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𝑜𝑐𝑓𝑡 ▸ 原創 ▸ 甜點組
✍︎︎ 文

來自 lizzxi 的
下午茶星球 世界觀

〈一個秋日午後〉
紅葉 與 幻月✾町へ出よう 家千層弟弟的對文
（下收，拉線ㄌ！）

與他同名的灼紅已經燃燒了整個山頭。秋色連波恍若焰火，迷離中蒸騰著晨光與霧裊，而青鳩怯囀，虎鶫悠鳴，金風未凜，只蕩起漫山楓紅。院中的重辦菊盛開了，層疊連密的細緻花瓣交錯，在竹垣之內伸展身姿嫋娜，在竹垣之外，臨中門旁那幾棵銀杏在蔓延的火色之中兀自屹立，在晨光中閃爍粼粼金光。
秋依然是那個秋。地面上的秋是超脫畫卷的豔色繽紛，燦爛焚盡春夏生長的花葉果，為將至的冬鋪墊熱烈的開場，秋是既憂愁又誠摯溫柔的。他喜愛這個季節，或許與名字帶來的親切感有關，又或許是因為這季節盈溢風中的火紅總能讓他聯想到自家那孩子——當然，早不只是他的孩子了——都張揚自得地把最滾燙鮮豔的真心毅然裸露，即使下一秒就將焚燒殆盡也毫不在意。

紅葉知道，那在某種程度上也與自己是相似的。他們終究活著了相似的模樣，也因此心臟能夠緊貼。他在那樣熟稔的秋之中自落英斑斕的院中走出，沿著山林與石道與清風同行，緩步行至人煙處，途中把年復一年都有萬千變化的秋山景色都輕巧收入心底。
城中與山林裡迥異，靜謐與此無緣，熱鬧的秋是豐收與祭典的秋。早晨陽光正好，人們在各式各色的商店與攤販之間來去，連廣場上的噴泉都像是有金穗殼在其中熠熠生輝，中央車站裡更是熱鬧無比，來往各處的人們那洋溢的笑容猶如在豐收祭中響徹著屬於秋的歡頌。

紅葉今天的安排是全無計畫的。不，或許還是多少有一些想像，真正無計畫的部分這樣選擇獨自前往——他要去青竹。連收拾行囊都沒有，就這樣揣著基本的隨身物品出發，彷彿只是在臨近的小鎮往返，他這突如其來的遠行甚至沒有與任何人訴說——連此刻與朋友因故出行的八橋也沒有。這是種被情感與衝動支配的旅行欲望，在第一片楓紅落下時就已在心底生根萌芽，然後終在這秋意正濃時讓他乘上了火車。這樣匆匆的遠行讓他憶起那些因為工作而在各地奔波的遙遠過往，但與那時唯一相同的只有極其輕便的衣裝與隨身物，其他沒有一處能夠重合，只因這是一趟出於本心的欲求的旅途，與那些與血與金錢糾纏的過去毫無干係。

他此行的目標是一處裁縫店。
許久以前曾路經卻毫無印象，而後又在熟人口中聽聞那處，這家以千層為名的裁縫店跨越國境在紅花都有良好口碑，自那時起便在他心中留下記憶，想著有一日必然要去拜訪。而這日便是今日。他看著山林與平原在窗外快速倒退，虛晃成一片模糊美麗的印象畫作，意識已經在浮想聯翩，他想，這次的拜訪是為了一個驚喜。
初詣。還有數月將至的年末與新年，在元旦朝陽初升以前至神社參拜的初詣，這是幾年以來他與八橋逐漸養成的習慣，儘管他們都沒有堅定信仰，但那是一個新年伊始的象徵，作為具浪漫色彩的形式被他們接受。而每年初詣的和服都會是最好的，這是他的堅持，而今年將由那家裁縫店實現這份堅持。

.
青竹永遠都綠意盎然。那是屬於自然與生命力的國家，光與風與水從未離去，始終都愛憐地親吻這國度的每一寸土地，而都市亦然，那些磚瓦與木樑之中都彷彿浮泛著生氣，與那些溫柔堅強的人們一同向陽而生。
過午之後紅葉抵達了這裡。他離開車站，向著這並不全然陌生的市街前行，在午後的陽光中憑藉來自他人的依稀形容尋路，最終在三時以前便找到了那側牆面攀滿花藤的轉角。那裡是他的目的地。
薰衣草繁複細膩的圖騰在兩翼伸展，花體的「Mille Crepes」字樣映著光猶如流動的金屬在閃耀，古典而融合新藝術風格的式樣賞心悅目，充分彰顯了設計者的美學品味，而這讓即將踏進的來客感到滿意。
紅葉沒有猶豫，邁步推門而入。

