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
有點鬱悶，有點肉。
排版很亂，我累了就醬
好預兆

「那就晚安了，天使」
護送阿茲拉斐爾到書店門口，克羅里一如往常的掛著痞痞的笑容。
儘管書店位置是阿茲拉斐爾特意在天堂觀察過，是個那些爛天使們監視不到的死角，但他的腳疼痛難耐，沒打算久留敘舊，馬上回到車上疾駛離去。
沒看見阿茲拉斐爾想留住他的表情，更沒看見天使的大衣口袋露出幾支黑色羽根，他用翅膀保護阿茲拉斐爾時的落羽。

疲憊的回到住所，脫去外套和鞋子，墨鏡也隨手扔到櫃上。他看了一眼腳底，果不其然的幾乎要血肉模糊，地板上留下一個個的血印。
克羅里試著用自己的能力療傷，仍無法對抗聖地給他的傷害。
「算了...」打開收音機便把自己扔在床上。用他的腳去換天使的命還挺划算的，他想。
只是當他得知阿茲拉斐爾跟納粹往來，甚至約在教堂交易時，還是忍不住翻了白眼罵句「白痴天使！」。
他大概是史上第一個衝進教堂救天使的惡魔。

房裡的時鐘滴答滴答作響，廣播依舊只有戰爭相關報導。
憶起阿茲拉斐爾看見他的表情，克羅里知道天使氣消了，開車時不敢再提及聖水的事。1862年為了聖水吵完架，他可是逃避的睡掉一個世紀。

城市的探照燈閃爍，還有消防車和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夜晚。
克羅里從床下翻出一瓶紅酒，手突然傳來毛絨觸感嚇了一跳，起身一看，發現有隻髒兮兮又乾瘦的野貓睜著藍色圓眼盯著他看。
克羅里警戒的確認這不是來自地獄的貓，周遭也沒有同事的氣息才緩緩放鬆下來。

「嘿、妳怎麼進來的？」克羅里仔細端詳貓身，似乎受了傷，貓毛沾染血塊和髒污混在一起。
皺眉的彈指讓貓咪恢復原本的模樣，退去髒污和傷口後，雪白的毛在月光照映下有著朦朧感，美得讓他略為著迷。
和阿茲拉斐爾有那麼些神似。
貓疑惑的抬起貓腳端詳自己，然後抬起頭對克羅里喵叫，接著跳上床鋪窩在惡魔的肚子邊睡下。克羅里挑眉的輕撫貓咪的頭，想著這種時期隨便親近人，小心被燉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怎麼行？

阿茲拉斐爾也是這樣，明明是個伊甸園的東門智天使，知道他是惡魔還跑來搭話，甚至摸了他的蛇頭，最後還誇張的把火焰劍送人。
他知道阿茲拉斐爾很討厭武器，連餐刀都不想碰。
「....」手指梳理貓毛，克羅里猶豫了下，還是伸手輕輕環住白貓，一同睡下。

二戰以原子彈宣告落幕，軸心國輸了一切。
天空不再有呼嘯而過的戰鬥機和炸彈，街道也不再增加瓦礫碎片和屍體殘塊。
德國進入冬季。黑色雪鞋踏過的積雪，留下略深的腳印。他看著這面長達167.8公里的柏林圍牆。
刺骨冷冽的寒風讓克羅里凍得直發抖，邊咒罵天氣邊拉了拉連帽外側的圍巾，把脖子裹更緊。
這區很空曠，政府清出一個方便監控的空間。但沒有人注意到他在此逗留。
克羅里點起一根菸叼在嘴裡，他不知道尼古丁會不會也傷害惡魔的肺或血液，不過他沒有特別在意。

突然聽見不遠處的嘶吼聲，墨鏡下的蛇瞳掃去，一名東德男孩不顧邊防軍的喝止，已翻過高壓電欄和鐵絲拒馬，往暗雷區奮力奔跑。

「又來一個...」克羅里叨念著。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人了，受夠每天都要擔心家裡是否被安裝竊聽器、言論被嚴格管制，連不一定能餵飽家人的糧食都要等指定日排隊領取。

就在男孩甩掉身後緊追的警犬，一個箭步幾乎要翻越過3公尺牆面的那一刻，一聲槍響驚動鳥群，男孩和彈殼一同落地，牆面鮮血四濺。
男孩大字型躺在雪地動彈不得，茫然的凝望灰白色的天空，還有豎立在圍牆旁的東德公寓，那每一扇被迫封死的窗口讓他失笑，細雪落在臉頰上化為水珠，接著胸膛停止起伏，血在背後蔓延像巨大的血紅翅膀。

