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D]
▶累累如珠

你說了算~

「嘿——真意外簓大哥是甜食派。」
看著簓大口大口地吃著奶油泡芙，一郎是真的打從心底感到佩服。他自己是吃不了過甜的點心，卻也喝不下苦澀的飲品，即便左馬刻的咖啡在事務所內部打響名氣，一郎也無法體會其中的美味。
就像他曾拒絕過的香菸，一郎心想，那大概就是屬於大人的味道。而他只是個愛喝可樂的小孩子。

簓舔掉手指上的奶油餡，笑彎眼睛道：「畢竟我可是吃糖長大的孩子呀？話說一郎真的要把自己的份給我？」
「嗯，我對甜食稍微有點⋯⋯」
「哦？那真可惜，糖糖可是很好吃的。」簓說道。真可惜左馬刻不在這裡，泡芙配咖啡肯定很棒；但也幸虧左馬刻不在這裡，四個泡芙簓一人就能吃掉三個了。

「左馬刻大哥肯定會生氣的。」
「不要讓他知道我把他的份吃掉就好了嘛！是晚到的人的錯，嘿嘿。」
「是這樣說沒錯。」一郎苦笑，儘管對方這麼說道，但晚點這位隊友肯定會把泡芙的紙盒扔在最顯眼的位置。左馬刻肯定會大發雷霆，或許又會和簓來場簡易的Rap Battle——噗。
「嗯？有什麼好笑的嗎，一郎？」簓咬著泡芙皮問。

「啊、我笑出聲了嗎？」
「笑出聲了笑出聲了！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了嗎？」簓興致勃勃地放下泡芙，挪動屁股坐到了一郎身旁的位置，「也和你的簓大哥分享一下？」
「為什麼簓大哥那麼興致勃勃啊？」
「哪裡有歡笑，簓大人就在哪裡出沒！」
「哈哈，簓大哥確實是這種人呢。」一郎又笑了，他其實在很多時候都不太懂對方說的笑話的好笑之處，但不論成功與否，他可是很喜歡總是試圖製造笑容的簓大哥的。
「有機會的話，真想讓簓大哥來見見我的弟弟們。」一郎說。
「哦！請務必讓我去打擾呀！」簓笑著回他。

＊

把一組的六罐啤酒放上收銀台，簓向店員指了自己最常抽的香菸牌子。店員嗶嗶地刷著條碼，正要微笑道出金額時，一旁有人扔了兩條口香糖上桌。
店員尷尬一笑，「請問是一起結帳的嗎？」
「不是——」
「是！」空卻打斷了簓的反駁，他抬起下巴，對著隊友道：「你不是有在工作嗎？請客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平時我可沒覺得你是後輩呀。」簓佯裝嫌棄道，卻還是讓店員將口香糖算進來結帳。

在一起踏出便利商店時，空卻手腳俐落地拆了顆口香糖給自己吃。他吧唧吧唧地嚼著，心想葡萄口味果然比水蜜桃要好吃。
而簓走在他身側，天空還是亮著的，但他工作才剛結束，這種時候喝點酒也是能被原諒的吧，記得事務所裡好像還有點東西吃——
「喂，簓。」
「嗯？做啥呀？」
「你袖口上有血。」

簓聳肩，一副他也沒辦法的樣子。
「因為這回的工作很麻煩啦，反正這也不是我的血。」
「拙僧當然知道，是你剛才嚇到那個店員了吧。」完全無自覺自己也給超商店員造成困擾，空卻吹出一個泡泡，小的可憐，啵地一聲便破了，於是他又吃了一個口香糖，看能不能因此吹出更大的泡泡。
簓見狀就笑了，催眠麥克風與暴力行動究竟能否劃上等號還有待商榷，但空卻就某種層面上來說，或許真的挺像佛祖的呀。