新進的布料正層疊於木質櫃檯，珊瑚朱、紅鬱金、千歲茶、瓶覗、紅碧、紫苑、藤鼠⋯⋯一匹匹與標準色毫不相干的和色布匹，輕柔地垂掛於精緻的檜木上頭。

一雙手於布匹上頭掠過，如同為某頭沉睡的巨獸撓癢，修長的手指勾起，青竹色絲綢被輕挽於青年手腕，此景緻頗有幾分西施挽紗之姿。

近乎同色系的瞳孔，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與這處他所在的國家同名的絲綢，眼眸流溢著金光，不知是店內佈滿溫馨氣息的黃光所致，抑或窗外斜陽所成。

薰衣草千層的視線忽然停下，靜靜轉至玻璃門上，今日已不知是第幾次，他總覺得有誰，會自那再熟悉不過的玻璃門外，踏著滿地楓落的步伐前來。
且是遠道而來。

所以，當那身火紅般燃燒著烈焰的男人，踏著有些悠哉的步伐推門而入，他僅是望著。那烈焰鮮紅，卻不似獄火傷人，反倒令人有種安心感。

千層掛起一貫的專業微笑，天知道那是在成天扯著他練習的姊姊燦爛的叮囑下，他練了多久的笑容。

「歡迎光臨，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是青竹人。那不是血脈的張揚，而是浮泛的恍若流光般附在每一寸表象之上，以及顯然也已滲入軀骸之內的那種溫柔，這位店主是個青竹人。紅葉在對方輕聲的招呼之中不著邊際地這麼想，那判斷源自於自過往便習以為常的下意識訓練——他看得出這個年輕人的血脈並非青竹，卻已生長成與這國度同樣生意盎然的和暖。這個國度與這個血脈簡直像是有感染性，他思及自家的那位青竹血脈，或許不是像是，而是事實。
「日安，」紅葉向著那個和善笑容同樣回以禮節，儘管或多或少僅是出於客套，他可以猜想對方亦然。「我聽聞這裡有最好的訂製服，因此從紅花前來——請問，這裡是否能夠訂製和服呢？」

「當然，來自紅花的先生。」
近乎在眼前的男人落下話語的後一刻，千層便接著話語說下。他瞟了一眼身側的木櫃，裡頭擱著早已摺疊好、整齊地鋪平於寬大扁平空間中的布匹。

訂製和服。他在心中復誦著。可真會選時機。
「若要訂製和服，一般來說需等待二至三個月，但先生今日來得正好，店裡正忙完一批訂製，且新進了一批布料。」言下之意，便是可立即製作的情形，千層的語氣停頓了幾秒，才繼續說下去。「冒昧請教，是先生自己要穿的和服嗎？」

「是的，其中一件是的——」紅葉說，同時在心裡暗自為這恰到好處的時機也感到慶幸。這次純粹依憑衝動而行的拜訪看來是正確的，像是某種命中註定——儘管他平時並不相信所謂的命運——像是機緣在促成，讓他在腦中編織出的驚喜能夠逐漸成形。「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訂製兩件。」

「兩件是嗎？好的。」
稍稍加重語氣作了確認，千層的眼底浮現一些波動。要訂製他人的和服，最基本無非需要極度熟悉對象身材，一般而言不是為著家人便是為了伴侶，若無法掌握對方身材，則難以訂製最佳尺寸的服飾。眼前的先生看上去並不像是不懂這點的人，於是在最後一次確認後，千層沒有多問地點了點頭。

「那麼，還請先生在這其中選擇兩種作為最外層的和服底色。」
接著自下方櫃子拿出一本褐色書本，那書本如繪本般大而薄，封面似是以草藤編織而成，上頭並未印著字樣，如同僅僅裹上一層書衣。青年翻開書本其中一頁，各種藍色映入眼簾，一旁則書寫著每一種顏色的名字，如同每種顏色皆擁有生命。

