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耽BL｜連載】再會吧，心愛的無緣的人-22
※日治民初背景
※前章概要：邵夫人把自己和程星塵搞混，對他分外客氣，實在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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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章

木盒子被方曉收回包囊，他們無語地走了一段，顯然都在思考該怎麼問才好。

邵夜黛今天戴上淺褐色的帽子，上頭別了一只金蝴蝶，與及肩的黑色長髮十分合襯，淡黃色的裙擺飛揚，露出一截玉纖的腳踝，方曉忍不住多看幾眼，聽見她的問話才抬起頭。

「怎麼了，阿曉，是不是我娘說了什麼話？」

方曉尷尬地搔著臉頰：「其實，她把我誤認成程少爺了……」

「咦？」邵夜黛驚了一聲，顯然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緩了一陣後，她趕緊繼續追問：「那你有和她解釋嗎？」

「沒有，找不到適當的時機點，結果就說不出口了。」

「真不像平常的你呢。」

邵夜黛沒有責備的意思，語氣反倒夾著滿滿的歉意，她很清楚母親的性格，肯定是自說自話、連點空檔都不給人，方曉當然也沒機會解釋了。

「抱歉，我娘十分好客，一到話頭就停不下來。不如這樣吧，等等我們一起回家，我來替你解釋。」

「謝謝您……也給邵小姐添麻煩了。」

她搖頭，低低地說了一句話，方曉沒聽清楚，慣性地挨近邵夜黛的身旁想再聽一次，卻是看到她臉頰飛起紅潤，輕輕地晃著手掌：「不麻煩，沒事的。」

「喔、喔！」

其實，我不怎麼介意被誤會，倒不如說……。

肯定是聽錯了，邵夜黛怎麼可能會說這種話呢。

黏稠的熱風罩著他們，還有滿庭的曖昧氛圍，方曉不停地以手扇著西服裡的悶熱，想把暑氣扇除，卻是愈來愈躁，樹叢間的蛙鳴嘈雜，彷彿在嘲笑人的愚昧。

他們來到荷花池邊，方曉把木盒子遞給邵夜黛，說是程夫人要給她的。

邵夜黛一眼就認出這是十分貴重的禮品，果然不收，方曉的表情變化極快，一副快哭出來的為難表情。

「要是我把這盒子拿回去，程夫人肯定會罵的，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說不定我爸又要罵我三四個鐘頭，一想到耳朵都疼了──」

「這麼可怕啊？」

「當然、太可怕了！拜託妳，就收下這個盒子吧。」

面對一副可憐的方曉，小姐只好收下遞來的木盒，這才讓他露出笑容：「太好了，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難不成裡頭放了夜明珠？還是珍珠項鍊？」

他們坐在涼亭下，邵夜黛指了旁邊給他看，發現有個小小的金色發條，她輕輕轉動數圈，打開木盒蓋子，裡頭有一根一根的金色音弦在跳動，清脆細緻的聲音響起，方曉的眼珠子都要看凸了。

「這是怎麼回事？裡頭怎麼唱起歌來了！」

「這叫八音盒，只要轉動盒外的發條，就會連動裡頭的機關，讓音樂演奏出來。」

「太神奇了──」

方曉目不轉睛地瞪著八音盒，不停地發出驚呼，彷彿期盼裡面會蹦出彈奏的小妖精們，圍著他們開始跳起舞。可隨著音樂的漸弱，方曉嚇得收起手指，以為是自己太吵了才讓音樂消失，哭喪著臉向小姐投射求救的目光。

她指著發條，說只要轉動這裡就會繼續演奏，方曉的手顫抖著伸過去，一開始還因不敢施力而轉不動，還是夜黛讓他大膽一點，才又讓音樂緩緩地流洩。

兩人沉浸在柔軟的音樂裡，聽了足足半刻鐘都沒說話。

邵夜黛說：「既然你這麼喜歡，不如，我和程夫人說吧，把這個八音盒……」

「不、不是這樣的啦！就算東西再怎麼喜歡，也不能隨意越界。」方曉笑著再一次撥動發條，趴坐在石桌上，眼神還漫著憧憬的恍惚：「我啊，要是真有割捨不下的事，也會拚盡全力爭取的……即使事與願違，也不能讓自己後悔啊。」

「你說得很有道理。」

他們靜默好一陣子，方曉才說：「這音樂讓我想到了姜閑月──就是那個街頭藝者，妳還記得吧？」

女孩點點頭，「我記得。姜先生不管是唱歌、演戲都很拿手，明明才長我們幾歲，歷練卻是豐富，是個厲害的人。」

「他現在在北部做什麼呢？要是又遇到少爺，希望他們不要吵架才好……」

「我想那種事應該不會發生。說不定，他們的感情比所想的還要好。」

「是嗎？」

邵夜黛笑看遠邊的荷花池，波光粼粼在她的眼波閃爍，似光若影。方曉心想，她真是個好看的女孩，不僅人美，連靈魂都是清澈透明的。

八音盒又停下來了，這次誰也沒有再撥動音弦。

方曉淡淡地說：「淡水河的風景，是不是和台南的也很相似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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