於是簓親暱地攬住空卻的肩膀，把重量壓在他身上。
「喂你幹嘛啊！」
「只是覺得空卻老弟真像是指路人呀。」
空卻開始掙扎，「你的諧音冷笑話真是煩死啦！」
「哪裡啊！剛才那個明明很有趣不是嗎——對啦你不是挺喜歡每次領土之爭來幫我們加油的女孩子？下次說給她們聽肯定能夠得手。」簓笑嘻嘻道，被他按住的少年卻因此掙扎得更大力了。
只是嘴上嫌棄，空卻還是揚起了唇角，笑著和簓一起往事務所的方向前進。

＊

「什麼啊，所以左馬刻是隊長嗎？」空卻把已經毫無味道的口香糖吞進肚子。
「哼、畢竟是你們Naughty Busters來投靠我們——喂你吞下去了？」左馬刻一怔，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三歲兒童？他現在要把這個傢伙拎去醫院嗎？
「哈哈哈哈！」空卻大笑，見到對方慌張的模樣他就覺得有趣。「拙僧大肚能容，沒問題的！」
「什麼肚子大⋯⋯」左馬刻只覺得面前的這個小矮子莫名其妙。但見空卻又繼續吃起新的口香糖，左馬刻決定下次要在對方吞下去之前出聲警告。「算了，你小子對我當隊長有什麼意見嗎？」

「沒啥啦，拙僧相信一郎的決定。」空卻道，他把剩下半條的口香糖扔給左馬刻，明明在前不久還是敵人的傢伙，過去爭鋒相對時獨有的壓迫感此時竟蕩然無存。
空卻明白這代表什麼，於是他握緊拳頭，輕敲了一下左馬刻的肩頭，「這代表你是拙僧的家人、是家中的老大啊！」
「家人，嗎。」左馬刻把方才下意識接住的口香糖往口袋塞去，空卻此時和他說的話可陌生得很，事務所的小弟不會這樣和他說話，上頭的老爹也不會，簓更不會。
但左馬刻沒有將此話駁回的理由。

左馬刻想起家中的合歡，那是他最珍惜的妹妹，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希望他能夠幸福的存在。
罩門變多了可真麻煩啊——左馬刻想著，替自己點上香菸。但簓也好，一郎也好，面前的這個空卻也好，每一個弱者，每個人都有強大的精神力來使用催眠麥克風，也許不該稱作罩門才對。
呼地吐出煙圈，左馬刻笑了笑，「那得準備清酒了。」
「啊？」空卻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黑道的儀式啊。」
「噗，拙僧可是出家人，不搞你們黑道的作法。」空卻理所當然地說：「在拙僧和一郎決定過來、在你和簓決定接納的那一刻，就已經是家人啦！與血無關，生死與共的那種！」
「哈！不需要生死與共啊！」左馬刻笑了，「本大爺可不搞那套路線。即使家人死了，你也得好好活下去，最多允許你哭一場。」
「這拙僧倒是能接受——咕嚕。」
「——喂你小子這次為什麼又吞下去了啊！」
「婆婆媽媽囉囉唆唆！煩死啦！」
「臭小子你才煩死了，給我吐出來啊蠢貨！」

＊

「——啊。」
「怎麼啦？」本來躺在沙發上的空卻彈起來，他湊到櫃子旁，就見一郎手裡拿著一條可樂口味的口香糖，「哼，這一定是簓那傢伙買的。」
「哈哈，很有簓大哥的作風呢。」一郎笑著拆開包裝，並遞給空卻，「要吃吃看嗎？」
「總覺得真的接受很讓人不爽啊！」空卻撇嘴，但還是接過了那顆糖，放進嘴裡咀嚼起來。
一郎也跟著吃了一顆，正如意料之內，還是真正的可樂比較好喝，嗯，晚點去買瓶可樂喝吧。

即使如此，像這樣吃著別人特地為自己準備的食物，還是讓一郎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這是過去在通往天國的階梯時不曾體驗的。
空卻很快就從一郎的表情看出端倪，他笑了聲，哥倆好地攬住一郎的肩膀，「雖然不論是在那裡還是在這裡，我們幹的事情差不多——但這裡果然比較不錯啊，至少現在的BOSS不是卑鄙小人嘛！」
「空卻⋯⋯」一郎看了好友一眼，也跟著笑了，「確實是不一樣啊，聽說你還把左馬刻大哥當家人看啦？」