他翻閱那手工精緻的書冊不過一瞬，僅僅是確認後便能予以答覆。
「——分別是紅樺，以及青丹。」
又名紅櫻花與岩綠青，紅葉對此熟悉不過。作為繪者也已許多年，這兩個顏色幾乎要烙印在他的血中：紅花與青竹，這兩地最直接表象的色彩，來自這兩處的繪畫中都融著這些無法剝離而去的顏色。而這也是，又或說，只有這兩個顏色能夠代表他們。
與此同時，能夠以傳統古色調作為色票予客人選擇，這點也令他感到滿意：這家從每個細節之中都訴說著風韻與優雅的店，看來會比謠傳之中更加值得盛讚，而青年店主似乎也與時下許多年輕人的經營不同，並不一昧向著快速而捨棄品質與格調——至少，他曾遇過這般年輕的裁縫與設計師，都對和服該選擇的色系一無所知。
這讓這家店在他心底又更加特別了一些。

「紅樺以及青丹。」
千層再次復誦了對方的話語，興許是開店兩三年養成的習慣，他總會不厭其煩地重複一次客人的選擇，使自己印象更加深刻同時，亦與對方確認是否有誤。
但與此同時，他亦在這簡短的兩三句話間讀出了某些訊息。
那便是青竹國，對於眼前的先生而言，或許並不僅僅只是個鄰近的國家這點。

拿起一旁的簽字筆，千層飛快地在一旁的筆記紙上，寫下一些僅有自己能一眼辨識出的英數字交雜的顏色代碼。
「材質的部分，若先生是為了初詣而訂製和服，則建議這兩種——縮棉與正絹。正絹就是人們說的純蠶絲，質料上⋯⋯」
青年一面說著，一面自身後整齊疊著的剪裁布料小心翼翼地抽出兩匹布，遞至男人面前，順道解釋兩種材質所需注意的事項、清洗方式及價格等等。
越說著，望著細細撫過布匹的男人，千層越發有種似曾相似之感，不知不覺間竟有些發愣起來。

內層玉羽二重，二層正絹緞與內裏大島紬，袴作朱子織，紋付羽織則是金襴西陣織，連紐繫結都能綴以玳瑁雕花飾，紅葉細聽著年輕店主對布料搭配與細節，輕撫過紋織的細緻質地，這確實是極其貴重而古雅的工藝，價格之高也在意料之內，那絲絹之中繾綣的手工只有這樣的價才能與之相襯。紅葉不由得牽起一絲微笑，那句話是什麼來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過十餘年，他也能對這般奢侈華貴的事物感到理所當然了——倘若是過往的自己，必然會對這些繁複的矯飾感到嗤之以鼻吧——可他已然成為恍若在自始便在地面上呼息的人，為與所愛者共赴初詣這種形式紀念，也能讓他期待不已。
他隨意地在心底浮上如是感慨，倒也分了些神把店主的話語都聽全，但並未望向對方的目光卻未有察覺自方才便稍有些異樣的凝望。

直到他因對方話畢仍沈默不語而感到怪異，終於抬起頭來時，才注意到那青竹青年霎時複雜的神色。
這讓紅葉略帶不解。難道有什麼製作或工期上的問題造成困擾，以至於讓片刻前都專業地侃侃而談的店主感到為難？
於是他輕聲問道。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是不是曾經在何處⋯⋯」
對方的疑問流入耳中，千層反射性地呢喃，彷彿以為方才飄散於空氣的熟悉感僅是自己的自問自答。而後才猛然回過神，望著眼前臉上浮現些許詫異的男人，他微微倒抽一口氣。
啊啊，竟然在工作的時候分神了。
「抱歉，請別放在心上。接著請到房裡來，我將為先生測量和服尺寸。」

說起來，今日真是個神奇的日子，不僅一整天都產生微妙的預感，甚至於工作時少見地分神，原因竟是在一位素未謀面的男人臉上望見某種熟悉感。不管怎麼想，今天的自己絕對哪裡出了問題。不過⋯⋯
果然，曾經在哪裡見過。
領著男人走向後頭的房間，寧靜的走廊延伸至小店末端，千層一路思考，腦中若有似無地浮現某位同樣擁有火紅長髮的模糊身影。一種遙遠卻沒有遺忘的記憶感雲霧似地繚繞於他的心頭。