克羅里站在屍體旁，靜靜凝視那雙黯淡無光的瞳孔。他不想收割這年輕孩子的靈魂...生前如同在地獄，死後依舊在地獄也未免太痛苦了？
看著邊防軍將屍體扛走，圍觀的民眾沒有人敢靠近。他記得前些日子，有個男孩駕車企圖衝破圍牆，想要撞破東德體制和壓抑的人生，最後和他的車子一起殞落，而圍牆依然豎立在那，什麼也沒有改變。

視線又落回圍牆上，防止東德人投奔西德，政府在1960年下了開槍射擊令，使東德人們只能從公寓陽臺看著對面那絕然不同的西德，看著牆後的笑容和日漸提升的生活，還有可以隨意進出城市的高速公路。
只有他們籠罩在鐵幕下，這很絕望不是嗎？

他突然覺得自己和阿茲拉斐爾就如同隔著這一道牆...一旦越過，下場就像這些東德人一樣。
阿茲拉斐爾就像他的太陽，卻又是個他不能過於靠近的溫暖。

貼著牆面坐下。不應該思考的，他想...。那總會讓自己心情遭透，克羅里埋首屈膝，雙手環抱自己的腿。痛苦的根源，就只是寂寞以及對這份感情的提心吊膽罷了。
「天使...」打從一開始就不該靠近阿茲拉斐爾的...
那年阿茲拉斐爾升官要被調回天堂時，加百列都能從阿茲拉斐爾的話裡聽出疑似不該有的情愫。幸好加百列很蠢很好呼嚨，但是他很怕哪天他們之間的關係曝光，很怕他的天使被消滅....

雪浸濕了風衣外套，濁黃的蛇瞳溢滿整個眼眶，蛇牙微露的咬傷自己的下唇。手裡也不知何時抓著幾根黑羽，羽管還滲著血，滴落在雪地上。
下垂無力的黑色翅膀有些凌亂的披在身後，克羅里覺得疲倦不堪又痛恨自己的身份。
和阿茲拉斐爾的關係，像圍牆上的斑駁油漆，一刮就掉，他必須拿到聖水....。

傍晚克羅里走到市區街道，這個冬天異常寒冷，在物資缺乏和沒有暖氣的狀況下，不少人被凍死餓死，克羅里也有些撐不住零下20度的低溫，他得用盡想像力不讓自己陷入冬眠。貓就不需要擔心，他能威脅暖氣起作用。
看著和他擦身而過的人們，大部分傷口曝露感染，少條手臂或少條腿的，吃著草和樹皮充飢，人們的眼裡毫無生氣。

戰爭和他無關，這是人類自己造的業。

突然有人拉扯他的衣角，克羅里回頭看見一個四肢都有挫傷的孩子，睜著圓滾滾大眼看著他「先生，請問可以給我一點食物嗎？」
能聽出音調透露出膽怯，克羅里嘆了口氣，用奇蹟不讓旁人注意，塞給孩子不少物資和移除傷口。
『小孩的童年不該是這樣的...』但他是惡魔，不能這麼想。克羅里很想打電報，很想念阿茲拉斐爾，很想離開此地去見他的天使...

1989年6月，東德民眾聽見廣播報導的國際事件後，地下學運和反動聲音全都消失，幾乎沒人敢上街。每個人都擔心政府會不會仿效那種鎮壓方式。
整個城市像被遺棄了般，宛如鬼城。
克羅里也聽了廣播，有些鬱悶的在人煙稀少的街道漫步，那些冤魂全都是孩子又如何呢…？惡魔不應該感到難過的不是嗎？
克羅里感到徬徨，更感覺自己跟其他惡魔格格不入，但他早已不是天使，定位如此不穩這讓他很不安。
克羅里壓抑著去找阿茲拉斐爾的衝動，他好想要天使告訴他這只是錯覺罷了，惡魔是不會因為悲劇而感到低落，因為他是個惡魔。

7月中旬去地獄做了工作簡報，回到地球後隨便做點誘惑的工作交差了事，接著在外頭喝了幾杯才回家。門一開，馬上有一坨白色物體擠到他腳邊，仔細嗅聞地獄的硫磺味，然後不滿的喵喵叫。
「抱歉，餓了啊？」克羅里打開壁櫥，拿出一包義大利的貓糧倒入碗中。他從抽屜拿出菸和煙灰缸走到陽臺，他不碰毒品，但又需要點喘息方式，人類教會他吸菸。
克羅里半趴在欄杆上，看著一棟棟充滿共產黨氣息的公寓，美俄冷戰讓他又受到表揚，雖然他只是撿現成的當業績而已。

人類自己做出的事啊…惡魔根本比不上。

「喵--」
貓搖著屁股跳上欄杆，再跳上克羅里的肩背上，爪子弄得他有些疼。
「吃飽啦？」這個重量不錯，被他養胖了。抬手揉揉貓頭，他好喜歡這個觸感。不知道阿茲拉斐爾的頭髮會不會也這麼好摸？
克羅里皺眉嘖了聲， 心裡罵著自己不該想那些越界的事。
但又忍不住想著，天使會不會也想摸人型的他？好吧…他很懷念6000年前，阿茲拉斐爾用寵溺的笑容摸他的頭的感覺...那是他們唯一一次親暱的互動。