「啊？那個傢伙跟你說了！不明明是你滿嘴左馬刻大哥、簓大哥的喊！」
「這不是很好嗎？有機會的話，我也很想讓我的弟弟們和空卻你見面啊。」一郎笑著說，卻也知道這不是能夠在短時間內能辦到的事情。他當然是很尊重這間事務所的人，也很珍惜空卻，但畢竟是這種職業，果然還是更希望弟弟們不要見到他的這一面啊。
想在弟弟面前耍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話雖如此，有機會他一定一定、要讓二郎和三郎見見他的隊友們，他想告訴他們，那個是可靠的左馬刻大哥，這個是風趣的簓大哥——而他身邊的，是一郎最好的朋友空卻。
而空卻又哪裡猜不透一郎的想法呢。
「一郎你真是麻煩的人，不過也好，拙僧就喜歡這樣的你。」空卻說，他又往嘴裡塞了顆可樂口香糖，吹出一個成功又漂亮的泡泡。「去公園來場麥克風模擬戰？」
「喔，好啊！」能有變強的機會，一郎當然不會放過。既然有合法收服領地的方法，不同時征服關東地區和關西地區可是說不過去的。順利的話，也絕對要稱霸中王區。
如果能夠擁有力量，他就能推翻陳腐的H曆——和這三人在一起的話，肯定什麼都能做到。

＊

「左馬刻大哥！」一郎喊，聲音難得帶了點侷促。
左馬刻卻更來勁了，他笑著加大力道、把一郎的頭髮揉得更亂。在兩人變得親近之後，左馬刻從一郎口中聽來過去還在寄宿設施的片段往事，設施裡年紀大的孩子不是獨自離開，便是在長大之前就有了寄養家庭，而為了弟弟們而選擇留下的一郎，可沒什麼被寵愛的經驗。
「小屁孩就在被稱讚的時候就給我坦率地高興就好啊。」左馬刻道，這回的工作可是讓一郎幫了大忙，如果只靠他或事務所的小弟，肯定不會完成得這麼漂亮。
「但、但是摸頭什麼的——」一郎還想辯駁。他每次像這樣稱讚弟弟們時，二郎和三郎看上去總是非常高興，但當自己成為被摸頭的對象，果然還是很羞恥啊！
⋯⋯雖然的確很高興。

儘管如此，羞赧的情緒還是戰勝喜悅，一郎終於從左馬刻的手下逃離，溜到另一張沙發上。但他的興奮絲毫未減，心臟撲通得厲害，他也認可自己在這份工作的表現，並為之自豪。
「說不定我有在萬事屋工作的才能啊。」
「真的有萬事屋那種東西的存在嗎？」左馬刻偏頭，他只在陪合歡看的電影裡見過，可從沒在現實中碰上。
「當然有！」一郎認真嚴肅地點頭，「而且很多這種店啊。」
左馬刻吃驚道：「很多？」
「很多。」漫畫和輕小說裡到處都是。
「哦、哦⋯⋯」左馬刻半信半疑，姑且接受了這個設定，「比起在那什麼萬事屋工作，在本大爺手下工作不是更好？」

「是這麼說沒錯⋯⋯」但在萬事屋工作，怎麼想都是男人的浪漫啊！一郎心裡想著，但他確實很喜歡左馬刻的事務所，哪怕只是一瞬，他也從未有過離開的想法。
「哈，幹嘛一副認可又扼腕的樣子。」左馬刻被一郎臉上同時出現的兩種表情逗樂，他大笑兩聲，將一直翹著的左腳放下，換翹起右腳。「如果真的想要被委託，本大爺倒是可以雇你來打掃事務所。」
「這可是我每天都會幹的工作啊。」