室內靜謐。古銅鍛鐵勾勒出藤草與雀鳥，在切割出光彩流溢的五色花窗之外，被陽光細緻的灑落倒映出繁複錯落的陰影，而窗內廊中，桃心木裝飾櫃上的玻璃之中有法貝熱彩蛋同樣在閃爍光芒，與一旁素陶偶及南京玉珠串花的沈靜形成對比，卻同樣都吸引人目光。這走廊過道與方才的空間同樣，復古與當代交錯而生，木質與金屬的纏繞交融塑造出極其優雅而不陳腐的風韻，連每一寸榆木地板上的細痕都彷彿在輕頌雅調。
紅葉跟在年輕店主身後，將所有想然都耗盡心神妝點的每一個細節都收入眼底，與此同時在他心中泛起漣漪的，還有在這畫面之中離他一步之遙的這位青竹青年。

是不是曾經在何處。
他沒有漏聽在那中途半端的提問之中蘊含的些許帶著熟悉的困惑，也沒有漏看那瞬間對方眼中撲朔迷離的目光。這剎那間在心底揚起波瀾，讓他下意識地將腳步與氣息放輕乃至悄無聲息，背脊緊繃，慣用手反手握住腰帶內裡的煙斗。
那波瀾可未必是美麗迷人的光粼。
曾經見過他，且是許久以前——否則他們雙方不應都如此記憶模糊——同時，定是在某個能讓人有些印象卻又未能真正認識的場合。紅葉瞬間升起的警戒姿態不能說毫無道理：這範疇裡也包含了大多他過去的仇家。
因此他仔細地觀察著那年輕店主身影，儘管從年紀上或許可能性降低不少，但也不能就這樣排除，仇恨連鎖傳承這種事他再清楚不過。
因此他此刻即便沒有清晰表現，仍在步伐之中留有隨時能反應的餘地。
他想知道所謂的曾遇過是何事。

腦海中的模糊身影越發清晰。千層碧綠色的眼眸望向走廊盡頭，滴入眼中漾開的，卻掀起波瀾烈焰，炙熱地燃燒著，同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而，在那狂暴亂竄著的大火正中央，一吋小小的、細細的紅色身影，靜靜地烙印在他的瞳孔。
一些片段飛也似地掠過腦子，記憶盡頭，一片閃爍著翠綠光芒的稻田，壓倒性地覆蓋燒燃著的大火，最終奏著春日饗宴，大剌剌地盛開於千層眼前。

他依稀記得那日的風有些狂妄，抱在手中的乾毛巾險些被帶走，千層獨自一人氣喘吁吁地奔跑著，急急地眺望一大片綠油油的稻田海，尋找八成在裡頭玩鬧的姊姊。

接著一抹紅，對，便是那抹紅，猝不及防地映入他閃爍著慌張的瞳孔。當時年僅五歲的千層，並不知曉在青竹國以外，還擁有其他國家，尚未理解在幸福快樂之外，還存在著其他可能的悲慘結局。他僅僅因著那抹火炎般燃燒的身影駐足，遠遠的、小小的紅色身影，蘆葦般微微彎著腰。
接著漸漸地，那身影越來越巨大，越來越清晰，最終來到了面前。
是自己，朝著對方跑去的。

『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青年無意識地脫口而出。

走廊盡頭的房內，同樣打著明亮的黃光，同冬日暖陽溫煦卻不帶有一絲昏暗，房內四周於衣架上頭掛著各式印滿精細紋面的和服款式。
一把燃燒的記憶之火，一瞬間消融於眼前男人的紅眸中。

千層愣在原地，紫藤色短髮垂落於頰側，有些厚度的袍子下竟浮起一層薄汗，明明什麼也沒做，他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眼底被捻熄的烈焰下，湖水綠的眸子睜得老大，清澈得不可思議。他盯著將握在手中的布匹遞給眼前客人的自己，感到十分詫異。