看著冷清的街道，克羅里突然覺得身體不太對，蛇瞳瞬間縮細。
「該死！」他終究是條蛇，而發情期又到了。克羅里不想妥協的賴在陽臺，身體熱得難受，最後腿間脹痛的他熄了菸，把貓咪放在地板上便躲進浴室。

腿發軟的背靠門板坐下。喘息漸漸加重，使力又胡亂的扯開襯衫和領帶企圖散熱。
低頭看著鼓起的褲襠，他放棄掙扎的解開褲頭露出性器，手掌覆上莖柱輕輕上下套弄，拇指在鈴口繞圈按揉。
「呼嗯、哈…」克羅里閉上眼用了想像力，想著阿茲拉斐爾貼著他的耳側，用溫厚的聲線說些不堪入耳的字句，厚實溫熱的手掌玩弄他的下身，頓時渾身酥麻的尖叫出聲。
「阿茲...哈啊…嗚…」情慾高漲的讓克羅里發昏「不...嗯嗚、哈…不夠...」最隱密的私處難耐的收縮，發顫的彈指弄出按摩棒，克羅里咕嚕吞嚥唾液，假裝那是天使的性器，張嘴伸出分叉的舌頭仔細舔濕，然後將它抵在穴口緩緩插入。
「嗚咽、呃…咕...」張開雙腿迎合玩具進出，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但是他好想被阿茲拉斐爾狠狠的扳開雙腿操過一次，弄傷他也沒關係。

想像天使的體溫在身上蔓延，想像阿茲拉斐爾的性器在他的腸道抽插將他的臀部和底下的床單搞得一踏糊塗，扣住他的腰一次又一次的猛幹。
他多麼想被阿茲拉斐爾佔有及支配。

然而，每一次發情結束後，克羅里總會把自己縮成小小的，用袖子抹去淚珠。每一次高潮後，都會被濃烈的空虛和罪惡感反噬，然後拔下幾根羽毛。

1989年11月9日，因為政府官員的口誤，使柏林圍牆人為性的倒塌。看到新聞而來的克羅里，手夾著菸站在公寓頂樓邊緣，看著底下興奮騷動、用各種工具拆牆的人們，和分離28年的親友相擁而泣。
或許被人們的情緒影響，克羅里覺得心底深處有一種惡魔不該有的情緒，正在他的心臟攀爬而上。

「我和他...也有牆倒的一天嗎？」克羅里仰頭小小聲的詢問上帝。
一如往常，上帝沒有回應他。克羅里歪下紅褐色的腦袋，嘲笑自己似的冷哼了聲，將剩下一小截的菸扔在積雪上，轉身離開。
他不應該奢望，畢竟他是惡魔。惡魔不應該去愛，也沒有人會相信惡魔有愛人的能力。阿茲拉斐爾可能也...不會相信他。
誰知道呢…？

暖氣嗡嗡作響。
克羅里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黑色貓碗，盯著特意為貓咪開的小門。
已經一段時間沒看見那隻貓，他隱約感覺到貓在外頭出事，不會回來了。
良久，起身把碗和玩具收進箱子裡，擺在廚房角落。他坐在地板上又看著箱子好一會兒。他覺得屋子裡到處都是白貓的影子...可實際上又只剩他一個人。

冷戰已落幕，克羅里覺得是時候離開這個國家，這回他想去倫敦。
喝空最後一瓶酒，泡了澡便開始收拾行李。
東西少的只有一個提袋的量。他打算把貓的物品留在這裡，想著說不定下一個住戶會需要。
一手拉開窗簾讓陽光透入屋內，外頭還在飄雪，但是氣息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樣死氣沉沉。

數支酒瓶靜靜的立在桌上，他在房裡繞了一圈尋找護照，鞋跟在木板嗑嗑作響。

從底層抽屜找到護照和冷戰時期用的東德證件，他看了證件一眼，裡頭蓋了五顏六色的章，接著用業火燒光殆盡。
撈起藏有阿茲拉斐爾照片的錢包，塞入褲袋內。
關上房門前，最後環視了屋內一眼。

克羅里不想承認關上門的瞬間，仍期待看見那白貓站在窗臺上，睜著漂亮的藍色眼睛，喵叫著要克羅里帶上牠一起離開。

12月的冬天大雪紛飛，前往英國的班機劃過德國上空的雲層。

★★★★★★

翻了冷戰時期的東德資料，既視感好重

噢…還有2013年的烏克蘭

好想吃AC幹砲喔，想要黑化的阿茲