「哦是嗎，真了不起啊一郎。」左馬刻從口袋翻了翻，翻出簓稍早給他的咖啡口味硬糖，這種三合一咖啡味實在太侮辱人，於是左馬刻把糖扔給一郎。
一郎堪堪接下，一眼就認出這是什麼，「簓大哥還真是買了一堆咖啡糖啊。」
「那傢伙也有給你嗎？」
一郎點頭，「嗯，空卻好像也拿了不少糖。」
「作為打掃委託的報酬，本大爺的那份就給你吧。」
「誒！可以嗎！」一郎興奮，他已經可以想像弟弟們收到糖果時開心的模樣了。只是這份兄長獨有的期待才剛萌芽，就被硬生生轉成或許是二郎或三郎會有的情緒——一郎見到左馬刻此時的表情，亦想起了簓在給他糖果時露出的笑容，他終於發現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山田家的大哥，在Mad Comic Dialogue裡是個被疼愛的弟弟。

＊

簓躺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他哼著即興的旋律，心情很好，左馬刻正巧走進來，接著迅速地蹙眉。
「這次又是不同的人啊？」左馬刻說著的同時替自己點起了菸，這才稍稍壓過那股刺鼻的香水味。
「左馬刻你說我們到底哪來的粉絲呢？」簓翻了身，他倒是不討厭這股香水味，不然也不會同意讓對方觸碰自己。「明明在不久之前，Rap Battle還是像過街老鼠一樣讓人噁心呀，最近卻變成偶像活動了——？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和我說很欣賞你哦？」
左馬刻十分嫌棄，「這種事本大爺才沒興趣。」

「真是暴殄天物，難得你有張好看的臉。」
「難得是什麼意思。」左馬刻挑毛病，但也不是真的想得到什麼回應。他坐上沙發，在有任何舉動之前簓就湊了過來，動作誇張地捏起他的袖口，紅色的液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量倒不算太多。
「那些傢伙呢？」
「誰知道，死了吧？」
「哎呀哎呀，那個叫乙統女的大姐不是說要廢除武器嗎？」簓說著，從沙發上彈起，在櫃子裡翻出醫藥箱。他來到池袋後變得非常會包紮，說不定能在履歷上的專長欄位記上一筆。

簓動作迅速地替左馬刻止血，傷勢確實不算嚴重，也難怪還有抽菸的閒情逸致。
「簓。」
「哎呀知道啦，因為喝酒錯過末班車——我會幫你跟小合歡說的。但是今天的晚餐就交給你煮啦！哥哥——」簓嬉皮笑臉道，卻被左馬刻踩了一腳。
「噁心死了，別盡說些讓人反胃的話。」
「左馬刻大哥會好一點嗎？」
「你想死嗎？」
「好可怕——」簓說，但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絲毫沒有和害怕扯上邊，「我很久沒吃大阪燒了啊。」

「文字燒的話倒不是不能做給你。」
「關東的人可真討厭。」
左馬刻哼了聲，他抽回已經被綁上繃帶的手臂，傷口已經被處理妥當了，沒有去醫院的必要。無趣的拌嘴也該告一段落，不如說，就算左馬刻想繼續聊下去也無法辦到。
已經把藥品收回醫藥箱的簓站起身，啪擦一聲點起香菸，他吸了一口，「我會在晚餐前回來哦！」
「多此一舉，都說了那些人說不定死了啊。」左馬刻道，卻也明白阻止是無用功。
「嗯，所以我去確認到底是怎麼死的嘛。」簓笑著對他說。

＊

最後一段補上了漫畫最後的劇情，就不另外更新在噗裡了，總之這篇文的結尾不算快樂，修改了一些錯字後扔到在水裡寫字，已經更新在噗首了

這篇文寫得比我預期的久，我最初是打算在發噗的當天就寫完他，但還是斷斷續續地拖到了現在才完工，猶豫了一下，本來打算在最後寫段關於四個人的互動，但想想好像也不必要了，就刪了他，改成鬧翻後的劇情
已經說過很多很多次了，我很喜歡MCD，無論是元MCD還是新生MCD都很喜歡，雖然早在最初登場就知道MCD會有解散的一天，雖然我應該早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語彙力毀滅性的不足，總之就這樣吧
我要繼續療傷ㄌ（痛苦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