喔，好吧。他有些窘迫地想著。現下該被說「你還好嗎？」的人，不管怎麼看似乎都是自己。

剎那肅然，像是定格成一個反覆輪轉的永劫回歸然後無聲無息。紫髮青年手中的綢緞與伸出的臂膀在空氣中凝固，與他倏忽間在心底響徹的警鐘都在死寂之中被時光凍結。
打破這奇異而冷凝的一瞬的，是霎時將未緊閉的窗吹開的風。
狂烈而粗暴，肆意昂揚而自由無拘，那風自遠方而來，帶著秋末的迷離色彩蜷上他們周身，從裸露出的肌膚細密地鑽入皮肉，然後把呼嘯聲響的尾聲在他們心底收盡。
是風。
無意識地握緊煙斗柄已至指節泛白，那即將邁出的腳步與雙目之中翻騰的火湖在那風中倏然驟停。
是同樣奏響的風。
紅葉細聽風聲，然後終於重新將目光投注於那青年與這國家相似的眼中。湖水綠的，猶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出的綠林，猶如春日生意盎然的稻田，猶如在遙遠的地獄之外曾經偶然見過的一瞬之光。

——你還好嗎？
那日裡，也有過這樣的風在吹拂，然後一個孩子自光中踩著無所畏懼的步伐，向著方從自身形塑的地獄而來的魔鬼，這麼直率地問。
紅葉從身前青年的那雙眼裡看見了記憶裡過於炫目而模糊的光。在那個充斥殺戮與血肉的陰翳歲月之中，確實有過那樣一個意外的偶遇——男孩拿著毛巾，真摯而乾淨的眼眸直直看向渾身血色的他，彷彿無知無覺那些血與腐臭來自何處，只是平靜地把毛巾遞給他。那瞬間他恍若與不久之前的屠殺全然斷開聯繫，那瞬間他恍若不曾沾染鮮血，在他因工作而毫無猶豫地手刃那些無辜的老弱婦孺之後，向著這樣的他，仍有個孩子予他施捨。
而那個孩子此刻⋯⋯
「⋯⋯確實曾在何處見過。」
他說，這樣的際遇確實恍若隔世。
「是你。」

表面看似鎮靜，實際上腦子瘋狂運轉的千層，正拚命思考著該如何使自己前一刻的詭異舉動看上去較為合理。他確實想起了眼前的人，憶起那日的狂風、那日的相遇，純白的毛巾、染血的面龐、及那雙好似深淵般混濁、卻在見到自己那刻漾起一絲清澈的紅眸。
然而，他連對方的姓名也喚不出，更遑論娓娓道來初次的相遇。

所以，在男人話語落下的後一秒，千層像隻炸毛的貓咪，渾身的汗毛向上豎起，倒抽一口氣，愣在原地好幾秒，隨後才眨了眨眼，深呼吸一口氣後渾身放鬆下來，看著男人的眼眸也恢復為平時的冷靜，幾秒鐘前的清澈蕩漾、兵荒馬亂皆已不復見。
僅僅餘留不帶有一絲虛假的微笑，他輕輕開了口。

「好久不見，能否冒昧請問先生的姓名呢？」

拉線

這是個⋯⋯純相認ㄉ段子
偷偷補給場外聊天噗

@shenyian0610 - 手動轉一下，跟 的對文 ，我是在ㄚ優的文筆碾壓下努力求生存的小草草（何 ...

我愛ㄚ優 跟ㄚ優對文好開心會讓腦子的字彙量努力突破極限，然後最後到底要不要收在這討論了10分鐘真的是

成功消滅了cp感ㄉ偶

幻月✾町へ出よう : 你明明是在求婚我笑死

反正放心先生不是正太控對小孩不會出手⋯⋯ㄛ八橋？那個是八橋對先生出手啦 （蛤

假、假完結真求婚 （在工三小

不過中間真的一度寫到cp感超重很想嗑藥
享受一下短暫悖德ㄉ快樂 （八橋：？？？

幻月✾町へ出よう : 幹我們⋯我們難道又要開平行時空
一堆平行時空
這些原本縮好不拆不逆（等等什麼時候縮好）ㄉcp真ㄉ隨便排列組合⋯⋯我混亂邪惡我驕傲啦幹！ （理直氣壯

親媽還自己忘記千紅正劇不是cp我真ㄉ會笑死
沒有啦說好不平行時空ㄉ（沒有說好
這就是一種「發生在義大利的事就留在義大利吧」的感覺呀 真不錯（三小

幻月✾町へ出よう : 千紅整個存在感過重
「我們將永遠擁有巴黎」⋯⋯ （蛤

忘記說 謝謝交流 （現在才想起來

幻月✾町へ出よう : 我也大感謝
之後再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