實不清楚。

因為,他腦子裡竟然只剩下不該存在的汙穢念頭……

譬如那胸……好像比她甫入宮撞見的時候還要大了。

該死。對,他該去死。十四歲少年慚愧得想自裁。
蘇腿腿
「……不管!你先給我吃!」李綪面容一肅,把藥囊丟了過去。

「好好好……」葉亨支手接住藥囊,目光很是規矩死盯著上方工整裝點萬菊平棋的天花,不自然悶咳一聲後,囫圇吞棗似的吞下丹藥,緊接著將手上的大塊布巾拋向對方。

李綪接過後,草草圍住自己的春光,同時她偷偷覷向葉亨,竟有些尷尬。

跟葉亨說對不起讓他看到不該看的,貌似很奇怪;倘若她又不開口主動打破這詭異的氣氛……真是!怎一擔心起他,她就連衣服都……該死。

李綪暗罵自己,捏了下自己的手背,忽憶起一件事,隨即瞇起紅通通的眼眸,輕輕地、不容置喙地發出下一道指令:

「然後過來抹藥。」

葉亨一噎,「什麼?」
蘇腿腿
「你以為我沒看到你的右手嗎?」適才的彆扭如煙消逝,李綪冷凝著臉,環抱雙臂,布巾無法完全遮掩住的雙峰更凸顯、豐滿。「你左右手都使得了得,但是你從剛剛到現在都刻意避免在我面前用右手,到底怎麼傷著的?」

「不小心劃到的,沒事的。」葉亨不想在這話題打轉,馬上撇開不小心觸及李綪的視線。

此刻,他已經恨不得刨自己上千刀。

他又天殺的不小心……他已經不曉得自己到底是不小心還是蓄意的了,總之他就是看見了,看見──

原來李綪的左乳尖上有一點小小的、鮮豔的……紅痣。

嗯,還是去死吧。

熟悉的罪惡感化作胭脂用力抹在他的耳廓上,葉亨深吸口氣,搶在她又提起自己的手傷前,不露一絲慌張,苦口婆心般哄著:「乖,妳快先穿上衣服,當心著──阿綪?」他話還沒說完,李綪已經一聲不吭地跑回寢室。
蘇腿腿
糟。葉亨心生不妙,顧不得罪惡感趕緊跟上。

他一繞過屏風,只見李綪面無表情執著一盞燭火,作勢要往地上凌亂的衣物丟去,嚇得他連忙拽住高上自己半顆頭的女人!

「李綪妳冷靜點!」

「我很冷靜。葉亨你放開我,我現在就要燒了這套髒衣服。」

「妳要是燒了會連床都一塊燒了,這樣妳等會睡哪啊!」李綪習武根基札實,力量本就強過許多人,葉亨扯喉一喊還險些沒能拉住李綪。

「放開!」

葉亨不理,拚命咬緊牙根,趕在李綪換手之前直接扯過她的臂膀,右臂死死勒住她胸骨。當他探首正欲吹滅火燭時,胸口驟地生痛,他禁不住踉蹌退後好幾步。

沒了阻礙,李綪手勁正要鬆下的時候,手轉眼又被葉亨攫得死死的,要換手不能,要鬆手亦無法,僵持在半空中。
蘇腿腿
「阿亨!我叫你放手!」她怒瞠著淚眼,眼光如劍刺向一直不看向自己的葉亨,高揚起掌心觸拍上他的瞬間,她硬生生止住掌勁,驚瞪著不知何時沾染上深紅濕稠的手背。

是血。

腦海浮現這項認知,她的氣焰登時全無,手臂賁起的力勁逐漸消弱。但是一閉眼全都是自己被那人壓在床上的片段,她不覺咬牙,吐息發重,悶聲道:「睡哪都可以,我就不想睡這張髒床……」

「好,不睡不睡。」葉亨趁機湊首吹滅了燭火,再將她手指一根根輕輕扳開,小心翼翼取走燭台,拾起不堪激烈爭奪而掉落的布巾,重新包住她的春光。

回房就拿劍捅自己左胸口吧。葉亨開始認真思考幽魂那些瘋話的可行性。

「我讓施姑姑進來鋪床吧。我將藥碗拿走,總該讓那個大宮女交差,好不生事。」

「……嗯。」
蘇腿腿
李綪垂首,濕濕的髮絲傾斜難以掩飾她的黯然,眉心打著不符合她張揚性子的深結,紅潤的唇瓣被她咬得泛起一圈白。

她這鬱鬱反常的模樣反倒令葉亨沒底氣,不忍地放軟了聲嗓,輕輕低喚:「阿綪,好嗎?」

「我……」李綪揚眸看他,甫開口出一個音節,爾後又閉上不說話了。

「我去去就來。」葉亨柔聲哄道:「留個窗給我,等會我幫妳打個地鋪。」

李綪蹙眉,橫他一眼,「我自己就會舖,以前還是我打地鋪陪你睡的。」

「對不住,是我記錯了。」葉亨見她還能回嘴,心定了不少,「趕緊找件衣服穿上,夜涼。」葉亨托碗走前再次開口,囑託中有幾分懇求的味道。
蘇腿腿
「病了就用不著明早看到煩人的鸚鵡。以前多自在,睡屋頂也沒人指指點點的。」李綪啐道,乖順從櫃內撈出件乾淨的素衣套上,手指按下微腫的眼瞼,泛起的酸意令她嘖了聲。

這明天要是跟臉頰都腫上了,然後……

一想到後續的發展,李綪不住齜牙,臉頰的麻痺感加上這些景物都令她心煩意躁,索性取起彩織燈罩吹滅了明火。

「是啊,多自在。」

背對她的葉亨低眉順目輕笑著,多麼溫柔,多麼易碎。

彷若夜空蜿蜒的天河,既純潔明亮,又千里迢遙得觸摸不了。
蘇腿腿
──切線──
蘇腿腿
為了這一幕反覆打,又反覆修正,一邊修正一邊姨媽笑,激動得不能自己
蘇腿腿
然後突然一抖,啊,十四歲。幹。不能開。
蘇腿腿
還是標個成人籤好了??????
瀲瀲✨緩慢的復健
手足無措到敬語都跑出來了🤣🤣
蘇腿腿
瀲瀲✨緩慢的復健 : 有寫出來手足無措的感覺就好 這是只有少年亨才有的可貴反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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